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流行语的话语礼貌研究

2017-04-11 03:21惠敏刘洁
山东外语教学 2017年2期
关键词:会话流行语礼貌

惠敏, 刘洁

(1.山东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2.枣庄职业学院 基础教学部,山东 枣庄 277800)

网络流行语的话语礼貌研究

惠敏1, 刘洁2

(1.山东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2.枣庄职业学院 基础教学部,山东 枣庄 277800)

近年来,网络流行语作为一种新的语言形式日渐为人们所使用。本文以礼貌的语用距离原则为理论框架,以反映五种人际关系类型的会话为例,对网络流行语在会话中的功能进行分析后发现:在会话过程中,人们基于双方的人际关系类型并根据会话的内容合理使用网络流行语,能够拉长或者缩短二者间的交际语用距离,增强话语礼貌,促进会话顺利进行,保持人际关系和谐。本研究有利于人们更好地理解网络流行语在会话中的作用。

网络流行语;话语礼貌;语用距离;人际关系

1.0 引言

自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在中国出现并迅速传播。互联网为人们探讨各种问题提供了交流的平台。在此过程中,一种新的语言——网络流行语应运而生。网络流行语指网络上流行的语言,是网民们约定俗成的表达方式。它是“在一定时期内,在网络聊天平台中被网民们普遍使用的聊天语言,带有很强的媒介性。是一定时期内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环境及人们心理活动等因素的综合产物,并在网络传媒推动下盛行的词、短语、句子或特定的句子模式”(杨玲,2006:11 )。

迄今为止,学者们多是从静态的语言层面对网络流行语的语义特点(丁加勇,2004;孙晓玄,2010;赵润,2013;王亚克,2016)、句法生成(姜红,2005;李敏、李莉,2011;卢彩虹,2013)、语用价值(杨婕,2008;鞠其琪,2012;何自然,2014)、翻译方式(殷燕,2009;高原,2011;霍文华、茹雪,2016)、社会影响(杨文全,2002;姜红,2005;党秋月、王壹,2016)、传播机制(赵俊峰、刘蒙之,2009;王亚鹏,2013;严励、邱理,2015)等进行研究,却鲜有对网络流行语在动态会话过程中的话语层面所起的作用进行探讨,本文旨在分析说明网络流行语的话语礼貌,以期使人们更好地理解网络流行语在会话过程中的功能。

2.0 语用距离原则

礼貌,是人类为维系社会正常生活而要求人们共同遵守的最起码的道德规范。它是保持人际关系融洽、促进人际关系和谐的重要行为规范。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礼貌一直是语用学领域的一个重要研究课题。截至目前,对礼貌的研究得到广泛认可的是Leech(1983)提出的礼貌原则(Politeness Principle)和Levinson(1983)、Brown & Levinson(1987)的“面子理论”(face-management theories)。然而,这些理论仍存在一定的不足之处,Leech的礼貌原则过于绝对化(何兆熊,2000;Gu,1990;Fraser,1990;徐盛桓,1992;王建华,1998);Brown & Levinson的“面子理论”通过引入社会因素,虽然减弱了绝对性,但作为判断礼貌的社会因素的社会距离和相对权势这二者之间却又有相互包容之嫌(Matsumoto,1988;Gu,1990;Kasper,1990;Fraser,1990;何兆熊,2000)。因此,王建华(2001)提出了一种新的礼貌理论——话语礼貌的语用距离理论。语用距离理论主要体现为“语用距离原则”。

话语礼貌的语用距离原则有两个基本的概念: 话语礼貌与语用距离。王建华(2001)区分了语言礼貌(linguistic politeness)和话语礼貌(utterance politeness)两个概念之间的不同。语言礼貌主要是以语言的形式来界定的静态规范,不具有交际价值;话语礼貌是语言礼貌基于交际双方所推定的彼此之间语用距离的一种切适性,是动态的和可洽商的,具有交际价值。语言礼貌和话语礼貌有时会重合,但两者是否重合,其决定因素是交际双方的语用距离,而不是语言本身(王建华,2001:26)。

语用距离是指交际双方在特定的交际环境中所感知和确认的彼此之间关系的密切程度,可用语用亲密度(intimacy degree of pragmatic distance)来描述。语用距离可以分为初始语用距离(initial pragmatic distance )和交际语用距离(ongoing pragmatic distance)。初始语用距离是指交际行为发生之前,交际双方所推定的彼此之间的语用亲密度。初始语用距离的感知和推断是以发话人的自我概念(self-concept)、发话人对受话人的他人概念(other-concept)以及他过去的经验(与目前这个受话人或其他人交往的经验,包括社会文化和情景场合等因素)为依据的。交际语用距离即是交际双方根据对方的话语所推定的语用距离。对特定的交际双方而言,初始语用距离是静止的或相对静止的,而交际语用距离是不断变化的(王建华,2001:26)。

Wilmot(1987:5)把人际关系分为四种:工作关系(work relationship)、朋友关系(friendship relationship)、家庭关系(family relationship)和情爱关系(romantic relationship)。在此基础上,王建华(2001)又添加了陌生关系(stranger relationship),因为我们在日常的交际过程中也经常与陌生人打交道。随着陌生关系、工作关系、朋友关系、家庭关系、情爱关系这五种关系的逐渐升级,亲密度也依次增加。语用距离与人际关系既有区别又有联系。语用距离和人际关系两者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在特定的交际行为中,人际关系一般是确定不变的,而语用距离在交际过程中是不断变化的;人际关系通常由社会来确定,而语用距离是交际双方在交际过程中确定的,是可以洽商的(王建华,2001:27)。人际关系主要与初始语用距离相关联,并极大地影响着初始语用距离的推定。

3.0 网络流行语的话语礼貌分析

网络流行语一经产生,即广为流传并应用到各个领域。在日常交际中,人们通过使用网络流行语,可以更好地传情达意。本部分以反映五种人际关系类型的会话作为语料样本,分析人们如何通过在会话中合理使用网络流行语来缩短或者拉长交际语用距离,增强话语礼貌,促进会话顺利进行,达到预期的交际效果。

第一,陌生关系。陌生关系指的是由互不认识的双方构成的交际关系。一般情况下,在基于这种关系的会话中,由于交际双方是陌生人,二者共同的知识背景较少,亲密度较低,初始语用距离也较大,对礼貌的要求也就相对较高。当处于陌生关系时,交际双方可以通过使用网络流行语来增强彼此间的亲密度,缩短交际语用距离,从而使得会话自然而又礼貌。

例1. 全国政协十二届二次会议开幕后,作为政协委员出席会议的崔永元被媒体围堵采访。以下是《新文化》的采访内容:

……

《新文化》记者:那您如何评价央视?这个我们可以报的。

崔永元(停顿几秒钟):你懂的,两会期间不说这个。

崔永元对媒体提问的最初几个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解答,但当问到他对央视的看法时,崔永元却没有给予直接正面的回答。根据Grice(1989)的“会话合作原则”,在进行会话时,会话双方需要首先认同交际双方是怀着共同的目标来进行会话的。“你懂的”是崔永元基于《新文化》媒体的提问所作出的回答。然而,我们可以发现,“你懂的”这一回答并无实质性的意义。那么《新文化》记者若要理解崔永元的这一回答,交际双方需要有共同的知识背景,二者才能相互理解,促进会话的顺利进行。在这一会话中,首先,交际双方是采访和被采访的关系,属于人际关系中最为疏远的陌生关系。其次,根据会话内容,我们可以把“你懂的”理解为崔永元对记者所提问题的拒绝性回答。一般情况下,对陌生人的提问作出拒绝是不礼貌的。而崔永元巧妙地借用网络流行语“你懂的”使得会话得以继续进行,同时也使得自己的拒绝性回答自然且不失礼貌,会话更轻松。对“你懂的”的理解是建立在交际双方共同的知识背景之上,双方都了解网络流行语“你懂的”的含义,这种认同感必然拉近二者间的语用距离,使得交际双方的人际关系由原来的陌生关系增进到同为媒体人的工作关系,甚至是朋友关系,提升了彼此间的亲密度。由此可见,在这一会话中,网络流行语“你懂的”的使用缩短了交际双方之间的交际语用距离,增强了话语礼貌。

例2. 在2016年的巴西里约奥运会女子100米仰泳半决赛中,中国名将傅园慧以58秒95获得第二小组第三名,以半决赛第三的成绩顺利晋级决赛。赛后傅园慧接受采访。

记者:你今天有所保留吗?

傅:我确实尽力了,我已经使出了洪荒之力!

记者:对明天的决赛有什么展望?

傅:我已经很满意了,我对半决赛的成绩非常满意。

这段对话曝光之后,傅园慧迅速走红。在这一会话中,二者之间也是最为疏远的陌生关系,初始语用距离较大,对礼貌的要求程度较高。在采访中,记者使用的是较为官方的话语,而傅园慧在回答时却使用了“洪荒之力”这样的活泼而又平民化的语言,既缩短了交际语用距离,又提升了二者间的亲密度,从而保障了话语礼貌,使得会话幽默风趣。

第二,工作关系。工作关系指的是为完成一定工作所构成的一种关系,包括同事、同学、师生、上下级等关系。当处于这种关系时,交际双方共同的知识背景相对处于陌生关系的会话人有所增加,但亲密度及语用距离仍然处于较低的水平。在这种背景下进行会话,交际双方虽然具有了一定的默契,但对于礼貌的要求仍然处于较高的水平。这种情况下,交际者使用网络流行语,可以提升二者间的语用亲密度。

例3. 两名同学之间的会话:

A:我挂科了。

B:我只想说:“no zuo no die”。

这段对话中,交际双方隶属于第二种关系,即同学关系。基于二者的人际关系类型,A 同学向B同学述说自己的情况,抱怨考试挂科。A同学的话语“我挂科了”是他基于二者的同学关系并针对其语用亲密度判断之后所作出的。B同学知晓A同学在考试前一天并没有认真复习准备考试,而是在网吧通宵打游戏。B同学认为A同学的考试挂科是其咎由自取。根据会话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B同学既要对A同学的会话行为做出回应,又要把对A同学的批评降到最低,以保证会话礼貌,因此,B同学恰当地使用了网络流行语“no zuo no die”(该网络流行语的意思是“咎由自取”)。在这一会话中,网络流行语“no zuo no die”的巧妙使用将“咎由自取”这层意义模糊化,使得批评得以弱化,B同学既批评了A同学的不当行为,又不至于让A同学过于尴尬和难堪。同时,这一网络流行语娱乐化的特点也使得会话轻松礼貌,二者间的人际关系类型由原来的同学关系上升为较亲密的朋友关系,亲密度增加,交际语用距离缩短。

例4. 在全新真人秀式访谈节目《鲁豫有约大咖一日行》中, 王健林谈到他与学生会谈时的对话。

……

学生:我要当首富。

王健林:想做首富,这个奋斗的方向是对的。但是最好先定一个能达到的小目标。比如我先挣它一个亿。

在这段会话中,会话双方属于师生关系。二者的身份差异使得交际双方更加注重话语礼貌。会话双方共有了一定的知识背景,二者都是拥有远大抱负的人。但对于学生来讲,成为首富的理想似乎过于远大而又有些不切实际。因此,王建林在回答时,并没有给予正面直接的否定性回答以防对学生造成难以承受的打击,而是顺着其思路委婉地告诉学生:要先考虑从什么地方开始?从哪方面做得最大?迂回地表达出了“做事要脚踏实地”的会话含义,以此与对方达成更多的共鸣,从而缩短了双方的交际语用距离,将其关系亲密化,使得二者间的会话更类似朋友间的对话,增强了话语礼貌。

第三,朋友关系。朋友关系包含了“一般朋友” 、“知心朋友”等各种可以成为“朋友”的所有关系。在基于朋友关系的会话中,交际双方共同的背景知识大幅增加,亲密度已经达到较高的水平,初始语用距离较短,对礼貌的要求程度较低。

例5. 两名舍友在宿舍中的一段对话:

A: 都十点多啦!

B: 对呀,快洗刷睡觉吧。

A: 不看《琅琊榜》?臣妾做不到呀!

这段会话中,首先,A根据二者间的朋友关系发起会话,B遵守会话合作原则,对A的会话作出回复。B的回复也是在感知A的交际语用距离的基础上所做出的。B对A的日常作息十分了解,在A提出“都十点多啦”后,B立即指出“该睡觉了”,同时这也是对A的催促。A此时还在看电视剧,而且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此时并不想马上睡觉,于是,A便使用网络流行语“臣妾做不到呀”予以回复。此会话中,交际双方的关系属于较为亲密的朋友关系,二者间的语用距离较为亲近,对礼貌的要求程度较低。A使用网络流行语“臣妾做不到呀”首先委婉地表达了对“睡觉”要求的拒绝,是对交谈者的回应,其次,也使会话显得比较礼貌。如果A在拒绝时直接说出“不行”或“不想睡”则会使会话生硬且不礼貌。网络流行语“臣妾做不到呀!”的使用进一步缩短了交际双方的语用距离,使得亲密度进一步上升,从而使得会话显得更加礼貌。

例6. 两名朋友深夜时分的一段对话:

A:我现在每天都吃好多,这不,正加餐呢,可还是不胖。

B:这个点?你也是蛮拼的!

在这段对话中,会话双方是朋友关系,双方的亲密度较高,语用距离较小,因此二者的会话比较随意。A抱怨虽然吃的多但却始终不胖。B显然对A深夜加餐的行为十分吃惊,也对A为了达成目标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却始终没有成功表示同情。B 使用网络流行语“你也是蛮拼的”既将其不认同降低到最低,又将对其表扬最大化。在此过程中,使得语气轻松愉快,会话礼貌。

第四,家庭关系。家庭关系是指母子、父女、兄弟姐妹之类的亲属关系。处于家庭关系中的交际双方,亲密度更高,语用距离更短。在进行会话时,交际双方的随意性较强,对礼貌的要求度极低。

例7. 母女间的一段会话:

A:妈,他们都说我胸小,你给我买点药吧。

B: 没用的,本来凹的,最多让你平。

A: 为什么说我平!我明明还有点。

B: 嗯,你是有两个点。

A: 妈,我是“充话费送的吧”。

母女间交谈的话题本身就是十分私密的,在会话时,女儿首先提出自己胸小,要求母亲帮她买药,而母亲拒绝了女儿的请求,并对女儿的缺点进一步强调,女儿追问“我是充话费送的吧”。在这一会话中,母亲直接指出女儿的缺点,这种会话行为就其本身是十分不礼貌的,然而,由于交际双方处于较高亲密度的母女关系,使得在会话中对礼貌的要求极低,因此,我们可以发现,在这对母女的会话中,二者都是以十分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当然,在二者的谈话中,由于母亲不断指出并强化女儿的缺点,因此,二者的交际语用距离是不断变化的,总体来说,交际语用距离是拉长的。女儿为了表达自己不愉快的心情,使用网络流行语“我是充话费送的吧”,进一步加大了母女间的交际语用距离。但二者的关系仍然是母女关系,只是在会话过程中交际语用距离得以拉长,以更好地表达会话者的情绪状态。值得注意的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母女的会话仍不会让人感觉到不礼貌,反而是十分适宜且有趣的,这正是因为会话人巧妙地使用了网络流行语的缘故。

例8. 母子间的一段会话:

A: 你喝酒了?

B: 我开车回来喝什么酒。

A:你张嘴我闻。

B:啊~

A: 你果然开始抽烟了!

B: 这都什么套路呀!

在这一会话中,A与B是母子关系,二者有较多共同的知识背景,亲密度进一步增加,语用距离缩短。可以看出,母亲A的会话目的是为了判断儿子B是否吸烟,如果A直接去问,B不一定会配合,因此,A以采用询问喝酒的方式套出其真正想知道的答案。儿子弄清母亲的真实意图后显然十分生气,然而,出于礼貌他并没有与母亲发生直接的言语冲突,基于二者的亲密关系,他用网络流行语“这都什么套路呀”来表达他对母亲的不满,也使得话语礼貌得体。

第五,情爱关系。情爱关系是指有特别交往的异性关系,包括夫妻关系、情人关系等。在这种关系中,双方对彼此的了解程度最高,二者间的亲密度最高,语用距离最短,对礼貌的要求程度也最低。因此,在会话中,处于情爱关系的交际双方通常以更为直接的表达方式进行会话,常常不遵守日常的人际交往规则。这从以下的两组夫妻会话中可以得到很好的体现。

例9.

A: 老公,我想拍水底结婚照,你看这个拍得好漂亮呀!

B: 嗯。人家这身材拍出来像美人鱼一样确实漂亮,不过你拍出来,就是胖头鱼了!

A: 老公你过来……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在这段会话中,交际双方是夫妻,二者的关系显然是人际关系中最为亲密的情爱关系。交际双方的初始语用距离最短。在会话过程中,妻子首先基于二者的情爱关系确定初始语用距离,提出“水底婚纱照漂亮,想拍婚纱照”,而其话语的言外之意则是想要得到丈夫的认同与支持。丈夫在接收了妻子的话语后,根据妻子的话语感知二者的交际语用距离,丈夫认同了别人的水底婚纱照漂亮,同时又指出“妻子拍出来就是胖头鱼了”。丈夫的言外之意为“妻子身材不够好”。此时,妻子听出丈夫含沙射影自己的身材不好,极为不满,二者间的语用亲密度降低,交际语用距离拉长,妻子便使用了网络流行语“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想死”和“不想活”二者的意思是相同的,妻子使用了这种叠加句式,让丈夫处于别无选择的境地,体现了妻子对丈夫回答的不满。然而,妻子给出的选择“死”和“不活”并非真的让丈夫去死,而是夫妻间的调侃用语,妻子正是基于二者间的情爱关系作出了这样的会话。在这一会话过程中,双方间的交际语用距离随着会话发生了变动,但二者间的人际关系类型即情爱关系并未改变。因此,妻子的会话只不过是基于夫妻间的亲密关系所做出的对其情绪观点的直接表达而已,二者的情爱关系使得这种会话表达自然恰当,不失礼貌。而在这种较为亲密的关系中,有时过于注重语言礼貌的说辞反而会使会话显得不礼貌。

例10.

A: 我的车不太好,想换个车。

B: 你咋不上天呢?

这是夫妻之间的一段会话,丈夫想换辆新车,而妻子并不赞同其想法。由于这段会话发生于处于关系最为亲密的情爱关系的夫妻之间,语用距离最小,对礼貌的要求程度最低。因此,妻子回答时使用了“你咋不上天呢?”,非常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通过这一答语暗指丈夫的要求太过分。然而,基于二者的亲密关系,此处的会话并不显得粗鲁无礼,反而使得对话轻松自然,易于接受。

4.0 结语

通过上面的分析,不难发现:在反映五种人际关系类型的会话中,会话的整体节奏首先是由会话双方的初始语用距离决定的,会话双方之间的语用亲密度越高,对话语的礼貌程度的要求就越低;会话双方之间的语用亲密度越低,对话语的礼貌程度的要求就越高。网络流行语在会话中的使用可以使交际语用距离得以拉长或缩短,使得愉快或不满等情绪得以更好地表达,同时又保证了会话的礼貌性,保持了人际关系的和谐。本研究有利于人们更好地理解网络流行语在会话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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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the Utterance Politeness of Internet Catchwords

HUI Min1,LIU Jie2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250014, China; 2.Department of College English Studies, Zaozhuang Vocational College, Zaozhuang 277800, China )

As a new form of language, Internet catchwords have been widely used in daily communication in recent years. Based on the principle of pragmatic distance and taking the conversations reflecting the five kinds of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s for example, this paper makes an analysis of the function of Internet catchwords in the process of conversation. It is found that in the process of conversation the appropriate use of Internet catchwords according to the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and the content of conversation may lengthen or shorten the pragmatic distance between speakers, enhancing utterance politeness, guaranteeing the smooth ongoing of conversation and maintaining a harmonious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The study may help people to better understand the function of Internet catchwords in the process of conversation.

Internet catchwords; utterance politeness; pragmatic distance;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10.16482/j.sdwy37-1026.2017-02-004

2016-09-27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规划基金项目“基于模因理论的网络流行语研究”(项目编号:14YJA740013)的阶段性成果。

惠敏(1965-),女,汉族,山东诸城人,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语言学、跨文化交际。 刘洁(1986-),女,汉族,山东薛城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学。

H030

A

1002-2643(2017)02-002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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