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高考40年物理学科试题风格的演变

2017-09-12 03:36:17周文阔
中国考试 2017年6期
关键词:高考试题评价

周文阔

(山东省教育招生考试院,济南 250011)

恢复高考40年物理学科试题风格的演变

周文阔

(山东省教育招生考试院,济南 250011)

2017年是恢复高考制度40周年。回顾高考命题40年来走过的历程,物理学科在考试内容和形式方面的改革经历三个重要的发展阶段。本文通过对各个阶段高考物理试题的梳理,结合国家教育改革的发展,揭示试卷结构、考查内容和试题风格的演变,探讨未来高考命题的发展方向。

恢复高考;高考改革;高考物理;高考命题;高考内容改革

恢复高考制度40年来,我国教育改革的步伐一直未曾停止,教育理论和实践获得了非常大的发展。作为教育改革重要一环的考试改革,也始终在不断地探索和推进,考试命题的价值取向也随着教育改革和考试改革的大环境而发生演变,这种演变直接影响了考试内容、考试形式和命题思路的发展方向。

1 高考的恢复和步入正轨期(1977—1990年)

1977年10月12日,国务院批转教育部《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正式恢复高等学校招生统一考试制度[1]。1977年各省分别命题,1978年开始恢复全国统一命题。这一时期由于“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受社会条件的限制,高考试题呈现出恢复、震荡并趋于稳定的特点。

1.1 试卷题型结构

高考物理试卷的题型有客观题、主观题两种。客观题主要包括单项选择题(单选题)、多项选择题(多选题),主观题主要有填空题、实验题和计算题。1977年刚恢复高考时,由于命题者对题型功能的认识尚不全面,相关研究还不够深入,初期每年的题型都有变化。

从试卷结构上看,1978年的试题(文中未指明处,均指国家卷试题)只有填空题、实验题和计算题,没有客观题;1979年仅有单选题和计算题;1984年和1985年还出现了得分不计入总成绩的附加题。自1980年以后主观题部分便稳定下来,且均包括填空题、实验题和计算题;客观题的震荡期较长,1980年到1982年仅有单选题,1983年出现多选题,1984年到1987年仅有多选题,至1988年才趋于稳定且均包含单选题和多选题。从试题排列顺序来看,1978年到1987年较为杂乱,1988年后基本趋于稳定,从前至后依次是单选题、多选题、填空题、实验题和计算题。

题型结构的变化主要体现在选择题的选项设置上,1985年开始,选择题的选项标号由1234改为ABCD;1985年的多选题,选项有4~6个不等,1986年的多选题,选项有4~5个,1987年以后,选择题的选项数量稳定为4个。选择题的结构变化,说明命题人此时尚未认识到选择题的有效功能[2],对单选题和多选题的功能区别还存在争议和不确定性。

图1列出了这一时期各题型分值的占比情况。由图中数据可以看出,分值占比较为稳定的是实验题和填空题;单选题和多选题有个交叉出现的过程,1979年至1982年只有单选题,1984年至1987年则只有多选题;计算题的分值逐渐减少;1988年以后,各题型的分值占比基本趋于稳定。可见,这一时期各题型所占分值经历一个震荡整理并趋于稳定的过程。

赋分标准在这一时期也经历了一个震荡整理过程。1979年,单选题选错或多选的扣1分,这种赋分方法一致持续到1983年。从赋分标准的变化来看,这一时期命题人对分值的研究和拿捏越来越合理,越来越公平。

1.2 考查内容

图2列出了这一时期物理学科各部分分值的占比情况。由图中的数据可以看出,力学和电磁学一直是考查重点,两者的总分数占比在70%~80%,电磁学略高于力学,其原因主要是实验题中电学内容占比较高;除1984年没有考查光学知识外,其他年份对热学、光学和原子部分均有所涉及。总体来看,这一时期物理学科试卷的知识覆盖面还是比较全面的。另外,各部分知识占比起伏较大,表明在制定试卷蓝图时,关于各部分知识比重的关系还没有形成较为成熟和一致的认识。

图1 1978—1990年高考物理试卷题型分值比例

图2 1978—1990年高考物理试卷考查内容分值比例

与知识面考查的广度相比,能力的考查深度和跨度则明显不够,一是对较高思维层次的能力考查较为欠缺,二是能力考查的结构不全面。以实验题为例,高考物理实验能力考查在注重基础能力考查的同时,要适当考查较高能力层级的内容,如对实验探究能力、对实验方案的评价和创新能力等[3]。1981年试卷的3道实验题分别考查了游标卡尺、天平、万用表的读数,从能力考查的维度看,这只是考查了器材的使用,而对操作步骤、数据处理、结论得出、误差分析等方面的能力均未涉及。考查内容单一、层次较低、结构不全面是这一时期能力考查的特点。

1.3 试题风格

1.3.1 从试题内容来看,知识考查占据主导位置

试题中记忆性的知识还占有一定的比重,从教材挖空式的试题还时常出现,试题能力考查的比重较低。从教材和课程的角度看,1978年后,全日制十年制中小学教学计划、各科教学大纲和教科书先后出台,中小学各科教学都突出强调“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教学,例如物理强调“加强现代科学技术所需要的物理学基础知识的教学”“加强物理实验技能的训练”等[4]。这一时期是高考恢复后的震荡整理期,对基本技能的认识还有“劳动化”的影子,未上升到能力的层次,视基本知识的考查为考试的主要任务,诸如实验题中对仪表读数、操作步骤排序等过度考查的情况,便是这种认识在试题中的体现。

1.3.2 从叙述风格来看,“直接化”“理想化”是其主要特点

试题不太重视材料的作用,多是直接给定理想模型或已知条件,对一些限制条件等细节一般不做交代,大多没有情境也无须建构模型,联系实际的试题很少,即使能够联系实际也套用了理想化模型的叙述方式。如1978年第三题:用照相机对着一个物体照相,已知镜头(相当于一个凸透镜)的焦距为13.5厘米,当底片与镜头的距离为15厘米时,在底片上成5厘米高的像。(1)求物体的高;(2)绘出光路图。题中凸透镜、焦距、底片、像高、物体等均属于模型化语言,照相机原本可以成为很好的联系实际的媒介,却因理想化的叙述方式,导致试题限于呆板的纯理论推导模式。

不重视材料、情景以及联系实际,过于直接和理想,这种命题风格,正是恢复期的特征。面对具有如此特点的试题,考生可以通过机械记忆、大量练习来获得高分,这使得根据考试分数来鉴别考生的能力高低变得比较困难。

1.3.3 命题理论研究处于低谷期

通过中国知网(www.cnki.com),选择“关键词”输入“高考命题”“高考试题”或“评价”,得到有关论文,按照年度整理论文发表数量得到图3。由图3中的数据可以看到,这一时期,针对高考命题、试题评价等领域的理论研究停留在一个较低的水平,理论研究对命题实践的指导作用有限。

图3 通过“中国知网”以关键词“高考命题”“高考试题”或“评价”查询得到的论文数量

2 高考的标准化和规范化时期(1991—2001年)

20世纪80年代中期,标准化研究推动标准化考试,教育测量学的发展推动命题专业化发展。在先行试点的情况下,国家教委明确规定1991年在全国所有科目中实行标准化考试。标准化考试是指命题标准化、考务管理标准化、试卷评阅标准化、分数的解释和使用标准化。高考标准化改革加强了命题的科学性和可控性,减少了考试误差,提高了考试信度和效度。

2.1 试卷题型结构

1991年开始施行标准化试卷,1995年开始采用“3+2”高考方案,物理试卷分值提高到150分,这是本时期试卷结构变化的主导因素。由图4的数据可以看出,这一时期各题型分值比重经历了一个平稳、变化、再趋于平稳的过程。从变化幅度来看,填空题和实验题这两种题型的变化较小;单选题、多选题和计算题的比重前段时间也比较平稳,1996年至1998年,单选题比重逐渐降低直至取消,多选题比重逐渐升高;1996年开始,计算题比重逐渐升高;2000年和2001年这两年各题型占比又趋于非常稳定的状态。

这一时期,计算题数量逐渐增加,1991年有3道,1992年至1995年4道,1996年至1999年5道,2000年和2001年增至6道。同时,计算题的分值比重由20%左右增至50%。计算题数量和分值比重增高,一方面反映了高考对综合分析这种较高层级能力的考查力度在加大,另一方面也明显提高了试卷的难度,一些高难度、大计算量、大阅读量的计算题(2001年第19题的阅读量达到400余字)陆续出现。这种难度要求是由该时期低录取率、高竞争率的社会条件决定的,只有将高考试题难度保持在较高的水平上,才能较好完成为高校选拔新生的任务。

从试题排列顺序来看,选择题和计算题始终分居首尾。填空题和实验题的顺序,各有前后,1992年至1995年,填空题和实验题编在同一题组内;1998年后分开单独编组,且填空题在前、实验题在后的顺序也固定下来。试卷的编排也体现出日趋标准和规范的特点。

图4 1991—2001年高考物理试卷题型分值比例

2.2 考查内容

从图5中数据可以看出,实行标准化考试后,考查内容全面且各部分分值所占比例较为稳定。其中,力学和电磁学仍是考查重点,总分值约占70%,且两者比重相当,已没有“恢复期”时电磁学明显高于力学的现象;热学、光学部分的占比在10%左右,相比而言原子部分比重稍低,但也维持在5%以上。1995年采用“3+2”高考方案,1998年取消单项选择题等调整均未对各部分分值比例产生明显影响。物理学科各部分考试内容在试卷中所占分值的比例,与它们在教学中所占课时数的比例大致相当,体现了高考对中学教学的呼应和引领,保证了考试的信度,维护了高考的公平性,是高考走向标准化和规范化的必然选择。

考查内容的全面性在分值比重最大的计算题也有很好的体现。1992年至1998年,计算题均考查了力学、电磁学、热学和光学的内容,1999年至2001年对力学、电磁学和热学的内容都有所涉及。计算题不仅考查内容全面,难度层级也比较合理,与整卷其他各题型构成了较为合理的难度梯度。

实验题的考查也呈现出知识覆盖面和能力覆盖面兼顾的特征。除1991年和1992年只考查了电学实验外,1993年至2001年均考查了力学和电学的内容,并且有的年份还考查了光学或热学的知识。同时,对实验能力的考查也更加全面,从图6可以看出,这一时期对实验能力5个方面(包括原理、器材、步骤、数据、误差)考查的分值比例没有固定的规律,但是考查的丰富性在逐渐提高,从开始的只有器材、数据的考查逐渐增加到5种能力的全方位考查,这表明命题人对实验能力的结构化认识得更加全面和深刻。

2.3 试题风格

2.3.1 从语言表述角度看,这一时期试题更加规范和标准

与“恢复期”相比,在同一类型的试题上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1984年第四(1)题:根据牛顿运动定律证明:两物体沿一直线运动,相互作用但不受外力时,它们的总动量保持不变。

图5 1991—2001年高考物理试卷考查内容分值比例

图6 1991—2001年高考物理试卷考查实验能力的分值比例

1999年第20题:试在下述简化情况下由牛顿定律导出动量守恒定律的表达式:系统是两个质点,相互作用力是恒力,不受其他力,沿直线运动。要求说明推导过程中每步的根据,以及式中各符号和最后结果中各项的意义。

上述两道试题均属于论述题,通过对比可以发现,这一时期试题打磨得更加精细,试题的描述更加规范、严谨,条件约束和求解要求更加明确。

2.3.2 从试题背景材料的角度看,试题开始重视情景设置和材料的使用

这一时期陆续出现了一些联系生活实际和科技发展的试题。如1998年,宇航员在月球表面的抛物问题;1999年,高速公路的限速与车距问题;2000年,人造卫星受稀薄气阻变轨问题,同步卫星与地面信号传输的时间问题;2001年,啤酒中溶入的CO2在温度升高时的减少问题等。重视情景设置、重视联系实际,表明试题开始注重考查考生运用所学知识分析、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2.3.3 试题由知识立意转向能力立意是这一时期的主要特征

突出能力考查是这一时期素质教育改革的要求。1993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制定发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指出:“中小学要从‘应试教育’转向全面提高国民素质的轨道。”[5]1994年,《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学校德育工作的若干意见》明确指出:“增强适应时代发展、社会进步,以及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新要求和迫切需要的素质教育。”[6]1997年,国家教委颁发的《关于当前积极推进中小学实施素质教育的若干意见》强调:“在中小学全面贯彻国家的教育方针,积极推进素质教育,已经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刻不容缓的重大任务。”[7]1999年,国务院批转教育部制定的《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明确提出实施“跨世纪素质教育工程”,整体推进素质教育[8]。同年,中共中央、国务院作出了《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9]。由此,素质教育开始作为党和国家的战略决策,进入国家推进、重点突破、全面实施的新阶段。

教育的根本任务是提高国民素质,教育的本质就是素质教育[10]。素质教育“面向全体学生”“关注全面发展”[11],重视人的思想道德素质、能力培养、个性发展、身心健康教育等。试题以能力立意为主,关注科技发展,联系生产生活实际,这正是素质教育思想在考试内容改革上的具体体现。

恢复高考后首次出现的设计型实验题是1997年第17题,试题要求考生选出合适的器材并设计最佳实验电路,综合考查了考生对器材使用、原理理解、步骤设计、数据处理等方面的实验能力;2000年第22题,介绍了“双电荷交换反应”的力学模型,考查了碰撞、动量守恒定律和功能关系等知识,以及理解能力、推理能力、获取和利用新信息的能力等;2001年第19题,借助“和平号”空间站坠落过程中的能量转化问题,考查了牛顿定律、能量守恒定律等知识,以及综合分析和运用数学知识处理物理问题的能力等。2000年在试卷首页,给出了一些物理常量的数值,显示出试题弱化对机械记忆的考查,而将重点放在能力考查的倾向。

2.3.4 理论研究为试题改革提供了强劲动力

图3中的数据显示,这一时期关于高考命题评价等领域的研究成果呈现急剧增长的趋势,理论研究成果对高考命题的引领作用,在试题风格的变化方面得到充分的体现。

在高考标准化考试改革的进程中,我国对认知领域的目标分类进行了全面深入的研究,高考的各个学科逐步建立了认知领域的考试层次目标,通过“中国知网”以关键词“高考能力目标”“高考测量目标”“认知目标”或“认知领域”查询得到相关论文,按照年度整理论文数量,得到图7。图7中的数据表明这一时期在认知领域的研究成果明显增加。对于知识和能力的关系问题的细致研究和深入探讨,为高考命题从知识立意到能力立意的转变奠定了理论基础。

图7 通过“中国知网”以关键词“高考能力目标”“高考测量目标”“认知目标”或“认知领域”查询得到的论文数量

3 高考内容改革的全面展开和深化时期(2002—2016年)

2001年,教育部颁发《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12],启动了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新课改的理念、目标和内容为高考内容改革提供了政策依据,指明了发展方向。突出对能力和素质的考查、积极体现新课程理念成为这一时期各省份高考改革的显著特点。

随着进入新课改的省份开始自行命题,至2013年,全国共有16个省市试行分省命题,形成了“统一考试、分省命题”的基本格局[13]。2014年国家启动考试招生制度综合改革,选定上海、浙江进行试点,2015年起增加使用全国统一命题试卷的省份,至2016年自行命制物理试题的省份仅剩北京、天津和上海。

3.1 试卷题型结构

2007年第一批进入新课改的广东、山东、海南、宁夏迎来新高考,试卷结构的最大变化是部分省份设置了选考题。选考题自出现之初就存在颇多争议,有人认为选考题为考生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选考某些试题提供了可能,满足了不同学生的发展需要,体现了新课改选择性的理念,应该坚持并推广;也有人认为选考题有可能带来等值问题,影响考试的公平性,设置选考题会破坏物理知识体系的完整性,不利于考生进入高校后继续深入地学习新知识,也不利于引导中学全面开展教学等。按照选考题的有无,可以将这一时期的物理试卷分为两大类,也有个别省份中间有过调整,如广东卷2007年至2009年设置选考题,2010年起取消选考题;山东卷2007年至2011年选考的要求是3选2,2012年起改为3选1等。国家新课标卷自2010年设立以来一直存在选考题,并且是3选1。

这一时期各省份的试卷结构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但横向比较还是有些差异。从试卷编排来看,在使用理科综合试卷的省份中,大部分将物理、化学、生物3科试题按照选择题、实验题、计算题、选考题的题型顺序混编题号,形成一套综合卷;也有的省份(如天津、重庆、四川)分科单独排版;还有的省份单科编排、分开考试,如上海、江苏等。各省份试卷题型方面的差异较小,以2013年为例,只有上海、天津设置了填空题;选择题仍然是单选题和多选题各领风骚。由图8的数据可以看到,实验题在各省份试卷中的占比基本相同,占比最高的以计算题居多,也有不少试卷选择题占比最大,选考题的占比较低且各不相同。

3.2 考查内容

影响该时期物理学科考查内容的主要因素有两个方面:一是新课改后高中教材以模块化的形式呈现,其中模块1、模块2、模块3-1和模块3-2是力学和电磁学的基础内容,属于必考模块,模块3-3是热学的内容,光学和机械波编入模块3-4,动量、原子和原子核编入模块3-5。模块化主要影响的是设置选考题的试卷的考查内容;二是理科综合试卷(包括混编和分科)包含物理、化学、生物3个学科的内容,由于考试时间的限制,能够入选的样本有限,导致每科试卷长度均缩短,这种影响在未设置选考题的试卷上表现明显。

设置了选考题的试卷,选考要求有3种,3选1,如课标卷、山东卷;3选2,如江苏卷、海南卷;2选1,如重庆卷(模块3-5纳入必考)、福建卷(模块3-4纳入必考)等。由表1的数据可以看出,设置了选考题的试卷,必做部分的力学内容比例略低于电磁学的内容,其主要原因是选考中的机械波和动量均属于力学的范畴,从整体考量力学、电磁学的平衡而作出这样的选择。

表1 2013年设置选考题的试卷各部分内容所占分值

未设置选考题的试卷,由于试卷长度的约束,有的放弃了3个选考模块,如安徽卷;有的放弃其中的1个模块,如广东卷(放弃模块3-4)、天津卷(放弃模块3-3);未做任何舍弃的,如大纲卷、北京卷等只能以1道选择题的形式对热学、光学、原子的基本内容进行考查。由表2中的数据可以发现,这类试卷的力学和电磁学内容比重基本相当。

表2 2013年未设置选考题的试卷各部分内容所占分值

图8 2013年各省份试卷题型分值比例

3.3 试题风格

这一时期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科技进步日新月异,人才竞争日趋激烈。提高国民素质,培养创新型、实用型、复合型人才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日益凸显。面对新的经济社会发展形势,国家采取了一些改革措施。

1999年高校开始实行扩招,我国高等教育进入了新的历史发展阶段,至2002年高考的录取率达到60%,预示着我国高等教育开始由精英教育转向大众化教育。2001年启动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新课改强调以学生为本,关注学生的全面发展,提出了“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的三维培养目标。2010年,国务院印发《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提出“深化考试内容和形式改革,着重考查综合素质和能力”“分类考试、综合评价、多元录取”的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总体要求[15]。2014年,国务院颁布《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启动了恢复高考以来影响最大的高考综合改革,要求“深化高考考试内容改革。依据高校人才选拔要求和国家课程标准,科学设计命题内容,增强基础性、综合性,着重考查学生独立思考和运用所学知识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16]。

幸好我在街上。幸好?是啊,嘈杂的大街,不会引起怀疑。男人不在家,女人去逛街再自然不过。最初有几次,小涵在电话里就这样顺带着问他,你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安静?他记得当时自己说,在会议室外的走廊里,老林在发言。还有一次,他让小涵的电话足足响了很久,一直等到他跑到饭店门外的大街上才接,小涵说,你忙什么呢不接电话?他说,会议要求手机静音,这会正忙着送领导呢。小涵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多是告诉他晚上临时有饭局晚些回去。

这一时期高考试题的内容和形式改革在教育改革的大背景下得到不断深入和推进。

3.3.1 试题呈现形式更加丰富

这一时期试题不仅注重情景的设置和材料的运用,而且综合运用文字、表格、数据图、原理图、结构图、照片等多种形式进行呈现。如2007年北京卷第18题,以高速摄影机拍摄到的子弹穿过苹果瞬间的照片为背景;2013年新课标乙卷第14题,将伽利略1604年做斜面实验时的一页手稿照片引入试题;2014年新课标乙卷第19题,以表格的形式提供了太阳系各大行星的轨道半径数据;等等。

多种呈现方式并用,一方面使卷面更加活泼、美观,增加考试的亲和性,缓解考生的疲劳和乏味,有利于考生正常发挥;更重要的是,以不同形式呈现试题,可以使某个方面偏强或偏弱的考生不至于太讨巧或太吃亏[17],这对维护考试的公平和提高考试信度具有积极的作用。

3.3.2 对能力考查的研究更加深入和细致

命题以能力测试为主导,着重考查考生运用所学知识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注重考查考生的基本科学素养。图7中的数据显示,这一时期对能力考查的理论研究继续保持较快增长,理论研究成果在命题实践中得以进一步实施。

第一,注重通过发挥不同题型的功能落实各项能力的考查已经成为共识。各自行命题省份在对题型功能进行深入研究的基础上,借助不同题型的特点重点考查相应的能力目标,提高了能力考查的效率和准确性。例如,利用选择题重点考查考生对基本概念、基本规律的理解能力和推理能力;在计算题部分,重点考查考生的分析综合能力和应用数学处理物理问题的能力;对实验能力的考查则由实验题来完成。

第二,教育目标分类学的新发展推动能力目标研究进入新阶段。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系统自1956年提出以后,广泛应用于课程、教学、评量和测验编制上。2001年《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学(修订版)》出版,将教育目标的分类分成知识向度(事实、概念、程序、元认知)和认知历程向度(记忆、了解、应用、分析、评价和创造)[18],形成一个两维的目标分类表,从而对以知识为载体进行能力考查的测验编制起到了更好的指导作用。

《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学(修订版)》对我国能力研究的深入和细化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各省份在国家规定的5方面能力(理解、推理、分析综合、应用数学、实验能力)的基础上,结合自己的相关研究成果对考试说明中的能力目标进行修订和完善。如北京将物理学科考查的能力分为5种,分属基础和较高两个层次。基础层次的能力包括理解能力、推理能力和实验能力,较高层次的能力包括应用能力和探究能力。每一能力的具体含义都有相应解释;上海将高考能力目标调整为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物理思维能力、物理实验能力和综合应用能力4个方面,对每一能力的考查要求进行了细化。

能力研究的深入和细化,在试卷上表现为能力考查的全面性和结构化进一步得到提升。

第三,更加注重对评价和创造等高阶能力的考查。新时期,国家对创新型、复合型人才的需求与日俱增。十七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建设创新型国家,并把建设创新型国家定位为今后国家发展战略的核心,而我国基础教育对创新意识、创新能力、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急剧缺乏。《2012中国SAT年度报告》显示,参加美国高校入学考试SAT的中国高中生中,只有不到7%的人成绩达到“及格线”,而达到美国优质大学普遍要求的只占2%[19]。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教材专家委员会委员夏谷鸣分析了中美两国的高考内容后指出,这是由于中国的教育缺乏对批判性思维的培养[20]。批判性思维能力,是学生进入高等学校学习所必需的能力基础,也是创新发展的重要基础[21]。改革考试内容,加强对探究、创新和批判性思维能力的考查,完善学科能力结构和考查目标,发挥高考对中学教育教学的积极反拨作用[22],促进中学对考生能力的全面培养是高考改革的紧迫任务。

这一时期,考查考生创新、评鉴、批判等能力的试题逐渐增多。2009年北京卷第20题,考查均匀带电圆环轴线上某点场强的表达式,题中明确指出“你可能不会求解此处的场强E,但是你可以通过一定的物理分析,对下列表达式的合理性作出判断”。试题对探究、创新性思维进行了深入的考查。2011年山东卷第23题,试题以教材中带有缺陷的“测定电源的电动势和内阻”的实验电路为素材,重点考查考生对实验方案进行反思、评价和完善的能力,敢于挑战权威的勇气。这些都对批判性思维和创新意识的培养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3.3.3 试题内容与实际联系更紧密

试题联系实际的素材范围不断拓宽,涵盖了自然、科技、生活、体育等领域。对材料、情景的重视表明对考试测量目标与试题背景材料关系研究不断深入和成熟,并用以指导命题实践。以2010年为例,课标卷“北京奥运会博尔特短跑”、安徽卷“火星探测器‘萤火一号’”、北京卷“利用霍尔效应制作的霍尔元件以及传感器”、山东卷“利用矿泉水瓶来探究加速度与力的关系”、江苏卷“在游乐节目中选手需要借助悬挂在高处的绳飞越到水面的浮台上”,等等。这些试题注重理论联系实际,深入挖掘真实情景中的学科内涵和应用价值,考查考生独立思考、灵活运用所学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3.3.4 扩充和完善了考试测量目标

这一时期我国科技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在很多领域已处于世界领先的位置。“载人航天”“嫦娥奔月”“蛟龙潜海”“北斗导航工程”“量子反常霍尔效应”“舰载机成功着舰”等成就陆续进入高考试题。试题以此为背景极大地激发了考生的爱国热情和民族自豪感,培育和践行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弥补了情感价值观领域测量目标的空缺,扩充和完善了考试测量目标。

3.3.5 试题(卷)难度控制研究日趋完善

1999年高考扩招的实行、2001年新课改的启动所引起的育人和选拔理念的变化,直接影响了试卷的预设难度和难度结构。项目反应理论、SOLO评价理论对难度调控方法的研究起到了促进作用。试题(卷)难度研究蓬勃发展,在原有知识点法、题型法、主观预估法的基础上,配对比较法、基于考生作答心理反应法、难度常模法、神经网络模型法、模糊数学模型法等新的调控方法得以快速发展。其中北京卷的难度常模法[23]和浙江卷的基于神经网络模型法[24],对试题难度的预测和调控效果在命题实践中得以验证,在全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这一时期物理学科整体难度在降低,难度结构更加优化,对难度的调控更加科学。

4 物理学科高考试题风格演变的趋势

十八大把立德树人确立为教育的根本任务,2014年启动的高考综合改革,2017年考试大纲的修订和即将实施的新课程标准,是未来高考命题发展演变的决定性因素。

4.1 坚持立德树人,站稳高考立场

十八大报告指出,要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2014年9月,国务院颁布《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标志着高考综合改革正式启动。

《2017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大纲》明确提出“立德树人、服务选拔、导向教学”这一根本立场,重申了高考为国选才的基本职责,“为什么考”“考什么”“怎么考”都应遵循立德树人的要求,体现高考的根本立场。

4.2 落实核心素养,优化测量目标

2017年,新修订的课程标准即将正式实施。本次修订旨在贯彻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将基于核心素养的学业质量标准融入课程标准,引导和促进学习方式和育人模式的根本转型,从而实质性推动和深化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核心素养是素质教育在新时期的深化,是对三维目标的整合,核心素养的突出特征在于个体能否应对现实生活中各种挑战性、复杂性的真实任务。

高考命题应围绕核心素养的要求,不断深化考试内容和形式改革,增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考核内容,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充分发挥高考命题的育人功能和积极导向作用[25];不断优化考试测量目标,科学设计行为特征目标,通过创设整合性的、情景化的、不良结构的真实任务,直接评估学生的真实性学业成就[26];根据物理学科背景材料的特点将物理学科的思想、方法渗透到试题的方方面面,探索能够反映学科本质特征、具有学科特色的考查形式,从内涵上变革高考命题。

4.3 命题价值取向兼顾个体价值与社会需求

高考的基本功能是按照国家和社会需求选拔人才,作为载体的高考试题重点考查必备知识、关键能力、学科素养和核心价值,试题的通用性是高考公平公正的基本要求。但现代社会的发展,已经超越了基本共同需要的水平,更加关注个体化的需求,更加关心学生的个性化发展,更加需要具有个性化思维意识的人才。

教育改革应该坚持“实现个人的教育价值和社会的教育价值的和谐统一的根本取向”[27]。高考命题应在完成共同基础考查的同时,实现对考生个性能力的考查,考出每个人的优点和长处[28],这是未来考试命题的发展方向。目前的开放型试题是这方面的探索之一。开放型试题为每位考生提供了施展才能的机会,不同能力水平和个性特征的考生,可以对试题作出不同维度和不同层级的回答,最后依据评量标准视考生回答的情况进行赋分。万事皆有利弊,开放型试题在实现设计意图的同时,答案的不唯一性对评卷的可控性和公平性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选择与社会物质和文明水平相适应的方式和进度,这是目前高考改革应当遵从的现实理性[29]。高考命题改革应全面而充分地考量理念冲动和现实约束的关系,在公平和效率上做到双赢。

回顾恢复高考40年的改革历程,高考命题在考试形式和内容上不断改革,遵循继承、创新、发展的路径,在社会改革、教育改革的大环境中不断发展、进步。展望未来,高考命题将按照国家、社会的需要和个人发展需求,遵循自身内在发展规律,借助相关研究成果加以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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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volution of the Content and Format of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of Physics since Its Resumption

ZHOU Wenkuo
(Shandong Education Examinations Authority,Jinan 250011,China)

2017 marks the 40th anniversary of the resumption of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as an established system.Specifically,in retrospect,the content and format reform of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of physics has undergone three critical stages.Combing through all stages of the examination in the context of ongoing national education reform,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both the content and format of the examination while at the same time making predictions about the future trend of the examination.

Resumption of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Reform;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of Physics;Item Development for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Content Reform of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G405

A

1005-8427(2017)06-0021-12

10.19360/j.cnki.11-3303/g4.2017.06.004

(责任编辑:陈睿)

周文阔(1973—),男,山东省教育招生考试院,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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