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璐儿
他说这是他的愿望,带着这一门手艺去他想去的地方,就像这一个个纸风筝,随风,自由。
——题记
东街口那个巷子,大槐树下总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在卖纸风筝。街坊邻居都叫他张叔。每回,当有小孩子成群地跑向巷子的大槐树下,就知道张叔来了,春天也来了。
张叔微胖,脸很圆,一笑起来,满脸堆肉,眼儿眯成了一条缝。孩子们团团围住张叔,争着抢着要风筝,大些子的有时急了挥起拳头要揍小些子的,每当这时,只要张叔说一句“住手”,孩子们又像原来那样的欢乐。孩子们都怕张叔,生怕因为什么事张叔不愿意给自己做风筝了。
那一阵子,每家每户都在谈论风筝,大人在劳作时会互相问道:“给娃儿买风筝了没?”“当然。我们家娃儿,天天念叨,终于等到张叔来了,可兴奋了。”“是啊,是啊,这张叔的风筝可真是漂亮,前儿个我们家姐儿带回来个大红凤凰喜庆着呢,和那真的差不多!”而孩子们更是兴奋,从这里出巷口一直到学堂,一路上都在谈论风筝,“我的是燕子风筝,乌黑油亮,可好看了,你的呢?”“我的呀,是个雪白雪白的天鹅。”“哎,哎,前儿我看见春娇姐的凤凰风筝可好看了。”后赶上来的孩子们也急忙加入讨论。“走啊,走啊,我们去看春娇姐的风筝去”。
整个巷的欢喜,全是张叔的风筝带来的。而张叔说,他此刻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大槐树下,我笑着问张叔,“叔,你的风筝真好,这手艺自哪学的?”张叔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跟谁学的,自己从前见着这个,认为有意思,瞎捣鼓捣鼓,没想到现在还真成了什么东西咧。”“叔,我也想做风筝。”我鼓起勇气说道。张叔看着我,我感觉那时间有一个黑夜那么长,一个世纪那么长。“好,娃儿,我教你做风筝。”张叔笑着说。仅仅一句话,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感觉我的心,像风筝一样,可以飞上天空,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与自由。
后来的日子里,我就跟着张叔学做风筝。张叔细细地教我,一点一点,教我做风筝,也教我做人。“这竹签上多余的刺儿,要拔掉,不然风筝会粗糙,不好看。做人也一样,不能有坏念头,有坏念头一定要想办法去掉。”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张叔最终去了天的那一边。而我也带着张叔传授给我的手艺离开了我的小巷,离开了我的大槐树,我的家鄉。
现在,我在别的地方,像张叔一样,一样卖风筝,一样将快乐带给别人。
(指导教师:戴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