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穆斯林的葬礼》词汇特点

曹越

摘要：《穆斯林的葬礼》以独特的视角、冷峻的文笔，讲述了一个穆斯林家族三代人命运沉浮的故事。本文主要解析了这部小说的语言特色，它以北京话为语体写成，包含了大量的北方方言和“儿化词”，用以叙述故事、刻画形象、表达情感。

关键词：《穆斯林的葬礼》；北方方言；表达效果

每一个作家，在创作的过程中都视文学语言为自己的外衣，力求形成自己的语言特色。《穆斯林的葬礼》是回族作家霍达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以其独特的语言风格著称，被冰心称为“现代中国百花齐放的文坛上一朵异卉奇花”。

北方方言的运用

小说中含有大量的北方方言词汇，使充满京味儿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例1：他每次出门回来，都向师傅一五一十地报账，报完了，师傅就说声：“成了。”例2：梁亦清老老实实地回答：“……你瞅，这块玉是个偏长条儿，前宽后窄，上头还略圆，随形琢出来，就是一条宝船。”例3：“不，我应这活儿……就是因为三宝太监郑和是个穆斯林，是咱们回回！”以上三个例子中的“成了”“瞅”“咱们”都是典型的北方方言。

“儿化”随处可见

“儿化”跟词汇、语法和修辞都有密切的关系，笔者将从以下三个方面分析小说中儿化的现象。

区别词义 有些词在“儿化”之后会改变原意。例：眼儿（小窟窿）—— 眼（眼睛）。①“说起来，这是成吉思汗赏给他的地位，他自己倒没什么本事，只会打眼儿！”②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美丽动人的眼。

区分词性 有些词在“儿化”之后会改变原来的词性。兼动、名两类的词或形容词，“儿化”后就固定成为名词；有的名词、动词，“儿化”后借用为量词。例1：亮（形容词）—— 亮儿（名词）。①煤油灯放射出昏黄的光辉，玉儿在灯下做她的功课，姐姐壁儿就着亮儿，飞针走线。②点了灯，屋子一下就亮了起来。例2：活（动词）——活儿（名词）①壁儿本来就不认生、不怯场，就领着妹妹玉儿去招呼这位小客人：“你知道这些活儿是怎么做出来的吗？”②人这一生，怎么活，看你自己。

表达情感 在《穆斯林的葬礼中》，起表达情感作用的“儿化”词比比皆是。大体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表示正面的情感，如亲切、喜爱等。例：“新月儿啊，你可来了！”姑妈放声大哭起来，“你爸爸……肋条骨……”“啊？！”新月挣脱姑妈，向急诊室的大门扑去。“新月儿”出现的语境是新月的父亲突然住院，想见新月。新月的姑妈一直盼望新月早点到，但又担心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声“新月儿”体现了姑妈等待新月到来的焦灼和急切，也体现了姑妈对新月即将面对如此沉重打击的心疼。第二类表示负面的情感，如讨厌、憎恶等。

北方方言和“儿化”词的作用

大量的北方方言和儿化词，构筑了小说独特的语言。同时也对小说的情节、人物等各个方面的构建起了极大作用。

使故事更具情景感、带入感 “你呀，恨不能把整个西厢房都搬了去！”妈妈有一次闲着没事儿，踱进女儿的房里，瞅着她收拾东西。这句话出现的情境是新月被北大录取，在家收拾东西为上大学做准备。“恨不能”和“瞅”都是北方方言。“恨不能”是妈妈对新月的嗔怪。一方面是说她带的东西太多，一方面又为女儿即将步入最优秀的大学而骄傲。“瞅”体现了妈妈对新月即将离家感到不舍。短短一句话，描绘了一幅感情色彩极度丰富的画面。女儿满心欢喜迫不及待想要开始崭新的大学生活，母亲注视着整理行李的女儿，骄傲又不舍。通过北方方言对人物语言、神态的细致描写，让读者仿佛进入了故事情境中。

使人物形象更丰满 “可不，就跟要出门似的！”姑妈一边帮她叠衣裳，一边说“到了那儿，热啦，凉啦，都得自个儿照看自个儿了。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什么都得预备齐喽！”这句话出现的情境也是新月在收拾上大学的行李，姑妈在一旁帮忙。细致的嘱咐表达了姑妈对新月的担心与宠爱，侧面反映了姑妈的朴实、善良，使姑妈的人物形象更加丰满。

形成别具一格的语言风格 蕴含鲜明的地域特色是许多小说和作家为人铭记的原因。如：张爱玲的上海情调，沈从文的湘西风情，赵树理的山西土俗，冯骥才的天津方言……都是如此。例：“比较讲究的就算是打卤面了；姑妈做的打卤面就更为讲究，她把面抻得又细又长又匀溜又筋道，捞在碗里，浇上又香又浓的卤汁，那里边有香菇，口蘑，木耳，虾人，黄花菜，玉兰片，像流动的“金绞蜜”琥珀……”“打卤面”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承载着丰厚的京味文化的内蕴。读者随着故事情节发展的同时接受着文化熏陶。这种富有地域特色的语言使作品获得了丰厚的内在艺术力量。

《文心雕龙·知音》篇说：“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世远莫见其面，觇文辄见其心。”在《穆斯林的葬禮》中，霍达成功地把语言的通俗性和文学性融合了起来，使语言讲究、简单、精致、有力，干净利落、鲜活纯熟，简单却不俗气。在这样的语言中，不但深含着作者的体味和创造，而且还渗透着浓浓的北京文化。可以说，是独具特色的语言成就了《穆斯林的葬礼》在文坛上经久不衰的魅力。

参考文献

[1]刘双.浅析穆斯林的葬礼中的儿化词[D].2012.

[2]展鹤.从语言角度看穆斯林的葬礼独到之处[J].魅力中国，2011.

（作者单位：浙江师范大学行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