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素萍
1991年5月,铁凝去北京看望冰心先生。冰心先生坐在书房的藤椅上,短发整整齐齐,面容很精神。看见铁凝,她说:“铁凝,你好吗?我好想你啊!”铁凝把花送上。
然后,冰心先生请铁凝喝茶、吃她最爱吃的“利口乐”糖。冰心先生说:“搬把椅子坐在我身边吧,这样离我近些。”鐵凝坐在了她身边,她拉着铁凝的手,清澈的目光落在铁凝身上,铁凝只静静地看着冰心先生笑。
铁凝不说话不是因为拘谨,而是因为受着一种气氛的感染,是因为身边这位安静的老人正安静地看着她,铁凝觉得此外的一切客套都是多嘴多舌。冰心先生也说:“那就让我们静静地坐一会儿吧。”
是冰心先生家那只出名的咪咪打破了安静,它急不可待地跳上桌子,稳坐在正中间与铁凝逗趣,调皮而又温驯,冰心先生说:“我喜欢你,它也喜欢你。”后来,冰心先生说咱们拍个照吧。正好冰心先生的外孙也在,他是一个摄影爱好者。陈钢让姥姥坐好,手里捧着花,铁凝则坐在冰心先生一旁。拍完照,他便姥姥长姥姥短地和她聊天。
告辞的时候,铁凝欲言又止。冰心先生问:“还有话要说?”铁凝红着脸说:“我想叫您姥姥,可否?”冰心先生笑着说:“当然可以!”铁凝握住冰心先生柔软、微凉的双手叫了一声:“姥姥!”冰心先生说:“只要我活着,你就经常来看我这个姥姥吧。”
铁凝的一声“姥姥”,是对冰心先生最深情的称谓,亲切而绵长。
(编辑/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