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系壁龛墓葬俗文化初探

张海滨

(中国文字博物馆 ，河南 安阳 455000)

商系壁龛墓葬俗文化初探

张海滨

(中国文字博物馆 ，河南 安阳 455000)

商系墓葬中的壁龛墓约当殷墟文化一期早段时出现的一种较为特殊的葬俗，其功能与先秦祭祀坑中壁龛功能相似，主要用于祭祀地神、司寒神等阴性神灵时放置供品或祭人、祭牲等，目的是获得神灵佑助。

商墓；壁龛；葬俗文化

壁龛墓是指在墓室或墓道坑壁上横向掏挖一个或若干个壁龛，以放置随葬器物及殉人、殉牲等殉祭遗存，是我国古代墓葬中一种较为特殊的墓葬形制。20世纪30年代，自历史语言研究所首次在殷墟考古发掘中发现带有壁龛的商墓以来，在殷墟及其邻近地区陆续发现了同类现象。但限于发表的相关考古资料较少，且多过于简略零散，学界尚未对壁龛葬俗给予足够的重视。近年来，随着大司空、荥阳西司马等地出土壁龛墓葬资料的公布，为商壁龛墓的研究提供了新的线索。有鉴于此，本文首先对相关壁龛葬俗的商墓材料及其基本特征进行全面梳理，进而探讨商墓壁龛葬俗功能及其所反映的宗教意识。

一、商壁龛墓的发现情况

在商墓中，发现壁龛墓的数量及地区都较少，所占比例较低，主要集中于河南中北部的荥阳、安阳至河北中南部石家庄、定州南北一线的少数地区。

1.安阳地区

安阳作为商代晚期都邑殷墟所在地，是商墓最为集中的地区，考古工作者在殷墟保护区及其外围发掘清理了万余座商代墓葬，但带有壁龛的商墓数量极少[1]。迄今为止，殷墟及其外围发掘发表的商壁龛墓约80余例，主要分布于小屯[2]、殷墟西区墓地[3]、大司空[4]、苗圃北地[1]、刘家庄[5]、太平庄[6]、东八里庄[6]、花园庄[7]、梅园庄[8]、郭家庄[9]、梯家口[10]、戚家庄[10]等19处墓地中。现择其主要者介绍如下：

(1)小屯村北

20世纪30年代，历史语言研究所在小屯村北发掘殷墟宫殿区建筑基址时，曾在乙七基址南组墓葬中发现1座壁龛墓YM232[2]，龛内放有殉狗两条，时代为殷墟一期早段。1976年发掘的小屯M5[2]，东西两壁上各带有壁龛1个，内置殉人，墓主为武丁的法定配偶妇好，时代为殷墟二期。

(2)殷墟西区墓地

1969-1975年殷墟西区发掘商代墓葬939座[3]，其中17座为壁龛墓，约占1.8%，分布于一、三、六、七、八等5个墓区，尤以第一、三区最为集中。龛内出土器物以陶器为主，个别出有铜器、兽骨。属于殷墟二期的1座、三期的1座，余皆为四期。

但是这些措施基本没有达到任何效果。嘉庆中期之后，八旗子弟已经彻底腐化，宗室队伍中，出现越来越多的败类。在清查天理教起义的过程，嘉庆皇帝惊讶地得知，宗室之中，竟然也有加入邪教者！

(3)大司空墓地

2004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大司空村东南发掘清理了商代中小型土坑竖穴墓354座[4]，其中带有壁龛的墓葬共计30座，约占土坑竖穴墓总数的8.5%，龛内多置陶器。时代为殷墟二期至四期。在大司空以往的考古发掘中曾发现8座商壁龛墓，这样仅在大司空至少有38座壁龛墓，由此可知，在大司空附近曾生活过以壁龛墓为葬俗的族属。

(4)郭家庄墓地

2007年郭家庄东地发掘商代墓葬32座[9]，其中有10座墓葬墓主头端挖有壁龛，壁龛多呈弧形，少数为方形，内放随葬品。

墓葬方向皆处于3°至20°间。发掘者认为这批壁龛墓葬的时代主要为殷墟四期。

2.藁城台西墓地

位于河北省藁城市西郊10公里处的台西村，1973年河北省文管处对其进行了发掘，清理商代墓葬112座[11]，在墓地东南部位发现4座墓主头端带有壁龛的墓葬(M15、M22、M60、M61)，占墓葬总数的3.5%,时代约相当于殷墟一期早段。该组壁龛墓葬与殷墟乙七基址南组YM232为迄今所见时代最早的商壁龛墓。

地处河北定州市西北郊的北庄子村北，1991年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发掘商墓42座[12]，个别墓葬二层台上设有不规则壁龛，仅发表了M74资料，墓主头向北，西壁二层台上有不规则壁龛，龛内放有狗骨架，由于无器物随葬，期别不详，发掘者认为北庄子墓群墓葬年代约当殷墟二、三期，个别墓可能晚到四期，M74年代也应为商代晚期。

4.荥阳西司马遗址

2005年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荥阳西司马遗址共清理商代晚期墓葬82座[13]，东西向墓葬墓主头端均有一壁龛，内置簋、豆、罐等陶器。时代多为殷墟四期。

表一 商壁龛墓统计表

经过对商壁龛墓发现情况的梳理可知，在全国范围内发掘清理的万余座商系墓葬中，壁龛墓极为罕见，目前所见仅约100余例，从分布地域上看，绝大多数商壁龛墓见于安阳殷墟保护区及其外围各个墓地中，仅少数墓葬分布在殷墟以外的藁城台西墓地、荥阳西司马墓地。其中可分期的墓葬有78座，属殷墟一期的墓有5座，属殷墟二期的墓有11座，属殷墟三期的墓有13座，属殷墟四期的墓有49座(表一所示)。先商及中原早商文化墓葬中未见设壁龛的现象，说明壁龛墓非商文化固有传统葬制。约当商代中期晚的殷墟一期早段时开始出现壁龛，但数量极少，目前所见仅5例，分别见于殷墟宫殿区及藁城台西商墓中。殷墟二、三期时壁龛墓的数量较前期有所发展，至四期时壁龛墓数量从三期的13座骤增至49座，在分布地域上较前期也有所增加。这表明壁龛葬俗在商系文化墓葬中经历了一个由无到少，由少到多的发展历程，即由商代中期个别墓葬带有壁龛到商代晚期逐渐增多的趋势。

二、 商壁龛墓的形制特征及葬俗

商壁龛墓绝大多数为口底同大的竖穴土坑墓，部分墓葬墓口稍大于或小于墓底。商壁龛墓多为面积3平方米左右的小型墓，一般长2.00-2.60米、宽0.80-1.30米，少数为规格等级较高的中型墓，以小屯M232、殷墟妇好墓最大，长5.0-6.0米、宽4.0米，个别为带有墓道的大型墓葬，如大司空80ASM576是一座两条墓道的大墓[14]。多数墓葬底部设有二层台及腰坑，坑内殉狗。

壁龛的形制有弧形、长方形、方形、梯形及不规则形等，多置于墓主头端或接近头端两边墓壁上，有二层台的墓葬，壁龛龛底多与二层台平齐或略高于二层台。龛一般高30- 60厘米，进深20-30厘米，长多略小于墓室宽度，介于 60-90厘米之间，也有部分壁龛较小，仅能容纳一两件陶器。依据壁龛所处位置的不同，可分为头龛、边龛、角龛三型：

A型 头龛 龛位于墓主头端墓壁上，是商壁龛墓中数量最多，出现时间较早的一种类型，时代涵盖殷墟一期至四期。龛形状多为弧形，部分为长方形，内置陶器，部分出有兽骨或铜器、铜工具。台西M22(图一)壁龛位于墓室南壁墓主头端二层台上方，呈长方形，内放陶簋1件，其他随葬品铜鼎、铜爵、铜觚、铜斝、铜钺、铜刀、石斧、石坠、陶簋、陶罍、陶圆饼等置于棺内，二层台上有一殉人。在墓底人架下有一腰坑，内有一狗架。

图一 台西M22

B型 边龛 龛位于墓圹一侧或两侧的墓壁上，按照壁龛形制及内含物的不同，可分为二式。

I式 形制较大，呈长方形、半月形或不规则形，多放置殉人或狗、鱼等殉牲。小屯YM232(图二)墓室较大，有棺椁，底部有腰坑，随葬品丰富，有多套青铜礼器及多名殉人。壁龛位于墓室西壁，内放殉狗2条。大司空80ASM576(图三)为带有南、北两条墓道的“中字型”大墓，墓室西壁有一壁龛，长192厘米、宽24厘米，底与椁顶平，内殉1人，该墓有殉人及人牲13个。小屯M5、苗圃北地PNM42等壁龛与此式相似。

图二 小屯M232

图三 大司空80ASM576

II式 形制较小，形状多为弧形，内置陶器或殉人。大司空M207(图四)壁龛位于墓室东壁，内放陶簋、陶瓿。大司空M351(图五)壁龛位于墓室北壁下部，内殉一小孩。

图四 大司空M207

图五 大司空M351

C型 角龛 龛位于墓室两壁夹角处，呈L形。大司空M22(图六)壁龛位于墓主头端墓壁西南角，内放陶簋、觚、爵、罐、骨。大司空M106、M64等同属此类。

图六 大司空M22

墓葬方向差别较大，在各墓地甚或同一墓地不同墓区之间也有所不同，如荥阳西司马墓地壁龛墓以东西向为主；殷墟西区墓地壁龛墓墓葬方向以南北向较为普遍，部分为东西向。

葬具大部分只有棺而无椁，规模稍大的墓葬则为一棺一槨。墓主葬式以仰身直肢居多，其次为俯身直肢。

多数墓葬有随葬品，主要有陶器、铜器。每座墓葬随葬品数量不一，少则一二件，多则数件，小型壁龛墓随葬器物主要为陶器，部分墓葬随葬铜戈、铜矛等青铜兵器或铜凿、铜三角形器等青铜工具。个别墓随葬铜觚、爵等青铜礼器。规模较大的中型以上壁龛墓随葬品较为丰富，有多套的青铜礼器、玉石器及多名殉人。

随葬器物一般置放于头端二层台上或棺周围或壁龛内。壁龛内多放置陶器、殉人、殉牲等，龛内陶器组合各墓地有所差异，大司空主要为簋、罐、觚、爵，有的另加豆、鬲；殷墟西区墓地以簋、罐为主，或加盘、鬲，或加觚、爵。龛内殉牲以狗骨较多，鱼及牛、羊等兽骨多置于陶器内。

商壁龛墓往往与非壁龛墓同处于同一墓地中，从墓葬布局的空间结构看，整个墓地墓葬成片分布，分别形成各自组合，每组墓葬按一定的顺序排列整齐，如荥阳西司马墓地(图七)按墓葬方向，可分为南北向与东西向两类墓葬:南北向墓葬主要位于发掘区的中南部，分布比较密集，一般无壁龛，器物基本组合为鬲、簋、豆、罐；东西向墓葬主要分布在发掘区东北和西北部，均有壁龛，器物基本组合为簋、豆、罐，一般不出陶鬲。大司空墓地M219、M220、M212、M305、M203、M216、M207等七座壁龛墓葬独立集中位于D区的东南部，与其他墓葬距离较远。这些远离其它墓组的带龛商墓，具有相对独立的墓葬空间，在墓葬形制、方向、器物组合等方面也均与其他墓葬存在较大差异。有学者指出，具有一个特定范围的墓地，保持着特定的生活习俗和埋葬习俗的各个墓区的死者，生前应属不同集团的成员，这个不同集团的组织形式可暂称为“族”[3]。可见这种带有壁龛的商墓应属于某些特定的家族，他们生而聚族而居，死而聚族而葬，保持着相对独特的葬俗文化。

图七 荥阳西司马遗址晚商墓地墓葬分布图

综合以上分析看，商壁龛墓在商墓中所占比例是极低的，显然非当时埋葬死者的主要方式，应为一种比较特殊的非主流墓葬形制。A、B、C三型壁龛形制中，以A型头龛居多，其次为B型边龛和C型角龛。多数A型壁龛墓墓葬等级较低，随葬品较为普通，一般仅随葬三五件陶器，墓主生前应为一般平民；少数墓葬放置兵器或工具，个别放置兽骨等殉牲，出铜器的壁龛墓中常伴出铜戈、矛等兵器或凿、锛等工具，说明此类墓葬的墓主生前有相当一部分既是战士又是手工业者，平时生产，战时出征[4]。小屯YM232等B型I式壁龛墓是商墓中出现较早的壁龛墓类型，主要出现于殷墟文化一、二期，多为规模较大的中型墓葬，棺椁齐全，随葬品丰富，有多种形制的青铜礼器、玉石器及殉人、殉牲等，与较小墓葬仅出陶器形成鲜明对比，此类壁龛墓墓主的身份地位较高，墓主可能是殷王室成员或贵族[2]。B型II式壁龛墓主要出现于殷墟文化三、四期，墓葬面积及边龛形制均较I式边龛壁龛墓小，随葬品多为陶器，其墓主身份也应为一般民众。

三、商墓壁龛的功能及反映的宗教意识

殷人笃信鬼神，“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祭祀活动覆盖了国家政权活动，民众精神生活的基本内容，人们社会生活中的各种功利性活动，都与当时的祭祀有着密切的联系[15]。祭祀作为商代社会中一项重要活动内容，无日不卜，无事不卜，在商代遗址中留下了大量有关祭祀活动的遗迹。墓葬同样是殷人进行祭祀的重要场所，在整个丧葬过程中都伴有名目繁多的祭祀活动。唐际根先生认为殷人落葬时存在落葬礼，有一套基本程序“掘穴—腰坑殉狗或殉人(部分墓省之)—立椁(小墓省之)—沉棺—置器—填土夯实(内常常殉狗)”[16]。壁龛存在于少数商人墓葬中，应是部分殷人落葬礼中的一个环节。从壁龛在墓穴中所处位置看，壁龛龛底多与二层台台面齐平或略高，因此壁龛应是在立椁、沉棺并修筑好二层台后才在墓壁上挖出，随后置入随葬物品及殉牲、殉人等。由此推测，壁龛礼的举行应介于落葬礼程序中沉棺与置器之间。墓葬内壁龛的出现，是商文化丧葬祭祀活动中的一环，反映出一定的宗教意识及信仰。究其根源，从考古发掘的祭祀遗址中带有壁龛的祭祀坑可窥一斑。

偃师商城商代早期商王室贵族祭祀遗址群[17]发现了大量祭祀坑，为探索壁龛墓功能性质提供了重要线索。H124为大、中、小三个规模不等、依次叠压的坑状堆积构成。中坑北壁有圆弧形壁龛6个，进深最大的接近l米，龛内放置有猪头骨一个，坑内出土有较多被肢解的猪骨及兔骨的遗骸。H282为长方形大坑，四壁规整，南北两壁发现呈圆弧状成组分布的壁龛，坑内堆积主要为人牲、动物牺牲(牛、猪等)、积石及大量陶器等祭祀遗存。坑口部位发现木桩，可能是用于悬挂祭祀仪仗之物。这种坑口带有木桩，坑壁设壁龛的祭祀坑与山西翼城大河口西周墓地一号墓[18]形制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该墓为西周早期一座规格等级较高的霸国诸侯墓，墓室二层台上方四壁发现11个壁龛，墓口四角外边发现4个椭圆形斜洞，应是下葬祭祀时用于悬挂祭祀仪仗之物的木桩腐烂后形成的。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队在安阳小屯村东北发现、发掘了呈凹字形的3组大型建筑基址[19]。北边一组的F1，是一座大型排房式建筑，是殷墟建筑基址发掘以来最大、最为重要的一组。其基址南面垫土下发现祭祀坑10座，其中M18与其他祭祀坑情况相似，如均埋有砍头人骨架3-4具，随葬盆、罍、尊等陶器，但结构较为特殊，长方形竖穴北壁设有一顶呈弧形的壁龛，内埋一跪状人架，头颅应是被砍下后又放入龛中的，龛外表面用稀泥涂抹封闭。

另外，薛庄遗址IIT1216H58[20]东壁中部有一台阶状壁龛，龛进深70厘米，高74厘米。坑内堆积草木灰、炭屑，出土大量的陶器和卜骨。在虒祁等东周祭祀遗址[21]也发现类似带有壁龛的祭祀坑。

从以上祭祀坑发掘情况看，这种带有壁龛的半地穴式祭祀坑沿用时间较久，至迟于商代早期便已成为人们进行祭祀的一种形式，并延续至东周甚至更晚时期。我们认为这种带有壁龛的半地穴式祭祀坑可能就是文献中所记载的“坎”。《礼记 祭法》“禳祈于坎坛，祭寒暑也。”“四坎坛，祭四方也。”郑玄注：“[祭]寒于坎，[祭]暑于坛。”《礼记 祭义》云：“祭日于坛，祭月于坎。”《礼记 郊特牲》：“社祭土而主阴气也 ，君南向于北墉下，答阴之义也。《礼记 祭法》：燔柴于泰坛．祭天也．瘗埋于泰折．祭地也。孔颖达注：“以天之高，故燔柴于坛，以地之深，故瘞埋于坎。”“天神在上，非燔柴不足以达之，地示在下，非瘞埋不足以达之。”掘地为坎，封土为坛，祭祀中往往坎、坛相对，坛高起为阳，坎陷下为阴，祭阳性的日神、司暑神或高起的山丘神于坛，祭阴神的月神、司寒神或下陷的川谷神于坎[22]。可见祭祀地祗类神灵及月神、司寒神等阴性神灵时要在平地上挖掘大坑，而壁龛应是在祭祀活动中特意开辟的仪式空间，以供奉祭品，祭祀仪式结束后，即将牺牲封土掩埋。《孝经·士章疏》云:“祭者，际也，人神相接，故曰际也。”说明人们希望通过祭祀的方式以求与神交际，人神沟通，祈福攘灾，而得到神的佑助。

商墓中的壁龛与此类带有壁龛的“坎”形制相似，其祭祀的对象、功能也应相同，同用来祭祀地神或司寒神等阴性神灵。在古人的意识中阴性神灵居住于地下，是地下世界的主宰，《楚辞 招魂》：“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王逸注：“幽都，地下后土所治也，地下幽冥，故称幽都。”《周礼·大宗伯》曰：“王大封，则先告后土。”郑注：“后土，土神也。”在祭祀地神、司寒神等阴性神灵时只有通过掘地瘗埋等方式才可以达到与神沟通、交际，获得神灵的佑助，或许祭祀时还要用木桩支起布幔遮掩坑口(墓口)，以示遮天蔽日，而与阳性神灵隔绝，使墓室或祭祀坑笼罩在一种阴性神灵出没时的那种具有神秘色彩的幽暗场景。

四、结语

中国境内壁龛墓源远流长，早在新石器时代中期便已出现，新石器时代晚期至二里头文化时期主要流行于广阔的北方地区。约当殷墟文化一期早段，在殷墟及台西墓地部分中上层集团墓葬中产生了壁龛，但数量极少，殷墟二、三期时数量略有增加，一般贵族及民众墓葬开始设置壁龛，但也仅限于殷墟范围，四期时壁龛墓的数量达到顶峰，并且开始向外扩展至黄河南岸的荥阳地区。

商墓中设置壁龛的墓地集中在河南中北部及河北中南部的特定区域，而其它地区则不见这种葬俗，也并未在商墓中广泛流行，说明壁龛墓仅限于某些特定的家族，他们主要生活于殷墟及其周邻地区。商壁龛墓中壁龛功能与祭祀坑壁龛功能相似，均为在举行祭祀地神或司寒神等祭祀活动中为放置祭祀供品或殉人、殉牲等祭祀遗存而特意开辟的仪式空间，反映出相似的宗教信仰及宗教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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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昱]

2017-01-17

张海滨(1974— )，男，中国文字博物馆馆员，主要从事商周考古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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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238(2017)02-002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