美国明德大学海外（中国）项目与美国在华汉语项目的汉语教学之比较

杨蕙菱

摘要：随着汉语热的兴起，明德大学在中国设立海外项目，在汉语教学方面做出新的尝试。明德海外项目与美国传统在华项目同出一脉，但在项目设立目的、教学模式、招生对象、课程设计上有着很大不同。本文尝试将两者进行比较，并在最后分析两者的关系。

关键词：明德大学，海外项目，在华汉语项目，教学模式

【中图分类号】H159

美国明德大学（Middlebury College）的“明德暑校”由于在汉语教学方面的成绩以及“明德模式”对美国各大学在华汉语项目的影响而在学界常被提及，也因此常被作为北美汉语教学典范与国内汉语教学进行比较分析。到了2005年，明德大学开始在中国开设分校，即明德大学在中国的海外项目，这是明德大学对汉语教学进行一种有别于传统在华汉语项目的新的有益的尝试。本文根据笔者在ACC，CET，及明德大学在中国的海外项目的教学经历，从项目设立目的、教学对象、教学模式、教学其他方面对两者进行比较分析，以期说明两种项目的区别。

一、 项目设立的目的

1. 明德大学海外（中国）项目的设立目的

目前，明德大学海外项目部（Study Abroad）在中国开设的分校分别位于杭州（2005年），昆明（2010年春），北京（2010年秋）。明德大学设立海外项目的目的可以从明德大学Study Abroad的网页上对项目愿景的表述中得知：

“A students study abroad experience should be an integral and coherent part of his or her academic program at Middlebury， enhancing the on-campus curriculum and supporting a liberal arts education. To achieve these ends， Middlebury students study abroad on academically substantive programs that foster cultural and linguistic integration.”

可见，项目设立的是为支持和扩展学生的在校内的课程学习及学术研究，因此海外项目应该是具备大量学术性课程的项目，同时也是把语言学习和文化学习兼顾并融合的项目。语言学习并不是重点，它与学术、文化学习平分秋色。三个中国项目虽然根据地域特色设置不同课程，但都秉持了这一理念。

2.在华汉语项目的设立目的

传统的在华项目都是以语言教学为最终目标，辅以文化学习，比如开设有一些中国文化的课外活动课程，如太極拳、书法课等等，但这些项目都并不涉及或较少涉及学术教学内容。学界对在华项目的论文、专著研究都集中在教学法、教学模式与语言教学有关的研究上，这也侧面说明这些传统在华项目的教学目的是语言教学，这与前文所说的明德海外项目的学术与语言教学并重的教学目的有明显的区别。

二、 教学对象

比较来看传统在华项目的招生范围与明德海外项目的并无太大区别，主要招生对象都是自己本校的学生，比如PIB，就是普林斯顿的学生为主。同时为了维持项目运作，明德大学海外项目及传统在华项目也对全美各大学的中文学生、政府奖学金获得者开放。另外像CET这样的非美国大学的教育机构也向社会在职人员开放。

在汉语入学水平的要求上，二者有明显的区别。明德海外项目要求达到中高级以上的汉语水平，学生在大学至少学习两年四个学期的汉语课程，而传统在华项目的学生的入学水平大多是初级到中级的水平，个别项目如CET招收零起点的学生。

三、 教学模式

1.传统在华项目的教学模式

施仲谋（1994年）提出的“明德模式”采用了“全面浸入式”教学法，学生入学时签订语言誓约，全天24小时都说中文，完全杜绝英文作为媒介语的听、说、读、写。这一模式脱胎于明德暑校，后被美国在华汉语项目采用。诸多学者对此模式进行了研究，相关研究可见张和生（1997年），张喜荣、田德新（2004年），汝淑媛（2006年），汲传波（2006年），曹贤文（2007年）。明德暑校前任校长周质平谈到"上课不做不必要的讲解，课堂不能一味的辩'义'，只需针对学生的需要，不断进行矫正和操练。"可见，这种教学模式强调的是教师为学生提供真实语境（输入），在教师控制下，让学生完成目标语的习得（输出）。

汲传波曾把明德模式归纳为“操练模式”，即老师问学生答的方式，操作程序为大班讲练-小班操练-讨论课-一对一课。传统在华项目从一年级到四年级严格按照这一模式来授课，经过这样“地毯碾压式”重复操练，学生在一天后基本可以掌握当天的重要语法结构、词汇，从而达到快速习得的目标。

2.明德海外项目的教学模式

明德模式经过多年教育实践证实，该模式对于初级、中级语言学习者确实行之有效，但“对于高年级的学生来说， 会感觉到没有表达的自由”，另外“与交际法、表演法等重视学生课堂模拟语言交际的教学模式相比， 明德的操练模式有些机械， 间过长容易使学生产生厌倦情绪。”这一评价确实是比较客观中肯的评价。明德海外项目由于课程设置、教学对象、目的的不同，在教学模式上做了一些调整和改革。

1. 操作程序

明德海外项目没有完全沿用“1.大班讲练—2.小班操练—3.讨论课练习— 4.一对一课谈话”的程序。而是调整为“大班讲练+讨论”（内容课）、“1.大班讲练-2.小班操练+讨论”（语言课），但上课时老师和学生教学方式还是沿用明德模式中的问答方式。

2. 对分技能教学模式的采用

从80年代中后期开始， 针对听说读写技能的分技能教学模式正式确立并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并在国内的基础汉语教学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在课程设置上，明德海外项目认为学生在中文水平达到中高级以上时，可以有针对性的进行分技能的训练，据此明德昆明开设《新闻阅读》和《高级口语课》，明德杭州开设《电影研究》。endprint

3. 教学方法的多样性

根据不同课程，采用除“听说法”和“操练法”以外的教学法，如交际法、表演法和任务型教学法，激发高年级学生的学习兴趣。对比来看，传统在华项目的教学模式即明德模式，有“简明”、“可操作”、“目的明确”的特点；而明德海外项目的教学模式以明德模式为核心，同时也部分采用了分技能教学模式，多种教学法并用，是一种综合型的教学模式，有“重点”、有“针对性”。

四、教学的其他方面

1. 课程设置

传统的在华汉语项目根据学生程度，分为一年级到五年级，学生参加入学考试后进入相应的年级，使用对应年级的教材进行学习，不能自主选择课程。

而明德海外项目则分为高级语言课和内容课。内容课是从CBI（content-based instruction）教学理念中发展而来，该理念兴起于80年代，初见于默罕（Mohan）在1986年发表的《语言与内容》，后应用于第二语言教学中，简单来说就是把纯粹的语言技能学习转化成集内容和语言学习为一体的教学——把语言教学与学科知识结合而来。明德海外项目的内容课设置也很好地呼应了项目设立的初衷，发展学术教育。明德海外项目的内容包括明德昆明的《中国环境与发展》、《云南的少数民族》、明德杭州的《中国电影》、明德北京的《当代中国政治》。而学生可以在项目开设的八门课程中任选两门课，另两门则为必修。

2. 教材、教师及学长周期

传统在华项目每个年级有统一的教材，譬如《汉语听说读写》，总的来说传统在华项目使用教材基本都已出版，并已经有多年的使用经历，已经固定下来。而明德海外项目的教材则是根据当地特色，教师自己编写的适合高年级学生的教材。比如明德昆明的《昆明印象》，而且这些教材都会不断更新、替换，与时俱进。

传统在华项目的教师都是有对外汉语教育背景及经历的老师，由于明德模式的简明性和可操作性，有对外汉语教育背景的学生基本上可以在短期培训后就胜任教学任务，并在其后的教学过程中积累经验。而明德海外项目的教师有两类，一类是在传统在华项目中有丰富教学经验的老师，这样教师才能在教授不同课程时融会贯通使用各种教學法，并用已有的教学经验来做出相应的调整和改进；另一类老师则是从合作的中国高校中聘请专业的老师授课，比如《少数民族》这样的课程。

传统在华项目有春秋季学期（各15周），一月学期（4周），夏季学期（8周）；而明德海外项目只有春秋两季学习（各15周）。两种项目的春秋两季学期都有一周的春假和秋季。但对于传统在华项目的春秋假，学生还是必须严格遵守语言誓约。而明德海外项目的春秋假，由于会安排研究旅行活动（field study），因此语言誓约可以暂时休息。比如明德昆明的春秋假，就安排跟环境有关的赴丽江老君山和鹤庆湿地的研究活动。

五、结语

从以上来看，这两种项目虽然都与明德模式有关，但在诸多方面有所区别。传统在华项目以语言教学为目的，而明德海外项目则是强调学术性，兼顾语言教学。前者针对初级中级语言学者，而后者招收的学生多是从前者学成毕业后的学生，只有在传统在华的密集型汉语项目中打牢语言基础，才能海外项目的学习中游刃有余，两种项目互为补充，同时明德海外项目也是北美高级汉语教学的有益尝试。

参考文献：

[1]张喜荣、田德新.《美国明德学院的中文教学》[J].世界汉语教学.2004.

[2]王学松.《"明德模式"研究评述》[J].语言文字应用.2007年

[3]王睿歆《明德模式下海外分校的汉语教学探析--以明德昆明为例》[J].教学研究2012年

[4]曹贤文.《明德模式与中国大陆高校基础汉语教学常规模式之比较--兼谈汉语教学的精英模式与大众模式的差异和互补》[J].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2007年

[5]施仲谋.《明德中文暑校经验的启示》[J].世界汉语教学.1994年

[6]王蕊，《Content-based Instruction教学法简介》[J].继续教育研究 2011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