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论视角下的汉语式英文词汇及中国英语研究

赵 莹，刘雅琴，王 晶



模因论视角下的汉语式英文词汇及中国英语研究

赵 莹，刘雅琴，王 晶*

（广西大学，南宁 530000）

从古至今，出现过大量的汉语式英文词汇，这些词汇反映了中国特色的事物，非常具有代表性，也逐渐被收录到了英文词汇中。本文将从模因论的视角，分析这些汉语式英文词汇得以长存不消的原因。同时，也正是由于这些汉语式英文词汇的大量繁衍，一些学者提出了中国英语——一种中国化的英语变体这一概念。作者认为所谓的中国英语，只不过是汉语式英文词汇模因的发展，目前还不能成为一种独立的国别英语存在。

模因论；汉式英文词汇；中国英语

1 模因论

模因（meme）最早是由牛津大学动物学家 Richard Dawkins 提出的，他于1974 年在其《自私的基因》一书中提出了文化传递的单位这一概念。牛津高阶英汉词典对meme的解释是:模仿传递行为，通过模仿等非遗传的方式传递的行为(Hornby, 2005)；我国著名语用学家何自然教授将meme一词翻译成“模因”，思想或观念通过人类文化加以散播，并一代一代地相传下来。据维基百科，一种比较公认的说法，模因是一种思维、风格或行为的传播，并且是在人与人之间且能扩展到不同文化之间。语言作为一种行为方式和思维标准，就是一种典型的模因，它通过语音，文字的方式经由不同的人传播，复制。模因的生命力取决于它在使用的过程中能否得到认同，从而获得广泛的复制和传播，能得到广泛复制和传播的模因一般是强势模因（何自然，2008）。一些强势的语言模因一般具有特殊的使用效果，给人们深刻印象, 并使人们自觉和不自觉加以仿效，最终固化为语言范式。汉语式英文词汇就是这样的强势模因。

2 汉语式英文词汇模因

我们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汉语表达出现在英文中，这些具有中国特色的英文词汇表达了中国人的思想感情，反映了一定的社会现象，他们不仅仅是中国人在使用，更多地是已经作为强势模因进入了英语词汇，被英语国家的人们所接受，如tea（茶，英国俚语中叫做cha），silk（丝绸），typhoon（台风）等一些发展历史较长的词汇，以及如one country with two system一国两制），special economic zone(经济特区) 等近几十年出现的词汇。汉语式英文词汇作为一种文化模因得以成功地复制及传播，有其自身的特性，以下将从文化独特性、权威性和流行性去分析汉语式英文词汇是如何成为强势模因的。

2.1文化独特性

语言作为文化的一种表达形式，也具有其文化的特性。成为强势模因的语言正是由于其具有独特的文化特性，而使得其能脱颖而出。英语中的汉语式英文词汇正是独特的中国文化的体现，一些中国所特有的关于饮食特色、风俗习惯的语言表达，在英语中是没有相对应的词汇的。故在中外文化的交流过程中，这些具有独特中国文化的词汇更容易的被英语所吸收，成为英文词汇的一部分。

Three months before the gaokao, China's all-or-nothing college entrance exam that can determine whether students become cashiers or CEOs (Los Angeles Times, 2015-12-28)

距离高考三个月前，中国的这场要么得到所有要么一无所有的考试决定着学生的命运。

Millions of students across China are sitting the "gaokao" this week, which decides which university they will go to. (CNN,2016-6-10)

百万中国学生在本周参加高考，这场考试将决定他们就读于哪所大学。

gaokao(高考)这个独具中国特色的考试，在外国文化中是难以找到特别合适的对应词汇，选择汉语式的词汇模因，不仅更加简洁，而且更能保有原词汇的特色，所以这些词语模因被西方媒体广泛的传播。

2.2 权威性

Heylighen（1993）提出了模因的权威性，权威性指某一个体或群体在某个领域所专有的话语权。更确切地说，模因的创造者因在某领域有专长或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从而使其创造的模因易于被宿主注意和接受（陈鹏等，2008）,如毛泽东称帝国主义为“纸老虎”，用汉语式的表达成英文papertiger, 这种表达被西方世界所接受，且成为正式的英语词汇。权威人士或权威机构创造的语言模因具有官方权威性，解释力强，易被宿主接纳和传播。

作为中国外宣的主流媒体China Daily等官媒所作出的对于英文词汇的汉语式表达，具有官方权威性和可靠性，因此得到西方媒体的认可和传播。

Many Chinese netizens were upset after reading Yutu's last post.(, 2016-8-4)

许多中国网民对于玉兔的最后一条帖子表示伤感。

The probe, known as the Yutu, or Jade Rabbit, ceased operations after 972 days of service on the moon.(CNN,2016-8-4)

名为玉兔的巡视器结束了为期972天的月球探测。

yutu(玉兔巡视器)出自我国的官方媒体，西方媒体在表达这些中国词汇时，也选择了汉语式的词语模因，这样的表达更具有权威性、准确性。

2.3 流行性

语言千变万化，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流行语，中国作为一个有影响力的大国，它的流行词汇往往是备受瞩目的。不论是之前《泰晤士报》《卫报》等对“chengguan”(城管)的报导，还是2013年《华尔街日报》专门使用“dama”(大妈)这个用汉语拼音得来的单词关注中国大妈不容小觑的黄金购买力，又或是BBC将“土豪”音译为“Tuhao”以及将“网红”音译为“Wang Hong”而做专题报道。随着这些汉语式的英文表达影响力的不断增强，这些词语成为强势模因漂洋过海，被广泛地复制接受，成为人们交流的一部分，成为一个个英文词汇。

3 中国英语

全球化的进程使得世界更加一体化，人们交流沟通的需求刺激了全球通用语形成，由于经济及政治因素，英语逐渐演变成为当今的世界语。英语在世界范围内传播的同时，也与不同地区的语言和文化环境接触，从而衍生出了许多英语变体，如加拿大英语、澳大利亚英语、新加坡英语、马来西亚英语、印度英语、菲律宾英语等等（陈茜，2016）。中国是学习英语的大国，三亿中国人正在学习或曾经学习过英语，中英两种语言的接触，互相影响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趋势，所以越来越多的中国学者也开始关注和研究，可能产生的或已经产生的中国英语变体——中国英语。

3.1 中国英语内涵

由于中国人对英语学习的热情之高，中国的英语学习者和使用者对英语的运用扩大了汉语和英语的接触度，使得汉语对英语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力，因而也出现了上文提到的汉语式的英文词汇模因。随着这种模因的广泛传播，越来越多的学者随之关注起中国英语的研究。“中国英语”这一提法最早见于葛传槼的《漫谈由汉译英问题》，他认为存在China English(中国英语)，用于使用英语时表达英语表达体系中所没有的中国独有的东西，如Four Books (四书)，FiveClassies（五经），xiucai(秀才）等传统中国文化中所包含的词汇，又如人民公社(people’s commune),四个现代化(four modernizations)等具有特定历史时代特色词汇，而不是胡编乱造、生搬硬套的Chinese English或Chinglish（中式英语）（1980）。这样的观点引发了学术界对中国英语的研究。许多学者都肯定了中国英语存在的客观性（榕培,1991；李文中，1993；贾冠杰等，1997），认为中国英语是一种具有中国特点的表达。

3.2 对中国英语的质疑

但是以上学者对中国英语的阐述，所指的中国英语是一种具有中国汉语特点的英语，从其给出的例证中也不难发现这种所谓的中国英语主要体现在一些表达中国特色的词汇上，也就是集中体现在上文所研究的汉语式的英语词汇模因上，这些词汇模因在英语长期的发展中随处可见，不只是中文词汇，英语也大量了吸纳了法语、俄语等不同语种的词汇。但语言的变体绝不仅仅是词汇上的发展，所以作者认为目前对于中国英语的界定，只能算的上是汉语式的英语词汇模因，并不算作一种英语变体。

著名社会语言学家Braj Kachru将变体分为两类：一是制度化变体(institutionalized variety)，指作为母语或第二语言的变体，取得了国家法定语言的地位，在其国家内部成为一种通用语言，如上文提到的马来西亚英语、印度英语、菲律宾英语等。二是使用型变体(performance variety)，即作为一种外语仅在国际交流时使用（1982)。同时Kachru指出，只有制度化变体才具有真正的概念化实体，即具有法律制度的保障，且形成了固定的变体规律；而相较下，使用型变体尚无定性，常随说话人使用情景方式所变，无特定规律，因而无法行成固定的实体。因此英语的国别变体也因是从国家制度化着眼，而作为外语在国际交流的英语变体还不能看作是国别变体(张培成，1995)。制度化变体的英语现象是英语在马来西亚、印度、菲律宾等国家长时期使用后的结果，在这些国家英语已经成为大多数人的生活语言、官方语言，已经成为人们沟通交流必要途径（邱立中等，2002）。而在中国，所谓的中国英语最多只能划归为使用型变体，因为英语并没有完完全全融入到大多数人的生活中, 英语语言只是作为一种外语课程在传授与培养，以及外企白领及出国人员的工作语言。虽然在各种考试升学或是国际会议赛事在中国举办的推动下，掀起了一阵阵的“英语热”，但是这种全民学英语的热潮往往持续时间较短，程度较浅。所以这样的英语使用和发展，在目前来看，是还称不上是英语本土化，尚不具备使其成为国别变体的条件。

4 结语

越来越多的汉语式英文词汇成为模因，在英语中得到使用和肯定。从它的发展及使用上看，确实汉语对英语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但是，我们不能仅从这些模因词汇上，就得出中国英语存在的结论。因为在汉语中也同样有许多的“舶来品”，这也不代表就有所谓的美国汉语或是日本汉语一说。这些汉语式英文词汇模因只是对于中国特色事物的直接表达，而不是一套完整的语法规则，所以也就无所谓中国英语。但是研究汉语式英文词汇模因对于中国学者教授、学习英语还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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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 Type English Vocabulary and China Englis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emetics

ZHAO Ying, LIU Ya-qin, WANG Jing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 530000)

There have been a lot of English words of Chinese style, reflecting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being very representative, and they were gradually included in the English vocabulary.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existence of these Chinese type English vocabulary from the the perspective of memetics. At the same time, due to prosperity of these Chinese type English vocabulary, some scholars put forward the concept of China English--English varieties of Chinese style. The authors argue that the so-called Chinese English is just the development of the memes of English vocabulary of Chinese style, not an independent English type currently.

Memetics;Chinese type of English vocabulary;China English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7.01.11

H03

A

1004-4310（2017）01-0062-04

2016-09-28

赵莹（1992- ），广西大学外国语学院2015级外国语言文学在读硕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语用学、社会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