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自组织的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哲学理路

2017-06-19 19:36赵运平
中国科技论坛 2017年6期
关键词:产业结构系统

赵运平

(哈尔滨理工大学STS研究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基于自组织的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哲学理路

赵运平

(哈尔滨理工大学STS研究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随着技术突破和业态创新逐步融合产业边界,中国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着动力转换、方式转变、结构调整的繁重任务。本文从历史演化角度分析产业形态,注重科学—技术—产业—社会的知识流内外逻辑“连续谱式”四元论关系的跨学科研究。基于自组织理论探求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活力、效率及协同价值究竟来自哪里,总结其中的一般规律和内生变量,验证牵动产业升级的“力”即制度、“流”就是人,据此提出了不同组织结构的关系熵和不同产业发展模式的策略势,演绎适合中国新常态发展的道路轴向。

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自组织理论;产业系统;产业发展模式

关于产业结构的研究,根据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发展实际,先后总结得出霍夫曼比例、配第—克拉克定律、库兹涅茨法则、钱纳里标准结构、赤松“雁行状态”、筱原三代平“动态比较费用论”、关满博“技术群体结构”等一系列有价值的结论,又有发展经济学以纳克斯、罗森斯坦·罗丹为代表的“均衡论”和赫希曼、斯特里顿、罗斯托倡导的“非均衡论”。国内研究起步较晚,且有一定的研究误区:一是认为产业结构升级等同产业升级,这存在着产业结构升级既包括产业结构的升级也包括产业的结构升级的内涵指向同一的逻辑缺陷;二是全球价值链理论视角,将产业结构升级看成是产业整体沿全球价值链攀升的过程,强调产业结构升级的阶段性、次序性问题。产业跨类或逐类从低技术、低附加值状态向高技术、高附加值状态的转变,某种程度上的“唯技术论”,而且无视国际和区域分工,会造成泛产业发展雷同。

广义的自组织理论覆盖了无组织—有组织、自组织—被组织(他组织)、组织化—再组织、去组织—云组织的几组对应过程量,在产业系统发生及演变过程不同时期起到主要或次要作用;产业杂糅了多个功能耦合交错支撑的链条,刻画着自然—经济—社会复杂巨系统的时空行为和运行轨迹。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不仅促进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变革,也必然是解决科技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低这一“阿喀琉斯之踵”以及跨越“中产陷阱”实现经济、社会与人的全面永续发展的出路,可借鉴社会物理学“差异—梯度—力—流”的逻辑推演寻求其调控要点,探求产业结构演化机制和动力;构建现代产业发展新体系需要整体地思考产业发展的终极目的。产业是否都要走上“产业化”之路,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是否唯产值贡献率论,值得商榷。

1 产业系统综合演进

元哲学视阈对“产业”的理解,基于“是什么”“意味着什么”“应当成为什么”三重话语维度。现实的自然界或属人世界是人类实践过程中的物化,产业即是普遍化了的人工自然;产业附带人的社会属性,引领并推动生产方式变革,并不断建构新的社会经济组织及新的社会阶层[1]。产业是居于微观经济的细胞和宏观经济的单位之间的一个“集合”,属于中观层次的经济学范畴,堪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载体,产业哲学则是自然辩证法和历史辩证法联系的桥梁。如休谟所说“人们的欲望则是劳动的唯一动机”,产业结构的调整涉及的必是各种资源、生产要素与人的各种能力和状态的配置问题,而在这种配置中,根本目的应是实现人的追求价值和自然目的性在人的社会实践上的统一。人是一切动物中最社会化的动物(恩格斯),特殊变化着的人的本性由各个有阶级存在的历史阶段的不同社会关系的总和来决定,它是一般劳动的“异化”。将天然物转化为人工物、人工物社会化,作为一种活动何以存在又因何存在,追思其存在过程的终极关切,这异化的扬弃就是更高发展阶段人的本质与力量的复归发展,只有产业系统和产业结构的发展才能逼近它。

系统科学认为系统是一切事物的存在方式之一。亚里士多德把现实世界的客体划分为对象、特性与关系三类。系统属于对象的范畴,特性由系统内各要素关系决定并表现在外部关系中——功能。任何组织都是从简单向复杂、从粗糙向细致方向发展的,从无组织到有组织的进程意为组织化。从进化形式来看,组织分为自组织和被组织,这种划分由关系概念衍生,取决于组织系统在获得空间、时间或功能的结构过程中,是自发自为自生成还是存在外界特定干预。两者在目的性上是分裂的,对应于两种价值取向的差异;在实现系统目的途径上相互补充,多种意向性博弈过程中致力于系统与环境的协调。当系统的外部控制参量向系统内部输入特定的“指令”,自组织就有可能演变为被组织。人工事物一般都是被组织系统[2]。“自组织”影响系统内部运作,促成在结构、功能、性状、行为等随时间推移而演化,生长出全新的产业子系统和新关系。产业作为一个人工自然的多层次“异质多元”共生系统,其演进是无序而不可逆的。因复杂的内涵和外延,产业系统演化的方向速率、条件诱因、过程途径、响应反馈和发展动力展现了独特性质:

(1)弹性。作为一个整体的系统,不存在确定态,在遭受扰动时能吸收干扰和重组,仍能保持敏感反馈能力,并具有系统重建、重组和发展能力。任何系统在平衡态或邻近平衡态时只保持“潜伏”状态。扰动意味着有潜力来创造机会以便于系统的革新和发展,正因为系统动态变化主要依赖于跨时空尺度的自学习、自修正能力。

(2)柔性。产业被许多自然系统特有的他律因素所制约,随环境的变化系统产生一些可恢复性变化仍能保持稳定的能力。产业与环境之间存在着物质、信息、要素的广义交流,外部环境向系统提供的负摘,交换形成对系统的约束机制,——人是最具负反馈机制的,减小必然出现一些动荡——远离平衡态为系统演化准备适宜的前提;系统演化过程中方程可有多重解,从而产生分岔和混沌现象。

(3)适应性。用于评价系统规避风险或减缓外部负面影响的程度,主要度量改变稳定反馈空间拓扑结构的能力、控制系统变化路径依赖及选择的能力,或改变系统在其他领域尺度动态响应过程的能力。可以通过提高组织开放性和灵活度吸收更多的物质和能量,或使组织的结构(规则或不规则)和秩序(有序或无序)产生效率和增力。

(4)容错性。系统处于但没有注意到——无论是处于非平衡态还是消耗能量——都只是产生秩序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不同环境影响下,人主动或被动地赋予系统结构正反馈或负反馈效应。鉴于人的意识的自为性,产业系统也存在许多随心所欲和错误的成分。尚未到达“临界点”或“分叉点”[3]的系统通过“有形的手”和“无形的手”达成相对平衡态。

(5)选择性。涨落触发系统演化,开放系统因必然或偶发原因出现的随机涨落是多种多样的。出现怎样的序参量存在多种不可预期的可能,拣择哪个或哪些的涨落进行放大,以及如何最终遴选为系统范式,唯有既符合人的多重价值追求又不背离自然运作的法则的那些涨落和序参量[4]。选择也存在一定的盲从,但受客观刺激和主观需求影响,有目的地把某些刺激或刺激的某些方面进行组织加工,是自知觉向自适应的转化。

2 产业结构调整过程

产业结构是生产要素在各产业部门间的时空结构和它们之间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方式。组成产业结构的各个产业在质(产业素质)、量(各产业的数量关系)、序(各产业部门在相互联系的结构中各自所处的质量与地位)三方面有机统一成为一个集合整体[5]。产业在质、量、序的比例协调化促使社会再生产过程中技术有条件不断更新,促发产业结构发生新变并形成新的组合,促进产业生命周期内主导产业更替、传统产业高附加值产业链延伸和高新技术产业衍生新经济增长点等“产业化”能力。产业结构调整不是目的而是产业发展过程中的手段。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内含着产品质量提升、产业竞争力提升、产能效益提升等;产业的发展引发产业结构、劳动力结构、资源结构及组织决策等方面新的变化,带动社会生产力质的飞跃。

共生、共同进化的产业系统自组织,其信息流—人(消费者、生产者)系统内部存在自然的和属人的两大类及其中若干小类的各种各样因素,彼此交错、相互促进。产业链—创新链—生态链—价值链,链条上下游密切交联,链条各节点之间多向互动,多次参与其中发生相互作用传递、反馈信息成为闭合且开放的网络结构或“结构洞”,形成科学技术、技术—社会、社会经济相互作用的三螺旋结构体,其耦合效应显著,实现产业经济效益、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的最大化。科学革命→技术革命(包括产业结构升级、生产方式演进)→产业革命(包括生产力提升和生产关系变革)→社会革命,这一次次飞跃其实就是它们的力量的社会化过程,于物质流、能量流、资金流、信息流和知识流等构成的相互关联、协同进化的统一整体[6]。产业链上的技术和产业关联的强弱是产业生态化的决定因素。产业以技术为基础,但产业并不是技术向社会的简单延伸。从“技术”到“产业”是认识世界到改造世界、也是从“科技推动”到“需求拉动”的知识转化为实际生产力的连续谱。如欧洲历史学家所言,工业革命不是技术进步的结果(罗代尔),同样也不是科学进步的结果,而是在中世纪技术革命影响下自发出现的(拉兹洛)。约翰·齐曼课题组《技术创新进化论》认为,新奇的人工制品在变异和选择的相继阶段的动态作用下得以自然地涌现,进化隐喻并非有意识地设计而是通过聚焦于选择,强调社会环境影响技术变化的突出作用。

产业结构调整以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为目标,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则是以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为目标的。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反映产业结构变化的客观必然性,而产业结构调整则反映人们认识和运用产业结构变化规律的主观能动性。产业结构调整的两个方向——升级和优化,是产业结构高度化和合理化有机统一,表现为在产业内部对信息、服务、技术和知识等“软要素”的依赖程度加深和在产业结构中第三产业的比重不断上升。在产业边界日趋模糊的大趋势下,寻求三次产业数量比例关系最优、进行“产业结构对标”来判断产业结构高度化和合理化的程度,其操作基础已越来越薄弱,关键还是劳动生产率水平的提升。一是主导产业部门沿着由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密集型,再向研究开发和技术密集型产业方向演进;二是产业范围拓宽,不断出现新的产业,产业之间的相容、替代、渗透功能越来越强。现代经济增长过程主要取决于产业结构的聚合效益。产业结构转换与升级动因主要有生产率上升说、制度经济学观点和需求收入弹性说,认为供给、分工、需求及交易费用的降低是产业结构升级的主要动因[7]。由于产业结构转换是为达到长期的、动态的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度化,这样耗散结构的“有序”和“活力”与产业结构转换目标不谋而合。既有同一产业内上下游生产部门之间纵向的类协调,是要形成产业内结构互补、功能顺接且相互配套的企业群;也有不同产业之间横向的群协调,是要形成以核心产业、配套产业的主导和支撑作用下合适比例、健全功能的产业群。

每个产业都是从原有产业中派生出来的,实现从现有产业与其处于最短技术距离的产业通过“嫁接”“裂变”或两种方法融合获得跃升[8],取决于自身的生产率(包括技术水平、工艺状况等)和所提供的产品在市场上与消费者收入的关系,是自身逻辑演变及社会型塑互动的结果。产业结构高度化常常以单个产业部门的变动为先导,当产业结构状态的变化超过临界值,产生涨落,线性正反馈导致原有产业结构失稳,产生分叉,原产业消融而产生新的结构;或原有产业处于衰退阶段而新的产业发展不够充分,无法冲抵原产业萎缩的影响,造成产业“空洞化”,或接续形成较为羸弱的次生产业。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是并行发展还是分化替代,是前后更迭抑或互动耦合,会随着技术体系更迭引发的产业革命而变化。前者基于传统产业的驱动与新兴产业的牵动相结合,在规模扩张和叠加是一种横向衍生量,反映了产业结构的改良;后者则是取代传统产业或者由传统产业裂变出新兴产业,由科学技术向产品和社会化商品转化的产业等级质变,是一种纵向进展量,反映了产业结构的变迁。

图1 不同组织结构的关系熵

产业是人的物质交换的附着物,依附于同时又支配着社会生活。产业的历史是一部社会分工史,而社会分工乃是社会发展的有利杠杆(恩格斯)。社会的人作为群体表现出决定论的行为——行动目的可预期但结果有无限丰富可能,却在一定条件制约下有其发展的内在规定性。人有意识、有目的生产实践活动,在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自身交互作用中,调控着产业“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嵌入自然历史性中去建构人工自然的自为和作为。产业结构与自然界的结构是不同的,主要是在产业结构活动中游人的作用(如制定产业政策等),类似于耗散结构[9]。如果社会处于与外界隔绝的情况下,而且其中又没有新产业的诞生,老产业产品在孤立系统内的交换只能使熵(作为系统无序程度大小的量度)趋于极大或饱和,而交换的结果使系统内部达到平衡。这时社会经济的发展将可能出现停滞和退化[10]。但是如果系统内部有新的产业产生,平衡便被破坏,负熵增加,系统内又开始新的总成。

3 产业发展模式差异

近代科技革命催生高度组织化的社会经济运行体系,新的技术结构作为新的产业结构的前组织要素而存在。科技生产力运行过程与产业结构的演进过程越来越呈现出“共振、互动、一体化”的特征。无论是需求结构、供给结构、贸易结构还是国际投资结构都主要是通过技术这一关键因素影响产业结构[11]。科技进步不仅促使社会消费总量增加,而且推动消费比重沿着物质生活产品、社会关系产品和人文精神产品的梯度依次逐级上升,从而刺激和创造新的产业部门,促使产业结构不断调整。涉及产业系统演化方向的变量很多,在演化的临界点上有时会出现多个序参量。以产业关联、生产率上升、弹性收入为基准,选择能够很快吸纳科技创新成果并对其他产业部门施加影响,先发优势的产业作为结构性改革的重点,可带动产业整体提升,引领经济持续增长。

产业的存在就是为了增值,产业产出增长最终归结为产业内部产品品种增加和产品质量升级,直接促成产业的产生、发展、扩张、萎缩和消亡。不同行业通过要素重置(数量效应,如资本积累)和结构调整(效率效应,使要素按生产率从低向高流动)推动生产率提高和产值增长[12]。区域内各企业从自力更生的发展向跨区域贸易双方(多方)互相促进和共同发展,实现产业的“自催化”与“互催化”,在市场开放和自由竞争作用下由“自生”向“共生”。外部则通过产业的区域溢出效应、产业结构的协整、供需结构的动态提升等方式,影响移入地区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同时,区域之间在“产业组合”上的差异强烈地影响着区域创新系统的形态。当一个产业成熟时在经济发达区域就逐渐失去竞争优势而转入欠发达区域。而承接地面临最大困境就是被生产要素低端锁定阻断技术的有效扩散,造成内生动力不足,一旦失去低廉劳动力和土地优势,就只能选择成为产业转移的中转站。

图2 不同产业发展模式的策略势

熊彼特把从内部不断地变革新经济结构的创新过程称为产业“突变”。创新有一种创造性破坏或者突发性效果,会使经济系统发生“革命性”变化,助推产业链的延伸和循环经济的发展,致使产业转型升级。通常情况下,发生产品或工艺的根本性创新后,还会有一系列渐进的后继创新发生并带动一组创新群,从而引起新产业的成长和老产业的再生或衰亡,这一过程与产业的成长是密不可分,称为持续创新过程。威廉·埃伯纳西和詹姆斯·厄特巴克据此提出产业创新动态模型(A-U模型),经济学家萨哈尔利用库恩和玻普尔科学进化论的观点提出技术进化论,认为技术是通过尝试、纠错这样一种学习方式而不断进化的。特定产业作为一个自组织系统通过对创新技术的应用与发展其技术能力会逐步提高,同时也依赖于消费环境。因此,创新技术进入市场是决定创新成败的重要因素,有些创新之所以失败是由于引入市场生不逢时被制约于现存经济结构而前途蹇仄[13],如19世纪中期进入市场的蒸汽船“大东方”由于当时的港口与服务设施不能适应最终在商业上遭到失败。

敏锐感知非线性变量规律,创造引爆点或触发点,是企业找准方向和确立有序结构的新途径、一个具有强大潜在爆发力的创新突破口。据道格拉斯·诺斯《1600—1850年海洋运输生产率的变化的原因》考察得出:对经济增长起决定作用的是制度性因素而非技术性因素。两个案例:诺基亚妄图产业链通吃,诸多合作更像是一次以互联网为目标的垂直整合;市场分析迟缓,未能将已成熟的研发成果及时转化;投资巨大的研发平台缺乏深耕动辄丢弃从而无法顾及新旧生产线及产品软硬界面兼容,造成市场持续关注(广告)却客户逐渐流失(销量)。雅虎由于缺乏对于技术趋势的前瞻性,对搜索引擎等颠覆式创新的新技术予以足够重视终至被动应对,在收购Face book、Google时过于计较费用,购买后又没有很好地思考与原有业务的结合、与自身产品体系的融合,对可能成为技术武器的项目也未予重视,缺乏远景和规划造成许多项目不了了之。

政策的作用在于约束和引导产业的扩张尽可能不超过产业系统演化的阈限,而是以提高人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感为目标,从产品化社会向功能化社会转变[14]。但如若忽视产业的活性、自性,以产业政策偷换计划干预,如此调整并非来自社会需求的推挽,未有跳出变相补给、予取予夺的凿枘,在资源合理配置和加速产业结构高度化中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很难增幅共振。东北特钢、广西有色等骨干国企变成市场出清的牺牲品,反映出地方政府在产业政策上的疏失。放宽管制不等于视其就死,关键还是健全产业发展的大环境,构建产业发展投资支持政策体系,使产业主体能够自活。

依靠自组织,即在自创生、自生长、自维持状态之中,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也未必都能够带来产业的持续健康发展。知识与信息获取量以及科技含量越高,人们越有建构符合自我价值实现社会的自由。生产者(人)被异化为产品生产和产值增长的机器和奴隶,正是资本主义社会中产业自由发展导致失序的规模化大生产,造成产业发展带来财富分配的价值违和,以及生态的混乱和熵增过程。物的世界的增值与人的世界的贬值是资本主义制度及其运行方式固有的隐形逻辑,造成对物化世界的放纵和对人的世界的漠视,也是人的精神压抑与不自由的根本原因。日趋疲弱的传统比较优势,日渐趋紧的资源环境约束,劳动力红利逐渐消退以及刘易斯拐点到来,成为中国新常态转型的痛点。以重化工业为代表的传统产业集群日益放缓,以高端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为代表的新兴主导产业集群快速成长,这种分化是追赶型经济体在增速换挡期的共同特征(任泽平)。因之区域发展极不平衡,“人”(人口、人力资源、人才)的流动将实现产业雁阵式的阶梯跃迁。产业发展不断展现人的本质力量的外部进化,其进化路线诠释了产业与技术、与生态、与区域、与“人”的并行发展。所以,转型发展归根到底是人的转型,内容就是调整生产关系的一切不利因素,终极目的是“人”的发展。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要以创新、创意、创造、创业型等知识产业,和满足人的精神需求的文化产业及生命健康需求的第零产业作为新的增长点,引领新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促进产、城、人全面融合,驱动产业聚群协同发展的新业态。

4 启示

一是重视“去组织”和“云组织”作用,驱使从刚性组织转向柔性组织。在动态的外部环境下,组织为了更有效地运营,就必须保持灵活性和非结构化。采用过程型结构的自组织系统能够组织成任何一种形态。“大智移云”时代,新技术、社会化媒体、大规模业余化(克莱·舍基)使群体的连接成本大幅下降,交易成本的巨幅下降使去组织化成为可能,“维基百科”是去组织的极致案例;同时,现代技术变化速度极快,要求建立灵活而快速变化的云组织,新的组织方式应是一种无边界的方式。

二是引导产业生态的“被组织”影响与“他组织”优化。调整产业生态机制是产业系统的组织及秩序基础,政府应疏通区域内价值链分布,抑制企业间生态位重叠,有针对、有选择和前瞻性地发挥其在共性技术创新过程中的应有作用,推进选择性主导向功能性主导转变。产业扶持政策转为更加重视创新驱动和培育有竞争优势的市场,促进三产融合特别是制造业服务化和制造业信息化,助推关键优势领域“再工业化”和资源禀赋薄弱领域“去工业化”,避免开放环境下产业结构固化和僵化,实现中国产业结构的质、量双升。

三是应将产业定位于“浑序组织”,挣脱机械性、分割性和线性的思考模式,走向复杂性和整体性组织管理[15]。“互联网+”塑造出不同的社会互动网络和人与社会的关系,原有秩序被打破,建立起一种以“产品型社群”为鲜明特征的新的社会单元,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呈现“再组织化”。不以直接物质利益获取为目标的社群,已经和家庭、组织鼎足而立成为三大社会单元。VISA卡公司的成功运作,以及中国企业家借NGO管道在国外拓展业务比政府更为有效的实例,乃至基于社交网络朋友圈的微店、团购、支付宝理财、双十一网购节等,足以验证产业产品和营销模式已跳脱传统组织观念的羁绊。未来产业的发展当是混沌而有序的,应充分发挥产业时代被异化了的人的主观能动性,活用理智而非死守规定,关注内在的纪律而非外在的控制,从人的诉求和人所建构的机制的突出作用主动适应并论证产业发展的终极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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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沈蓉)

The Philosophical Logic of Optimization and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Based on Self-organization

Zhao Yunping

(The STS Research Center,Harbi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Harbin 150080,China)

With the gradual integration of technological breakthrough and industry boundaries,China’s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is facing the heavy task of power conversion,mode transformation and structural adjustment.In this paper,we analyzed industrial for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istorical evolution,paid attention to Science-Technology-Industry-Sociology knowledge flow inside and outside the“continuous spectrum”of the four-element of the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Based on self-organization theory to explore where vigor,efficiency and synergy value of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s optimization and upgrading exactly come from,it summarized the general rules of internal variable,and verified the industrial upgrading of the“Force”,that is the system,of the“Flow”,that is the people.Then it put forward the different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entropy and the different modes of industrial development strategy,deduced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new normal axial road.

Industrial structure optimization and upgrading;Self-organization theory;Industrial system;Industry development model

2016-08-31

赵运平(1982-),男,满族,辽宁锦州人,硕士、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科学技术哲学。

G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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