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潇湘八景”研究综述

冉 毅



日本“潇湘八景”研究综述

冉 毅

（湖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6）

日本学界对潇湘八景的研究成果卓著，这主要体现在五个方面：一是八景课题研究早，二是八景专题研究深，三是学者调研八景诗画统计全，四是文化名人对八景文化评价高，五是名家绘八景匠心独具。文章主要从这五个方面综述近世以来日本学界对潇湘八景的研究情况。

潇湘八景；日本学界；研究综述

日本的潇湘八景研究成果卓著。目前所能查到的仅在标题里出现了“潇湘八景”字样的论文有36篇，关联论文168篇。最新的八景文化研究是日本国立环境研究所第197号报告《八景的分布和近期的研究动向》（2007）（有英文前言、论文摘要，计21篇论文，参与的大学、学术机构23个。论文执笔者有中日韩学者）。该报告披露了日本全国市町村教育委员会，自2000年10月开始作“传统八景、派生八景、风行时代、八景绘画、照片及史料中的八景记载”调查，建成“日本八景数据库”，“实地八景调查一览”，图式东亚潇湘八景产生时代和地域分布（见图1-4）。①引自日本国立环境研究所青木阳二、榊原映子：「八景の伝播と分布」，第12-16頁。藉此得知从北海道至冲绳有实地八景963处。各时代选出八景数为：镰仓时代（1185-1333）3处，南北朝时代（1336-1392）1处，室町時代（1336-1573）1处，安土桃山时代（1573-1603）3处，江户时代（1603-1867）199处，明治时代（1868-1911）83处，大正时代（1912-1925）14处，昭和时代（1926-1988）70处，平成时代（1988-）仍有23处被公认为人气风景。②青木阳二、榊原映子：「八景の分布と最近の研究動向」，第14頁。

图1.韩国的八景分布地域

图2.日本的八景分布地域

图3.日本的八景选出时代分布

图4.中国的八景选出时代分布

一　八景课题研究早

日本大正晚期书画师高木文依据28种典籍考证，③高木撰文所考典籍28种：『等伯画説』『相阿弥御飾記』『京華集』『天正津田及宗日記』『天正四年名物記』『天正五年名物記』『宗湛日記』『宗湛由緒記』『天正今井宗及び記』『山上宗日記』『信長記』『太太合記』『豊公遺物帳』『利家夜話』『駿河文物記録』『寛永廿一年柳営御数寄屋道具帳』『諸家譜』『玩貨名物記』『古名物記』『柳営御物帳』『狩野栄川臨摸本』『有徳院実記』『西条松平家記録』『雲州御蔵帳併売上帳』『井伊、佐野家記録』『文晁過眼録』『集古十種』『図絵宝鑑』。撰写了《牧溪、玉涧潇湘八景图及其传来研究（牧渓·玉澗瀟湘八景絵及びその伝来研究）》一文（首稿，聚方阁，1926）④日本大学丸山茂教授藏有原版，蒙厚意于2010年6月20日拜读。，再稿《牧溪、玉涧墨宝潇湘八景图传来之考察（牧渓·玉澗名物瀟湘八景絵の伝来と考察}》（好日书院，1935）后附全稿英译（神户大学图书馆藏，2005年7月18日查得。苦搜译者G·Juichiya踪迹，不果）。文后附牧溪、玉涧八景图真迹印件7幅及史上收藏人近百家，皆为权贵、富豪、缙绅巨贾。其文末言：“历史变迁，兵燹人灾，几经乱世，承天佑，吾侪有幸尚能于五百年后之今日惠赏这些真迹，实感欣慰。……这些真迹在中国已无存，我必须说存于我国依然是无价之宝。”⑤高木文：『牧渓・玉澗瀟湘八景絵及びその伝来研究』，東京：好日書院，1935年，第13－14頁。塚原晃：牧溪·玉澗瀟湘八景図——その伝来の系譜——，早稲田大学大学院文学研究科紀要别册文学芸術編17卷，1991年，第155-165頁。文中披露了牧溪八景图大轴“江天暮雪图”钤室町幕府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1358-1408）鉴藏印“道有”、“龙山”，⑥11岁任将军职。应永二年（1395）六月二十一日，义满38岁出家，法号“道有”，后易为“道义”，号“北山殿鹿苑院”，道号“天山大禅定门”，应永十五年（1408）五月六日51岁卒。“龙山”印无以考证，分析是义满“天山大禅顶门”的“天山”异字（笔者注）。尊为“古来大名物”，定格为“上上”极品的史实。1991年，东京大学八景研究专家塚原晃氏再度梳理考证，撰文《牧溪、玉涧潇湘八景图——其传来和系谱》（1991：162-163）披露以下史实：①宽政元年（1789），著名茶人松平治（1751-1818，号不昧），以天价550两金购藏玉涧“山市晴岚”；②武将织田信长（1534-1582）、丰臣秀吉（1536-1598）、德川家康（1542-1616）都千方百计收罗八景图。天正四年（1576）七月一日，织田为笼络人心，表彰丰臣秀吉功绩，赐与“洞庭秋月图”。这成为丰臣首次建功所获至宝，而后每有盛典必庄严挂饰，至临终不释手。⑦据浙江大学日本文化研究所长、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东亚研究院首席专家王勇教授讲座（2016.03.09）“朝鲜通信使访日的笔谈史料记载，丰臣秀吉迎接朝鲜通信使，隆重展示珍藏的玉涧八景图。朝鲜通信使出言不逊，大言：‘吾国府有藏。’丰臣即言：‘愿以国土换一幅。’朝鲜通信使回国后查遍国府乃至全国，不果。丰臣不懈索要，至文朝鲜通信使：‘食言必以国土抵还。’”因之史上留下“一幅水墨八景图值半壁江山”的谈资。

二 八景专题研究深

著名的论文有岛田修二郎氏的《宋迪与潇湘八景》（1941）、户田祯佑氏的《潇湘八景与水墨山水图屏风》（1968）、户田祯佑氏的《牧溪·玉涧》（1978）、铃木敬氏的《潇湘八景图和牧溪·玉涧》（1963）、朝仓尚氏的《禅林文学——中国文学受容之我见》（1985）、岩佐美代子氏的《京极为兼的八景歌》（1987）、塚原晃氏的《牧溪·玉涧——传来系谱》（1991）、山内春夫氏的《湘南（潇湘）考——文学作品与宋迪的八景图》（1992）、铃木广之氏的《潇湘八景的受容与再生成——以十五世纪绘画为中心》（1993）、海老根聪郎氏的《牧溪生涯》（1996）、研究著作有堂谷宪勇氏的《牧溪》（1939）、田中仓琅子氏的《牧溪闲话》（1943）、福井利吉郎氏的《牧溪一滴》（1944）、内山精也氏的《宋代八景现象考·新宋学》（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等。这些研究大致从以下方面展开：①潇湘地域文化考察，分析产生潇湘八景的地缘文化背景及传播源流；②牧溪生平考订及其对日本水墨画的巨大影响。源于汉画的日本水墨画特色及水墨八景图之“光晕”艺术透析。名家绘八景图赏析与中国真迹水墨八景图之鉴赏比较研究。其中，海老根聪郎氏依据《缁苑残芳》（集中国禅僧法语之大成）中高僧愚极智慧⑧南宋末至元初禅僧，净慈寺住持。大德年间（1297-1307）约八十岁。受托为牧溪作“入牌法语”，断定“牧溪必定有很名望的弟子，否则难仰高僧此举”⑨入牌门卷廿八。日本大东急纪念文库藏。引自海老根聪郎：「牧渓の生涯」『牧渓——憧憬の水墨画』展図録。東京：五島美術館，1996年，第89頁。的分析理据充分，牧溪位牌已无从考证，此记载尤珎祕贵；③潇湘八景真乃实景乎——指出八景乃画题意象，源于自然景抽象构思之文理分析，潇湘诗画作品以文学形式不断延展丰富而形成广大文化现象论析；④潇湘八景收藏家之高远视点；⑤潇湘八景在工艺美术中的展开形态等。

上述研究中，有些视点偏颇，认为中国对牧溪的评价不高，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日本汉文学研究专家堀川贵司氏著《潇湘八景——诗歌与绘画中展现的日本化形态》⑩日本国文学研究資料館編：原典講読セミナー８。京都：临川书院，2002年。冉毅译，岳麓书社，2006年。凤凰卫视《开卷八分钟》2012年2月1日推介。重点以诗歌和绘画为中心，详尽论述了潇湘八景传去日本后所获得的丰富多彩的发展形式，以及潇湘八景在诗歌与绘画中所展现的日本化形态。系统地总括了在日本所发现的与潇湘八景相关的绘画、汉诗、和歌及其珍贵文献。以这些文献为依据，堀川氏尤其缜密地考证了以下几个方面：①与潇湘八景文化相关的历史人物、史事的真伪及其确凿性，比较了同类史料的异同；②受潇湘八景的影响而产生的日本最初的八景­——“博多八景”所选定的年代，由谁选定，何以选定，该八景选定后的赋诗会以及这些诗歌的作者群体作为当时社会的文化名流因赋诗八景而产生的社会影响；③分析了潇湘八景所内涵的文化精髓连结起当时日本的文化界与政体是至皇族所产生的纵向和横向的八景文化共振现象；④从理论到实际严密地论证了潇湘八景在日本植入实景后对源源不断地诞生的近江八景、金泽八景、南都八景、江户八景和帝王的八景，封建领主的八景，缙绅的八景，富豪的八景，信仰的八景，文人的八景以及庶民的八景所起的作用。堀川氏独具慧眼，对与潇湘八景相关的珍贵文献的史料价值、成立背景以及在历史上的意义乃至对当今和今后这一课题研究的作用，都逐一作了点评和文化史及中日文化交流史意义的分析。肯定中、近世时期，中日文化交流史中，以潇湘八景传去日本为典型范例，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传播到日本，与本土文化融合，激发新的生机，衍生出灿烂辉煌的成果。堀川氏调研了1659-1827年间日本的潇湘八景出版物（见表1），元禄期（1688-1707）出版最多，这是因为“元禄文化”是以汉学造诣高深阶层为代表，以朱子学、汉籍古典校雠研究为文化基因的鉴赏视点，追求精致、风雅、时尚，诗画八景图实为不可多得的题材。

表1.堀川贵司氏调研江户前至中期潇湘八景出版物一览[11]堀川贵司：《潇湘八景——诗歌与绘画在日本展开的形态》，冉毅译，岳麓书社，2006年，第123页。

年 代八景出版物名称 万治二（1659）《八景诗》、《（西湖）八景诗抄物》 宽文六（1666）《八景诗》、《尊円袖珍八景诗》（三册本） 宽文十（1670）《八景诗》、《西湖八景诗抄》林道春（罗山）作、《尊円袖珍八景诗》（三册本） 延宝三（1675）《西湖八景诗（附歌）》（诗东坡，歌为相卿）、《（西湖）八景诗抄》（林道春（罗山）作）、《尊円袖珍八景诗》（三册本）、《八景诗手书本》 同前（假名序）《八景诗》、《（西湖）八景诗抄》、《西湖八景诗谚解》、《八景诗大桥流》、《八景诗安斋》推测是山崎暗斋作 贞享二（1685）《西湖八景诗（附歌）》（诗东坡，歌为相卿）、《（西湖）八景诗抄》（林道春（罗山）作）、《和汉八景诗插图本》、《尊円袖珍八景诗》（三册本）、《（玄龙）八景诗手书本》佐佐木万次郎（玄龙）作 贞享五（1688）《潇湘八景诗歌钞》（宫川道达（-1701）编） 元禄五（1692）《西湖八景诗（附歌）》（诗东坡，歌为相卿）、《（西湖）八景诗抄》（林道春（罗山）作）、《西湖八景诗谚解》、《和汉八景诗插图本》、《西湖八景诗大全》、《（玄龙）八景诗手书本》佐佐木万次郎（玄龙）作 元禄八（1695）《潇湘八景图画诗歌》吉田五平次笔、长谷川等云等画 元禄九（1696）《西湖八景诗（附歌）》（诗东坡，歌为相卿）、《（西湖）八景诗抄》林道春（罗山）作、《西湖八景诗谚解》、《西湖八景诗大全》宫川一翠（道达）作、《倭（和）汉八景诗》、《（龙玄）八景诗手书本》佐佐木万次郎（玄龙）作 元禄十二（1699）《西湖八景诗（附歌）》（诗东坡，歌为相卿）、《（西湖）八景诗抄》林道春（罗山）作、《和汉八景诗插图本》、《西湖八景诗大全》宫川一翠（道达）作、《倭（和）汉八景诗》、《尊円袖珍八景诗》（三册本）、《（玄龙）八景诗手书本》佐佐木万次郎（玄龙）作 宝永三（1706）《西湖八景诗（附歌）》（诗东坡，歌为相卿）、《（西湖）八景诗抄》林道春（罗山）作、《西湖八景诗谚解》、《西湖八景诗大全》宫川一翠（道达）作、《倭（和）汉八景诗》、《（龙玄）八景诗手书本》佐佐木万次郎（玄龙）作、《八景诗并近卫流》（假名序） 享保十二（1727）《绘本宝鉴》载《潇湘八景图绘诗歌》 享保十四（1729）《唐八景诗歌》（唐指中国）、《八景诗并近卫流》（袖珍本）、《八景诗歌》（袖珍本）清水源助（兰斋）作 宝历四（1754）《八景诗歌》（手书本）赤井得水作 天明元（1781）《鴫羽搔》内容：近江八景和歌、修学寺八景和歌、源氏八景等（橘屋治兵卫版本） 宽政十一（1799）《潇湘八景帖》市川梢谷书，御家流书法家 文化五（1808）《潇湘八景诗歌》尊朝亲王书，御家流鼻祖 文化九（1812）《<和汉/八景>诗歌三拾二体》大谷永俺书，御家流书法家 文政十（1827）《潇湘八景大雅堂书》

三 学者调研八景诗画统计全

潇湘八景研究专家朝仓尚氏考订了日禅僧赋八景诗，并作统计（见表2、3）[12]朝倉尚：『禅林の文学』，昭和六十年（1985），清文堂，第６頁。。

表2.朝仓尚氏调研永享-应仁（1429-1467）年间潇湘八景赋诗禅僧一览

僧 名生年-没年备 考八景诗载文本 與可交心？-1437東福住持。翰。 竹庵大緣？-1439建仁·天龍·南禪住持。門生に季弘大叔。翰。 江西龍派1374-1446東常緣の伯父。四絕の一。門生に九渕·希世。江西一節集等。建仁·南禪住持。木蛇集（豩蓭集）。続翠詩集。翰。 心田清播1365-1447淡路の人·一庵·惟肖師事。門生に東沼建仁·南禪住持。心田詩稿·聽雨集·春耕集。翰。 信仲以篤？-1451東福·南禪·天龍住持。翰。 愚極礼才？-1452明兆（-1431）の筆法をうけ文殊像等を殘す。翰。 景南英文1372-1454常陸の佐竹義基の第六子。義教などに重用さる。後。翰。百。 東旭等輝1397-1457嚴中周噩の法嗣。相国住持。後。翰。百。 瑞君龍腥？-1460和泉の山名氏出身。門生に正宗·太極。建仁·南禪住持。蝉闇稿。後。花。翰。相。百。 東召周嚴1391-1462東洋と号す。建仁·相国·南禅住持。心田從学流水集。後。花。相。百。 南江宗沅1387-1463？美濃の人。居士。江西に参す。一休に兄事。鷗巢集。翰。 雲章一慶1386-1463一條經嗣の子。東福·南禪住持。後。翰。相。百。 東岳澄昕1388-1463一條經嗣の子。空谷の法嗣。渡明。天龍·南禪住持。後。翰。相。百。 春林周藤？-1463相国·天龍·南禪住持。相。 存耕祖默？-1467能書家。東福·南禪住持。相。 竺雲等連1389-1470大岳の法嗣。渡明。門生に綿谷·桃源·南禪住持。漢書連と称す。後。翰。相。百。 瑞溪周鳳1391-1473和泉の人。嚴中·無求·天章·瑞君·惟肖などに師事。鹿苑僧錄三住。相国住持。臥雲稿。後。翰。花。相。百。 九淵龍賝？-1474一庵の法嗣。江西に文筆の業を受け。渡明。建仁住持。九渕詩稿。花（但、山寺晚鐘） 一休宗純1394-1481後小松帝の皇子。象外慕哲門生。大德住持。狂雲集。続狂雲集。 季弘大叔1421-1487蔗軒日錄作者。東福住持。翰。

（注：翰=翰林五鳳集。後=後鑑。花=花上集。相=相国寺住籍。百=百人一首）

表3.朝仓尚氏调研应仁年（1467）后潇湘八景赋诗禅僧及文本一览

作品名作 者備 考-没年 村庵稿·雪巢集希世雲彥細川滿元の猶子。黑衣の侍者。-1488 半陶文集炎龍周興大利根の人。橫川に師事。奇才。三十四才で夭逝。-1491 補庵京華集ほか橫川景三最後の五山正統派。瑞溪に師事。百人一首撰者。-1493 默雲詩藁天陰龍沢雲章·正宗に師事。赤松氏の保護。-1500 雪樵獨唱集藍坡景茝惟肖·雲章·希世らに師事。-1501 梅花無尽藏萬里集九橫川·桃源と同年に相国寺友社に入る。瑞溪に師事。 松蔭吟稿琴叔景趣南禪寺松蔭軒を構えて退居。-1507 翰林葫蘆集景徐周鱗大館持房の子。瑞溪·橫川·月翁に師事。-1518 三益稿三益永因雪嶺の法嗣。首座。月舟·常庵に師事。-永正末 幻雲稿月舟夀桂天隱·正宗に親炙。朝倉氏の保護。-1533 角虎道人文集·冷泉集常庵龍崇東常緣の子。正宗の甥。正宗·月舟に師事。-1536 梅溪集雪嶺永瑾天隱に師事。三益·春沢を門生とす。-1537 鏤水集仁如集堯信農井上氏。亀泉の法嗣。天隱に師事。-1574 枯木稿春沢永恩若州太守武田元光の子。-1574 策彥和尚詩集ほか策彥周良管領細川氏家老井上宗信の第三子。入明。武家歸依。-1579 翰林五鳳集以心崇伝ほか編集

日本福冈市美术馆研究员池田寿子氏“潇湘八景调查研究”[13]池田壽子：「瀟湘八景図の調査研究」福岡市美術館、学芸員、『日本美術』（45），1994年，第521-535頁。表明世界现存最早的是王洪绘《潇湘八景图卷》（南宋12-13世纪，绢本墨画淡彩。法量：23.5×90.3，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附属美术馆藏，至文堂版《潇湘八景图》载）。据池田寿子氏的调研统计（见表4），16世纪晚期至17世纪初期，日本一流水墨画家临摹八景图作品最多。冠名潇湘图卷、潇湘八景图总计146件，其中中国20件，占总数13%（国内仅4件，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和上海博物馆，其它为海外收藏或只见文献记载无作品），朝鲜13件，占总数9%，日本115件，78%。中、朝、日之比例1.4:1:8.7，日本画师绘潇湘八景图量是中国的6倍，这个数据足见潇湘八景作为水墨山水画题在日本受到青睐和激赏的程度。

表4.池田寿子氏潇湘八景调研一览

类别具体作品 中国现藏4件作品1传董源 《潇湘图卷》1幅南宋12-13世纪绢本着色50.0×141.4　（有董其昌题跋，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2米友仁 《潇湘奇观图卷》1卷北宋-南宋12世纪纸本墨画 19.7×285.7（有米友仁自跋 董其昌题跋，北京故宫博物藏） 3米友仁《潇湘图卷》1卷北宋-南宋12世纪纸本墨画 28.7×295.5（上博藏）4王愫《洞庭秋月图》1幅清1733 纸本着色 65.4×39.0（上博藏） 日本现藏10件作品1李氏（舒城）《潇湘卧游图卷》国宝 1卷南宋1170－71 纸本墨画30.3×400.4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2传牧溪《远浦归帆图》重文1幅 南宋13世纪纸本墨画 32.5×112.5 日本文化厅藏3传牧溪《平沙落雁图》重文1幅南宋13世纪 纸本墨画 33.0×109.7 出光美术馆藏4玉涧《山市晴岚图》重文1幅 南宋13世纪纸本墨画 33.0×83.1 出光美术馆藏5传牧溪《渔村夕照图》国宝1幅 南宋13世纪 纸本墨画 34.4×112.4 根津美术馆藏6传牧溪《烟寺晚钟图》国宝1幅 南宋13世纪 纸本墨画 32.3×103.6 富山美术馆藏7传牧溪《洞庭秋月图》1幅 南宋13世纪 纸本墨画 29.4×93.1 德川美术馆藏 8玉涧《远浦归帆图》重文1幅南宋13世纪纸本墨画 30.6×78.0 德川美术馆藏9玉涧《洞庭秋月图》重文1幅南宋13世纪纸本墨画 33.3×85.5 个人收藏10思湛《平沙落雁图》1幅南北朝13世纪 纸本墨画 57.6×30.3 京都里见家个人收藏 其他国现藏2件作品1王洪《潇湘八景图卷》2卷南宋12-13世纪绢本墨画淡彩各23.5×90.3 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藏2传牧溪《江天暮雪图》1幅　南宋13世纪 纸本墨画 33×10《中国绘画史》中之一第159图皇家昂特里昂美术馆藏 收藏者不明4件作品1传牧溪《烟寺晚钟图》1幅　南宋13世纪　纸本墨画《日本屏风绘集成卷2》画中资料19图 2传牧溪《潇湘夜雨图》1幅　南宋13世纪　纸本墨画《日本屏风绘集成卷2》画中资料17图 3宋旭《潇湘八景图》8幅 明16-17世纪 纸本墨画34.4×112.4 《日本屏风绘集成卷2》资料4-47图4穆熙《潇湘八景图册》1册清17世纪 纸本着色 各44.8×25.6 日本与韩国藏作品（继续调研中）1金玄成赞《潇湘八景图》8曲1双 李朝初期1584年绢本墨画萩毛利本藩旧藏2长谷川等伯《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1双桃山16-17世纪纸本墨画淡彩金泥 159×335.6 木村家旧藏[国华]901号田中氏论文3杨月《四季山水图屏风》重文 6曲1双室町16世纪纸本墨画淡彩各158.5×366.04狩野尚信《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1双江户初期17世纪纸本墨画各154.0×347.05雪村《潇湘八景图》6幅室町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各131.1×53.7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39图6雪村《山市晴岚图》（潇湘八景图卷断卷）1幅室町桃山　16世纪　纸本墨画 27.5×44.1　集英社[雪村]23图7雪村《洞庭秋月图》（潇湘八景图卷断卷）1幅室町桃山　16世纪纸本墨画27.5×59.2 集英社[雪村]插图238海北友松《渔村夕阳图》1幅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金彩 72.3×37.0 [户方庵井上收藏作品目录]9海北友松《潇湘夜雨图》1幅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金彩 72.2×37.0 [户方庵井上收藏作品目录]10海北友松《潇湘夜雨图》1幅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72.2×37.0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73图11狩野友信《江天暮色图》1幅江户17-18世纪纸本墨画31.1×52.8 [户方庵井上收藏作品目录]12利光《潇湘八景图》8幅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32.5×23.0 13雪村《潇湘八景图》1幅室町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14狩野探幽《潇湘八景图》8幅江户17世纪纸本墨画淡彩各28.4×70.0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75图15狩野派《潇湘八景图》重文 7面江户17世纪纸本淡彩各172.0×91.5 名古屋城黑木书院16雪村《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1双室町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155.8×324.2 冈山县立美术馆[水墨画至宝]101图17云谷等益《山水图屏风》6曲1双江户17世纪纸本墨画淡彩金泥各155.5×354.018狩野昌运、主信等《潇湘八景图》1卷江户17-18世纪纸本墨画淡彩 29.2×658.019矢野茂安《潇湘八景图卷》1卷江户纸本墨画27.2×493.8 熊本县立美术馆[御用绘师-矢野派狩野派]展20传狩野探幽《潇湘八景图》8幅江户17世纪21云谷等微《潇湘八景图屏风》8曲1双江户纸本墨画至文堂[潇湘八景图]47图22相阿弥《潇湘八景图屏风》双幅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 149.5×110.5 [国华]1098号卫藤氏论文23雪村《四季山水图屏风》6曲1双室町16世纪纸本墨画各164.7×362.024曾我直庵《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1双桃山16-17世纪纸本墨画金泥 各137.3×324.025池大雅《潇湘八景图》1册江户18世纪纸本墨画淡彩各23.1×13.626池大雅《潇湘八景图》8幅江户18世纪纸本墨画淡彩各45.5×28.527酒井抱一《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1双江户18-19世纪纸本墨画 [国华]1109玉虫氏论文28杨月《四季山水图屏风》6曲1双至文堂[潇湘八景图]36图29狩野常信《潇湘八景图》有近卫基熙赞1帖江户17世纪绢本墨画淡彩各20.6×18.030良尚法亲王《潇湘八景图卷》1帖江户17世纪31狩野探幽等《潇湘八景图卷》2卷江户17世纪纸本墨画32长谷川等伯《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一双桃山 16-17世纪纸本墨画淡彩 152.8×357.2至文堂[潇湘八景图]9图33横山大观《潇湘夜雨图》1幅昭和23年纸本墨画各64.7×92.234传安坚《寺暮钟图》1帖李朝前期16世纪纸本墨画80.4×47.935鉴贞《潇湘八景图》1帖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各31.3×23.836雪村《仿玉涧潇湘八景图卷》1卷室町桃山16世纪 纸本墨画 24.9×662.537长谷川等春《潇湘八景图》8幅室町桃山16-17世纪纸本墨画各22.0×31.9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66图38传芸阿弥《山水图》（山市晴岚平沙落雁）双幅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各41.1×29.8 藤田美术馆目录（昭和42年春）39长吉《潇湘八景图》 1幅室町桃山916世纪纸本墨画淡彩49.5×85.5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70图40狩野永德《潇湘八景图扇面》 1扇桃山916世纪纸本墨画金泥 19.0×52.0 [国华]1101号氏论文41传雪村《潇湘八景图》1幅室町桃山916世纪纸本墨画 36.9×89.7 藤田美术馆目录（昭和42年春）42祥启《潇湘八景图画册》重文 1册室町15世纪纸本墨画淡彩各35.5×23.6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64图43岳翁《潇湘八景图屏风》重文 6曲1双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淡彩金泥各162.5×324.5 [美术史]61，号中岛氏论文44祥启《真山水图》1幅室町15世纪纸本墨画 90.6×46.8 [国华]649号45海北友松《洞庭秋月图》1幅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 71.3×36.4 群马县立近代美术馆，户方庵井上收藏品相关作品46久隅守景《潇湘八景图》1幅江户17世纪绢本墨画 58.5×98.0 [国华]106号47相阿弥《潇湘八景图》重文大8幅室町1513年纸本墨画各174.8×139.7 小8幅关联作品48相阿弥《潇湘八景图》重文小8幅室町16世纪纸本墨画 4幅各174.2×82.7/174.0×67.6 大8幅关联作品49相阿弥《潇湘八景图》重文 6幅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各37.3×26.250相阿弥《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1双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金泥各157.1×154.351狩野元信《潇湘八景图》重文 4幅室町16世纪纸本墨画各85.8×45.0 京都，东海庵p144 108-111（原色日本美术）52狩野松荣《潇湘八景图》8面室町1566年纸本墨画各175.5×142.553 绝海中津赞《山水画》重文 1幅高丽末李朝初期16世纪纸本墨画 34.5×94.954狩野常信《潇湘八景图》1卷江户17世纪55传相阿弥《平沙落雁图》1幅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各82.5×31.5 承天阁美术馆[慈照寺名宝展图录]63图56《潇湘八景图扇面》（扇面粘贴屏风） 2枚 贴付扇面240 枚中的2枚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10图57 单庵智传《洞庭秋月远浦归帆图》1幅室町16世纪纸本墨画 29.5×41.5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59图58 不详《潇湘八景图屏风》8曲一只李朝前期16世纪纸本墨画 98.3×49.9 尊海渡海日记屏风裹画59不详《潇湘八景图》8幅高丽末李朝初期16世纪绢本墨画各28.5×29.8 [李朝绘画坤月轩收藏]60 不详《潇湘八景图》8幅李朝前期16世纪纸本墨画各91.0×47.7 [李朝绘画坤月轩收藏]参考图版61 南溪《潇湘八景图屏风》10曲1只李朝末期19-20世纪绢本淡彩各108.9×34.0 [李朝屏风绘画辛基秀收藏]62不详《潇湘八景图屏风》10曲1只李朝末期19-20世纪纸本淡彩各83.4×29.4 [大和文华]93号吉田氏目录63村庵等7名赞《潇湘八景图》1卷李朝末期19-20世纪纸本墨画各22.8×118.564雪村《山市晴岚风》（潇湘八景图卷断卷）1幅室町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 28.2×73.0集英社[雪村]图63图65是庵《潇湘八景图》双幅室町15世纪纸本墨画各86.8×36.366云溪永怡《潇湘八景图卷》1卷室町16世纪纸本墨画 26.6×378.367秀盛《潇湘八景图》8幅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各42.3×30.9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53图 8幅纵向画面有连纸68单庵智传《烟寺晚钟图》1幅室町16世纪纸本墨画 41.6×92.5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59图69希世灵彦等八名赞《潇湘八景图卷》1卷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 23.8×194.8 冈山县立美术馆[水墨画至宝]59图70是庵《潇湘八景图》双幅室町15世纪纸本墨画各86.8×36.3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51图71雪村《潇湘八景图帖》1册室町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淡彩各30.3×46.9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60图72雪村《渔村夕图》1幅室町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 29.0×71.0 冈山县立美术馆[水墨画至宝]102图73池大雅《潇湘胜概图屏风》重文 6曲1双江户18世纪纸本着色 85.0×300.4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12图74德力善雪《潇湘八景图卷》1卷江户17世纪纸本墨画各28.9×676.8 东博编[狩野派绘画]160图75申润福《潇湘八景图》6幅李朝末期19-20世纪纸本墨画淡彩各87.0×52.5珍画廊编[朝鲜时代绘画名品集]28图76不祥《山市晴岚图》1幅李朝前期16世纪绢本墨画 96.0×42.6 [李朝绘画坤月轩收藏]参考图版77不祥《平沙落雁图》1幅李朝前期916世纪绢本墨画 126.4×48.6 [国华]1170户田氏论文78相阿弥《潇湘八景图》1幅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 128.6×111.7 旧大仙院所藏79雪村《仿玉涧潇湘八景图卷》1卷室町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 15.9×289.6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61图80云溪永怡《平沙落雁图》1幅室町16世纪纸本墨画 25.5×41.1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68图81藏三《潇湘八景图》6曲1双室町16世纪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81图82狩野玄也《潇湘八景图》（远寺晚钟江天暮雪）2幅室町16世纪纸本墨面金泥各26.4×36.1东博编[狩野派绘画]83土藏《潇湘八景图》1幅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 95.6×37.1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52图84监贞《山市晴岚图》1幅室町15-16世纪纸本墨画淡彩85狩野探幽《潇湘八景图屏风》8曲1双江户1663 绢本墨画淡彩 86.0×356.0 集英社[狩野探幽]86山口雪溪《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1双江户中期17-18世纪纸本墨画淡彩各 170.2×381.0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81图87不祥《潇湘八景图屏风》8曲1双李朝末期19-20世纪纸本着色各106.1×35.7 [大和分华]93号吉田氏目录88传周文《秋冬山水图屏风》6曲1双室町16世纪纸本墨画 153.5×350.8 香雪美术馆本[潇湘八景图屏风]同[国华]1098号庄司氏论文89岳翁《潇湘夜雨图》1幅室町15-16世纪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35图90岳翁《山市晴岚图》1幅室町 15-16世纪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55图91岳翁《山市晴岚图》1幅室町 15-16世纪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34图92相阿弥《潇湘八景图》1幅室町 15-16世纪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57图93芸爱《潇湘八景图》2幅室町 15-16世纪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58图94等藏《山市晴岚图》1幅室町 15-16世纪 岛田修二郎[日本绘画史研究]472页95仙可《潇湘八景图》1幅室町 16世纪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65图96狩野秀赖《潇湘八景图扇面》1 室町16世纪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72图97雪村《仿玉涧八景图卷》（玉润潇湘八景小轴）1卷室町1563 纸本墨画学研[雪舟/雪村/元信]54图解说98雪村《仿玉涧八景图卷》（牧潇湘八景中轴）1卷室町1563 纸本墨画学研[雪舟/雪村/元信]54图解说99雪村《仿玉润八景图卷》（玉润江南江北大轴）1卷室町 1564 纸本墨画 学研[雪舟/雪村/元信]54图解说100雪村《远浦归帆图》（潇湘八景图卷断卷）1卷室町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29.3×68.5集英社[雪村]64图101雪村《洞庭秋月图》1卷室町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 28.7×47.8集英社[雪村]65图102雪村《潇湘八景图》2幅室町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 97.7×44.5 86.6×44.8 集英社[雪村]插图26图103雪村《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1双室町桃山 1589年纸本墨画 152.0×349旧黑田家藏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40图104雪村《仿牧潇湘八景图》1卷雪村室町桃山 16世纪纸本墨画 31.3×932.9 集英社[雪村]34图105狩野永德《潇湘八景图》8幅桃山16世纪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71图106传狩野永德《潇湘八景图》桃山16世纪 旧黑田家所藏.[真美大观8]107狩野山雪《山水图屏风》8曲1双 桃山16-17世纪 纸本墨画 各55.2×37.3 集英社[山乐/山雪]62图108海北友松《江天暮雪图》1幅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 72.3×37.0 群马县立近代美术馆，户方庵井上收藏关联作品109海北友松《远浦归帆图山市晴岚图远寺》3幅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 72.3×37.0 群马县立近代美术馆，户方庵井上收藏关联作品110海北友松《平沙落雁图》1幅桃山16世纪纸本墨画 72.3×37.0 群马县立近代美术馆，户方庵井上收藏关联作品111狩野探幽《潇湘八景图》8曲1双江户 17世纪 [美术研究]358号铃木氏论文112狩野永纳《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1双江户17世纪至文堂[潇湘八景图]49图113松本山雪《潇湘八景图屏风》6曲1双江户17世纪至文堂[潇湘八景图]48图114天宥《潇湘八景图卷》1卷江户 17世纪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63图115云谷等益《潇湘八景图屏风》8曲1双江户17世纪集英社[友松/等颜]34图116传岩佐又兵卫《潇湘八景图卷》1卷江户17世纪纸本墨画80.3×358.0 [国华]1033号铃木氏论文117池大雅《潇湘八景图》（东山清音帖，高芙蓉（1722-1784）题签、题，细合半斋跋）1册江户18世纪纸本墨画各25.8×52.5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13图118渡边始兴《潇湘八景图》1幅江户18世纪纸本墨画淡彩 58.6×125.8119狩野派《牧溪潇湘八景图模本》江户纸本墨画[日本屏风绘集成卷2]该资料21-28图120海北派《画稿潇湘八景图》江户后期 至文堂[潇湘八景图]46图121不祥《四季山水图押绘贴屏风》6曲1双江户18-19世纪纸本墨画各135.2×56.3集英社[若冲/萧伯]68图122田原亲胤《平沙落雁图》1幅江户纸本墨画 26.2×48.0 熊本县立美术馆[御用绘师-矢野派和狩野派]展123桥本雅邦《潇湘八景图卷》1卷明治20世纪纸本墨画 40.9×439.9东博编[狩野派绘画]206图124横山大观《潇湘八景图》重文 8幅大正 20世纪绢本着色各114.0×60.0125歌川广重《潇湘八景图》8幅纸本淡彩版下绘着色各25×26 其中6幅题玉涧八景诗，宫川大雄编

四 文化名人对八景评价高

大文豪夏目漱石（1867-1916）观赏“文展与艺术”（1912.05）作品，评横山大观（1868-1958 ）潇湘八景图：“明治画家横山大观的八景图有特色，脱俗之气与高士禅僧的作品迥然不同，他构思的画面有平民的随和悠闲。”[14]夏目漱石，陰里鉄郎解説：『夏目漱石・美術批評』。講談社文庫，昭和55年（1981）1月，第166頁。评寺崎广业（1866-1919）八景图有“古仪风”。评今村紫红（1880-1916）近江八景图“风格迥异”。这表达了对八景文化的悉心关注，敏锐地看到了今村绘八景之标新立异。

诺贝尔文学奖（1968年度）得主川端康成，参加“亚洲作家会议”（1970.06.16台湾），以“源氏物语和芭蕉”为题演讲，说：“中国古代美术庄严而崇高，尽善尽美，令我感动得颤抖。我极想收藏宋元山水画，大德寺藏《观音猿鹤图》已确认系牧溪真迹，我非常喜欢这幅画。”[15]『川端康成生誕100年記念特集』《川端康成のいる100年》，新潮（96）６，1999年版，第58頁。川端意有对牧溪绘水墨八景图激赏之意。

根津美术馆1962年10月举办“历史名画潇湘八景图汇展”，有15-17世纪10位日本名画家临摹水墨潇湘八景图27幅。馆长致辞：“潇湘风景画题，空前地影响我国画坛，13世纪，室町水墨画家忘我地竞绘八景图，至18世纪江户时代，狩野派画家的八景图技精湛练达，留下了多幅堪称奇葩的八景图。今天，这近乎奢望或梦想的汇展，终至夙愿以偿。我国现存牧溪大轴4幅、小轴1幅，玉涧3幅，日本名画家的八景图荟萃展出，各位名士得以同堂鉴赏源自中国的潇湘八景图经我邦名家朱墨研钻，在与牧溪、玉涧真迹之比较研究中，何以变迁发展，这于我国水墨绘画发展有不可估量的意义。祝贺汇展！幸甚！幸甚！”[16]瀟湘八景图集（根津美術館主催瀟湘八景展出品集），昭和37年10月20日（1962），根津美術館，第2頁。《展品画集》综述：“大轴珍藏至今有四幅：远浦归帆（安永家藏）、烟寺晚钟（畠山家藏）、渔村夕照（根津美术馆藏）、平沙落雁（佐佐木家藏）。另四幅（山市晴岚、洞庭秋月、潇湘夜雨、江天暮雪）去向不明。然而，江户时代第八代将军德川吉宗于享保十三年七月六日（1728）命诸家‘收集八景，蒐于一堂以赏玩’。”据以上文献可知，享保十四年（1729），八景中有六幅尚存。据“相阿弥在《君台观左右帐记》[17]（？-1525）室町时代画家。艺阿弥之子，法名真相。仕足利家，为朋众（文艺友伴），通唐物鉴定、连歌、茶道、香道等。善画，以柔软的笔致和润墨为特色。著《君台观左右帐记》、《御饰记》等。的说明，曾饰于御会所第九厅，‘八景の八幅玉澗四幅一対の横絵東西の小壁にかかる。’”[18]《瀟湘八景图集》（根津美術館主催瀟湘八景展出品集），昭和37年（1962）10月20日，第2頁。这表明时为四幅对的八幅图是专供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政赏玩的。这次展出的名师临摹潇湘八景图，每幅作品附收藏、传承及作者详细说明。藉此可知至1725年代，牧溪、玉涧八景图的收藏家（见表5、表6）。

表5.潇湘八景图汇展一览

作 者内 容法 量 牧溪筆平沙落雁図重文　紙本墨画一幅竪33.1糎　横115.3糎 上图去向：从足利家宝库传出后，天正五年（1577）大阪町家藏。十一年（1583）丰臣秀吉藏并装点于茶会，后赐予会津中纳言上杉景胜。元和九年（1623）上杉景胜殁后遗物献将军秀忠，秀忠赠越前忠直。 牧溪筆遠浦帰帆図重文　紙本墨画一幅竪32.3糎　横103.6糎 上图去向：从足利家宝库传出后，珠光（1423-1502，禅僧茶人）所持后，织田信长收藏，天正元年（1573）装点于信长茶会。宗堪（1413-1481，画师）携回故里后献骏府德川家康。松平右卫门拜领后献德川家光。后由户田家收藏，后田沼意次所持。享和五年（1808），松平不昧以550两金购藏。（与高木论文时间有异，待考） 牧溪筆煙寺晩鐘図国宝紙本墨画一幅竪32.2糎　横103.6糎 上图去向：从足利家宝库传出后：元龟元年（1570）信长赐予松永弹正。天正四年（1576）稻叶伊予收藏，后德川家康收藏，元和二年（1616）家康殁后遗给赖宣，后由前田收藏。 牧溪筆漁村夕照図国宝紙本墨画一幅竪33.1糎　横115.3糎（根津美術館蔵） 上图去向：从足利家宝库传出后，天正四、五年（1576-77）大阪町家藏。元和二年（1616）家康殁遗给赖宣。宽文九年十月（1669），让予松平左京太夫赖纯，松平家收藏。昭和元年根津青山翁恳求，由根津美术馆收藏。 牧溪筆洞庭秋月図 紙本墨画一幅竪29.4糎　横9.3糎（黎明会蔵） 上图去向：从足利家宝库传出后，天正五年（1577），珠光弟子大阪茶人誉田宗宅藏，后土井远江守藏，宽文五年六月二十四日，土井大炊须利重作为家父遗物献幕府。 玉澗筆遠浦帰帆図自題詩钤印“三教弟子”重文 紙本墨画一幅竪30.6糎　横76.9糎（黎明会蔵） 上图去向：足利家宝库传出后，连歌师宗长、雪斎、今川义元，北条家、秀吉、家康均收藏。德川义直所持，尾州家藏。 玉澗筆山市晴嵐図自題詩钤印“三教弟子”重文紙本墨画一幅竪3.3糎　横83.3糎 上图去向：从足利家宝库传出后，天正四年（1576），中屋宗悦藏，后大友家藏。至天正十五年（1587）宗鳞藏。太閤秀吉藏后，让予金森出云守，松平不昧藏（秘藏九品之一）。 玉澗筆洞庭秋月図自題詩　钤印“三教弟子”、“北山文房”重文紙本墨画一幅竪33.3糎横85.4糎 上图去向：从足利家宝库传出后，天正四年（1576），至天正十四（1586）十二月十五日始大阪天王寺屋道叱藏（神谷中堪记载）。家康收藏，家康殁让予前田利家。

表6.日本名家绘瀟湘八景图一覧

思堪筆平沙落雁　紙本墨画一幅竪57.5糎　横30.3糎（日本最古水墨画） 祥啓筆瀟湘八景图帖　重文　紙本淡彩一帖各竪35.5糎　横23.7糎（白鶴美術館蔵） 雪村筆模玉澗八景図卷漁村夕照　江天暮雪　紙本墨画一卷竪25糎　横83.3糎 真相筆（相阿弥）瀟湘八景図　紙本墨画一幅竪68糎　横46.7糎（大仙院蔵） 秀盛筆山市晴嵐 江天暮雪（瀟湘八景図八幅の内）紙本墨画各一幅竪42.5糎　横31.0糎 岳翁筆瀟湘夜雨　紙本墨画一幅竪90糎　横45.5糎 狩野山雪筆瀟湘八景図屏風　紙本墨画六曲一雙 狩野探幽筆瀟湘八景図　紙本墨画　八幅竪28.5糎　横70糎 池大雅筆瀟湘八景図　紙本淡彩　八幅各竪15.2糎　横9.4糎 狩野栄川筆模牧溪瀟湘八景図標本　紙本墨画　一卷 原本栄川院絵本山市晴嵐（出所不明） 同上遠浦帰帆（同上） 不足瀟湘夜雨（不足） 牧溪筆遠寺晩鐘（紀州様御藏） 八景之絵　漁村夕照（松平左京太夫殿藏） 八景之絵　平沙落雁（松平又三郎殿藏） 八景之絵　江天暮雪（紀州様御） 牧溪筆御物　洞庭秋月

五 名家绘八景匠心独具

横山操（1920-1973）绘八幅《潇湘八景图》，线条粗重遒劲，满实的近景画面，与传统八景图平远、简古、淡墨迥然相异。潇湘八景图的日本画家，唯横山曾入潇湘腹地。横山的八景图倾诉着什么？

横山年少受汉学熏陶——古潇湘，一步一诗一景一画，陆游曰“挥毫当得江山助，不到潇湘岂有诗”。然而，当横山青春昂扬，受艺术启蒙，萌生梦想之年，华少20却被军国主义拖入战祸，“征入步兵第233连队，突入长沙战役，战败后被拉到西伯利亚炭矿服苦役，30岁终于回国”[19]児島薫：「横山操——一生画人」『現代日本画』10。東京：学習研究社，1996年，第106頁。。战时，被蹂躏的潇湘，黑夜滂沱大雨，泥泞山丘，当他1963年欲绘八景图那一瞬，自己生命中复杂的潇湘记忆如历在目，悲沧心迹翻滚澎湃……一气绘成无人迹、无生气、黑云翻滚、峭壁冷峻的《潇湘八景图》。横山注释了自己“穿过硝烟、踏着废墟走出战祸泥沼，画家心中难以言说的孤独及痛切”。[20]周阅：《中国绘画对日本的影响——以‘潇湘八景’为中心》，《中国文化研究》春之卷，2008年，第176页。抨击战争摧毁自然景观和谐，制造黑暗，毁灭真善真美。横山呼唤和平的心声一定传给了日本社会赏画的受众。

式部辉忠绘《富士八景图》（享禄三年，1530）姬路、酒井家藏）富士山一景，每幅绘入“雁落、帆归、晴岚、暮雪、秋月、夜雨、晚钟、夕照”八景，图上部有常庵龙崇题跋，第八幅跋文“世间多吟八景诗，本图一景融八景”[21]《静冈图册》，静冈县立图书馆，第22-25页。。归帆、落雁图凸显潇湘八景特质意象，富士山玉扇倒挂近景中，写意“雁成人字向南飞，渺远归帆飘向岸”之远景，潇湘·富士和谐融合浑然天成，昭示了文化底蕴深邃厚重的潇湘八景的融合特性。

江户中期浮世绘师穗积（江户人，号长荣轩、思古人，摺叠工艺师、雕刻师）始创锦绘（1765），天才地发挥色彩表现，绘成梦幻美人图，从而开启风景浮世绘八景图的黄金时代，名作有《江户郊外八景》、《琵琶湖八景》（近江八景）、《金泽八景》等。

（责任编校：张京华）

I207.2

A

1673-2219（2017）02-0015-11

2016－10－08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日本潇湘八景汉诗探源与潇湘八景诗之比较研究”（项目编号09BWW006）；湖南省社科规划重大课题“湖湘文化对外传播及影响力研究”（项目编号13WTA23）；湖南省教育厅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课题“典籍解读、文艺批评、汉诗赏析及汉日翻译统合教学法研究”（项目编号15JG04）。

冉毅（1954－），女，四川梁平人，1980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东语系日本语言文学专业，1994年日本久留米大学语言文学硕士，2002年湖南师范大学中国哲学博士，现为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持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日本潇湘八景汉诗探源及其与中国潇湘八景诗歌之比较”，发表论文《宋迪其人及“潇湘八景图”之诗画创意》等，翻译出版日本崛川贵司《潇湘八景诗歌与绘画中展现的日本化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