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凤凰

万华

她喜欢水。

她说，我从小就喜欢水，为此差点死在水里。她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那年我的屁股差点被我爸揍开花。

我问，那次事故之后你有过……

我突然犹豫该不该说出那个字，或许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太过残忍。

她笑了笑，接过我的话说，当然有过死的念头，可是奶奶说，那年生我时屋前的梧桐树上落了一只喳喳叫的凤凰。

呵呵！

她很開朗，笑的时候眉梢就挑起了一弯月牙。她说，我知道奶奶是在安慰我，那只是只喜鹊。

我也被她逗笑了，我说，你是凤凰，不是喜鹊。

嗯。后来，我也相信我是凤凰，奶奶说了，喜鹊经历了火的考验就会成了凤凰。

我问，你有信心夺冠吗？

她肯定地点点头，教练说了，只有经历了水火双重淬炼才能涅槃成凤。

我结束了采访，从比赛区退回观众席时，比赛已经开始，从远处看到她划出一道弧线，跃进游泳池，煞是好看。

观众席上沸腾着，呐喊着，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当她第一个冲到终点时，我清楚地看到，她那光秃秃的双肩上，真的生出了一对火红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