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婷
她的宠爱,让全世界都知道
■沈 婷
“陪我去剪头发吧。”
“不去。”
“去吧,帮我看看好不好看。”
看到这里,你一定会猜测这是一对关系融洽的闺蜜。如果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是我妈妈撒娇的场景。
蜡笔小新的妈妈叫美芽,所以,我有时也会叫我的妈妈美芽。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妈妈总是严厉的,绝对算不上温柔的典范。我读小学的时候,妈妈将我的作业纸撕掉,罚我重新认真写一页汉字的凶神恶煞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但不知为何,自我成年以后,美芽脸上的温和越来越多,而且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像是换了角色,她成了依赖性强的“老女儿”。
“你帮我看看敷面膜后,我的皮肤好不好?”剪完头发后,美芽颇为自恋地拿着小镜子,仔细欣赏着自己的花容月貌,时不时向我发出“快来夸我”的信号。
“好极了。”说完我在心里默默叹口气,更年期妇女的心情变幻莫测,加上美芽还有一颗小公主的玻璃心,我不敢惹她。
心里的疑惑堵在舌尖不知如何开口,我望着和我眉目相似的熟悉脸庞,闷闷地开口询问:“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转性了?”
妈妈照着镜子不在意地说:“现在你长大了,用不着我操心。心情舒畅了,人当然也越活越年轻啦。”
我看着臭美的美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长大了,美芽的皱纹也越来越多了。听说美芽未出嫁时,连饭也不会做,一直到我出生,想必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与使命所在。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突然有一天做了妈妈,少不得神经绷得紧紧的,一切从头学起,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母亲的责任,或许让美芽心中的公主定位短暂破灭,她收起了小性子,孜孜不倦地学习着如何撑起家里的半边天。
此时,我想起了一个词“为母则刚”。母性的天性使然,让她改头换面,以爱之名,成为一位因为不敢懈怠,所以严厉的母亲。
待我成年以后,她操的心渐渐少了,公主病的小火苗又燃烧起来,形成了更年期与玛丽苏的奇妙融合。
我从一个小豆丁长到现在亭亭玉立的姑娘,不知道美芽付出了多少心血,她有没有过半夜担忧地为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学做家事和学着为人父母,美芽的心路历程是否有着不为人知的坎坷?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脸上有着小细纹,她的手上有着薄茧,虽然她现在像个老公主一样任性,但她也曾把我捧在手心里,倾尽所有悉心照料着,视我为掌上明珠。而现在,是我好好宠爱她的时候了,我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年轻下去。
“你用哪个牌子的面膜?”
“美即。”
“有我的百雀羚保湿面膜好用吗?”
“比你的好用。”
“怎么可能?”
现在的我们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小萝卜头和担惊受怕的新手妈妈,更像是朋友或者闺蜜,偶尔出去逛街买衣服,偶尔为了面膜的品牌吵得不可开交。这两种状态我都喜欢,因为我知道,如果没有岁月中这些琐碎而日复一日的爱在沉淀,就不会有现在我们情同姐妹似的愉悦与放松。
我敬佩我的妈妈,并且深深地爱着她。我愿意让时光倒流,让过去的我更加懂事,也想让时光永远停在舒心的这一刻,更想未来的日子里,让我来扮演母亲这个角色,与她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
面膜争吵战后,我给美芽买了一套百雀羚的护发品,然后将一张卡片放在了外包装的盒子里。结果,她当天晚上就说要把这张卡片放大,贴在客厅里,这让我欲哭无泪。
我写了:“谢谢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