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对于每一个学历史的人来说,史学的价值是什么?史学有什么用?史家的追求是什么?良史的素养是什么?诸如此类的自问,肯定都曾经萦绕过心头。对于初入史学之门或尚在史学之门徘徊的我辈史学研究者来说,这是一个必须厘清的思绪,不容犹疑。
关键词:史学价值;学术标准;资政
说来奇怪,从中国数千年发展来看,实用性的学科才是为国人所重的香饽饽,我们喜于乐见的是能在较短的时期之内见到所学结出成果,能为社会阶层所用,所以对于理论性的知识体系梳理向来是少有人问津,史学当然属于后者。但是中华先祖的智慧不以常理论,中国对于自己的历史记载的是如此详尽完备,体系成熟的令人咂舌。没有一个学科有历史学这么有历史,即便史以文载,而历史可不仅仅是文字出现之后才有的。
章太炎先生、王国维先生都曾提及,不以有用无用作为衡量学术的标准。于我来看,世界上不存在没有用的东西,更别提学术了,只是有价值大小之别,见效快慢之分罢了。存在即合理,任何事物一定是有它生存的土壤,有了某种需要,才会结出花朵。论及史学,没有人可以否认它偌大的价值,正如先贤所云:“今之所以知古,后之所以观前,圣人之耳目也。”它是一座桥,一座今人了解过去的桥,至于跨上这座桥的所获,最为世人所熟知的就是唐太宗的那句心声:“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了解历史的人会不由自主的发出感叹,今时的一切总能在历史当中寻觅处类似的影子。于国而言,孔著春秋,司马写史皆为资政之良篇;于己而言,这种借鉴我们姑且可以称作:历史照进现实,让你看清未踏出的明天——指导现实,预测未来,就是这么简单,读史使人明智,焉是虚言?于人而言,遑论教化之功,世有史官,君举必书,慎言行,昭法式即是此言。上之种种,可谓史学有大价值,然不下大功夫不敢言有所小成,效慢之言即是如此。如人所言,你看到的只是别人成功的光鲜色彩,却看不到这片色彩下曾经的黑暗。至于史学,非妄言,不仅仅是你看到的诸篇巨制,巍巍史语,那背后是多年的“冷板凳”,此为史家为人敬处之一。
至于史家之追求,有史届前辈大而化之简言为“真善美”,字字重如千斤。“真”为史之始,史家撰史必为真,这是原则。“善”为史学之希冀,史家之为史学,终极追求还是世界的和和美美,天下大同,引人向善。“美”为史家治学之自我要求,语言、体裁、行文都是美的一方面,是史家言史的自我修养,世人眼中的史家印象。然在我看来,此三者固然可贵,然对于我等初入史学之门的年轻学子来说,尤其是立志于学术的这批青年同道来说,三者固是终生追求,至于今时今刻而言,不免有些江湖之远、庙堂之高之感。只觉此时台湾学者王汎森先生一番话更有当头棒喝之效——有一个学术楷模其实非常重要,而现在很多年轻人在追求学问的过程中,缺少的正是一些远景和想象。对学问本身有一个远景和想象,其重要性在许多具体方法和技巧之前。诚如王先生所言,要教一个人造船,最有效的办法是告诉他船在大海上航行的美好,如此,他就会自己想办法去求的各种知识、技能来建造一艘大船。吾辈当对自己追求的学术之路有一个远景和想象,以诸贤史家为楷模,如饥似渴的主动追求探索史海奥秘。
言及良史之素养,曾闻师言,列之有三:其一、书法不隐。孔子以“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为编撰删定《春秋》的态度和原则,后世以一出史家绝唱、无韵离骚著世的司马亦不能免,而数千年的沉淀之下,时至民主之今日,吾辈当坚持真理,“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即为此道,谓之书法不隐。其二、要有史义。此之史义历春秋战国之孔孟,经盛唐之刘知几,终达于后学大家章学诚,谓之史家四长:史德、史学、史才、史识,德才兼备之余,还需学识有长,良史之操守在此,底蕴在此,见识在此,当为史之大义。其三、崇高的职业追求。一切起于热爱,如此长期积累钻研犹能坚持到底,将板凳坐穿。这是每一项职业追求之根本,更像是一种必备素质,不仅仅囿于史学。论良史追求,古已有立德、立言、立功“三不朽”之說,至于后世横渠先生再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抱负,为先贤家之志,吾辈该当拜服。时至今日,论及最多乃是创新意识,以新材料研究新问题得出新结论,陈寅恪先生谓之预流,意大利史家克罗齐则以一句“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述尽创新,我辈深以为然。至于最后的工作态度——勤奋刻苦、不懈追求当为我辈铭记并矢志遵行,不负傅斯年先生一句“上穷碧落下黄泉”。此三者,窃深以为然,当以作一有骨气的良史人为座右铭。
作者简介:陈阳(1993-),男,汉族,安徽安庆人,西华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硕士研究生,中国近现代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