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疗法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系统评价

林友宝，黄 宣，王坤根，智屹惠，沈淑华

（1.温州市人民医院，浙江温州325000； 2.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浙江杭州310006）

中医药疗法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系统评价

林友宝1，黄 宣2，王坤根2，智屹惠2，沈淑华2

（1.温州市人民医院，浙江温州325000； 2.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浙江杭州310006）

目的：系统评价中医药疗法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的疗效。方法：通过计算机检索PubMed、Embase、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万方数据库、维普数据库，检索年限限定为2010年4月-2015年4月。对文献进行筛选、评价质量后，用RevMan5.3软件进行Meta分析。结果：纳入的14个RCT均为高质量研究（改良Jadad评分≥4），涉及1 413名患者。Meta分析结果显示：中药与西药比较，中药与安慰剂比较，临床总有效率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结论：现有证据表明中药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的疗效优于西药与安慰剂。

功能性消化不良；中医药；随机对照试验；系统评价

功能性消化不良（functional dyspepsia，FD）是指存在一种或多种消化不良症状（餐后饱胀、早饱、上腹痛或上腹烧灼感），同时排除任何可解释症状的器质性病变的疾病。在西方国家，FD的发生率高达11%，我国消化内科门诊中FD患者占就诊患者的28.52%［1］。目前FD病因及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明确，可能与遗传因素、胃肠道运动功能、内脏的高敏感性、感染、精神心理因素等有关。现代医学对FD的治疗手段较多，主要包括改变饮食和生活方式、根除幽门螺旋杆菌、抑制胃酸分泌、促动力剂、抗抑郁药、心理治疗，但由于本病有很高的异质性及安慰剂效应，疗效不能令人满意。

中医没有“功能性消化不良”这一病名，FD的临床表现属于“胃痞”“胃脘痛”“积滞”等范畴。中西医结合诊疗共识意见（2010）［2］将FD分为肝气郁结证、肝气犯胃证、脾胃气虚证、湿热滞胃证、寒热错杂证5个证型。临床常两种证型同见，以上证型也可以兼夹食积、痰湿或血瘀。肝气郁结证给予柴胡疏肝散合越鞠丸加减，肝气犯胃证给予四逆散合沉香降气散加减，脾胃气虚证给予香砂六君子加减，湿热滞胃证给予三仁汤，寒热错杂证给予半夏泻心汤加减，也可采用中成药及针灸治疗。

近年来，一系列临床试验显示，中医药疗法对功能性消化不良有较好的疗效，不良反应少，且复发率低。但目前尚无基于罗马Ⅲ诊断标准评价中医药疗法治疗FD疗效的高质量证据。因此，笔者运用系统评价的方法对中医药治疗FD的临床疗效及安全性进行系统评价，希冀得出科学可靠的结论指导临床。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所有文献纳入时间为2010年4月-2015年4月。纳入标准：①符合功能性消化不良罗马Ⅲ诊断标准［3］；②符合功能性消化不良的中医诊断标准；③愿意配合治疗观察的住院或门诊患者。排除标准：①胃镜下发现器质性病变；②影响胃动力的其他消化系统疾病；③妊娠、哺乳期妇女、新生儿、儿童；④腹部有手术史；⑤有全身性或其他系统疾病的患者（如结缔组织病、甲状腺功能亢进、糖尿病等内分泌疾病）；⑥正在使用其他类型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药物的患者；⑦对试验用药过敏者。

1.2 方 法

1.2.1 检索方法 检索中外文数据库：PubMed、Embase、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万方数据库、维普数据库。中文检索词包括：功能性消化不良、上腹痛综合征、餐后不适综合征、随机、对照、中医、中药、针灸等。英文检索词包括：EPS，PDS，epigastric pain syndrome，postprandial distress syndrome，FD，functional dyspepsia，Chinese herbal medicine，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needle therapy，acupuncture，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randomized control等。

1.2.2 主要分析指标与分析方法 ①疗效判定指标：根据Leeds消化不良问卷、上消化道疾病症状严重程度量表（PAGI-SYM）［4］、《中药新药治疗痞满证的临床研究指导原则》等计算患者积分，并采用尼莫地平法计算疗效指数。②方法学质量评价：改良Jadad量表对每个研究进行质量评价，包括随机分配方法、分配方案隐藏、是否采用盲法、是否描述退出、失访情况。

1.3 统计学方法

对纳入的文献数据整合后，采用Revman5.3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用相对危险度（RR）和95%可信区间表示。用I2表示异质性，当I2＜25%时，表示研究间具有低度异质性，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若25%≤I2＜50%时，采用Meta回归探讨异质性来源，或使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若I2≥50%时，采用亚组分析，若仍存在较大的异质性性则作定性分析。潜在的发表偏倚采用“倒漏斗图”进行分析。

2 结 果

2.1 纳入研究文献的特征

最初检索到2 524篇文章，CNKI 697篇，万方853篇，CBM 349篇，维普611篇，Pubmed 6篇，Embase 8篇。阅读题目、摘要后，初步排除非临床试验研究、非中药治疗、中西医结合试验研究、非随机试验，排除各数据库重复文献，获得566篇文献。查看全文，最后获得14篇高质量RCT文献。14个试验涉及1 413名患者。其中1个RCT比较针灸与非穴位刺激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疗效［5］，8 个RCT比较中药与西药治疗功能消化不良的疗效差异［6-13］，5个RCT比较中药与安慰剂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疗效［14-18］。结果见表1。

2.2 纳入研究的方法质量

纳入的14个RCT均为高质量研究（Jadad评分≥4）。所有研究都提到随机分组，并且描述了随机分配方案的产生方法，7个RCT对随机分配方案进行了充分的隐藏，8个RCT采用了盲法，其中3项研究为单盲，5项研究为双盲。12个RCT描述了退出及失访。结果见表2。

表1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表2 纳入研究的质量评价

2.3 Meta分析结果

2.3.1 临床总有效率 所纳入的14个RCT经异质性检验，P＜0.000 01，I2=81%，存在较大的异质性。将其分为3个亚组，进行亚组分析。

比较中药与西药总有效率的8个RCT间无统计学异质性（P=0.50，I2=0%），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两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RR=1.18，95%CI（1.09，1.27），P＜0.000 01］（见图1）。

图1 中药组与西药组总有效率比较的Meta分析

图2 中药组与安慰剂组总有效率比较的Meta分析

比较中药与安慰剂的5个RCT之间存在较大的异质性（P＜0.000 1，I2=86%）,采用随机效应模型。结果显示两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RR=1.69，95%CI（1.25，2.29），P=0.000 7］（见图2）。

针灸1篇，辨证针刺组有效率为87.5%，优于普通针刺组的74.2%、非穴位针刺组的20.7%（P＜0.01，P＜0.05）；普通针刺组与非穴位针刺组比较，疗效差异亦有统计学意义（P＜0.01），普通针刺组优于非穴位针刺组。

2.3.2 纳入研究的发表性偏倚 按入选文献报道数据绘制的漏斗图。若以RR=1.44为中心，则纳入的研究呈偏态分布，故可以认为有一定的发表性偏倚（见图3）。

图3 总漏斗图

3 讨 论

3.1 总有效率

本系统评价纳入研究的文献质量较高（Jadad计分≥4），但所纳入的14个研究均在中国进行，这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发表或报告偏倚。中药与西药（多潘立酮、莫沙比利、埃索美拉唑、兰索拉唑）总有效率比较，中药组优于西药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这对于临床医生为功能性消化不良患者选择治疗方式提供了一定的依据。中药与安慰剂比较，5个研究存在较大的异质性，Du H G等研究认为逍遥散总有效率（86.67%）优于安慰剂（43.33%），林铁强［15］研究认为健脾温胃方总有效率（89.7%）优于安慰剂（45.9%），汪红兵等［16］研究认为胃病3号复方总有效率（77.1%）优于安慰剂（55.9%），王春燕［17］研究认为清化和胃片总有效率（83.64%）优于安慰剂（38.18%），赵鲁卿等［18］研究认为胃病2号复方总有效率（88.7%）优于安慰剂（59.3%）。汪红兵等研究与赵鲁卿等研究均出自同一个研究中心，且安慰剂总有效率高于其他人研究结果，可能与研究的环境有关。本研究纳入的针灸研究文献仅1篇，尚不能总体评价针灸对功能性消化不良的效率疗效。

3.2 安全性与复发率

对纳入研究的10个RCT进行了安全性评价，均未发现中药相关的不良反应，有2个RCT在治疗后进行了随访。范一宏等［6］研究发现中药组停药1、3、6个月复发率分别为10.29%、19.12%、29.41%，西药组分别为17.65%、23.53%、35.29%，西药组复发率较高，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Du H G等［14］研究发现试验组治疗8 w停药6个月，未发现复发患者。

3.3 经济性评价

仅有一个RCT研究了成本与疗效的关系。范一宏等［6］研究显示虽然4 w治疗费用西药组低于中药组，但中药组远期成本追加降低。

3.4 本研究的局限性

本研究文献收集较全面，纳入和排除标准严格，诊断标准、疗效评价一致，纳入研究限制为高质量RCT，结果可信度高。但存在以下局限性：纳入研究均在中国进行、纳入研究仅限于中、英文文献，可能导致偏倚；纳入研究中有5篇未使用盲法，可能会影响结果的可信度；纳入研究的干预措施多样、疗程不一致，缺乏大样本多中心的重复验证；纳入的针灸研究仅1篇，不能对针灸治疗功能性消化不良的疗效作系统评价；纳入研究的疗效指标为总有效率，缺乏更为客观准确的疗效指标；大部分研究未详细记录不良反应，故安全性问题需进一步验证；大部分研究缺乏停药后随访及经济性评价，从而降低了本系统评价的临床应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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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 凡）

A systematic review 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treating functional dyspepsia

Lin Youbao1，Huang Xuan2，Wang Kungen2，Zhi Yihui2，Shen Shuhua2
（1.Zhejiang Chinese Medical University，Hangzhou Zhejiang 310053；2.The First Hospital Affiliated to Zhejiang Chinese Medical University，Hangzhou Zhejiang 310006）

Objective：To assess the efficac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or the treatment of functional dyspepsia（FD）. Methods：At first we got 2 524 papers from PubMed，Embase，CBMdisc，CNKI，Wanfang and VIP databases by computer retrieval（from April 2010 to April 2015）.After the literatures were screened，we got 14 high quality papers and used Cochrane Collaboration′s software RevMan 5.3 for meta-analysis.Results：14 RCT sincluded were high quality studies （modified Jadad score≥4）and involved 1 413 patients.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re were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herbs and Western medicine in effective rates，as well as between Chinese herbs and placebo in effective rates.Conclusion：Chinese herbal medicine has better clinical cure rate on FD than Western medicine and placebo.

functional dyspepsia；Chinese herbal medicine；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systematic review

R311

A

1671-0258（2017）02-0003-04

王坤根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传承工作室；浙江省中医药防治重大疾病攻关计划（2013ZZ004）；国家自然基金项目（81503527）

林友宝，硕士研究生，E-mail：linyoubaoasd@qq.com

沈淑华，主治医师，E-mail：linda035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