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哈维尔.多兰作品中的生命意识

2017-08-22 15:58王绍濛
神州·上旬刊 2017年7期
关键词:哈维尔生命意识

王绍濛

摘要:现年27岁的哈维尔.多兰是一位备受瞩目的电影作者。本文将从生命意识这个视域出发,主要分析多兰的《只是世界尽头》。通过电影题材、主题、美学这三个方向分析其作品中的生命意识,分析其形成,并且提炼他作品中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性。

关键词:哈维尔;多兰;生命意识

现年27岁的哈维尔.多兰执导的电影《只是世界尽头》改编自法国作家吉恩-吕克·拉加尔斯的同名戏剧,讲述一位濒死的同性恋作家路易斯漂泊12年后重返家庭,可未将死讯说出口就再一次转身离家的故事。生命意识是具有意识活动能力的人对于自我的一种感知和感悟,由此而产生对于人生命意义未知的探寻,而在多兰的电影中不乏对于生命体验的展现和生命思考、生命关爱等内容。

一、多兰电影里生命意识的形成

1.角色定位:酷儿视域

酷儿二字音译于英语单词“queer”,包含了同性恋者、双性恋者、跨性别者等含义。多兰的作品不可避免的被打上了“同志电影”的标签。而在笔者看来,这样的标签并不准确。比起同志题材,多兰的电影更倾向于酷儿视域。不仅有《只是世界尽头》中的路易斯这样的同性恋者;还有跨性别者、有恋母倾向的儿子这样的角色,都体现出了题材上的酷儿视域。但他却也很聪明地在《只是世界尽头》中简化了男主人公路易斯的同性恋身份,将影像聚焦于家庭关系、生命意识这样的社会问题和哲学上。

2.边缘人群和极端人生

在多兰的电影中,极端这两个字主要体现在角色所处的人物关系和角色本身所具有的另类之处。在他的影片到处是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年轻人,多的是彼此相爱却互相折磨的复杂家庭关系。

路易斯作为一个沉默寡言的患上艾滋不久于人世的同性恋作家,极端不仅体现在性格、性取向上,还体现在他身边有着有形或无形的封闭禁锢的环境。对于路易斯而言家不是港湾,家是炸药的储藏地,这些封闭极端的境遇营造都是为了表现某种反抗的力量。路易斯被家庭禁锢后的抗争和张力,体现在了他的离家出走和只字不语。

二、多兰电影主题中的生命意识

多兰已经上映六部作品统一表达的主题都是人是孤独的个体,却总是被缠在复杂关系之中。在她的作品中,母子关系就像在困在一滴琥珀,透明化却又被困住,无法向彼此靠近。包括那个画着厚重眼妆,雀跃等待路易斯回家的母亲。虽然在这部电影中不像多兰往常的电影将母子关系置于矛盾的中心,但仍然能感受到这对母子的隔阂。这个故事本身就刻画了人和人之间的隔阂,即使是血缘上最亲近的人。

多兰电影中另一个令人瞩目的主题就是“去性别化”。在路易斯回忆自己年少时代与初恋男孩的缠绵,镜头对于那个男孩的侧写是去性别化的——一头柔软的金色长发,极度消瘦苍白的身体。这样的去性别化,让两人青涩的爱情更回归本真。在路易斯的回忆中,那个男孩翻窗离开时,在朦胧、充斥着雾气的窗上留了一个潮湿的手印。在笔者看来这正是多兰对于自己最爱的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一次致敬。

多兰电影主题的一个私人化是他非常有个人特色的一点,而且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电影中主题也随之“成熟”,多兰每一部作品的角色都贴合着他本人的年龄在逐渐成长,角色对于生命的探索和思考也越发深层。据悉下一部作品《约翰诺多万的生与死》灵感是源自于他年幼时给莱昂纳多写信的亲身经历,不知这一部作品中多兰会给观众带来怎样年近而立之际的思考与体悟。

三、多兰美学中的生命意识

在《只是世界尽头》这部靠对话支撑的电影中,多兰没有运用常规的正反打拍摄,而是多运用大光圈浅景深的镜头,突出了人物为主体。镜头贴近面部,体现了镜头表现了生活,用镜头的视觉来表达一个人是如何看待另一个人的,在彼此的视线之中去思考理解和确认情感。的确特写镜头可以细腻地表达演员面部细微的变化和动作,将感情放大,但大量的特写使用这也成为了许多人质疑多兰的一个理由。整部影片用极少数的人物表现了个体的多样性,高饱和的画面里融入了蓝色和棕色的基础色调,但即使是这样的画面里人的情感却也是热切却又疏离。最后多兰用一只误入房间的小鸟来比喻路易斯,遍体鳞伤地逃离了这个家庭,孤独地等待生命的终结。这是多兰所有电影中唯一一部正面面对死亡问题的,将死亡带入到电影中的所有欲言又止便能感受到冲突的力量——亲情终究是个无奈的情感,他在充满矛盾的家里横冲直撞却终究没有解开家庭的心结,最后只能无可奈何、满心苍凉地独自迎来死亡。

在多兰的电影中,人物似乎永远是人群中被关注的焦点所在,有人认定这是源于多兰的“自恋”,但在笔者看来,多兰这样的设置正是为了表现出人物的自我意识。《只是世界尽头》的开场也是如此,路易斯坐在出租车上一路趋向家里,却被路上的行人纷纷注视,周遭对于他注目的视线也许是因为他出众的容貌或者是与路上途径的年轻男子相互吸引。此时摄像机作为路易斯的视线,也可以延伸为多兰看世界的方式,失焦又聚焦,游离在路人的脸庞或是环境之间,有些刻意矫情,却也强调了在别人视线中的自我意识。

四、多兰电影中生命意识的矛盾性

多兰被评论家普遍抨击的的就是过于“自我”,其实就生命意识这个角度,也可以看多兰的个人主义,人物过度自我,从而逃避现实。虽然这种自我存在于艺术中无可厚非,但也不难看出这种自我也存在于多兰的个人生活中。矛盾源自于他自己的生活经历,在他的电影中有着反对被他人言论所左右的人生态度。但他本身却又是一个极度在乎评论的一个人,常常会因为别人对他电影的评论气得发抖。这样的矛盾性便从他的生活带入了作品之中。

縱观多兰这几年的作品,他他与许多年轻的作者一样,对待人际关系问题、情感问题都太过私人化,使电影中的人物陷入孤独消极。这一点在《只是世界尽头》中就有充分体现,但剧本是改编自话剧,那剧作主题的生命意识局限性并不能完全归咎于他。在多兰的作品中还有就是人物矛盾过于边缘化,从而游离于现实。

虽然多兰在作品主题还有表现方法上都有局限之处,但他作为一名年轻的电影作者的确有所成就,他独特的个人风格和极高的辨识度让他的作品带有许多观赏性。他将个人化的情绪代入作品,而这份私人化其实也是如今许多年轻导演作品中所缺失的。期待即将步入而立之时的多兰可以突破自我,走出标签,带来多样高质量的电影作品。

参考文献:

[1]魁北克少年哈维尔·多兰——新意识“爱”的三部曲[J].曹柳.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4

[2]生命意识与文艺创作[J].杨守森.文史哲,2014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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