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汤显袓教育改革看当下教育领导力提升

鹿永建

2017年1月，我在国家大剧院观看了上海音乐学院原创中国歌剧音乐会版《汤显祖》，此剧是院长林在勇策划和作词的。

回家后，我在记日记整理思路时发现，世人常因美艳绝伦的《牡丹亭》而知汤显祖才情超众，又因他与同为戏剧大家的莎士比亚同年离世而觉得奇妙莫名，但是谁知道他还是一位了不起的教育家呢。汤显祖在广东古徐闻县不长的时间留下的教育财富，让当地年轻学子明清两代受益，他兴学的成功之处给当今的教育改革以不少的启迪。

汤显袓还是个教育家

汤显祖在徐闻兴学之时，正是他仕途遭受重大打击、人生低谷之时。明万历十九年（1591）名闻海内的他，目睹当时官僚腐败，不顾朋友劝说，愤而上《论辅臣科臣疏》，对当时主持朝政的重臣提出一系列批评，实际上也批评了皇帝。从少年时代就名闻天下的他心中可能以为这样能够让天子意识到整治政坛的迫切性，但事与愿违，他因触怒了皇帝而被贬为徐闻典史添注，来到当时经济和社会文化都不像现在那样发达的雷州半岛的徐闻县，正是当今中国大陆的最南端，又被称为中国西南、华南和海南“三南”交汇之处。他就是在这个处于中国大陆少有的热带地区的南越之地，待了不到3年，身体力行，进行了别具特色的教育改革，给这个地方留下的宝贵教育遗产，至今仍在影响着这个中国大陆的“南极”热带县域。

汤显祖出生于明嘉靖二十九年（公元1550年），21岁中举时是文名远扬的青年才俊，但有政治道德上的洁癖，不肯俯合当时的著名政治家、当权的张居正，所以汤显祖到34岁才得以进士及第。研究汤显祖的人都知道，徐闻任上之后，他在浙江遂昌知县任上5年留下了可观的政绩和极好的声望，是他政治才华最耀眼的一次显露。而他在徐闻较短时间内兴教育之利的成就被遂昌县的耀眼政绩和放囚犯回家过年等大胆施政所遮盖了，这也与一般人认为他只在徐闻待了不到一年时间有关。根据公认的他在徐闻兴教的效果，加上对于当今教育改革的一些观察，我更愿意接受汤显祖在徐闻县任典史的时间不是1年而是接近3年的观点。这样，汤显祖在徐闻兴教，不仅应当引起汤学家更多关注，也应当激发教育界更多研究热情。

以戏剧传世的汤显祖其实是典型的多面手、通达之人、跨界人士，更是所谓“意气慷慨，以天下为己任”的正派士人，拥有关注天下苍生的热情与劲直的气节。文采飞扬的汤显祖《论辅臣科臣疏》展露了耀眼的政治锋芒，使疲软的士林大受鼓舞，在朝廷内外引起轰动，也使他在海内名气更盛，但是得罪了皇帝风险不小。多亏他有不少志趣相投的好友在朝中为官，朋友们做了很多工作，他才没有像历史上有些提意见的臣子那样坐牢甚至丢了小命，而是作为一个额外（即上文提及的“添注”，挂一个空衔）的徐闻典史远远地避开了政治中心的险恶。在四季水果飘香的徐闻，本来无事可做，写写文章、喝喝酒也就罢了，他却能在文化极其落后的边城创建贵生书院，亲自讲学，阐明其“生生之仁”的人生理论，提倡尊重生命，不仅达成有根有基有效果的生命教育，也提高了当地教育的整体水平，在徐闻的县域教育史上留下了精彩的一页。

我自2002年以来有幸关注中国基础教育，对于县域、市域和省域教育改革观察多年，受汤显祖在徐闻兴教的传奇经历触发，对于区域教育改革的成功要件产生了诸多感想。

要找准当地教育的“病灶”，大举兴利以除积弊

近十多年来，中国各地教育改革探索多多。大的如山东的素质教育改革历经近十年，先是强力推进规范办学行为，同时全面落实国家课程方案等，继之在全省推进家长委员会建设，最近又加大力度开展家庭教育，应当说招数绵绵不绝，效果不断显现。中等范围的如山东潍坊教育改革，在全省教育改革的大环境中又着力推进校长职级制为核心的教育家办学，可以说在山东和全国都领风气之先。县域教育改革，2016年引人注目的当属河北省涿鹿县“三疑三探”课堂教育改革全面叫停。这次失败的教育改革也开展了两年多，反对者众，只能不了了之。这些教育改革能否持续开展，与改革发动和推动者的眼光直接相关。古代的外来文人汤显祖在徐闻兴学，有点激情相遇的味道，但绝不是头脑发热的轻率之举。他之所以倡导“贵生”，只因徐闻当地有“轻生”陋俗，可以说是有的放矢，针对性极强。

据徐闻地方官网刊文说，擅长文学想像的汤显祖，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注重调查研究的读书人，当他被停职反省的时候，他的许多朋友为他来徐闻做了大量的妥善安排，其中不乏为他介绍徐闻地方的人缘、风情等等。汤显祖进人徐闻，一路留心观察，耳濡目染。乘槎泛海，访问州官府吏县令、名门望族、珠民、蛋户、编民、学生，四出交谊，下车问俗问学。他在给好友，当时的广东巡按汪云阳的信中写道：“弟为雷州徐闻尉。制府司道诸公，计为一室以居弟，则贵生书院也。其地人轻生，不知礼义，弟故以贵生名之。”这里很浅白地点化出当时徐闻土俗“轻生”的陋鄙愚昧，一语道出创办贵生书院之缘由。

改革成功与否相关因素很多，但是教育改革是否切中一地之时弊，是改革能否得以长期开展的前提。2008年山东省以规范办学行为为突破口，就是因为省教育厅主要领导和分管厅长看到中小学不顾教育规律靠加班加点以提高考试成绩的危害，看到学生作息时间等办学基本规范已经被很多学校视为无物。所以，当时山东省教育厅提出教育行政要当好“裁判”、维护教育法规的权威性，创造一个规范办学的环境，让广大师生在一个有章可循的制度环境中，在一个有张有弛的教育节律中过有幸福感的教育生活。当然，有破还要有立，山东省当时提出了全面落实国家课程方案等措施，引导中小学通过全面开齐国家课程，把素质教育落到实处，改变“高考考什么、教师只教什么”的问题。山东省当时的做法看上去平实无奇，却招招中的，至今影响深远。

在教育资源比较缺乏的河北涿鹿县，当然也可以而且应当进行教育改革。现在看，如果改革之初选择几所或十几所教育资源比较优质、教师提升潜力比较明显的学校进行改革，运用拓展的课堂模式打破过去的满堂灌，推进学生自主学习，形成互动课堂应当是很有意义和可操作性的。少数学校搞起来了，然后再点燃其他学校校长和教师的激情，假以时日完全可以产生浸染和擴大的效果。

教育改革，其推动者要有相当的道德感召力

教育改革仅靠个人魅力不行，但是搞改革，主要推动者没有魅力和感召力恐怕也不行。汤显祖在当时文名大，政治道德名声极好，虽然是官场失败的贬官，来到徐闻却被当作地地道道的文化英雄，后来他有效运用了自己的文化影响力和道德感召力，对于扭转当地历史已很长的“轻生”弊端发挥了很强的势能。

徐闻县官网的文章介绍：

汤显祖雅负才名，淹贯文史，他给寂寞寥落的徐闻教育界带来了一股生气。汤显祖一到徐闻，很快地成了最受尊敬和诲人不倦的导师。明代探花刘应秋《徐闻贵生书院记》说：“徐闻之人士，知海以内有义仍才名久。至，则蹑衣冠而请谒者，趾相错也。一聆謦弥，辄竞传以为闻所未闻。乃又知义仍所繇重海内，不独以才，于是学宫诸弟子争先北面承学焉。义仍为之抉理谭修，开发款启，曰津津不厌。诸弟子执经问难，靡虚日户屦常满，至廨舍隘不能容。”学生众多，官署狭迫，汤显祖不得不求助知县熊敏，另建一座讲堂，号为贵生书院，汤显祖为贵生书院题写了匾额，并作了一篇《贵生书院说》以纪念。后来题了一首诗“徐闻留别贵生书院”：天地孰为贵，乾坤只此生；海波终日鼓，谁悉贵生情。

无独有偶，北京十一学校校长李希贵在山东潍坊任教育局局长时，就有一些佳话在小范围内流行。有一则是这样说的，李希贵有个习惯，晚上一到某时段就放下其他事情、专心阅读和写作，虽说谈不上雷打不动，但也轻易不挪作他用。一次，他接到上级通知，晚上当地主要领导出席接待活动，他作为市教育局一把手要参加。他去了之后，既像其他官员一样按照一般规则履行职责，又事先告诉主要领导他晚上到了几点之后先走一步，大概领导已经知道李希贵有晚上读书和写作的时间表，点头表示理解。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李希贵与其他同级别官员的表现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到了那个钟点，李希贵告诉大家他有点事情要先走一步，然后站起来告个别就走了。李希贵刚从潍坊教育局局长调任到教育部某中心任职时，我们曾有一个短暂的交流，我吃惊于他对于海内外教育著作之熟悉。

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山东省教育厅副厅长张志勇的风格又有不同。打开他的网易博客“张志勇——我的教育生活：思想会客厅”，看到的是“敞开自己的心扉，将我的所思、所悟、所愿、所怨记录于此”。这位专家魅力很足的教育厅副厅长，可以说是在用教育行政推动、个人生命影响的“双引擎”来做教育。而这个博客就相当真实地展露了他教育家的情怀和个人魅力，也侧面记录了他近十年的教育历程。

新华社2008年的一篇报道这样写道：最初，他的博客并不太为人关注，2006年4月29日，他的第一篇文章仅有7条跟帖，直到一年半之后，他的博客才陡然热闹起来。2007年底，山东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气势对中小学办学行为进行规范，严肃查处无限制延长学生学习时间、不开设国家规定课程、用分数给学生、学校排名等行为。这些强制色彩浓厚的举措，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作为分管基础教育工作的副厅长，张志勇也因此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于是，张志勇的“思想会客厅”因为与这场改革同步，较全面地反映了山东素质教育改革的理念，因而吸引了众多教师、学生、家长关注。迄今为止，他的博客点击量已高达470多万次，评论近10万条，有的文章跟帖多达上千条。许多学生、家长、老师、校长、政府官员、教育专家在这里倾诉、争论。

张志勇的博客如同一个巨大的舆论场，人们借助这个平台反映了对教育改革的复杂心理和矛盾心态，暴露出不同人群乃至同一群体、同一个体的自我利益与社会利益、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博弈。

近十年过去了，作为一名省教育厅副厅长事务繁忙，他仍坚持开博客多年，在博客中与各类教育工作者敞开心扉交流，不能不说体现了他推进教育改革的极大诚意、坚守初心的相当毅力、面对不同声音时的勇气和耐心。因为他的博客评论功能是开放的，读者可以用笔名言辞激烈地发表不同观点。十年来，作为博主的他承受了多少情感冲击、理智上的挑战、意志上的磨砺，只有他自己才最有发言权。也正因为如此，有相当多的读者在博客上支持他，在日常教育实践上追随他一直到今天。

是啊，地方教育改革的推动者，如果只把自己当作一个官员，没有把自己放下，与最基层的教育工作者经常、直接、平等对话，就很难接地气。相反，如果有个别人对你有意见，你不直接与他们交流，当这些反对者集合在一起反对改革时，纵然这些改革有多么美好的意图，也难以改变夭折的命运了。

改革者不能当“孤胆英雄”要争取众多的支持力量

一个只看热闹的人也许以为汤翁是特立独行的孤家寡人，一言不合就给皇上提意见，皇上不待见就回江西老家当地主写剧本，风流文人而已。其实不然，汤翁虽然有些道德上比一般人高的自我要求，但也深知朋友重要、伙伴可贵，顶头上司的支持“金不换”。在徐闻期间，他只不过是一个九品的小尉，却与七品县令的关系相当融洽，显然没有恃才傲物，目无尊长。所以，他举办贵生书院时，不仅自己捐出了微薄的薪俸，而且感动县令也捐钱。可以推断，县令带头捐款对于当地各界人士支持举办“贵生书院”一定起到相当大的推动作用。

潍坊一些自发的教育改革进行了十多年，一直得到当地党政主要领导的支持，同时市教育局主要领导呈梯队递进式更替，而教育改革一直持续前行，这是一个中国当代教育史上不多见的风景线。笔者多次去潍坊调研深有感触，如果没有这样的上级支持和持续推动，再好的教育改革也难有成效。

李希贵在潍坊主政教育之时形成了潍坊教育改革的基本思路，后来李希贵的副手张国华接任教育局长，潍坊教育改革方向不变、创新频频；张国华调走后，张国华的副手徐友礼接任教育局长，教育改革至今仍然处于市域改革的领先。教育成为潍坊的一个品牌，潍坊当地主要领导虽然时有更替，但是都在到潍坊之前就了解这个“全国性品牌”，也十分爱惜这个品牌，而教育局一班人更加珍惜这个良性互动的局面，兢兢业业努力工作。这种长达十多年的良性互动关系是不多見的。

教育改革当然也要得到公众的支持。历史学专家齐涛从山东大学副校长任上转战教育行政，1998年调任山东省教育厅，2002年至2013年主政山东省教育厅，后调任山东省政府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他扎扎实实干了十多年教育厅长，是当代中国教育界颇有美誉度的教育厅长，由于他一直讲求低调，至今没有人研究和梳理他和张志勇等人给山东教育带来多少回归教育本源的深耕之效。但是，他在教育厅长任上，一直很注意从基层获得对于改革和发展举措的反馈信息。记得一次在菏泽参加山东省教育厅召开的素质教育会议，他在讲话时很正式地取出某位中学生给他写的信，认认真真读了一遍。可见他是很用心地从这些信中聆听心声，从而使教育改革措施更加细腻，能够与学生和老师的心灵产生更多的共鸣。

教育改革也是越改越要啃硬骨头，方能将改革成果巩固下来。左敏接任齐涛任教育厅长这几年，山东教育改革的响声可能不像前些年那么大，但是力度却更大，越来越往实质处改。在山东省常务副省长孙伟的大力支持下，在深化基础教育综合改革、改革完善机制、加强校长和教师队伍建设等方面都大有可圈可点之处。别的不说，中小学校长一律取消行政级别，实行校长职级制管理，这项最早在潍坊等地试点的改革，2017年在山东省全面推开。这项俗称“摘官帽”的校长专业化改革举措，对于在世界第一教育大国造就一大批教育家，意义深远。

改革措施要“虚实结合”让百姓看到好处

摘自徐闻当地官网的资料说：

当年汤翁为宣传“君子学道则爱人”“天下之生皆当贵重”的人生哲理，在徐闻县城西门塘畔创办了一所“贵生书院”。汤显祖将书院的12间教室分别命名为审问、博学、慎思、明辨、笃行、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这个书院在明清两代经多次修建，并订立了《院规条》，还拨出学田96石作为会科经费，可见汤学已经深人徐闻人心。

古代徐闻县民风好斗、人皆轻生，通过汤显祖的教育和宣传，徐闻文风渐盛，科举盛行。清《王夫子宾兴》碑文曰：“自明义仍先生来徐闻建书院，而徐益知向学，当时沐其教者，綴魏科登赋仕，后先辉映，文风称极。”万历十九年（1591）至明末徐闻连年旱灾，民食不果腹，但人人向学，仍出了15名举人。

说到当代教育改革，有一条铁律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不管什么样的教育改革，都要带来看得见的考试成绩，至少不能造成教育考试水平的下降，不然公众就不会再支持这项改革。山东尤其是潍坊教育改革这些年，高考成绩按照省教育厅的要求是不作宣传的，但是可以肯定地说成绩不错，与此同时学生课业负担在下降，学生休息和体育锻炼时间也得到保障，所以才能不断向前推进。

而反观有些地方的改革，纵然有不少美好的初衷和设想，但是当家长对改革的前景担忧，集体表达对改革的不满意时，不管教育局长有多大的委屈，当地党政负责人也不可能继续支持这项前景不明、民意沸腾的改革。

无论什么样的好教育，都离不开教育家的亲身从教

教育改革的推进，也少不了改革者身体力行、亲身从教。当然，亲身从教方式可能不太一样，明代的政治家、军事家、哲学家王阳明，也是一位教育家，他经常白天带兵打仗，晚上在大帐中亲身教导弟子心学。汤显祖在教育上的成就没有王阳明那么大，但他在徐闻期间也大放亲身从教之异彩，据说他在教学上对弟子一视同仁，因材施教，扶理谈修，每日津津不厌。

山东教育厅副厅长张志勇在学术研究上一直孜孜不倦，在山东教科所工作时从事情感教育有成就，后来在义务教育教学新体系、创新教育等领域时有著作问世。在山东省教育系统的会议上，张志勇副厅长讲话时一般是将教育行政的工作部署、教育专家的思想理念、教育改革者的饱满激情、教育信仰者的坚定信念相当自然地合而为一，对很多校长而言是一种很享受的体验和滋养。在一些全国性学术活动上，张志勇总是将自己在教育实践和教育研究上的心得分享出来，很受听众欢迎。中国教育学会家庭教育专业委员会主办的2016家校合作经验交流会议落地济南，请张志勇作专家发言，令我吃惊的是，他所讲的内容与一年前在2015家庭教育国际论坛上相同主题的发言几无重复。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他的思考、行动、感受一直在更新。

如果教育改革者始终只是领导者和推动者，没有个人的教育行为，很难让教育从业者服气，也不容易知悉教育的个中甘苦。从大一学生到大学副校长，林在勇20多年一直没有离开华东师范大学。没有音乐教育的学历和工作经历的林在勇刚到上海音乐学院当院长时，可能有同事会嘀咕林在勇院长是不是个外行，但是他策划《汤显祖》并担任作词之后，这样的担心和疑虑就可以释然了。

当代教育家和教育改革，有两点尤其值得重视

其一，跨界人士参与教育发展和教育改革，能够给教育带来有益的冲击和新鲜活力。

可能有人会说，汤显祖从事教育改革的成功经验不能无限放大，毕竟在他那个时代教育的专业分工没有现在这样细致，门类没有如此齐全，当时的知识总量也不像现在这样浩大惊人所以像他那样的跨界教育家更容易横空出世。这是对的。

但从另一方面说，技术和知识日新月异的当下，跨界正带来精彩的创新，教育界也不例外，跨界教育人有其重要地位。

昔有研究艺术家思维的加德纳从中获得洞见，创立多元智能学说，而多元智能学说影响最大的是基础教育领域而非艺术教育，这是教育内部跨领域创新的经典案例。今有google前高管举办AltSchool，更是科技、企业、教育三界在互联网和人工智能时代的融合和重构。

从表面上看，IT精英试图引导基础教育的创新是个例外；从深层机理来看，不管是汤显祖、加德纳还是IT精英，他们的通识水平、人文修养、教育情怀在适当时机相遇，那颗为人的更好成长而付之行动的心，就会流淌出教育的美妙乐章。

其二，教育家办教育，学教育懂教育的人管教育，有很强针对性和极端重要性，应该始终坚持下去。

最近，一些科技界精英呼吁，中国要成为科技强国，就必须让那些有研究和创新能力的科学家尤其是青年科学家得到长期和稳定的支持。也只有这样，才能让青年科学家把基础研究的冷板凳坐热，十年不鸣，一鸣惊人。

在教育领域也是这样，必须让那些热爱教育、懂教育、愿意为教育付出的教育家们，一直有机会坚持和推进教育改革，尤其是在基础教育领域坚持规范办学行为这样的正确理念，更要长期坚持，绝不能动摇。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更多的教育奇迹，中国也才能从教育大国早日成為教育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