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骞
我的文学观
李 骞
读大学的时候,我比较热衷于哲学和文学理论的阅读,当然读的都是洋人的著作。这或许对我后来的职业以及文学研究和文学评论有一点好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厚基础吧。
从1983年在省级公开刊物发表第一篇评论文章到现在,大概写了长长短短有关文学评论或文学研究的文章有近两百五十余篇、一百七十多万字。我是一个很懒散的人,好读书不爱写文章。所以要谈文学观还真有点语无伦次,不知从何谈起。我想要说的是,不管是文学研究还是文学评论,其实都是一种再创造。因为无论是研究还是评论,都得先读原著。从接受美学的角度讲,阅读的过程就是再发现的过程,你得在阅读中发现别人甚至作家都没发现的东西,否则你的研究和评论就是无的放矢。
从根本上说,我没有什么文艺观。
当我读到一本书的时候,我觉得这本书写得好,有话要说,我就会在大脑里寻找过去的阅读记忆,找到古今中外的文学理论大师们的观点,看看谁的用得上。如果行,我还再读一遍他的理论著作,然后用他的思想激活我的写作的思路,一篇评论文章就出来了。
文学研究就稍微难一点。
皓首穷经是形容钻研古典文学的学者,我肯定会“皓首”,但“穷经”我是做不到的。大学毕业时我很喜欢美学,但是分到昭通师专后,领导让我教写作课,两年后,没有人上现当代文学的课又让我顶上,后来明清文学的教师外出进修,又让我教了一年的古代文学。年轻的时候,有那么点“气盛”,以为只要认真备好课,什么都可以教。其实不然,只有学有专攻,才可能有所成就。
1997年12月,我调到云南民族大学,领导交给的任务就是给学生讲授现当代文学。虽然轻车熟路,但还是不敢怠慢,在原来教案的基础上又重新备课,并重新阅读了现代文学史上的许多经典作品。
我很敬佩许多学者,无论是研究古代的作家还是研究现当代的作家,都会找准一个,深入挖掘。也许是散淡惯了,我搞研究常常是东一榔头,西一板斧。我曾经对鲁迅先生的《野草》非常感兴趣,还写了一篇研究型的长文发表在《文学评论》上,原计划是写八篇,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文。某一天读到朱自清先生的《新杂话诗》,实感先生评诗之独树一帜,于是又写了一篇论文。至于当代作家,比如王蒙、张贤亮、张承志、贾平凹、铁凝、吉狄马加、张炜,以及云南的李乔、晓雪、苏策、张长、张昆华、黄尧、胡廷武、于坚、黄立新、刘建华、雷平阳、潘灵、李森、樊忠慰等等,我都写过或研究或评论的文章。现在回过头去看,写这些文章的时候有什么立场和观点?似乎有,又似乎都没有。如果说有观点,那就是我对他们作品的解读肯定是属于我自己的独特发现。
最近我写了几篇研究铁凝小说的文章,都是从叙事学的角度切入,而研究吉狄马加的诗歌则是从民族学、民俗学、人类学的视角进入他的诗歌文本。这算不算文艺观,当然不算,这只能算是方法论吧!
我已经出版的专著《20世纪中国新诗流派研究》,是从史学的立场梳理新文学史上的诗歌流派,其中当然有我的发现。而已经交给出版社的《诗歌结构学》则是在结构主义的理论视野下讨论古今中外的诗歌,这和今后计划写的《诗歌符号学》《诗歌叙事学》如出一辙。
2007年我连续读了三遍《水浒传》,当时很冲动,计划写一部《〈水浒〉再批判》的专著,兴冲冲地一口气写了九万多字,后来因送爱女去北方读大学,回昆明后懒心无肠,至今束之高阁。如果要重写的话,还得重读这部名作,而且有可能找不到当年的那个兴奋点。
年过半百,做学问是这里挖个坑,那里填个洞,没有什么建树;写评论更是应酬居多,炮换鸟枪,无所作为。
浮生半世,研究亦罢评论亦罢,既无观点,也无立场,更遑论思想。如果实在要说有:兴趣而已。
这就是我的文艺观。
责任编辑:杨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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