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伟巍
想要睡好允许失眠
◎金伟巍
睡眠是人体的一种自动过程,帮助我们恢复精神和解除疲劳。充足的睡眠、均衡的饮食和适当的运动,是国际社会公认的三项健康标准。然而,睡个好觉不是易事,很多人常年被失眠困扰,严重影响到生活。
36岁的王女士,从事护理工作,被失眠问题困扰了3个月。自3个月前母亲去世,她就陷入失眠状态,一到天黑时就开始为睡眠担心,就怕又是一个难熬的失眠之夜。结果是,经常出现预期的状况,每晚重复着同样痛苦的折磨。
王女士开始时强迫自己入睡,不断在心中跟自己说:“快睡……快睡……”但适得其反,她越是努力睡觉,就越是清醒、紧张和焦躁。本来,她有运动的习惯,但失眠使她疲惫不堪,因此,只能停止锻炼。
王女士尝试晚上早点上床,白天一有时间就卧床休息,周末刻意睡懒觉,希望把失眠所失去的睡眠补回来,但这似乎让每天的睡眠更糟。她感到非常绝望,开始在睡前喝杯红酒或吃安眠药,但疗效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还出现早醒、恶梦。
就这样,王女士整日想着睡觉,加上工作中的种种压力,她的失眠问题更加严重。近来,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心理疾病而到心理卫生科求诊。医生通过详细地询问病史、精神检查、必要的身体检查以及心理评估,最后告诉她:“你患的是失眠恐惧。”
28岁的市民张先生曾经被失眠问题困扰和折磨十余年。每当预知第二天有重要的事情时,如考试、出差、开会等重要事情的时候,他就会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这关系到自己的形象与前途的问题,睡不好就做不好第二天的事情,形象也差,往往就这样失眠。最严重的一次是几天几夜完全没有入睡,当时痛苦的心情可想而知。
“最后我放弃了,这辈子睡不着就算了,最严重的不就是死吗?当我抱着一死态度的时候,那晚我居然睡着了。”张先生说,从此,每当他睡不着的时候,他就顺其自然地躺着,或看些书,想着就是睡不着也不要紧,缺少几天睡眠对身体影响也不大。因为他想起自己尊敬的一位老师,他便是如此,每天晚上就睡四五个小时,第二天精神依然很好。
张先生的感悟是,对付失眠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允许自己睡不着,接纳睡不着的状态,反正死不了。
大部分失眠者都经历过类似王女士、张先生的痛苦,他们整天生活在对失眠无穷无尽的焦虑之中,担心失眠对身体和生活带来影响。对大多数非失眠者来说,上床睡觉是一种令人愉悦的经历,但对于失眠者来说,上床意味着噩耗。
其实,睡眠过程与心跳、呼吸、大小便的过程类似,是自然的生理现象,它不受自主意识的控制,你越是强求自己睡觉,头脑就会越清醒。反之,如果放下自我强求,不去关注睡觉问题,睡眠就会不请自来。
要让自己睡得好,首先患者要明白,睡眠不受自主意识控制,每个人都有偶尔睡不着的时候,尤其当你心里有事时更是如此。睡不着的时候,先要接受自己当下这个状态,知道这个现象的发生是“正常的”。然后把注意力专注于与睡眠无关的对象上,你可以睁眼看着天花板,也可以专注于呼吸,甚至是跟着伴侣打呼噜……
周先生是一位50多岁的失眠患者,失眠病史有20多年,反复求医,不断服药。用他自己的话说,“世界上能治失眠的药我都服过”,但睡眠状况仍然不满意。
2013年,他来到医院心理卫生科求治,心理评估提示其存在“神经症人格”,医生告诉他药物治疗不是长久之计。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周先生摆脱了药物。他以为自己的失眠治好了,也就中断了心理咨询。
2015年,周先生再次就诊。他当时在服用5种与睡眠治疗有关的药物,但睡眠仍然时好时坏。
类似周先生这样的情况在各大医院的门诊都大量存在。这种情况的持续存在与目前“下诊断-开药”的医疗模式有关。对于许多医生来说,有了诊断名称就方便开药,所以无需细究失眠的原因以及失眠背后的生活、人生问题,他们给失眠者开“安神药”或“镇静药”,给伴焦虑者开抗焦虑药,给伴抑郁者开抗抑郁药……如果病人对这个药没反应,医生往往会采取换药或加用另一种药的措施。就这样,一个失眠病人的治疗药物可能越用越多。
其实,失眠不是一种病,它是一种症状或者是潜意识所发出的告诫,提醒我们去处理生命过程中积存的各种问题;睡眠是衡量个体处理孤独、死亡恐惧、自由与限制、无意义等“存在性”困境的绝佳标准。因此,失眠的治疗还需要靠正念,学习与生命黑夜面和解,放下所有控制、所有意图、所有主动的干预,心甘情愿地接受未知的世界。
摘自《台州晚报》图/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