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
自打我呱呱坠地时,南女士一巴掌拍得我“哇哇”直哭开始,我就知道南女士是我人生中最难战胜的终极大BOSS。
南女士写得一手丑字,每次我磨蹭着找她要签名的时候(当然是家长签字,不是大明星会见小粉丝),她总是一脸嫌弃地把我推开,说:“去去去,找你爸去,你爸的字写得好看一点儿。”然而到了最后,南女士还是受不了我的死皮赖脸,仓促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她写的字真的丑,我一点儿也看不懂她写了什么。
不过没什么关系,只要掌握了精髓,以后就不用再劳烦她老人家了。
南女士最讨厌我熬夜。每次我躲在被窝里玩手机,本以为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结果某一天与南女士拌嘴的时候,南女士便会很认真地甩出抨击我的证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躲在被子里都干吗……”我立马自我反省:那天真的没露一丝马脚呀!也排除南女士半夜上厕所顺便来抓包的情况,为何南女士还是一如既往地“逮捕”了我?“躺在床上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我是你妈,这点儿心灵感应都没有?”南女士很适时地向我翻了一个白眼。
但是这些挫折似乎并没有阻止我熬夜的脚步,熬夜一次,被抓一次,再熬夜……越挫越勇,到最后的结局是,手机被没收了。
南女士从前用着一款很古老的智能手机,说是智能手机,其实只能算是有触屏功能,微信、淘宝之类的软件都没有装。我问她为什么不装,她回答手机内存不够,买存储卡浪费钱。就在一年后,这个可爱的小手机终于报废了。她买了一个新的,是按话费套餐另加200元送的,只有4个G的存储容量。
换了新手机后,南女士终于进入了微信的圈子。刚开始接触微信时,她对此很新奇。随后,南女士不断向我询问有关安装微信的问题:“头像怎么换?”“照片怎么保存?”“安装后会不会使手机运行速度变慢?”……我一度觉得好笑,但到后来看见她茫然的神情,想想一個会计在电脑上干了这么久,没有微信一定很无聊,我还是很慈悲心肠地解答了她的所有疑问。
近来,南女士的朋友开始做微商,南女士本着关照朋友的原则,开始了“剁手党买买买”的生活。30块的俄罗斯的提拉米苏,25块的威化饼干,新疆的纸皮核桃、牛肉干、酸奶,云南的丑苹果,江西的脐橙。“你怎么老是买这些东西?”“我又没买很多,尝尝鲜嘛!”“人家总共也就卖这么几样,你这是几乎全买了。要不是我不喝纯牛奶,你是不是纯牛奶也要买啊?”“也就一点点嘛,我没买多少。”“老是买没用的东西,钱就是这么给骗走的好不好!”
看着这时候特像小女人的南女士,我还是硬起心肠“教育”南女士千万别失去理智,在网购的道路上偏离正常的生活轨迹。
不知不觉我就步入了叛逆期,面对升学难免会有压力。于是我变得异常烦躁,由此导致的结果是,两个星期一次的回家之旅变成了和南女士的“星际大战”。我自我总结了一下,有以下几个程序。
车上哭。南女士总是喜欢在开车的时候跟我说些苦口婆心的话,接着我触景生情,开始反驳她,到最后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和面色铁青的南女士回到家——中场休息。
家里争。我和南女士坐在沙发上,开始分析问题。然而分析到最后,又演变成了争吵,貌似是我遗传了南女士吵架的基因,两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高,我在抽噎中不停地发出“底层劳动人民”的声音,很自然,最后是没有结束的结束——冷战开始。
关于我和南女士的停战协定。大概过了五六个小时,南女士会和我促膝长谈,我们在平静中悄然无息地和解。之后出去,还是好姐妹似的两个人吃吃喝喝。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南女士有一千个“压迫”我的方法,我当然就有一万种“起义”的方式。总而言之,我和南女士的战争,绝对是一场持久战,但我们都希望没有输家,只有赢家!
(编辑 文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