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志奋
(岭南师范学院 信息工程学院,广东 湛江524048)
新媒体视域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体探究
屈志奋
(岭南师范学院 信息工程学院,广东 湛江524048)
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话语及其主体间关系在信息时代新旧媒体的相互融合下日趋复杂化、多元化。有效整合新媒体资源,树立话语自信、实现话语分权以及话语创新等,将意识形态话语宣传和日常的管理、服务以及育人工作密切结合起来,这是促成教育主体间的良性互动以及思想政治教育实效发展的重要路径。
新媒体;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体
自20世纪话语理论从西方传进中国后,引起学界各领域的探讨,并逐渐完成了本土化的建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更是承载了国家意识形态教育和思想品德教育的重要功能。然而,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话语及其主体间关系在信息时代新旧媒体的相互融合下日趋复杂化、多元化。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提出“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实现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要落到实处,就必须充分考虑新媒体在整个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建设中的重要格局。《2015年中国社会形势分析与预测》指出,“2015年中国的大众传媒舆论场上,报纸、杂志、电视等传统媒体的议程设置能力进一步下降,‘两微一端’(微博、微信、移动客户端)成为很多中国人了解新闻时事的第一信息源。”[1]结合新媒体的发展形势,把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体”的内涵,应对新媒体的挑战,重建新媒体语境下“话语主体”是探究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途径。
“话语(discourse)”作为一个语言学概念,指的是“语言在使用中(language in use)”。在西方哲学发生“语言学”转向之后,“话语”的概念在各个学科领域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按照维特斯跟坦提出的“语言游戏说(language games)”,语言的意义不是存在于其形式中,而是存在于动态的人类活动,即其生活实践中。作为一种“使用中”的动态语言现象,“话语”拥有悠久的发生学历史。孔子讲到的“名不正,则言不顺”,老子说的“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以及《国语·周语上》说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等等,都体现了话语表达在国家管理和生活实践中的重要地位。对于“话语”与国家权力的关系,西方也有着古老的阐述。古希腊柏拉图的“理想国”与《创世纪》中“巴别塔”的故事同样表达了话语表达在国家管理中的重要作用。在各种思潮、主义、理论、运动此起彼伏、相互碰撞的现当代,“话语”更是不断地变换面具、以各种诡异的身份形式粉墨登场。
然而,我们可以明确的是,“话语”本身作为实践,是由说话者在一定的语境中依照一套复杂的指示系统对说话对象开展的“对话”。而作为话语主体的“说话者”始终显现于或藏匿于“语境”,亦即文本(text)中。这一“文本”是由“说话者”与“说话对象”共同实现的“话语场”,也就是“context”。在此意义上,说话对象并不是单向的“受话者”,而是一个平等的对话者,亦即主体中的一方。话语关系中的双方通过遵循一定的“对话”原则来确认、认同自身的主体身份。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领域,“话语”既指向一种体系化的学科话语,又指向一种施为性的教育过程。前者指的是思想政治教育学赖以存在和发展的核心概念和术语体系,遵循着一般学科发展的内在逻辑;后者指的是在国家主导意识形态的支配下参与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教育者和教育对象进行的交往行为和符号表达,具体包括宣传、灌输、说服、描述、解释、评价等。譬如,行政职能部门发出的各类文件指示和会议精神具有明确的强制性、命令性,而教学实践者与学生在课堂内外的理性对话则具有鲜明的指导性、启发性功能,甚至还带有个人主观性。
每一种话语概念都是对人类经验最基本的组织、描述和解释,它们不断深化、系统化,进而生成一种“话语权”。在本质上,“话语权”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支配权,是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的“集团性话语”的宣传与灌输。话语权的存在意味着话语主体的存在,话语权掌握在谁的手里,就意味着谁能够在思想上支配谁,前面这个“谁”就是话语主体。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牢牢把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和话语权”的精神指示,解决好宣传“为了谁、依靠谁、我是谁”这个根本问题。[2]
阿尔都塞主张,意识形态与主体之间存在着“双重构成的交互作用。”一方面,主体是构成意识形态的基本范畴;另一方面,意识形态是人类主体建构不可或缺的媒介。它通过“质询”或“呼唤”的方式把具体的个人建构成具体的主体。[3]这就好像父母不断“呼唤”婴儿的名字,自小灌输给她各种社会文化规范,促使其产生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教育者通过“呼唤”与“质询”教育对象,把国家的意识形态传达给学生,促成其对自身“主人翁”的身份认同感。同时,通过“呼唤”与“质询”,教育者自我再教育,在改造他人的同时也改造了自我,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也改造了主观世界。因此,教育者和教育对象作为平等的话语主体同处于一种良性的“我——你”话语关系中。这种话语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对历史的批判和对现实的体认中不断发展,并在新的时代环境中取得辩证的统一。
麦克卢汉曾将“媒介”理解为“人的延伸”,人既利用媒介交流、沟通、传播信息,而人本身亦即媒介。然而,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New Media)”重塑、整合了传统媒介,它不仅极大地影响了人们的思维观念、学习态度以及身心健康,而且从根本上改变了以往的传媒渠道。相对于以“人的身体”为第一媒介的“人际传播”和以“模拟信号”为传输特征的“大众传媒”(如印刷书籍、报纸、电影、广播和电视等),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新媒体是20世纪末兴起的具有综合性、互动性运用数字信号的媒介(如网络化的个人计算机、手机和其他便携设备等)。它超越了“连接时空的媒介”的界定,真正促进了人们跨越时空的限制而获取海量信息并通过虚拟的组织形式进行网络化交流以及参与公共事务。
新媒体的广泛应用必然促进话语关系及其话语主体发生一定程度的转变。首先,这突出地表现在话语语境或话语场的转换。对话双方的语境,亦即共同的文本(con-texts)不再单纯地以某种质料存在于一定场所,而是在新媒介的促进下,更多以一种虚拟形式存在于彼此的交流中,这是一种动态交互的文本(inter-texts)。在互联网中,“交互”指的是编程人员对计算机多媒体的播放程序发出一定的指令促使程序作出相应的回应从而引导该程序的运行,而不是程序单方面执行下去。在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教育者更多地是通过互联网与教育对象达成一种“教育者——互联网——教育对象”的交互关系中,话语权被互联网连接的双方共建、共享。交互的双方能够在不同的空间维度和时间维度上实现教育行为,比如电子邮件、在线聊天室、翻转课堂等。因此,交互的文本在共同的参与和相互的理解中不断地生成。
在新的话语场域中,双方的对话交流及信息互动的方式发生了改变。思想教育活动是一个交互影响的交往行为,教育者有意地将意识形态的话语进行编码并通过一定的渠道传递给受教育者,以期唤起受教育者特定的反应或行为。在这里,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主体必须善于利用新媒介将教育的内容(包括教育者的愿望、感情、需求等)根据一定的话语规则进行编码传达给受教育者。然而,教育活动并非就此而结束。教育对象对信息的译码、反应和反馈是判断思想教育活动是否成功完成的最后关捩。整个交往方式的基本结构可以理解为“谁、通过什么渠道、对谁、说了什么、产生什么效果?”正如有学者所强调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最核心的任务就在于在一定的语境下如何描述以及能在什么程度上描述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推动教育者和教育对象之间的沟通。”[4]可以说,一个好的教育者不仅要对自己所从事的职业有高度的认同感,而且还必须要善于利用新媒介、新渠道去影响受教育者,激励受教育者向着“止于至善”的目标不断前进。
在话语转换中,意识形态的话语主体和宣传思想工作容易发生主体偏离、话语边界模糊以及非意识形态化等倾向,这是新媒体视域下开展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不得不注意的问题。福柯曾提出“主体的扩散”的概念,用来指在话语的空间中主体所能占据或接受的各种不同的身份、位置和立场。[5]
“话语主体的丧失”的“主体”包括了话语关系中教育者和受教育者。这里有三重意谓:第一重意思是,在新媒体的冲击下,那些没有接触到新媒体的人或者对互联网有“焦虑症”的人,在工作的角色交往和日常的人际交往中被“失语”了。新媒体非但没有拉近,反而疏远了对话者之间的距离;第二重意思是,人在与新媒体打交道过程中丧失了对自我身份的确认。那些网络上瘾者或长期依赖“人机”交流的人容易在日常交往中丧失健全的人格,他们害怕孤独,却又恐惧亲密的人际交往,只好“自我保护”地退缩到虚拟的网络空间中扮演各种虚拟角色,他们迷失了真实的自我。第三重意思是,在开放、共享、立体的互联网中,话语的生产在一定程度上变得无规则与无目的。现实生活世界里制约着“什么能够被说”与“什么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的话语规则被忽视了。话语的边界也因此呈现模糊化、甚至非意识形态化的特征。这主要表现为虚拟社区或BBS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话语“旋涡”,这些“旋涡”常常是带有极强个人主义色彩的“非议”“诽谤”和“谣传”。这些表面上体现了“我说话”的自主性,而实质上却反映了“话说我”的非自主性。话语主体在虚拟的话语时空中“丢失”了。因此,有学者呼吁:“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还要关涉受教育者当下的虚拟化生存,为虚拟化生存的规范化提供思想道德文化的支撑,使受教育者在虚拟环境下通过网络文本的选择与解读接受规范传递与价值引导。”[6]
作为“线上”与“线下”的结合体,“新媒体”在传播形式上为当下高校的意识形态话语宣传和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提供了鲜活生动、形式多样和多元高效的互动平台。近一两年来,“新媒体”宣传平台与“新媒体工作室”如雨后春笋般在各大高校和各党政机关部门遍地开花,充分证明了“新媒体”在思想政治教育和话语宣传中的重要地位。同时,这也说明了话语宣传主体所应具备的“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的关怀现实、与时俱进的实践精神。因此,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如何在新媒体语境中凸显自身话语主体、站在话语主体建设必须从实际出发,关怀现实,革新理念。简单地讲,就是要做到几点:
第一,要树立一种“话语自信”。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曾提出“四个自信”。他说:“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说到底是要坚定文化自信。”高校作为文化自信的中坚力量,坚持什么样的道路?贯彻什么样的理论?遵循什么样的制度?弘扬什么样的文化?归结到一点上,就是“说什么样的话”。高校要讲的话必须正确反映时代的“主题”,“主题”是“特定时代和具体历史阶段提出的主要任务……对时代回应与否和回应的程度决定了一个国家、政党和个人在历史上的地位,也决定了其所拥有的话语权。”[7]在党言党,在教(育)言教(育),积极回应时代主题,积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善于解答社会难题,这是重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体迫切要解决的问题。
第二,要实现“话语分权”。新媒体视域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体的重建必须在一种交互的文本中,善于利用新媒介“广开言路”,避免话语主体的“失语”和“沦陷”。因此,在高校日常的管理、教育及服务工作中,尊重教育对象的“话语权”,充分倾听他们的心声,积极回应他们的诉求。这是构建良好的互动关系,营造和谐的话语场的基本前提。在新媒体语境中,教育主体的话语权威受到了多重挑战,讲坛上传统单向的观念灌输、宣传、说教等已经显得苍白无力和无所适从了。教育者应当学会以一种“宽容原则”去对待每一个“对话”,让每一个教育对象都感觉到尊重和理解,真正成为可以平等交流的“话语主体”。
第三,要实现“话语创新”。区别于日常语境下使用的日常语言与某些特定官方场合使用的正式语言,新媒体所创建的交互文本要求话语主体使用更多生动灵活的话语方式。“话语创新”的可能性在于“它的力量主要不是通过强制性显现的,而是通过具有吸引力、渗透力的新鲜话语、流行话语发生作用。”[8]在某种意义上说,互联网上所有的交流都缺乏一个生动的可观可感的非语言的背景,对话的双方基本看不到对方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变化,这在一定程度削弱了话语的实效。而一套蕴含着人们各种情感的“表情符”——人造的“副语言”和“网络礼仪”——作为一种“话语补偿”被添加到屏幕上,有效地彰显了“话语创新”的重要作用[9]。高校在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的过程中,要对这样的“网络语言”善于利用,取其精华,弃其糟粕,为我所用,服务学生,促使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在新媒体的语境下实现对话与共鸣。
综上所述,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必须高度重视新媒体语境下的话语建设。高校思想教育工作须牢牢立足于“育人为本,德育为先”的教育本位,准确把握人与新媒介之间的交互特点,积极开拓新媒体教育平台,有效整合生动活泼的校园生活和光怪陆离的虚拟世界,创新思想政治学科理论建设,树立话语自信、实现话语分权以及话语创新等,将意识形态话语宣传和日常的管理、服务以及育人工作密切结合起来,并巧妙融合于大学思政课程教学中,促成教育主体间的良性互动以及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发展。
[1]人民网舆情监测室.2015年互联网舆情分析报告[EB/OL].http://yuqing.people.com.cn/GB/392071/401685/index.html.
[2]中共中央宣传部编.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2016年版)[M].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98.
[3][法]阿尔都塞.哲学与政治:阿尔都塞读本[M].陈越编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361.
[4]杨建义.高校辅导员专业成长研究——基于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视野[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104.
[5][法]福柯.知识考古学[M].谢强,马月,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65.
[6]侯惠勒.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批判与当代中国[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
[7]吴林龙.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对象有效及理路[J].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16(2):138-142.
[8]诸凤娟.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两个环节的融合——以“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为例[J].绍兴文理学院学报(教育教学研究),2015,35(11):2-4.
[9]张宝君,刘静涵.“互联网+”背景下高校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微载体探究[J].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6,44(1):114-119.
(责任编辑 王海雷)
On Discourse Subjectivity of College's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Under New Media
Qu Zhifen
(School of Information Engineering, Lingnan Normal University, Zhanjiang, Guangdong 524048)
The theory, discourse and inter-subject relationship of the college's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are becoming increasingly complicated and diversified in the information era where new and old media are being integrated. It is found that it is an important way contributing to the positive interaction among the education subjects and the actual effec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by effectively reorganizing media resources, building discourse confidence, realizing decentralization and innovation of discourses as well as by closely integrating ideology publicity, daily management and service with education work.
new medium;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discourse subject
10.16169/j.issn.1008-293x.j.2017.10.011
G64
A
1008-293X(2017)10-0054-05
2016-12-28
屈志奋(1989- ),男,广东雷州人,岭南师范学院信息工程学院助教,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