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度搭档的“一把手”将军

2017-05-06 12:42梅兴无
党史纵横 2017年2期
关键词:一把手贺龙支队

梅兴无

“一把手”在人们的印象中,泛指部门或单位的第一负责人。而在战争年代,这却是大家对独臂军人的昵称。对于开国上将贺炳炎、开国中将余秋里而言,“一把手”则有着双重涵义:他们同在长征中失去一只手臂,是肢体上的“一把手”;又在同一部队分别担任军事、政治主官,是搭档行使指挥权的“一把手”。他们创造了军政干部合作的典范,这在我军历史上绝无仅有。

首次搭档,同时火线上任

贺炳炎1913年出生,湖北松滋人;余秋里1914年出生,江西吉安人。两人都是苦出身,同年(1929)参加工农红军。革命洪流将两个素昧平生、相隔千山万水的热血青年会聚到了一起。

1935年6月12日,贺龙、任弼时率红二、六军团在湖北咸丰县忠堡地区,将国民党军四十一师师部和一个旅团团围住。主力团红十八团不出意外地被摆在最重要的位置——“口袋阵”的“袋口”上。敌军向“袋口”发动猛烈进攻,企图突围。战斗打得异常残酷,红十八团伤亡很大,团长高利国、政委朱绍田相继负伤,全团营以上干部仅剩一营长曾庆云和团总支书记余秋里两人。

这时,通讯员传来命令:管理科长贺炳炎跑步到总指挥部。此时,贺龙正发高烧,任弼时政委下达命令:贺炳炎去十八团任团长,余秋里任政治委员。

其实,贺炳炎早在1932年就当上了团长,1933年6月因莫须有的“改组派”罪名被关押了29天,后在贺龙的干预下被放出来,但留了一条“自首分子”的尾巴。打仗时,哪里情况紧急就派他去临时指挥,被戏称为“补缺官”。不久前他刚被撤了十八团团长的职务,现在又要他去十八团,不免有些情绪:“我是‘自首分子,哪有资格当团长。”

任弼时向他讲明了组织的决定和战斗的需要,严肃地说:“过去抓你的‘改组派搞错了,给你道歉嘛!现在党和红军处在困难时刻,你应该采取什么态度?”贺炳炎马上给任弼时敬了一个军礼:“哪有组织道歉的?我贺炳炎党指向哪里就打向哪里!”

贺炳炎冒着枪林弹雨直奔火线,代表总指挥部向余秋里传达提升他为团政治委员的命令。时贺22岁,余21岁。贺炳炎熟悉了一下战场情况,就与余秋里率领十八团向构皮岭敌人主阵地发起总攻击。根据总指挥部给十八团的任务,贺炳炎率一营参加总攻,余秋里率二、三营阻击援敌。14日凌晨,红军从四面向敌人据守的构皮岭发动向心攻击。敌军聚集在一个山凹里拼命顽抗,贺炳炎挥舞大刀,带领战士们勇猛拼杀。他两眼通红,浑身是血,刀光闪处,敌头落地。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下午3时,将敌军全部消灭。余秋里率二、三营顽强阻击从来凤来的两个团的增援敌军,与构皮岭的敌军相距只有5里,令援敌始终未能前进一步,最终只得仓皇溃逃。这次战斗,消灭了敌四十一师师部和一二一旅,活捉了敌纵队司令兼四十一师师长张振汉。

战斗结束,余秋里问贺炳炎:“贺团长火线上任,关系带来了吗?”贺炳炎说:“什么关系?不就是那张纸吗?”余秋里说:“那是任职命令,我说的是党员组织关系。”贺炳炎一时语塞,迟疑地说:“这个,我,我没……”余秋里很惊奇,难道他没有入党?就说:“什么?你……”贺炳炎看出了余秋里的疑惑,就说:“我早就入了党,肃反时,说我是‘改组派,他们给停了。”余秋里听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肃反冤枉了多少好同志啊!当天夜里,在一盏油灯下,他给军团党委写报告,汇报贺炳炎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表现,郑重请求党委恢复贺炳炎的党籍。

忠堡战斗后,从6月23日起,红二、六军包围湘西龙山县城35天,制造新的围城打援战机,接连取得了小井、象鼻岭、胡家沟、板栗园、芭蕉坨几个战斗的胜利,贺炳炎、余秋里率领的十八团始终是战斗的主力。特别在板栗园战斗中,被红军包围在利福田谷地的敌八十五师企图从南口突围,十八团却像一个“瓶塞子”紧紧塞住“瓶口”,一次又一次击退了敌人的疯狂反击,最终把敌八十五师全歼于谷底,师长谢彬也被击毙。

贺炳炎风风火火、敢作敢为,余秋里沉稳干练、原则性强,两人搭档也需磨合。一次,十八团在战斗中缴获了一批物资,团部的警卫员、通讯员围着贺炳炎要求用缴获的布为他们每人做一套新衣服,贺炳炎答应了。他们穿着新衣服很神气,但却在战士们中引起了强烈反映。余秋里对贺炳炎说:“全团一两千人,你批准给团部少数几个人做新衣服,这样影响不好。”贺炳炎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说:“我这个团长连做几件衣服的权力都没有吗?你这个政委管得也太宽啦!”说完,一甩袖子走了。贺炳炎骑马兜了一阵风后回来,找到余秋里道歉:“政委,你是对的,我不该冲你耍态度。”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红二、六军团长征前,将鄂川边、龙桑两个独立团改编为红二军团第五师,调贺炳炎担任师长。贺炳炎接到命令后对余秋里说:“五师是新组建的部队,缺干部和骨干,我想从十八团带些人过去,不知你有什么意见?”余秋里说:“我全力支持。你提个名单,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报告师长、政委。”贺炳炎紧紧地搂住了余秋里的肩膀。

血洒长征,战火中痛失手臂

1935年11月19日,红二、六军团从桑植县刘家坪等地出发,突破敵澧水、沅江防线,南下湘中,向贵州石阡、镇远、黄平地区转移。12月22日,红军进至湖南绥宁县瓦屋塘地区,敌陶广纵队的六十二师占据东山要隘,企图扼住红军西进的咽喉。贺龙把夺取东山的任务交给了五师,并特别嘱咐贺炳炎:“东山关系整个部队的存亡,你务必把它拿下,杀开一条血路来!”

这是五师组建后打的第一个硬仗。所属两个团从未打过如此激烈的攻坚战,几次冲锋受阻,部队伤亡较大,十三团团长刘汉卿牺牲,十五团参谋长王尚荣受伤被抬下火线。贺炳炎急了,带着两个警卫员冲到十五团阵地,问团长李文清有没有火力强的武器,李文清说还有几挺花机关枪(冲锋枪)。贺炳炎命令全部拿来,组织敢死队。他不顾李文清的劝阻,亲自带敢死队向山头匍匐前进,在距敌不到100米时,霍地站起大吼一声:“同志们,给我打!”端起花机关枪朝着敌军猛烈扫射。见师长冲锋在前,战士们勇气倍增,子弹泼水般向敌人扫过去。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打懵了,丢下阵地四下逃窜。十五团拿下东山,为主力部队杀出了一条血路。

可贺炳炎右臂却不幸被敌人的一颗达姆弹(俗称开花弹)击中,骨头和肌肉被炸烂,血流如注,手臂如一条丝瓜般悬吊,无力地摇荡着。

闻报贺炳炎身负重伤,贺龙打马赶来。卫生部长贺彪向他报告,为保住贺炳炎的性命,只有锯掉右臂。贺龙诘问贺彪:“你知道他这只手臂有多重要吗?”贺彪回道:“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啊!”贺龙咬了咬腮帮骨:“锯吧……”

几名战士把贺炳炎抬进一座破庙,放在一块门板上,用绳子缚住其身,准备手术。贺炳炎这时苏醒过来,一听说要锯掉右臂,大怒:“谁锯我的膀子我就跟谁拼命!”贺龙走过来说:“你跟谁拼命?你要膀子还是要命?有命在,‘一把手照样干革命、打胜仗!”一颗泪珠从贺炳炎眼角滚出:“那就锯吧……”

手术器械是从老乡那里借来的一把木工锯子和钢锉,放进一锅烧开的水里消毒。没有麻药,贺彪拿出一块毛巾让贺炳炎咬住。随后用木工锯子锯断臂骨,又用钢锉把骨头创面锉圆,再仔细缝合。疼痛令贺炳炎几次昏厥,嘴里那块毛巾被咬成了碎片,血水和汗水不断地淌下来,染红了身下的门板。

贺彪把锯下的一块骨头交给贺龙。贺龙凝视骨头良久无语,然后默默地用红绸布包好装进衣袋里。长征路上,贺龙多次拿出这块骨头示于周围人,说:“这是贺炳炎的骨头,这是党的儿子的骨头啊!”

贺炳炎躺在担架上随部队转移,伤口剧烈疼痛难以忍受。没有镇痛药,贺彪只好给他服吗啡止痛,有时一天要十几次。贺龙担心地说,用这么多吗啡日后人还有用吗?贺炳炎听罢,一把抓过吗啡药瓶摔得粉碎,自此拒不再用。伤口疼起来,他便咬着毛巾强忍。

6天后,贺炳炎迫不及待地从担架上下来,开始自己走路、骑马,用左手练枪、练刀,还学着用一只手打草鞋,另一只手的活以牙替代,为此他的门牙磨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贺炳炎受了重伤,做了大手术,但没有脱离指挥岗位。他同战友们涉过鸭池河,迂回乌蒙山,强渡金沙江,翻越大雪山,于1936年7月1日到达甘孜与红四方面军会师。

7月5日,党中央电令,以二军团、六军团和三十二军组成红二方面军,贺龙任总指挥,任弼时任政委。五师改编为三十二军九十六师,贺炳炎调任主力师——二军团六师师长。

二方面军过草地时,六师担任全军后卫。他们是最后经过草地的红军,草地上能吃的东西几乎被前面的部队吃光。贺炳炎和政委廖汉生亲自试尝野菜,辨出无毒野菜供战士充饥。六师沿途收容的伤病员很多,贺炳炎常用自己的骡子驮运伤病员,重者伏在马背上,轻者拽着马尾,而他以独臂牵着缰绳,徒步跋涉在泥泞的草地上,见者无不动容。

贺炳炎升任五师师长后,接替他任十八团团长是成钧。1936年春,长征中的红二、六军团在云贵高原的乌蒙山区与敌军展开了一场历时月余的千里迂回战。当红军通过云南镇雄西北的大山时,敌万耀煌率第13师正欲经过威宁县则章坝向镇雄推进。红军得到这一情报后,决定驰往则章坝截击敌军。

3月12日,作为先遣团的十八团兼程驰往则章坝,万耀煌率13师师部正沿山坡由西向东开进,成钧、余秋里当机立断,猛烈开火,消灭行进中的一部分敌人,剩下的敌军有的聚在谷底顽抗,有的爬上了对面的山坡。为了消灭谷底的敌人,成钧起身查勘地形,以选择进攻线路。这时,余秋里突然发现对面山坡上的敌人正朝成钧瞄准,随即大喊一声:“危险!”急忙伸出左臂把成钧拽倒。一排子弹打来,击中了余秋里的左臂。成钧脱险了,但余秋里被打伤的臂骨白茬穿出肉皮,两根筋骨裸露在外微微颤动。经过简单包扎后,余秋里继续指挥战斗。直到战斗结束,余秋里才感到伤口奇痛难忍,六师政委廖汉生急令用担架把他送到师卫生部。

余秋里活动左手手指,只有一指能动,其余四指没有一点知觉。有人喊他一声,或用手碰他一下,他都感到伤口奇痛。嘴不敢张,一张就痛;牙不敢咬,一咬就疼。没有止痛药,他就把受伤的左臂泡在冷水里,以缓解疼痛。一天,贺炳炎来看他,说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把胳膊锯掉算了,像他一样当个“一把手”。余秋里摇摇头说:“现在我还舍不得,我还要留它更好地干革命呢!”

过草地前,为缓解臂伤的疼痛,余秋里准备了一把水壶、两条毛巾。水壶装满凉水,疼痛难忍时,就把凉水浇在伤口上,把湿毛巾敷在剧痛的左臂上。他一手提壶,一路浇水,艰难地行进。有时,他一连数日高烧不退,上吐下泻,战友们要用担架抬他走,但见大家身体都很虚弱,他坚持着自己走出了草地。在哈达铺,医生给他检查伤口,发现已经腐烂生蛆。医生用镊子将蛆一条一条夹出来,再用盐水清洗、包扎。余秋里后来庆幸地感叹:“多亏了这些蛆,它们吃掉了腐肉,延缓了伤口的感染,不然,这只胳膊真的会要了我的命!”

长征到达甘南后,余秋里左手发黑、左臂红肿、身体消瘦,疼痛难忍。二方面军卫生部长侯友诚向贺龙、任弼时报告:必须截肢。贺、任商议后拍板:尽快手术,保住生命。9月20日,侯友诚给余秋里打上麻药,先刮掉他臂上的腐肉,再用自制小锯锯断其坏骨,顺利完成了手术。余秋里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這一觉睡得真香啊!”

从3月12日则章坝战斗负伤到做手术,余秋里拖着一只伤臂,在长征路上度过了192个日日夜夜。可这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中,其间走了两万里,从没睡过一个好觉。

建国后任解放军空军副司令员的成钧中将多次说:“长征时,要不是秋里那条胳膊,我早就到马克思那里报到去了!”并叮嘱家人要铭记救命恩人余秋里。

再度搭档,带出“一把手”队伍

1939年1月,八路军一二〇师挺进冀中,师长贺龙、政委关向应命贺炳炎、余秋里率领由七一六团的3个连共304人组成游击第三支队,开赴大清河以北的霸县、固安、新城、雄县一带开展敌后武装斗争。贺龙给他们三项任务:一是开展游击战争,二是策应冀中主力部队,三是扩大三支队。

霸县、固安、新城、雄县地处北平、天津、保定之间的三角地带,在这里开展敌后武装斗争,恰似一把尖刀插进敌人的肚子,可牵制平、津、保敌人的力量,巩固冀中根据地。

贺炳炎的左手与余秋里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三百多人的队伍如何站住脚跟,贺炳炎提出一个“三字经”——打胜仗。余秋里非常赞同,说不打则已,打则必胜。三支队成立不到一星期的2月4日,一股日军进犯新城县东南50里的板家窝。贺炳炎、余秋里率三支队在此伏击敌人,从早上7时到下午5时,先后击退日军4次猛烈冲锋。黄昏时分,日军依仗其火力优势,发起第5次冲锋。待敌人进至离阵地八九十米处时,三支队步枪、排子枪、手榴弹、掷弹筒一齐猛打,贺炳炎带头冲锋,与敌展开肉搏。日寇抵挡不住,爬上汽车狼狈逃窜。此战共毙伤包括一名小队长在内的日军80余人。

首战板家窝告捷,再战封上村获胜,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也打出了三支队的威风。段克全、翟耀宗、尚玉峰等所率地方武装慕名归顺,三支队迅速扩大,至5月已扩至两个团2500余人枪,奉命改编为独立第三支队,贺炳炎、余秋里分别担任司令员和政治委员。但收编的游杂部队成分复杂,其中不乏流氓、兵痞,一些军官则有军阀作风和土匪习气。这些问题不解决,必然影响部队的巩固和战斗力的提高。余秋里向贺炳炎提出,进行一次政治整训。贺炳炎当即表示完全同意,并把部队带到比较安全的蠡县和安平县交界地带集中整训。整训把那些屡教不改的流氓、兵痞清除了出去,将那些军阀作风和土匪习气严重、又不肯改正的干部撤了下来,建立和健全了连队党支部,吸收了一批积极分子入党。纯洁了队伍,健全了组织,加强了纪律,全支队朝气蓬勃,士气高昂,以全新的面貌活跃在大清河两岸,在莲子口、北板桥等地七战皆捷,队伍也迅速发展到3个团五千余人,成为威震冀中的抗日队伍。

贺炳炎对余秋里说,一支部队要打胜仗,关键要有几个敢打敢拼的“铁拳头”连队。余秋里深以为然,发挥政治工作的优势,锻造出像七团二营六连这样的“铁拳头”。1940年1月23日,七团在东渡子牙河时,与三百多日军遭遇。团长刘彬命令二营占领马家营,掩护全团渡河。二营六连在连长陈砚庭、指导员张会田指挥下,利用断墙、残壁打退日军一次次进攻,有的战士身负重伤,有的被炸起的黄土掩埋了身子,仍坚持战斗。但日军继续向六连阵地反扑。张会田一跃而起,大喊:“同志们,跟我上,冲啊!”带领战士们端起刺刀与日寇展开白刃格斗。此战毙伤日军60多人,胜利完成了掩护全团转移的任务。余秋里及时总结出六连不畏强敌、不怕牺牲、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与贺炳炎一起号召各连队向六连学习,争当“铁拳头”。就是这个六连,后来成为闻名全军、全国的“硬骨头六连”。

在贺炳炎、余秋里的带领下,三支队愈打愈强,1941年下半年奉命参加“百团大战”,成為一支有战斗力的生力军。从8月下旬开始,三支队在静乐以北打破袭战,毁掉敌人的铁路、公路、桥梁、通信线路,打击和牵制敌人。9月18日,三支队奉命袭击头马营敌人据点,掩护三五八旅东渡汾河。19日零时,在贺炳炎、余秋里的指挥下,三支队特务营向头马营发动攻击。宁化堡之敌40余人向头马营增援,七团在半道伏击援敌,激战1小时,将敌全歼。八团二营在石佛寺向敌发起攻击,毙伤敌23名。接着,又在汾河两岸配合一二○师主力破击同蒲铁路,袭击忻口、奇村、楼板寨等敌人据点,给敌人以沉重打击。

贺炳炎、余秋里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互相尊重,互相配合,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每逢战斗,两人总是并肩出现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贺在左,余在右,宛若两尊铮铮铁塔。目睹首长们指挥若定的风采,战士们浑身就增添了无穷的力量。他们从心底里敬佩自己的首长:“司令和政委,一个有左手,一个有右手,两个‘一把手配合在一起,简直就像一个人一样!”当时,不论是当地群众还是日伪军,都称三支队为“一把手”队伍。

与此同时,两人在生活上也相互关心,情同手足。手套只领一副,你戴一只,我戴一只;余秋里的右袖易烂,贺炳炎的左袖易破,两人的上衣换着穿。余秋里后来回忆说:“在冀中的时候,我和贺炳炎的关系相当好。好到什么程度呢?我到外面开会不回来,贺炳炎就不吃饭,一直等我。有一次,我晚上11点才回来,他居然还在那里等我。”

1940年11月,三支队奉命以4000余人归还三五八旅建制。贺龙非常满意,多次褒扬,曾当着吕正操的面眉飞色舞地赞扬说:“贺炳炎、余秋里都只有一条胳膊,刚来冀中时没几个人。可是他们东一搞、西一搞,就搞出队伍来了。这支队伍打仗硬哩!敌人一听见‘一把手的队伍,离老远就吓得溜掉了!”

三支队归建后,贺炳炎先后任三五八旅副旅长,江汉军区司令员,西北野战军一纵司令,一军首任军长,成都军区首任司令员,1955年9月被授予上将军衔,是二军团老部队中唯一的一位上将。在漫长的革命战争中,贺炳炎11次负伤,16处中弹。1960年7月1日,他那堵伤痕累累的身躯不堪病魔的折磨,终于在成都倒下,年仅47岁。7月5日,数万军民冒雨为他送行。贺龙元帅亲笔书写挽联:“卓越功勋传千秋,革命精神永长存。”余秋里亲到成都,扶柩痛哭,送别老战友、老搭档。

余秋里先后任三五八旅政治部主任、政治委员,一军副政治委员,解放军总财务部部长、总后勤部政治委员,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1958年,余秋里担任石油部长,成功地组织了大庆石油会战,为实现国家石油自给和石油工业的崛起作出了特殊贡献,书写出独臂将军的另一种人生辉煌。毛泽东赞“余秋里是个帅才”,周恩来称“余秋里的确有一手”,邓小平说“余秋里这个人就是不信邪”。余秋里担任过党、政、军的重要领导职务: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副总理、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1999年2月3日余秋里在北京逝世,享年8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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