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夏天,没有哪部电影能像《战狼2》那么火,人人都在谈论它。我到现在都没看,也不打算去看了。打鸡血的电影,我一般会尽量绕开。毕竟家有高血压病史,血气上涌容易出危险。不过也亏了这部电影,人们开始讨论非洲。电影里的非洲,当然不是真实的,正如《财新·世界说》一篇文章说的,电影呈现的是一个泛化的非洲,是糅杂了战乱、瘟疫、饥荒、海盗、贫穷等元素的大拼盘。这也难怪,我们谈到国外一些事情,会说:英国投入了4100万引进中国数学教材;印度的士兵非法进入中国境内……而非洲有五十多个国家,提到大部分国家的人或事,人们都只会说,商家以“非洲小朋友举牌”的形式制作广告;南京地铁上,一位非洲乘客误认为有人拍自己暴怒称,“自己的灵魂被拍进去了”……我们统称之为非洲。
8月9日,非洲国家肯尼亚内罗毕,大选之后,人们对计票结果的怀疑,引发大规模骚乱。一位看似刚买菜归来的女性,从街上走过时,防暴警察正在驱逐街上的人们。(@视觉中国图)
● 中国确实是富起来了,以前我们暑假是去地里捡麦穗,勤工俭学,现在家长都带着孩子们出去旅行,有坐着火车到北京来,参观北大、清华;有人送孩子去国外,参加暑期夏令营。非洲,也成了热门目的地。国内一些旅行网站提供的数据显示,越来越多的人收拾行囊,跨上航班,飞到非洲大陆去避暑。北半球的暑期,正是南半球最凉爽的时候。当然,气温只是一个原因。人们总是对遥远的地方满心好奇,越远的地方,神秘感越强烈。即便再乏味的人,应该都曾对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产生过想象。人类文明最大的秘密不是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而是一个人是怎样度过一天生活的。作家刘易斯说,正是这个原因,使得码头工人不理解职员,伦敦人不理解布希曼人——布希曼人是生活在非洲的一个原住民民族,据说,也是人类目前最古老的民族,他们的很多生活习惯,可以追溯到两万年前。
● 要去远方,总得先有路。河南濮阳就正为这个事情发愁。正在修建的京九高铁路过濮阳,但并不打算在这里设站停一会儿。濮阳人民自然很不满,《濮阳日报》也沉不住气,通过官方微信发了一篇文章,《九问京九高铁为何过濮不设站?》,把各地角力公开且激烈化了。濮阳人的故事,也会成为一个历史注脚,更多的明争暗斗,也许会在未来披露。我的老家也是如此,几十年都没有火车站,所以很能理解濮阳及其竞争者的心态。火车并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而是人們活动范围,甚至是观念的延伸,它以钢铁为四肢,以枕木为肋骨,把人和货物运到任何一个地方,也把遥远的风俗、流行物件、其他人时髦的生活方式带回本地。火车完全可以重塑一个地方的生存状态,就像小说《大街》里说的,“在格菲尔草原镇,铁路永远是真理,铁路局董事会则可以被尊称为万能的上帝”。
● 英国工党领袖科尔宾最近接受《金融时报》采访,谈自己的假期。他说,如果要选最心仪的旅途伴侣,除了妻子劳拉,就是朱斯·霍兰德(Jools Holland)了。选妻子,自然是一种“政治正确”,选霍兰德,因为他“是铁杆火车迷,一定有很多有趣故事可以分享”。火车总是会发生很多故事,最知名的是那趟东方快车,深秋的浓雾中,光线闪烁,谋杀案悄然上演。
● 有个叫王福春的摄影师,最近出了本摄影集,叫《火车上的中国人》,记录了他90年代乘坐上千次火车拍下的故事:有孩子与亲人送别时的苦恼,有情侣间的温情时刻,还有打麻将、集体做广播体操的时刻,当然也有站台上小贩的叫卖。说到站台小贩,如果你坐过冬天的午夜列车,可能会别有一番印象。绿皮慢车中途要停站很久,你呼着白气下来,藏青的夜色,清冷的月台,唯有一盏昏黄的灯罩着一个推车,旁边坐着昏昏欲睡的小贩,他穿着厚厚的大衣,戴着毛线帽子。他就这样度过一夜又一夜,等待着你或什么其他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