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先唐礼制对文学的影响及表现

2017-04-13 10:44王学军
石家庄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礼制礼仪文学

王学军

(南阳师范学院文史学院,河南南阳473061)

论先唐礼制对文学的影响及表现

王学军

(南阳师范学院文史学院,河南南阳473061)

先唐文学的自在特征并不完备,外在环境对先唐文学的演变有着重要作用。礼制规范是文学外部条件之一,对先唐文学的发展变化有着深远影响。先唐礼制与文学都是特定时空范围内华夏族的文化产物,两者具有共通性。这种共通性主要体现在主体的一致性、接受对象的一致性、礼制对文学目的的规范作用、礼制规范对文学传播的控制等方面。先唐礼制对文学的影响具体表现在题材内容、文学体裁、文学语言、艺术表现等方面。

先唐礼制;文学;关联性;表现

先唐是我国古典文学的早期发展阶段,这一时期文学的自在特征并不完备,有一个漫长的强化和完善过程。目前学界多认为文学的“自觉”迟至魏晋南北朝时期方完成。在这一历史过程中,外在环境对先唐文学的演变有着重要作用,礼制规范是文学外部条件之一,先唐礼制具有重要的政治、社会、文化意义。司马光《资治通鉴》开篇即阐发“天子之职莫大于礼”这一观点,认为:“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纲纪哉!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然后能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1]2-3陈寅恪先生也认为:“礼制本与封建阶级相维系,子敦之说是也。唐以前士大夫与礼制之关系既如是之密切,而士大夫阶级又居当日极重要地位,故治史者自不应以其仅为空名,影响不及于平民,遂忽视之而不加以论究也。”[2]5由于礼制的重要意义,先唐出现大量与礼仪制度相关的论著,《隋书·经籍志》著录先唐礼学著作达280种、5 280卷之多,其中经部“礼”类211种、2 186十六卷,史部“仪注”类69种、3 094卷。先唐礼制与文学联系密切,对这一时期文学的发展变化有着深远的影响。

一、先唐礼制何以影响文学

研究对象涉及两个不同事物相互影响时,关联性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关联性不是两个事物表面交集的简单叠加,而是对两个事物内在联系的深层认识。关联性是研究的逻辑起点,也是论题成立的前提条件。古代文史研究中,当研究对象涉及到两个熟悉的不同事物时,关联性是一个容易被研究者忽略的问题,常被视为毋需多言、不证自明的“自然”前提。我们认为关联性已经成为研究本身“合法性”的支点和逻辑自洽的原点,有必要加以重视,因此先唐礼制与文学何以联系成为我们首先思考的问题。从起源和本质上看,先唐礼制与文学都是特定时空范围内华夏民族的文化产物,一为制度文化,一为精神文化,两者都出于人情,源于生活,并且都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演变,具有共通性。这种共通性主要体现在主体的一致性、接受对象的一致性、礼制对文学目的的规范作用、礼制规范对文学传播的控制四个方面。

首先是主体的一致性。先唐文学的创作主体主要是知识阶层。西周至春秋时期,学在官府,贵族垄断了受教育的权利,掌握知识文化的贵族成为这一时期文学的主要创作者。春秋之后,文化知识主要由士人传承,士人成为文学的主要创作者。总体上看,先唐时期文化知识普及程度不高,知识阶层人数较少,属于文化精英群体,并常与政治权力相结合,成为官员的主要来源之一,这使得先唐政治精英与文化精英有着很大的交集①当然士人亦有不出仕者,有处士、高士、隐士、征士等称呼,史籍常列入《隐逸传》《高逸传》或《处士传》,这类人物或养望待沽,或为前朝遗民,或避祸全身,或先仕后隐,一心只求隐逸者并非士人主流。,此即“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先唐礼仪制度的制定者也主要为知识阶层,如西周姬旦、西汉叔孙通、西晋、东晋荀崧、刁协、南齐王俭、北魏王肃、梁代明山宾、严植之、陆琏、贺玚、司马褧、北齐阳休之、熊安生、隋代牛弘、辛彦之等。因此先唐礼制与文学的主体皆为知识阶层,春秋之前主要为贵族,春秋之后主要为士人。先唐知识阶层大都知书明礼,相当一部分人具有文学才能,成为文学创作的主体。

其次是接受对象的一致性。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形式,与之相关的阅读、理解、欣赏、评论等需要有一定的文化知识为基础。先唐时期文化知识普及程度不高,识字率较低,这就决定了先唐文学接受对象的范围较小,主要局限于知识阶层和统治阶层。这两者人数较少,属于社会精英群体,且多有重合,官僚知识分子(士大夫)也因此而生。先唐礼制的主要作用和服务对象也是知识阶层和统治阶层,故有“礼不下庶人”之称。先唐很少提及庶民礼仪,直到北宋《政和五礼新仪》方有专门庶民礼仪内容,体现出礼制扩散和下移的趋势。但这并不意味着先唐庶民完全脱离了礼制规范,只是与知识阶层和统治阶层相比,处于相对被动和边缘的地位,故有“礼失求诸野”之称。实际上正如王国维先生所言:“制度典礼专及大夫士以上者,亦未始不为民而设也。”[3]477

第三是礼制对文学目的的规范作用。从功能上看,礼制是先唐社会控制的主要手段之一。礼制主要由统治阶层提供价值标准,规定社会成员的地位和相互关系,制约和指导社会成员的言行,其目的在于建立稳定的社会秩序,维护等级统治。因此《礼记·曲礼》云:“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4]14这种礼制规范也作用于文学目的,强化了文学“言志”目的中的重理成分,突出文学“风以动之,教以化之”和“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5]6-10的社会政治功能和道德伦理教化作用。

第四是礼制规范对文学传播的控制。文学传媒是作品走向读者的中介,礼制规范的社会控制功能也延伸到文学传播上。“把关人”②“把关人”是传播学概念,他们负责传播信息的过滤或筛选。由于把关人的存在,在群体传播过程中,符合群体规范或价值标准的信息内容才能进入传播渠道为受众所知。常按照礼制规范编选、笺注、传播文学作品。例如《诗经》文本的形成源于周礼之兴,《诗经》的编辑、结集和《诗》义的系统整合及重新解释均是周王室大师等乐官“礼制化”选择的结果。他们以周代的礼制及伦理观念解诗,对《诗》义加以系统整合和重新解释,于作者意义之外首次重建《诗》义阐释体系。《诗经》中最初具有的巫术文化、鬼神观念、图腾文化、男女恋情等内容与以礼文化为代表的周朝统治制度、道德规范多相,作者意图则被文本编辑者遮蔽,作者也多隐没不闻。目前来看,这种编辑加工至少包括方言改为“雅言”和章节增删改动两个方面[6]18,这种文本修改是《诗》义阐释体系重建的前提条件和组成部分。因此从文学传播角度来看,“经典,一如所有的文化事物,从不是一种对被认为或据称是最好的作品的单纯选择;更确切地说,它是那些看上去能最好地传达与维系占主导地位的社会秩序的特定语言产品的体制化”[7]276。

二、先唐礼制影响文学的具体表现

主体的一致性、接受对象的一致性、礼制对文学目的的规范作用、礼制规范对文学传播的控制使得先唐礼制与文学联系密切,从而影响了文学的各种文学手段。本文所说的文学手段与文学目的相对,泛指为服务文学目的如“诗言志”“诗缘情”而使用的各种文本内部要素,这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首先是题材内容。先唐很多礼仪活动进入文学表现领域,成为文学作品的重要题材和内容,这主要分为两类。一是直接用于各种礼仪场合的文学作品,这类作品因礼而生,为礼而作,可视为礼制的伴生物和文学载体。如郊祀是我国古代国家祭礼的核心之一,一般于郊外祭祀天地,南郊祭天,北郊祭地,郊祀歌辞因之而生。《汉书·礼乐志》云:“至武帝定郊祀之礼,祠太一于甘泉,就乾位也;祭后土于汾阴,泽中方丘也。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略论律吕,以合八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8]1045汉唐之间郊祀歌辞创作繁荣,郭茂倩《乐府诗集》载有《晋郊祀歌五首》《晋天地郊明堂歌五首》《宋南郊登歌三首》《齐南郊乐歌十三首》《齐北郊乐歌六首》《梁南郊登歌二首》《梁北郊登歌二首》《北齐南郊乐歌十三首》《北齐北郊乐歌八首》等作品。与郊祀歌辞类似还有用于宗庙祭礼的宗庙歌辞,《诗经》“三颂”作品多属此类,此后历代多有宗庙歌辞创作,如郭茂倩《乐府诗集》载有《晋宗庙歌十一首》《晋江左宗庙歌十三首》《宋宗庙登歌八首》《宋世祖庙歌二首》《宋章庙乐舞歌十五首》《齐太庙乐歌二十一首》《梁宗庙登歌七首》《陈太庙舞辞七首》《北齐享庙乐辞十八首》《周宗庙歌十二首》等作品。此外还有用于藉田礼的藉田乐歌,如江淹《齐藉田乐歌二首》;用于雩祭的雩祭乐歌,如谢朓《齐雩祭乐歌八首》;用于燕射之礼的燕射歌辞,如张华《晋四厢乐歌十六首》等。这些作品因礼而生,为礼而作,用于各种礼仪场合,与礼制联系最为直接、紧密。

先唐还有一类以礼仪活动为题材内容,但不直接用于礼仪场合的文学作品。这类作品相对零散,但数量众多,质量较高。如汉赋常以礼制为描写对象,费振刚《全汉赋·例略》云:“本书收录汉赋八十三家,二百九十三篇,其中可判定为完篇或基本完整者约一百篇,存目者二十四篇,余为残篇。”[9]8在完篇或基本完整的约100篇汉赋作品中,约有四成作品载有礼仪,其他残篇或存目作品中也间有记录,据此统计可知汉赋用礼频度高,数量多,范围广。具体而言,枚乘《七发》、司马相如《子虚赋》《上林赋》《难蜀父老》、孔臧《谏格虎赋》《杨柳赋》、东方朔《非有先生论》、扬雄《羽猎赋》《长杨赋》《蜀都赋》《甘泉赋》《河东赋》《解嘲》、班固《西都赋》《东都赋》、张衡《西京赋》《东京赋》《羽猎赋》《南都赋》《冢赋》、公孙乘《月赋》、班彪《冀州赋》、崔骃《反都赋》、桓谭《仙赋》、邓耽《郊祀赋》、冯衍《显志赋》《杨节赋》、傅毅《洛都赋》《七激》、李尤《辟雍赋》、杜笃《论都赋》《祓禊赋》、崔骃《大将军西征赋》《七依》、张超《诮青衣赋》、廉品《大傩赋》、刘植《大阅赋》、崔寔《大赦赋》、侯瑾《筝赋》、蔡邕《协和婚赋》、刘祯《鲁都赋》《大阅赋》、王粲《羽猎赋》《七释》《浮淮赋》、应玚《西狩赋》《校猎赋》《撰征赋》《驰射赋》、徐干《西征赋》《序征赋》《齐都赋》、繁钦《征天山赋》、杨修《出征赋》、陈琳《神武赋》《武军赋》《武猎赋》等57篇汉赋作品中包含校猎之礼、衣裳会盟之礼、诸侯之礼、封禅之礼、燕礼、朝贺之礼、祭祖之礼、祀天之礼、瘗地之礼、朝觐之礼、宗庙之制、吊问之礼、巡狩之礼、祓禊之礼、命将出师之礼、大射礼、大飨礼、大傩之礼、藉田之礼、贽见礼、养老礼、大赦之礼、婚礼、饮至之礼、策勋之礼等24种礼仪[10]58。

其次是文学体裁。礼制与文体联系密切,魏晋南北朝五礼体系的建立及细化促成了相关文体的产生,推动了这一时期文体分类的细化和深化。例如,吉礼是五礼之冠,《晋书·礼志》认为“《周官》五礼,吉凶军宾嘉,而吉礼之大,莫过祭祀”[11]580-581。吉礼主要是祭祀天神、地祗、人鬼的礼仪,魏晋南北朝与祭祀相关的文体多因吉礼而生,如颂、赞、祝文、祷文、祠、封禅文、祭告请雨文等。凶礼是吊慰家国忧患方面的礼仪,包括丧葬礼、荒礼、吊礼、恤礼、襘礼等,后多指丧葬、谥号等方面的礼仪,魏晋南北朝与丧事相关的文体多因凶礼而生,如诔、吊、碑、哀辞、挽歌、祭文、哀策文等。当时人们已经意识到礼制与新文体出现的联系,如刘勰《文心雕龙》即认为“礼以立体”[12]22,“五礼资之以成文”[12]726,“铭诔箴祝,则《礼》总其端”[12]22;颜之推《颜氏家训》也认为“夫文章者,原出《五经》……祭祀哀诔,生于《礼》者也”[13]237。

此外礼制的主要意义之一在于定上下尊卑之分,这也反映在相关的文体格式及文辞套语中,如《宋书·礼志》载:“某曹关某事云云。被令,仪宜如是。请为笺如左。谨关。……尚书仆射、尚书左右丞某甲,死罪死罪。某事云云。参议以为宜如是事诺。奉行。某年月日。某曹上。……右关事仪准于黄案年月日右方,关门下位年月下左方,下附列尚书众官署。其尚书名下应云奏者,今言关。余皆如黄案式。……右若拜诏书除者如旧文。其拜令书除者,‘令’代‘制诏’,余如常仪。”[14]381-383

第三是文学语言。礼仪具有规范、节制的社会功能,以礼制活动为题材内容的作品也常将这种规范、节制功能带入创作之中,这在直接用于各种礼仪场合的文学作品中表现得最为明显。例如,魏晋南北朝释奠礼以儒家创始人孔子为主要祭祀对象,礼仪庄严隆重。释奠诗因释奠礼而作,主题上以尊儒重师为主,形式上均为四言诗,无一五言,迥异于当时五言诗主流,字词、典故则多采儒家典籍,多类《诗经》“颂”体。类似的还有郊祀歌辞、宗庙歌辞、舞曲歌辞、燕射歌辞等。它们在主题上以礼仪目的为导向,形式上则多摹古,保留很多早期文学特征,时代痕迹不明显。总体上看,这类诗歌因礼而生,直接用于各种礼仪,深受礼仪场合、目的、性质、气氛的影响,应用性较强,语言形式趋于固化,个体情感受到礼仪的限制,难以表露于诗歌之中,诗歌整体风貌较为单一,优秀作品不多。

与此相对,礼仪因素的弱化使得礼制对文学语言形式的限制趋于松弛,常能促成新变。例如,祓禊本是一种除灾去邪礼仪,常于春秋两季在水边举行,东晋南朝祓禊礼盛行,但礼制规范色彩大为减弱,多与水边宴饮、歌舞等娱乐休闲内容相结合,如王羲之《三月三日兰亭诗序》、谢安《兰亭诗二首》、沈约《三日侍林光殿曲水宴应制诗》、谢朓《三日侍华光殿曲水宴代人应诏诗》等。祓禊诗歌语言形式也多有新变,四言诗大量减少,五言诗成为主流,七言诗开始出现,诗歌技巧进步,重视声律工巧,辞藻绮丽,逐渐形成繁富绮丽风格。齐、梁、陈三朝祓禊礼诗歌形式上多属于新体诗、宫体诗范畴,如庾肩吾《三日侍兰亭曲水宴诗》、江总《三日侍宴宣猷堂曲水诗》等。

第四是艺术表现。礼制对人的自然情感和欲望有着节制作用,《晋书·礼志》认为:“夫人含天地阴阳之灵,有哀乐喜怒之情。乃圣垂范,以为民极,节其骄淫,以防其暴乱;崇高天地,虔敬鬼神,列尊卑之序,成夫妇之义,然后为国为家,可得而治也。”[11]579礼制的这种节制作用也反映在艺术表现上,强调含蓄蕴藉、中正平和,而反对浅显直露、放纵情感,如孔子认为《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主张“放郑声……郑声淫”,对此孔安国认为“乐不至淫,哀不至伤,言其和也”[15]41;《毛诗序》也主张“发乎情,止乎礼义”[5]15。关于艺术表现的节制特点,钱钟书《管锥编》有着详细论述:“《诗纬含神雾》云:‘诗者,持也’,即‘止乎礼义’之’止’;《荀子·劝学》篇曰:‘诗者,中声之所止也’,《大略》篇论《国风》曰:‘盈其欲而不愆其止’,正此‘止’也。非徒如《正义》所云‘持人之行’,亦且自持情性,使喜怒哀乐,合度中节,异乎探喉肆口,直吐快心。《论语·八佾》之‘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礼记·经解》之‘温柔敦厚’;《史记·届原列传》之‘怨诽而不乱’;古人说诗之语,同归乎‘持’而‘不愆其止’而已。陆龟蒙《自遣诗三十首·序》云:‘诗者。持也,持其情性,使不暴去’;‘暴去’者,‘淫’、‘伤’、‘乱’、‘愆’之谓,过度不中节也。夫‘长歌当哭’,而歌非哭也,哭者情感之天然发泄,而歌者情感之艺术表现也。‘发’而能‘止’,‘之’而能‘持’,则抒情通乎造艺,而非徒以宣泄为快有如西人所嘲‘灵魂之便溺’(seelisch auf die Toilette gehen)矣。”[16]57-58

综上所述,先唐是我国古典文学的早期发展阶段,这一时期文学的自在特征并不完备,有一个漫长的强化和完善过程。在这一历史过程中,外在环境对先唐文学的演变有着重要作用。礼制规范是文学外部条件之一。先唐礼制具有重要的政治、社会、文化意义,与文学联系密切,对这一时期文学的发展变化有着深远影响。从起源和本质上看,先唐礼制与文学都是特定时空范围内华夏族的文化产物,一为制度文化,一为精神文化,两者都出于人情,源于生活,并且都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演变,具有共通性。这种共通性主要体现在主体的一致性、接受对象的一致性、礼制对文学目的的规范作用、礼制规范对文学传播的控制等方面。先唐礼制对文学的影响具体表现在题材内容、文学体裁、文学语言、艺术表现等方面。

[1]司马光.资治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1956.

[2]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3]王国维.观堂集林[M].北京:中华书局,1959.

[4]孔颖达.礼记正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5]孔颖达.毛诗正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6]余冠英.关于改《诗》问题[J].文学评论,1963,(1):18-27.

[7]余宝琳.诗歌的定位:早期中国文学的选集与经典[M]//北美中国古典文学研究名家十年文选.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6.

[8]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

[9]费振刚.全汉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

[10]王学军.汉赋用礼考辨[J].太原师范学院学报,2013,(2):58-65.

[11]房玄龄.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12]范文澜.文心雕龙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13]王利器.颜氏家训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93.

[14]沈约.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15]昺何晏,刑.论语注疏[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16]钱钟书.管锥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6.

(责任编辑王昕)

On the Relevance and Manifestation of Pre-Tang Etiquette on Literature

WANG Xue-jun
(School of Literature&History,Nanyang Normal University,Nanyang,Henan 473061,China)

The characteristics of freedom of the pre-Tang literature are incomplete.The external environment for the evolution of the literature ha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pre-Tang literature.Etiquette norm is one of the external conditions of literature,exerting a far-reaching influence on the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of literature.The pre-Tang system and literature are specific cultural products within the scope of time and space,and they have an intercommunity.This kind of universality is mainly embodied in four aspects:the consistency of subject,the consistency of object,the normative function of ritual system on literary purpose,and the control of ritual system on literary communication.The impacts of pre-Tang ritual system on literature are embodied in topic content,literary genre,literary language and artistic expression.

pre-Tang ritual system;literature;relevance;manifestation

I206.2

A

1673-1972(2017)04-0011-04

2016-12-11

2016年度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魏晋南北朝礼制与文学研究”(2016CWX030)

王学军(1986-),男,安徽芜湖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先唐文学与文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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