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以来国内藏文文献目录研究综述

2017-04-11 04:09王伟光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大藏经目录学藏文

王伟光

★康藏研究★

建国以来国内藏文文献目录研究综述

王伟光

目录学是历史文献学最重要的分支学科之一,不仅能够反映一个时期图书典籍的基本面貌,同时对人们了解文献的分类与内容具有重要作用。藏文目录学作为我国目录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着自身独特的特点,其产生和发展与藏传佛教典籍有着紧密的关系。了解藏文目录及其目录学的主要内容、发展脉络、基本特点等,对于我们研究与运用藏文文献都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本文仅就建国以来国内学界对藏文文献目录学研究现状做一个归纳、整理,展现当今学界对于藏文文献目录学的研究动态和特点,为学界的研究提供合理的参考和依据。

藏文文献;目录学;大藏经;综述

藏族文化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构成部分。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藏民族以其特殊的地域环境和宗教信仰,形成了本民族独具特色的文化,而卷帙浩繁的藏文文献则是藏族文化的重要表现。藏文文献种类繁多,数量庞大,其保存数量仅次于汉文文献。

藏文目录学的产生是藏文文献发展的结果,而藏文文献的发展繁荣又与藏文《大藏经》密切相关。从赤松德赞时期编制的第一部藏文《大藏经》目录《旁塘目录》到蔡巴·贡嘎多吉的《蔡巴目录》,藏文《大藏经》就成为历代佛学大师和重大藏传佛教寺院致力于建设的藏族文献主要内容。在编制《大藏经》目录过程中,也极大推动了藏族目录学的发展。此后,在藏族历史上相继出现了各种版本的《大藏经》及其目录,其中涉及《大藏经》目录的主要有:《<大藏经>目录论典广说》《纳塘目录》《蔡巴<甘珠尔>目录》《教法史经录》、里塘版《甘珠尔目录》、卓尼版《甘珠尔目录》《丹珠尔目录》、布达拉宫版《丹珠尔目录》、德格版《丹珠尔目录》、拉加版《甘珠尔目录》、雪域版《大藏经甘珠尔目录》等。《大藏经》文献目录的编制也推动了其它类目文献的发展,产生了许多具有代表性的藏文文献目录,主要有:布顿·仁钦珠《续部目录》《论典目录如意摩尼自在王里》《布达拉宫藏书目录》《西藏三大寺藏书目录》《历代达赖喇嘛和班禅藏书目录》《噶当·格晋大德文集目录》《罕见书目》、喜饶嘉措《西藏大藏经等所有经籍的印版目录·催开利乐莲花苑之阳光》等。

藏传佛教文化是藏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因而藏族文化的发展也深深打下了佛教思想的烙印。佛教图书典籍作为藏文文献的主要构成部分被历代的统治者所重视,同时在藏传佛教高僧大德及其佛教寺院的推动下,藏族文献典籍得到了较为完善的保存,这为藏文文献目录的编制提供了便利。通过对佛教典籍整理、编制目录、校勘等,不仅保存了大量的藏族文献典籍,而且极大的促进了藏族文献的发展,成为藏族文化的一笔宝贵财富。令人遗憾的是,解放以前的藏族社会具有很强的封闭性和保守性,对藏文文献的开发与利用也仅是停留在对图书典籍的整理与保存上。西藏各个教派与寺院之间对图书典籍的管理上更是缺少交流与合作,对图书典籍的整理、保存以及编制大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因而没有能够形成更加科学的图书管理方法。同时藏文图书典籍的编制也缺少理论性的总结,藏文目录学未能进一步的发展,这也严重制约了藏文文献的发展与利用。

建国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民族文化的发展,这为藏文文献目录的整理与分类及目录学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社会基础,同时在国内藏学研究机构和藏学研究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对藏文文献进行了系统的整理、编制以及校勘,出版了许多大部头的藏文图书典籍,并编制成目录与索引。另外,还总结了各个时期藏文图书编制的相关理论,并结合现代图书分类编制方法,对其做了更加科学合理的分类与编制,使藏文文献目录学及其相关研究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这不仅为藏文文献的利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同时也对藏族文化的保存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现将建国以来国内有关著作、论文研究进行整理与归纳。

一、藏文典籍目录整理

(一)《大藏经》目录著作整理

由西藏人民出版社整理出版的铅印版《大藏经丹珠尔目录》[1],是建国以后整理出版的第一部《大藏经》文献目录,是一部具有很高学术价值的丛书目录;久美昂吾整理的《卓尼丹珠尔目录》[2],该目录序文中从六个方面详细阐述了历代卓尼土司出资刻印的《大藏经·丹珠尔》所有版本目录的情况,这对于进一步发掘卓尼版《大藏经》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资料;顿平主编、格西益希旺久校审的《甘珠尔目录略部》[3],该目录以拉萨“雪印经院”的木刻本为底版进行的整理,各部按页码顺序排列,并标有何人何时翻译、校审、定稿等详细的情况,是研究《大藏经》的重要文献资料;司徒·曲吉穹乃编制的《大藏经<甘珠尔>总目录》[4]是四川民族出版社以平装铅印本的形式重版了《大藏经甘珠尔总目录》一书,该版是以五世达赖在朵堆洛宗编辑的抄本《甘珠尔》和里塘版大藏经为底本而编订的;由西藏博物馆整理的《旁塘目录·声明要领二卷》[5],该目录是以早期吐蕃赞普时代三大目录之一的《旁塘目录》为基础进行的整理,因而能够较为完整的反映早期吐蕃时期的佛教藏书情况。需要指出的是《旁塘目录》在流传中已亡佚,几乎已成为学界的共识,直到2003年,《旁塘目录》又被重新发现,这为了解吐蕃早期《大藏经》的佛经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文献;由青海民族大学的董多杰根据馆藏藏文《大藏经》的收藏,整理出版了《大藏经<甘珠尔>目录》[6]。

(二)其他图书目录的编制及整理

德格印经院与甘孜州编译局共同整理出版的《德格巴宫-德格印经院藏版目录大全》[7]是一部具有很高学术价值的藏传佛教典籍目录,共计五部,第一部为《松赞干布、隆钦巴和吉美领巴文集目录》,第二部为《米旁目录和衮琐目录》,第三部为《道果目录》,第四部为《嘎当、嘎举和萨迦派文集目录》,第五部为《修法总汇》,内容涉及广泛,文献价值很高,是了解西藏藏传佛教派别的重要参考文献;拉卜楞寺《藏书目录》[8],该目录是由拉卜楞寺组织整理,依据拉卜楞寺寺院藏书完成,并体现了当代目录学的思想,将科学技术类别放在突出的位置,而将佛经类典籍置于末尾;德格印经院《印版目录》[9],该目录是由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该书叙述印经院发展历史,并介绍德格印经院印版目录,是当今保存藏文文献最多的书目,其中有很多版本都是传世孤本,有着极高的学术价值;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编译局编辑的《历代藏族译师译著目录》[10],该目录收集了自吞米桑·布札开始至二世嘉木样久美昂吾《丹珠尔目录》等历代各种版本的经典和267位高僧大德的论著,是一部具有传承性的目录编著著作;由北京国家民族图书馆整理与校勘,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的第一集《藏文典籍目录》[11],收集了180多位历代僧人学者的论著,目录编辑科学,别具一格,全书藏、汉合璧,并附有著者简历,是目录学史上前所未有的,也被誉为当今最好的目录著作之一。此外,青海省民族出版社整理出版的《藏文典籍要目》[12],总共二册,该目录主要参考了《珍藏书目》,分为21个大类,编制收录了多达2万种类数目,数量及其庞大,是研究藏族历史重要的参考资料。另外,还有土登尼玛主编,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的《知识总汇细目录》[13]、青海民族学院少语系以喜饶嘉措的《全集目录》为参本,编辑刻印了《珍藏书目》[14]、《布达拉宫典籍目录》《哲蚌寺藏古籍目录》《觉囊派典籍要目》等著作。

此外,黄明信的《北京图书馆藏文古旧图书著录暂行条例说明》[15]对藏文文献目录进行了分类。作者根据藏文古籍的传统分类方法和国家图书馆藏文古籍收藏的特征,将其分为:“(1)大藏部(2)文集部(3)丛书部(4)综合部。这种分类方法在某种程度上借鉴和参考了我国传统的“四分法”(经、史、子、集),并制定出了该馆藏文图书的四种目录:(1)排架目录(2)书名目录(3)著者目录(4)分类目录。每一种目录都有详细的著录项目,互为补充、各成体系,具有很强的实践意义和参考价值。”[16]黄氏的分类体系和目录编制被许多藏文图书收藏机构采用,成为指导藏文图书收藏和管理的理论。另外索朗顿珠的《西藏史学书目》[17](藏文),是一部关于西藏史书书目的论著,是了解和研究西藏史学的一把钥匙。

可以发现建国以来,国内藏学机构与藏学工作者在秉承传统优秀的藏文文献整理、编目经验的基础上,结合当代目录学的理论知识以及现代图书分类编制方法,对藏文文献典籍进行了重新的分类、目录编制、图书著录等,产生了一大批优秀的藏文文献目录著作,这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藏族传统图书典籍整理与保存的形式,丰富了藏文文献的图书类型,是对传统藏文目录学优秀理论成果的总结。

二、藏文目录及目录学研究

(一)有关《大藏经》目录的研究

主要有董多杰的《藏文大藏经-丹珠尔目录编制研究》[18]、才让的《旁塘宮目录编纂时间、画像题记——文献分类及其价值》[19]、徐丽华的《论旁塘宫目录的编纂及学术价值》[20]。董多杰以新编《大藏经<甘珠尔>目录》为研究对象,分析阐述了《大藏经》编制研究的基本内容、特点、方法以及学术价值。董氏认为这部新编《大藏经<甘珠尔>》尊重了藏文《大藏经》的独有特点,根据丛书的内容和归类要求,完整的保留了原编目分类,将书名全部录入到目录中,并且采用了现代版本目录学的理论、方法以及技术手段,突出了藏文《大藏经丹珠尔》部的目录系列。才让的《旁塘宮目录编纂时间,画像题记—文献分类及其价值》以2003年重新出版的《旁塘目录》为研究对象。《旁塘目录》是吐蕃早期时代《大藏经》三大目录之一,因其目录保留了早期吐蕃本原貌,因而具有很大的文献价值。论文对《旁塘目录》的编写依据、完成时间等问题做了认真的考究。才让认为《旁塘目录》的编写是为了统一佛典名称、确定佛典数量,通过对《旁塘目录》前言和正文中有关类目的说明,得出了目录的编写广泛参照了当时已有佛典目录类文献及译经题记的结论,并认为目录补充了佛典名目录中没有的文献。在《旁塘目录》完成的时间及其得名缘由分析中,才让认为该目录的得名是因为最后完成的地点在旁塘宫,故名“旁塘目录”。其完成时间,通过与《兰噶目录》的全面比较,认为《旁塘目录》的主体部分应早于《兰噶目录》,完成时间似在公元818年。论文还对《旁塘目录》最初装帧形式及画像、编目分类、特点做了详细的考究,比较了《兰噶目录》与《旁塘目录》分类的异同,为研究藏文佛典的源流留下了重要资料和线索,肯定了《旁塘目录》的重要文献价值。徐丽华的《论旁塘宫目录的编纂及学术价值》以新编出版的《旁塘目录》为参考对象,论述了《旁塘目录》的编纂过程、时间、方法以及编纂者、书名和学术价值。徐丽华认为《旁塘目录》的编纂步骤大致分三步:“第一,据“旧目录”和书目卡进行校勘;第二,核对每一种译经的责任者、颂数、卷数;第三,删多补缺,即通过新编目录与旧目录比对,删除一书两译的版本,并增补后译经,最后编成目录书。”[21]在其编纂的时间上,徐氏认同布顿大师的说法,即《旁塘目录》形成晚于《兰噶目录》,并认为不管是《兰噶目录》还是《旁塘目录》,所收目录中都有赤松德赞之后的译经目录。此外,徐氏还通过分析目录正文的内容来说明其具体的分类、编排和著录情况。

另有《吐蕃时期佛经目录研究》(藏文)、《新发现的藏文目录著作—〈蔡巴丹珠尔〉目录》(藏文)、《藏文大藏经〈甘珠尔〉目录编制研究》《苯教大藏经〈丹珠尔〉书目提要》等研究成果。

藏文《大藏经》在藏文文献的发展历程中占据着重要地位,深层次探究与挖掘《大藏经》目录编制的源流、特点以及方法等,对于推动藏文文献目录学的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藏文目录学研究

东噶·洛桑赤烈的《藏文目录学》[22]是1985年5月中央民族学院油印,1986年由《章恰尔》连载(有删节)的著作。这是迄今为止第一本全面论述藏文目录学的专著。东噶·洛桑赤烈的《藏文目录学》是一部对藏文传统目录总结性和系统性的理论性著作,因而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书中详细归纳了藏文目录的内容、分类、特点以及登记方法,还结合时代发展,提出了自己的分类方法以及对藏文目录学发展的建议,内容翔实,学术价值很高,是当前最具权威的藏文文献目录学著作,为我们从整体性、系统性把握藏文目录学做出了重要的贡献。这对于学界继续研究这一课题有着重要的学术价值,但这类专注还太少,需要我们继续在现有的成果基础上,不断探索。

此外,其它研究成果主要有:徐丽华的《藏文古籍概览》[23]、先巴的《藏文古籍目录结构及其著录规则》[24]、《建设藏文古籍机读目录需要解决的基本问题》[25]、杰当·西饶江措的《藏文典籍目录学的源流与分类研究》[26]、吕桂珍的《我国藏文文献目录分类简论》[27]、《论我国藏文文献目录的产生、发展与繁荣》[28]、索黛的《浅谈藏文古籍的分类》、卓尼噶·贡布才让的《藏文文献目录学》[29]、余光会的《藏文文献目录学的发展历程》[30]、孙林的《元明时期藏族史学中的文献目录学与档案管理意识》[31]、王莉的《论藏文佛教文献目录的发展及其历史意义》[32]、包寿南的《藏文目录学的发展历史和面临的几个课题任务》[33]、《藏学文献的目录建设与开发利用》[34]、东·华尔丹的《略论藏族历史上布顿大师对藏文文献目录学的贡献》[35]、黄波的《管窥藏汉目录学的发展及东嘎·洛桑赤列的目录学思想》。[36]

《藏文古籍概览》一书中,对藏文古籍目录与分类、藏文传统分类法、历代文献的整理和出版以及建国以来藏文古籍整理研究都有详细的论述,对于学术界进一步认识和研究藏文目录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先巴探究了藏文古籍的目录结构特色、归类普查字段、统一概念、藏文古籍著录元素定义及其规则,并在此基础上,制定了既符合藏文古籍著录规则的特性又符合全国古籍普查平台数据著录要求的著录规则,为藏文古籍目录的整理和数字化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价值。另外,他指出藏文古籍机读目录建设的问题主要有:“著录格式与著录规则、藏文古籍的定义、藏文古籍著录范围、藏文古籍著录单位、藏文古籍著录对象之间的关系、信息来源、著录用文字、藏文古籍类目与主题词表。”[37]杰当·西饶江措分析总结了藏文传统目录学知识,对藏文文献传统目录学的七个重要标号以及书名号做了较为完整的论述,并系统的提出一套完整的藏文文献分类编目方法。吕桂珍对藏文文献目录学分类发展史做了比较详细的论述。吕氏认为藏文《大藏经》目录分类体系的逐步完善与定型,把藏学文献目录的分类推向深层次的理论程度,是藏学文献目录学发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并归纳出藏文《大藏经》以外藏文古籍文献目录的分类编排大致有三种,并就目前学界对藏文古籍文献综合目录的分类划分出五种分类方法,详细的分析了它们之间的共性和不同的特点。另外,索氏结合图书分类的原则与藏族历史文化本身所固有的特性以及传统分类方法,对现有藏文古籍文献分类法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并制定了一套完整分类方法。

卓尼噶·贡布才让、吕桂珍和余光会从藏文文献目录发展史角度为切入点,对藏文文献目录学的发展划分了三阶段。卓尼噶将藏文文献目录学发展划分为前弘期、后弘期、解放后三个阶段。徐氏则将藏文文献目录学的发展划分为吐蕃时代的逐步形成 期、有元一代的不断发展期、明清两代的完善成熟时期。吕氏将藏文文献目录学分类划分为产生、发展、繁荣三个阶段。这为我们从时空观念了解藏文文献目录的发展史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意义。

孙林关于藏文文献目录的论述具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孙氏认为藏文文献目录的发展与档案管理的意识逐步加强密切相关,而藏文文献目录又极具本民族的特色,形成了以佛教典籍为主导的藏文文献目录学。在藏文文献目录学的传统分类方法上,孙氏总结出其分类原则有3则,“第一:大类划分按照传统的《甘珠尔》与《丹珠尔》进行;第二:中类划分按照经、律、论、密宗八部和大五明、小五明的学科进;第三:小类划分按照一些高僧大德的著作门类进行,一般以史传和全集的形式出现。”[38]此外,孙氏指出藏文文献传统目录学比较重视实践,缺乏总结性的理论知识。藏文文献藏书处大都沿用自己的一套藏书规则,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流,因而也不会存在从学术的角度进行系统的理论总结。藏文文献目录学就属于这类仅侧重于对文献的管理,而没有系统的理论总结。

王莉的两篇论文则从文化和历史的视角出发,对藏文文献目录的价值做了充分的肯定。作者认为藏文文献目录学出现与发展,不仅对藏文典籍的保存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而且为佛教在西藏的传播奠定了基础,同时也极大地丰富了中国古目录学的内容,对藏文图书分类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包寿南提出了藏文文献目录学发展所面临的问题,并就如何改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认为藏文文献目录学存在的问题主要有:“新旧书目集成问题、编印资料索引向题、统一古摘分类问题、目录号码编制问题、编制主题词表问题。”[39]包寿南在藏文文献目录学的发展问题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推动了藏文目录学学科的进一步发展。

东·华尔丹和黄波从藏文文献目录学家的角度作为切入点,对藏文目录学发展史上杰出的代表人物—布顿大师与东嘎·洛桑赤列所做的贡献进行了详细的阐述。东·华尔丹认为布顿大师拥有深厚的文化积淀、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和严谨的治学精神,在藏文传统目录学的分类和排序上有着独到不凡的见解,对藏文传统目录学的发展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另外,华尔丹通过田野调查发现,大量的手抄本藏文献依旧被搁置在寺院中,没有进行系统的整理,因此他提倡要积极抢救这批被遗忘的文献,对其做整理、校勘以及编目,这不仅是对布顿大师精神的弘扬,也是推进当代藏文献目录学前进的必要措施。黄氏认为东嘎·洛桑赤列的目录学思维极大地拓展了藏文文献目录学的理论知识,是对藏文献传统目录学的继承之上,又进一步发扬和创新了藏文目录学。通过与章学成目录思想的比较,总结出汉文目录学与藏文目录学的相通之处,即都是在继承本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中,结合时代的发展所做出的重大创新。笔者认为如果说布顿大师是藏文传统目录学的集大成者,那么东嘎·洛桑赤列则是藏文现代目录学的开创者。

可以看出,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以及更多的学者对藏文文献的关注,藏文目录学的研究范围进一步扩展,研究内容涉及藏文古籍分类与目录、藏文目录学发展史、藏文目录学家以及从文化、档案管理等视角的解读。此外,在对传统藏文文献目录研究的基础之上,对藏文典籍的分类、目录编制、图书著录以及目录学发展历史等方面都有更深层次的探究,并产生了几种更加科学的藏文文献分类体系与目录编制方法。同时,我们也应该认识到,藏文文献目录学的发展还存在许多问题有待解决,比如藏文目录号码编制、藏文文献目录索引、藏文古籍摘要统一、编制词以及许多寺院藏书需要整理等。

(三)从藏文目录学数字化视角研究

随着时代的发展,数字化成为藏文目录学发展的新趋势,为藏文文献学的发展开辟了新的视野。研究成果主要有:尕藏卓玛《数字时代藏文目录学发展趋势和研究方向探讨》《论藏文文献目录学发展的新趋势》、徐丽华的《关于藏文古籍数字化的思考》、德萨《论藏文文献数据库建设实证调查研究的必要性_兼谈价值及其意义》、杨莉的《藏文文献目录学的发展及数字化》等。尕藏卓玛认为进入新世纪以来,数字目录为目录学开辟了新天地,成为藏文目录学的重要发展方向。在继承传统目录学的优良特征基础之上,创新藏文新目录学的理论和方法,充分发挥和利用网络数字资源,推动藏文目录学的数字化发展成为今后藏文目录学发展的主要趋势。[40]目录学要与时俱进,探索网络环境下目录学发展的新理论、新技术和新方法,研究网络信息组织、管理、利用问题,如网络编目、网络检索、因特网与传统书目方法的改进等。[41]德萨指出顺应信息化、数字化、网络化时代开展的步调,与时俱进,追求发展,使藏文文献资源的开发与应用尽快完成信息化,就必须依托特色数据库及特色服务,将藏文文献相关数据建立产权属于自己的数据库。[42]徐丽华从藏文古籍数字化的视角出发,总结了藏文古籍数字化的现状,认为就目前而言国内藏文古籍数字化工作尚未大规模展开,而国内藏文书籍的出版已颇具规模,拥有藏文图书数据基础,因而需要我们加快藏文图书书籍数字化的脚步。对此,她论述了目前藏文古籍数字化建设所面临的问题,主要有统一数字化软件和格式、学术用语、文献分类、著录规则、人才培养等问题,并就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还总结了一套藏文古籍数字化及其加工流程的方案。[43]杨莉认为数字化目录学是当今藏文文献目录学发展的方向,我们要转变传统的保守观念,加强馆际间的交流和合作,形成统一的编目规则。同时大力加强数字资源与数字目录的研究,大胆进行新目录学的探索,并对藏文文献数字化的发展提出了意见。[44]

21世纪以来,目录学正在朝着信息化、数字化的方向前进,这是新世纪目录学发展的主流方向。藏文目录学作为我国目录学重要的组成部分,必然也处在这一“变革”的浪潮之中。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应用,构建藏文文献数据库成为可能,这对于藏文文献的共享、应用以及研究将产生重大的影响。就目前而论,学界对藏文文献数字化研究还处在初级阶段,对于如何更好地运用网络数字化的技术手段以及建立藏文文献数据库,还存在着不少需要解决的问题。

笔者认为,建立藏文典籍数据库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它不仅可以改善现阶段对藏文文献利用不够充分的现象,还能够促进藏文文献目录学进一步发展。

结语

总的来说,建国以来国内藏学研究机构和藏学工作者对于藏文目录及其目录学的研究取得了较为突出的成就,其中特别是对藏文《大藏经》、寺院藏书、藏传佛教主要派别藏书以及高僧大德论著、藏族珍贵书籍等进行了更加科学性与系统性的整理,并编制目录,这对藏族文献的保存与应用有着重要的意义。另外,对藏文目录及其目录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大藏经》目录的编制、分类、特点以及历史、学术价值的探究;藏文文献目录的源流、内容、分类、特征以及历史发展等情况;藏文典籍目录结构、著录规则问题的探讨;藏文文献目录学数字化、建立藏文典籍数据库等研究,这对于促进藏文目录及其目录学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然而就目前而言,藏文目录及其目录学的发展还存在着不少问题,研究领域的深度和广度还有待进一步扩展,尤其是对藏文《大藏经》目录的研究,需要学界继续努力;在藏文目录学思想、目录学家以及编纂思想、历史思想、文化意义等方面缺少深层次的挖掘,需要我们在现有的研究基础之上,尝试用新视角、新方法不断拓展藏文目录学研究;藏文文献目录的整理和开发还存在着许多问题,相较于汉文文献目录的编纂和利用,还有较大的差距,比如在藏区许多寺院,还有大量的古籍典籍还没有进行有效的整理;藏文文献数字化发展还处在初级阶段,藏文典籍数据库还没有建立等。

总之,藏文文献目录及其目录学的研究还需要我们进一步的开发和探索。因此我们要充分利用已有的研究成果,在新时代的背景下,继承藏文传统目录学的优良特征,充分利用现代科学技术的手段,推动目录学的数字化进程,尝试用综合性的视角,不断推动藏文文献目录学的发展,使之展现新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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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林俊华]

A Summary of the Research on the Contents of Domestic Tibetan Documents since the Founding of the People 's Republic of China

WANG Weiguang

Bibliography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branches of historical philology. It not only reflects the basic appearance of books in a period, but also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understanding the classification and content of literature. Tibetan bibliography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China's bibliography, has its own unique characteristics, its production and development. Understanding the main contents of Tibetan catalog and its bibliography, development context, basic characteristics, etc. has important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our research and use of Tibetan literature.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the bibliography of Tibetan literature in the domestic academic circles, and provides a reasonable reference and basis for the study of Tibetan literature.

Tibetan literature ; bibliography ; Tripitaka ; summary

G235

A

1674-8824(2017)03-0024-07

王伟光,西藏民族大学民族研究院硕士研究生。(陕西咸阳,邮编:712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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