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北方中国乡村文化的罪与罚
————赵献涛长篇小说《村官》论

2017-04-13 10:44李绍山
石家庄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安国村官维度

李绍山

(邯郸学院文史学院,河北邯郸056005)

现代北方中国乡村文化的罪与罚
————赵献涛长篇小说《村官》论

李绍山

(邯郸学院文史学院,河北邯郸056005)

长篇小说《村官》从乡村官场落笔,写了郝家营五任村官的治理,对村治霸道文化这种治理的非生态性给予了有力的剖析。女人的生存境遇是村治生态的一个重要方面,《村官》写出了乡村女人如何重复着女人不堪的命运的现实处境。小说创作贯穿着作家多维度的价值审视:批判性的价值维度、正义与良知的价值维度和宗教的价值维度。这部长篇小说是对生活在中国基层的父老乡亲们命运的无比同情的描述,是对当代乡村生存的现代化文明的呼唤。

《村官》;乡村;霸道文化

长篇小说《村官》,笔端锋芒,语言流畅,展现了一幅幅乡村现实图景:北方乡村的保守和沉滞,人们的纷争与焦躁,小小官场的苟且倾轧,民性的暗昧和荒芜。作者放不下生于斯长于斯的那片土地,放不下那片土地上的人们,他在写作中的愤懑、对于人性的忧虑以及对于人道主义精神的痛苦焦灼,让人感同身受,这种胸怀和思考,铸成了小说深厚的可悲可悯的现实主义精神价值。

一、三代村官:乡村官场霸治之罪

小说首先从乡村官场落笔,写了郝家营三代五任村官的治理。20世纪50年代是郝贵民,60-80年代是谷长安,90年代是郝志强、栗小岭、宋小岐。风水轮流转,郝家营五大姓,都希望获得最高治理权,权力转到谁家谁沾光、谁受益。权力成了利益甚至私欲的象征,几大姓都巴望着,暗里较劲争夺,小说俨然是一幅乡俗夺官图。郝贵民,遭人暗算,命毙街头;谷长安,30年的老支书,遭对手扎瞎了一只眼睛;郝志强,有一伙自己的人;栗小岭,有八大结拜弟兄,可以鼓风雨以造势,维持局面;宋小岐,靠着爹老子宋安国的地面豪强,压住是非众议,把持村政。小说把村治描写的重心放在了宋安国身上,这个人依靠砖窑财政,县乡间拉帮结派,背后指使,称霸而治:郝志强是他的村治帮手,栗小岭不过是他的傀儡,宋小岐是他的儿子。别人到底不好使唤,宋安国最后撕破假面,赤裸裸把权力收归自家,做太上皇。

中国的现代政治文明在郝家营似乎就是官本位霸道文化,大家事事都相求于官,都敬畏官,缺乏法制监督,形成了村治霸道文化。50年代的郝贵民色赌成瘾,硬要私通郝东海的娘,肆无忌惮。谷长安王霸并治,以霸为主。宋安国时代,类似于谷长安,但他更有力量,更有胆气,王霸加仁义,可以说把村治搞得还是不错的。在外他可以横行霸道,比如驱车到金刚寨孤胆叫板耍横,没人敢应。在村子里他还是能够以礼服众,做事不过,不犯众怒,得到村民的首肯。他是个阴阳两面的人,公利、私利并谋不悖。他可以为村电工郝宝树出头得罪乡间流氓,也可以为套取财政补贴而在农业合作社项目上造假。上通县里,下结地痞,顺我者昌,逆我者倒霉,懂得进退。宋安国这样一个乡村政治背后的人物面目,活脱出中国北方乡村政治的基本治理形态,体现出中国北方乡村政治的混沌无规则状况。怪不得作者在小说中说,“中国的现代化就是农村的现代化,只有农民现代化了,中国就完成了现代化”[1]187。作家期望乡村发生现代化进步,可眼下他只有叹息。

小说对村治霸道文化并不仅是肤浅的描写,而是从普通乡民的描写角度,对这种治理的非生态性给予了有力的书写。宋安国未得势时已经生育两个孩子,依然抗拒计划生育政策,妻子王杜鹃不做绝育手术。郝小刚不交三提五统,乡里来做工作,他爬到高高的房脊梁上就是不下来。这些硬杠头的工作拿不下,整个村子工作也难做。大家都是互相盯着,好的不学,向坏的看齐。县乡上下把主要治理矛头对准这些“硬茬儿”,所以就有了霸治领导“有粮灌粮,没粮掀房”,有了手提木棒的“棒子队”治安组织,也就有了棒子队张雪山这样没脑子的“二憨蛋”。这种社会基层的霸道治理形式就是个恶性循环,十分不容易改变。必须承认,政府的农村工作过去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不但扰乱了乡村秩序,而且严重败坏了政府和党的形象。人们早已忘记了老一代领袖早期开创的农村工作密切联系群众、认真关心并教育群众的宝贵经验,丢掉了优良的传统,忘记了“初心”,其结果就有了郝贵民的暴毙街头事件,就有了谷长安的不测遭遇。这叫“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里蕴含着民粹正义。虽然我们要警惕民粹主义的祸端,但它某些时候也有其合理性,尤其是在法制建设还未上轨道的时候。

二、三个女人:乡村精神文化命运之罚

村治生态,从各个方面都可以表现出来。女人,往往是乡村浪漫主义柔性文明的一个标杆,女人的生存境遇也就成为那个小社会生态的一个重要方面。“在任何社会中,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2]411-412王家三姐妹,老大王牡丹,后来升为支书之母,东家西家拉关系结姐妹巩固已成势力;老二王杜鹃,宋安国的老婆,不堪忍受家里两个男人的“造”和“作”,一心向佛,不惜破费;老三王水仙,已有家室,暗中是宋安国的情人。老大是已成势力,老三年轻美貌要依靠一个势力,老二最善良,也不过是做做佛事。三姐妹的作为,都未能超越个人唯我的现实。

这里面,老三王水仙着笔较多。她不愿意守着窝囊的男人生活,靠着风流俊俏追求幸福,只是不敢为人知晓,仅此而已。但是,小说还是希望能写一个独立挺秀的女人,写一个能搅起乡间风波的女子,这个女人就是贾红梅。

贾红梅是窈窕美女,阴差阳错地嫁到郝家营,嫁了个假男人、窝囊废郝东海,婚姻十分不幸。最初,贾红梅与她的初恋情人私奔,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私奔在外的生活不安定,她终于回头与郝东海闷起了头过日子。但她还是不能忍受这种沉闷无告的生活,禁不住与木匠栗永平暗通,直到栗永平娶妻而罢。后来又爱上宋安国这个地方实力派人物,维持了几年,直到宋安国害怕女魅作祟危及他的砖窑生意而终止了与她的来往。贾红梅爱得率真大胆而忘情,比“闷骚”型水仙来得泼辣而坦荡。她不怕乡俗非议,敢于面对并接受任何不怀好意的挑战。张雪山对她又爱又恨,急红了眼,她也不为所动。即便后来贾红梅把他的十万块钱疯投打了水漂,张雪山要挟她,贾红梅也绝不让他上身。栗宏深也是暗恋许久又不断向她暗示的一个男子,她却对他明示拒绝。她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不惧利诱,不惧权势,我行我素,有耻且格,在那个暗昧和荒凉的小地方,实在也是风流得出格。小说用周边男人都骂她破鞋却都想与她上床,一任群男妒,来表达对她的一点欣赏态度。

小说还重点写了另一个女人冯婉丽,她是前任村官谷长安的弟媳妇。冯婉丽也曾是相貌秀丽的女子,为人不苟,心明眼亮。只因大伯子失势,丈夫受夜贼惊吓早死,于是村人对她是前恭后倨。面对如此伧俗,她依然独立艰难地支撑生活。栗永平损坏了她家后墙,她与他撕扯赔偿;谷小勇欺负她是一个寡妇,赖她2 000斤麦子不给,她气不过与他撕扯;郝宝树侵占了她的地界,她执死也要追根刨底,划清界限。尤其是那个前邻居郝宝树,盖二层楼不留后墙地界,影响后邻采光,婉丽气不过,与宝树撕扯多日,虽然最后差强人意地解决了,但是这些窝心的七七八八的事,改变了她的三观心态。在乡里,男儿是当事的,要让一个婆娘出头,的确不易。从此她谁也不信,谁也不理,成了怨妇,也少出门,几乎把自己完全封闭隔绝。她变得神经过敏,胡乱猜忌,街头与人对骂,回家也懒得梳洗,终日郁闷,寡言少语。她对当年丈夫遭劫的悬案一直耿耿不忘,她怀疑张三李四王五马六,这些念头让她发神经,再加上她也不能正确处理家庭关系。其实,她不缺男人爱,大胖与她有一夜风流,宏深对她心怀鬼胎,但她不爱宏深,对大胖,也只是露水一点。其实,冯婉丽还是顾忌寡妇名声的,她不像贾红梅那样拿得起放得下。

冯婉丽是乡村里被压抑的妇女中的一个,是小生产者狭隘自守文化的牺牲者。这种文化负面不但让一个女性魅力回归到零,就连正当的生活也失掉了。她的遭遇和结局,是小生产者弱势妇女群体的一个归宿,是可悲的。对浪漫主义的乡村来讲,生命的意义在于发展,心灵的价值在于舒放,而冯婉丽都走向了反面,这是当代乡村人文主义建设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

从旧历史看,女人历来是男人的附庸。从小说里的三个女人看,也基本是在这样的历史境况里生存着。王水仙几乎是无人格的,百依百顺,接近性奴之类。冯婉丽没有男人的日子是很艰难的,她拒绝做男人的性奴,但是最后都被男人抛弃。栗宏深对她是敬而远之,大胖对她是很快忘记。而贾红梅从传统意义上来说,是活出了自己的。但是,那个软蛋郝东海以“祖宗”的名义抛弃了她,让她死后做“孤魂野鬼”,这无异于是对她宣判了文化极刑。历史在现代的名义之下,依然重复着女人不堪的命运。

三、三种价值维度:乡村文明建设的思考

作者是多年研究文学的学者,小说创作贯穿着多角度的价值审视。批判性是他的第一个价值维度。在这个维度下,小说展示了三个时代的三代村官的村治习气和弊端,描写了乡村中的伧俗横行、以霸道为尚的小社会风气,将小生产者文化的陋处和盘托出。第二个价值维度是正义与良知。小说叙述了几个事件来表达这个问题,比如:赌棍加色鬼的郝贵民毙命,老油条谷长安遇刺,白薇为遭流氓孙老四殴打的高老师伸张正义。第三个维度是宗教价值的植入。当今的中国乡村,宗教问题是个敏感的问题,也是个不能回避的问题,小说试图从这个角度来提出现代中国乡村文化建设的问题,这是可贵的探索。

第一个批判性的价值维度,小说除了对官本位、宗族势力、村霸文化批评之外,还对乡俗中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造成的互相牵扯的混沌文化状态进行了批评。由于儒家文化和小生产者文化的结合,小小的郝家营,政治、家族、姻亲、邻里、朋友等关系纠葛在一起,互相攀比,互相牵扯,谋势尚利,信仰涣散,具有当今中国封闭乡村小生产者文化的基本特征。“你过得比他们好,他们仇恨你;过得不如他们,他们看不起你。”[1]7-8没有平等,缺乏尊重;法律缺位,规约虚设。郝宝树曾经与栗永平有嫌隙,永平阻止郝宝树在他家承包地里埋人,郝宝树祖坟原本在此也不行。村官郝志强也不是不愿意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白薇演电影,但一想到“如果是仇人的孩子考上大学了还给不给送电影”这个问题,就一口回绝了。“宁叫邻家养头驴,不愿邻家出个举”,养头驴可以借借用,出个举则可能遭受歧视。这种小生产者狭隘保守的文化,在男权主义的乡村,必然是尊强凌弱,对弱势形成了深刻的歧视。冯婉丽守寡后,家里没了男人,总觉得别人欺负她,觉得周围全是对手,随时会吞掉她,她没有了安全感。从此她变得神经兮兮、举止疯狂,逐渐封闭了自己。如果一个小社会,强者冷漠,弱者无告,道德混沌,法理颠倒,那还有什么文明建设可言!

贾红梅的家庭,也是作家批判的一隅。小说写郝东海靠着阿Q式的心理屈辱地活在人世,不敢说老婆贾红梅半个不是,不敢与情敌挑战斗争,可悲、可鄙、可笑、可怜、可悯,作家分外同情他的境遇。但是窝囊废得个天仙老婆,郝东海自己还是足可安慰的。这不正是乡村这类卑微的小生产者最深刻的悲剧吗?小说在这个批判的维度中,存在主义的视野是明确的。贾红梅的所作所为,在这样的农村里,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她怜悯郝东海,不愿意让他落魄无“家”;她也怜悯自己,因为她知道她这种名声在外的女人,玩玩可以,没人肯用婚姻接纳她;但她非得活出个自己,只为自己活着,活得洒脱。这也正是存在主义批判视野下的婉转其情、曲尽其意的婉讽文笔。

第二个正义和良知的价值维度,在小说里表达是比较弱的。郝贵民与郝东海的娘私通,即便郝东海的娘已经厌倦了这种关系,两人关系还未能出离道德问题,如何就该受到生命被剥夺的惩罚?小说既然写到了这样的乡村刑事案件,应该有一个展开的描写和公正审视的结局才好,否则让读者可能会产生“私斗”合法性的错觉。小说对案件的嫌疑人郝克敬是有暗示的。郝克敬是葫芦县的武装部副头儿,还是当年抗日老英雄。抗日老英雄“出马”当然不能说明其行为的合法性,小说在这里的表意有些暗昧。白薇挺身而出,为高老师伸冤昭雪,带领学生游行示威,与县长交涉,严惩行凶者孙老四等,自然是无比正义的行为,也是合理合法的,这个视点和维度分外有力,但小说却没有浓墨重彩地铺开。小说的第四章让白薇身陷情感婚姻的困顿中不能自拔,反而与当初那个柔韧坚定、敢作敢为的中学班长有了较大的距离。自然,这种写法并没有违背生活的逻辑,但是却让正义和爱的力量表现得乏力,多多少少削弱了小说的批判力量和精神价值。

在现代中国的乡俗社会,正义和良知的张扬,必须依靠有实力的人物来担当,否则将毫无意义。栗宏深在乡俗中理事认真,有威望,但缺乏胆魄,只能做一个调解纠纷的和事佬。郝宝树是一个外场人物,他曾阻止女儿白薇的公义行为,他最多也不过是保全自己的乡愿角色。郝克敬有足够担当的分量,但是缺乏深入开掘。白薇有正义和良知,却缺乏后续的描写。王水仙不让宋安国再次惩戒自己的婆婆,那只是女人的一点怜悯。王杜鹃倾财善举,也只是带领村民敬神祈福,让自己获得平安宁静。在这部小说里,我们看不到正义的有力担当者。当然,现实中国社会还不能在这方面给作家足够的描写自信。对作家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三个宗教维度是带有终极性价值评判的,也是小说较有力感的叙述。这种西方文明中价值维度的引入,是对当代中国社会公平和正义声音缺位或者十分弱化的有力支撑。中国的儒家文明是非信仰性文化,功利性是超强的,“儒家的‘民意’观念,并不具有任何‘民主’的含义”[3]200,所以儒家文明不足以担当起现代中国的超越价值取量。即便是新儒学不断复兴,对乡俗文明的影响还是杳渺迂远的,尤其是新儒学靠着官方教育的推广,在社会普遍遭遇信任危机的当下实在是收效甚微。中国的乡村文明,自20世纪80年代以致目前,遭遇到的深重危机是前所未有的,就像小说里描写的那种纷扰争利、沉滞守旧的社区气氛,由此看来,小说这样的宗教视点的切入就显得十分必要。老瞎子对郝胜利的宗教规劝,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贾红梅那里,老瞎子能够安抚她那颗即将崩溃焦躁的心灵;对栗小岭的非理性报复行为,老瞎子也给予了义正词严的批评。但这种宗教价值评判的介入缺乏深度,仅仅流于道德上的劝善惩恶,未能借助宗教维度深入开掘人物的内心世界,虽然如此,作为一种“醒世”声音还是可贵的。

小说也描写了这种宗教价值评判的介入在实利乡村所遭遇的尴尬。老瞎子劝诫婉丽,冯婉丽神经兮兮地嘲弄上帝是得了“便秘的”,表现出一种信仰的无力。老瞎子对乡俗实力派的游说是无效的,窑主宋安国对老瞎子说:“你的主在哪里?他要是能站在砖窑的大烟囱上,我就信你的主。”[1]24老瞎子有一拨信众,可她最终因为车祸而亡,这似乎暗示着基督教的“救世”价值终究遭遇了困境。描写迄始,老瞎子明察乡村各种病苦,她有无比的洞察能力,能审视到人的心理深处,仿佛有先知的力量。可是为什么又要给她这样一个结局呢?似乎作者对当代乡村的宗教拯救还是缺乏信心,或者说作者对宗教价值表述产生了“政治正确”的犹豫。无论怎么说,这个价值维度的引入,还是为小说开掘了思想的深度,让小说有了更厚实的分量。

正如作者在小说中所言,中国的现代化根本就是农村的现代化。新时期改革开放以来,联产承包责任制、乡镇企业潮、三农问题、农民工进城和留守村庄问题,一波波的变化,让我们的乡村有了各种可描述的话题前景。但是,就如关仁山《日头》小说里主人公金沐灶说的:矿山开起来了,机器轰鸣,可是乡村人们的生活好起来了吗?这确实是读者可以深思的问题。从各种文字信息中,我们知道西方发达世界的两极分化状况,堂皇富丽的高楼下总有贫困悲哀的民众身影。我们要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中国乡村就要紧跟中国的现代化步伐,才是必须应有的选择。赵献涛的这部长篇,虽是初创,却是对生活在中国基层的父老乡亲们命运的无比同情,也确实是对当代乡村生存的现代化文明的呼唤。

[1]赵献涛.村官[M].北京:中国广播影视出版社,2017.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美]列文森.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M].郑大华,任菁,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周亚红)

Rural Culture in Modern North China Reflected on the Village Officials:Crime and Punishment

LI Shao-shan
(School of Literature&History,Handan University,Handan,Hebei 056005,China)

The novel Village Officials by Zhao Xiantao depicts the governance from five village officials in succession in Haojiaying Village,and gives an analysis of dominating culture,or rather non-ecological culture.Women's survival is an important aspect of the village governance.In this novel,there is much depiction about the fate of women who repeat their miseries year in year out.And there are plenty of writer's perspectives:critical value,the value of justice and conscience and the value of religion.A great sympathy for the fate of the people who live in China at the grassroots and a call to the modern civilization of the modern country can be found in this novel.

Village Officials;village;dominating culture

I207.425

A

1673-1972(2017)04-0047-04

2017-05-30

李绍山(1962-),男,河北永年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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