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兵
会议综述
不断开创政治经济学研究新局面
——中华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会第25届年会综述
陈孝兵
由中华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会和江苏师范大学主办、江苏师范大学商学院、江苏师范大学 “一带一路”研究院和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原理部联合承办的中华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会第25届年会2017年10月28-29日在江苏徐州召开。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复旦大学、山东大学等全国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的160多位专家学者与会。大会以 “外国经济学说与 ‘一带一路’建设”为主题,关注中华外国经济学说研究领域诸多创新与发展问题,围绕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研究、西方经济理论研究、中国经济问题研究和国际经济问题研究等四大板块进行主旨发言或小组专题讨论,不乏真知灼见。
学术界有这样一种共识,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构建和发展,为系统总结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成功经验,逐步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提供了理论基础和实践指南,推动了当代中国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的侯为民研究员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当代中国的具体阐释,它既坚持了后者关于经济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基本论断和关于未来社会的科学设想;又坚持了从实际出发、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特别是在关乎所有制结构、发展生产力的手段和方式、完善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以及如何更好地实现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等重大原则问题上。他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合理内涵概括为坚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创新引领发展、民生导向、国民共进、政府和市场关系理论、对外开放等几个方面,强调是对经济发展基础、动力、体制格局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重大经济关系的科学解答。
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胡莹副教授发问金融自由化能否治愈危机?在她看来,20世纪80年代以来资本主义经济最深刻的变化发生在金融领域,资本的价值形式演变为货币资本与金融资本的二元结构,金融资本为资本主义经济发展提供了强大动力,同时又具有破坏作用。而当代资本主义经济危机首先表现为金融体系的崩溃,而不是直接表现为传统的生产过剩危机,危机不仅在一国范围内出现,而且通过世界金融体系的传导而波及到全球。她提醒大家特别要注意 “时空修复”理论的价值。在她看来, “时空修复”理论描绘了可能解决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前景,即通过刺激借贷消费、扩大信用与经济运行金融化的方式提前释放吸收剩余的能力。而且,这种方式在当前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中的作用在日益扩大,并成为金融危机的直接导因。正是一个接一个新的 “时空修复”不断开启,剩余资本才得到了暂时性的吸收。但是, “时空修复”既包含着发展的内在契机,也隐藏着毁灭性惩罚的潜在危险。不可否认的是,金融危机是 “时空修复”的表现形式之一,危机的出现刺激了修复手段的多样化; “时间修复”在缓和过度积累的同时也进一步刺激了资本的过度积累。资本积累过程的金融化使得整个资本主义经济体系越来越脆弱,越来越依赖金融上层结构相对于其生产基础的膨胀,其结果就是导致经济体系愈加容易滋生周期性破裂的资产泡沫,从而威胁到整个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稳定性。
泉州师范学院经济研究所陈俊明教授认为 《资本论》终篇在整个理论的 “最后一公里”处,从主要揭示规律和本质、阐明剩余价值具体形式的最深层面、次深层面上彻底转向社会表面,在导致整个理论再现创新的同时,也必然导致一系列基本理论在新的研究条件下的创新。以劳动价值论为例,在这里是将早先暂时撇开的竞争、流通、资本家的观念等因素统合起来,结合进来。在终篇,马克思通过批判萨伊的 “三位一体公式”,顺理成章地将深化研究与外化再现联系起来,将研究目的与理论再现紧密联系起来,实现了政治经济学批判与理论再现的完美统一。这里批判的是资产阶级经济学,它不但为资本运动辩护,还是资本运动表象的 “教条式翻译”。所以,批判它,也是批判客观的资本运动。这里的批判使再现有了新的内涵:既要深入现象探求本质,又要回到现象上,阐明本质如何表现为现象,但各种内在规定并非直接表现为现象。真理必须经过检验,检验就是要联系实际、再现具体。但是,资产阶级古典学派全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而马克思恰恰是通过对它们、特别是庸俗经济学涉及社会表象的理论的批判而最终完善地再现具体的。
经济思想史中交织着均衡与非均衡流派的长期冲突与纷争,致使均衡的标准也充满歧义。江苏师范大学商学院教师徐可通过对均衡思想的梳理能够帮助我们加深对非均衡概念的理解。他认为与西方经济学形形色色的非均衡流派相比,马克思的非均衡思想具有总体性的哲学特征,表现在逻辑与历史相一致的方法论中,这是一种统一的总体的方法论。从西方经济学的角度看,生产力的革命力量推动了市场规模的扩大和演变,马克思理论能够总括西方经济学中的以市场为轴心的各种非均衡动态学说。对快速发展的当代中国社会经济来说,非均衡经济学的分析方法更适合国情,而马克思经济学所具有的总体性使之较其他经济学流派更具有整合与融通的方法论优势。当然, 《资本论》不是为社会主义改造提供的菜谱,也不是为社会主义经济描绘的乌托邦的蓝图。它是对资本主义潜在动态变化的系统研究, 马克思只是提供一个经济哲学层次的宏伟框架,其总体性思路不能代替具体观点与政策。
经济学发展史上有许多重大事件影响了经济学的发展进程,对这些事件的研究有助于厘清经济学在某个历史时刻发生某种转变的缘由。云南大学经济学院张林教授以1986年至今英国的学科评估为研究对象,发现以新古典经济学为代表的正统经济学 (国内的 “西方经济学”)知识体系目前在经济学界处于主导地位。他指出这个知识体系充分利用其强大网络中的各种元素巩固地位,排斥异己。在这种局面下,非正统经济学 (国内的 “政治经济学”)知识体系处境艰难。在国外,对正统经济学实用性的质疑是非正统经济学网络可吸收的独有元素,这也是经济学多元化国际运动合理性的依据之一。在国内,政治支持是 “政治经济学”知识体系独有的网络元素,而且这个元素的力量日渐增强。就中国经济学的发展而言,具体到学科评估这一事件,张林教授提出的学术论文质量评估的替代方案,就是 “政治经济学”知识体系充分发挥其特有网络元素的一个思路。需要强调的是,这个方案并非暂时的:它虽然是在当前 “西方经济学”知识体系处于主导地位情况下,避免 “政治经济学”知识体系和经济学其他弱势二级学科进一步被边缘化的一个权宜之计,但是,即便在中国经济学实现了“话语权转移”之后,也不能用另一套单一的评估指标来评价所有经济学学术论文。
均衡价格定理是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的理论核心,从微观经济学进入宏观经济学则是这一理论的运用。昆明理工大学社科学院刘伟教授等试图揭示均衡价格理论与现实之间的深刻矛盾,在四个层次上反思了均衡价格理论与现实之间的矛盾:首先,收入分配理论既是微观经济学的结论,又是从微观经济学通向宏观经济学的桥梁。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将均衡价格定理运用到分配理论之中,均衡价格定理所包含的消费者主权与生产者专制的悖论转化为生产者主权与消费者专制的悖论,然而,逻辑悖论的升级却曲折地表现出产品市场上的生产者专制和生产要素市场上的消费者专制出自同一个主体——资本的专制。其次,宏观经济最基本的模型——循环流向图体现出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均衡信念:对一个整体经济而言,收入必定等于支出。在循环流向图中,循环主要是货币的循环,货币现象是宏观经济的普遍现象,货币的顺利流通意味着买卖成交,市场不因过剩而变得无效率。通货膨胀是垄断资本主导的货币制度的必然产物,它违背了均衡价格定理,是对新自由主义宏观经济学均衡信念的反动。再次,正是因为货币制度的介入,新自由主义经济学产生了理论与现实的矛盾,这一矛盾最终体现为宏观经济学在理论上坚信长期经济实现均衡,短期经济不可避免产生失业与通货膨胀。最后,失业与通货膨胀共同构成了现实经济的 “遗憾指数”,这正是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理论必须面对的现实难题,能否和怎样解决这对难题是衡量新自由主义经济学之科学性的一个尺度。
全要素生产率分析是建立在 “斯密教条”和萨伊 “三位一体”公式基础之上的,由于全要素生产率是产出增长率扣除各要素投入的增长率后的余值,所以要素的有效分解和对增长贡献的精确度量就成为全要素生产率分析的前提。吉林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研究中心魏旭教授通过揭示要素价值论自身的混乱和遮蔽价值来源的本质,从方法论视角剖析了全要素生产率理论在应用上遭遇诸如价值源泉的错误使要素分解无法真实反映要素的增长贡献、资本和技术的不可分解使要素贡献无法被有效分解,以及 “劳动要素化”分析使其无法真实反映增长的动力等现实悖论。在他看来,全要素生产率作为产出增长率扣除各要素投入增长率后的余值,因其分析的理论基础和前提本身的含混性与模糊性,建立其上的分解和度量也必然是含混而模糊的。一定意义上,学术界对全要素生产分析的热情来自于对技术进步的厚望。然而,一个社会的技术进步及由此所推动的经济效率的提升,总是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中实现的。因此,我们培育增长的新动能,政策的设计必须既要激励生产力的因素,又要激励生产关系的因素,以提升劳动生产率为手段,塑造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机制。
新自由主义经济学都在基本假设上退回到新古典主义经济学的理性人 (而不是亚当·斯密的经济人)的假设上去了,但新自由主义的不同学派所讲到的理性人也是有差别的。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方建国教授特别提到了理性预期理论有两个明显的特点是不容忽视的:一是人们对经济未来变化的理性预期总是尽可能最有效地利用现在的所有可以被利用的信息,而不是仅仅依靠过去的经验和经济的变化;经济主体会注意到政府政策的变化,并且根据政策的变化来改变自己的决策,或者说,会根据政策的变化来调整自己的预期。二是不排除现实经济生活中的不确定因素,也不排斥不确定因素的随机变化会干扰人们预期的形成,使人们的预期值偏离其预测变量的实际值,因而人们在预测未来时决不会犯系统性的错误。这两个特点明显地暗示了“理性”的不完全性。事实上,理性预期所谓的“理性”,同新古典经济学的理性人的 “理性”是有区别的,新古典经济学的理性人的 “理性”是先天就有的,不是后天的;但理性预期学派所说的 “理性”却是后天形成的,是 “有限的理性”。
需求侧 “高投资”和 “高出口”的增长动力将随着产能过剩和成本上升而逐渐受限,供给侧中的要素投入而非创新驱动的增长动力会受劳动力数量减少和投资回报率下降的制约而难以为继。江苏师范大学商学院李子联副教授认为增长动力受阻的成因在于收入分配不平等制约了消费结构的升级,高等教育质量不高制约了创新能力的提升,财税 “制度约束”的负面效应逐渐增强,人口红利的式微制约了劳动要素的优势发挥。构建增长动力以突破发展瓶颈,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从长计议,要从制度调整的角度推进收入分配制度的公平性改革,完善高等教育质量的保障机制,配合财政税收制度的结构性改革,实施 “数量回稳”和 “质量提升”相并举的人口政策。短期而言,应该发挥需求管理的即时效应,进一步优化需求管理的方式,促进消费、投资和出口 “三驾马车”协调拉动的需求结构均衡的形成。
江西师范大学财政金融学院邓久根教授认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就是从供给、生产端入手,积极干预供给,提高供给结构,促进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主要涉及产业结构、区域结构、经济增长动力结构和收入分配结构等六个方面的结构调整。具体讲,产业结构方面就是要将产业方向瞄准新兴领域、创新领域,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区域结构就是各个区域要有自身的产业特色与定位,做到 “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经济增长动力结构即是各种动力系统要齐头并进,共同促进经济增长;收入分配结构即是通过克服改革开放以来的收入分配制度的弊端,在他看来,供给与需求永远是剪刀的两刃,谁也离不开谁。供给是矛盾的主要方面,需求是矛盾的次要方面,供给侧结构发展的路径也要取决于供给与需求之间的矛盾运动。在供求两端,供给侧结构矛盾是主要矛盾,而在政策方面,需求方创新政策是主要方面,因为需求方的创新政策才是作用于整个创新链,作用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利用好需求方的创新政策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使中国经济指向创新——主导产业的领先市场,这在经济学上很可能是促成演化经济学在中国的新发展。
在经济发展新常态的背景下,产业结构优化是我国今后经济工作的重点,必须采取果断措施化解产能过剩,重视实体经济健康发展,完善相关产业政策,打造新常态下的产业新体系。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郭俊华教授等认为在经济结构调整的同时,我国的产业政策也要适用当前的经济社会发展程度,随之转型升级。一是着力化解过剩产能,运用新材料、新能源、新技术重塑制造业生产体系。坚持推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淘汰落后产能、关闭企业落后的生产线,着力提高企业自身技术创新能力、优化产能结构。政府要改善企业的创新环境,通过财政补贴企业提高产品质量和技术创新的行为,增加企业的创新收益,进而诱导企业按照市场信号进行供给创新。二是完善产业协同创新体系,构建更有效率的技术创新生态系统。通过保护产权和反垄断来保障企业创新主体的利益,建立高效的融资制度,鼓励企业将技术创新投放进生产线,打造资金链、产业链与创新链相结合的技术创新生态系统。利用互联网+改造传统产业,鼓励企业调整产品线和固定资产更新,改造生产工艺,提高企业管理信息化水平。三是注重劳动力素质的提高和人力资本配置的优化。针对制造业方面劳动力素质低下的现状,必须着力提升技能型人才和基础劳动者的文化技术水平。同时应调整高等教育学科结构、优化教育教学内容,增加工学、理学、工程技术、建筑和高新技术领域等相关学科专业设置;协调制造业部门技术进步与就业增长的关系,政府出台就业引导政策,对高技术行业加以补贴,吸纳就业。四是鼓励发展生产性服务业,促进产业转型升级。科技的更迭、产业制造模式升级产生新的需求,消费者更需要企业产品所能够提供的服务而不是产品本身,要将发展服务业与推进工业化相结合,以现代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高端环节集聚为目标,用轻资产、扁平化的现代生产性服务业快速响应市场,最大程度地满足和引导客户需求。
中国南海蕴藏丰富的油气、可燃冰、金属、非金属等不可再生资源,但在开发利用中,出现了近海资源逐渐耗竭引发蓝色土地自然力递减、深海资源限于各种障碍尚不能全面开发,但油气资源却被周边国家肆意盗采等危机四伏。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刘静暖教授等认为,要做好中国南海不可再生资源跨期开发与利用这篇大文章,首先要保障海权,从上层建筑角度保障中国在南海权属范围内的不可再生资源的开发利用权益。中国南海油气资源属于国家财富,是人民的财富,政府要运用经济的、行政的甚至法律的手段加强管理,反对完全的市场化和政府的不作为。其次,要制定中国南海不可再生资源跨期开发利用规划,摒弃盲目性、掠夺性的做法。当前,南海砂矿资源的开采存在采选不当,很多有用矿种被废弃,资源浪费现象严重,开采无序无度,对海洋环境造成影响等问题,要避免这些问题继续发生,就要按规划进行监管,避免盲目性。第三,设计中国南海不可再生资源跨期开发利用技术创新激励机制。最后,遵循自然规律。要把南海不可再生自然力的开发利用控制在其承载阈值之内,不给自然力递减规律营造发挥制约作用的条件,必须警惕在一些区域的砂矿开采中,采矿者只顾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而不注意海洋生态环境规律乱采、乱挖、乱堆海砂,不仅破坏了当地的自然景观,还对所开采地的海洋生态系统带来了影响。
在全球化的现代市场经济中,国际经济调节与市场调节、国家调节一样,是实现全球资源配置的基本手段,无论是国家调节还是国际经济调节,其基础都是价值规律作用下的商品生产和交换规律。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高建昆副教授在阐释国际经济调节内涵的基础上,比较系统地分析了国际经济调节的必要性与目标,提出了社会主义国家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框架下积极参与和推动国际经济调节体系重构的战略主张。用他的话说,作为社会主义的发展中大国,中国在经济全球化的新进程中能够发挥重要作用,积极参与修订和制定公正公平、包容有序的国际经济新规则,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更加公平、包容、高效。他认为国际经济是国内经济的延伸,在当代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没有国家调节的国际市场也是不存在的,因为掌握国际投资、贸易和知识产权等规则话语权的国家,总是利用其优势地位,主导和有意识地调节着国际经济生活,为国际垄断资本服务。在全球化的现代市场经济中,国际经济调节与市场调节和国家调节一样,是实现全球资源配置的基本手段,只有将国际经济调节与市场调节、国家调节有机结合,才能有效实现在全球范围内按比例分配社会劳动、国际经济秩序稳定、全球生态良好、各国弱势人口生活质量改善与提高等国际经济调节的目标,从而努力塑造各国发展创新、增长联动、利益融合的世界经济。
在美国经济增长日趋放缓且民粹主义思潮全球蔓延的背景下,特朗普作为一个 “政治局外人”,抓住了美国广大中低收入阶层的内心诉求和美国社会想要从建制派领导下走出来的心理,提出了 “美国优先”、“让美国再一次强大起来”的政治口号以及与之相关的政策纲领,这迎合了美国广大民众的心理,促使其获得美国总统大选的最终胜利,从而被看作2016年最受关注的 “黑天鹅”事件。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徐则荣教授等把当前美国总统特朗普执政纲领总结为 “一个中心”、“两个原则”和 “四种手段”。 “一个中心”是以美国经济建设为中心; “两个原则”指坚持对外贸易保护主义原则,坚持美国优先,放弃意识形态斗争原则; “四种手段”指减税、放松金融监管、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和再工业化。从上述特朗普政策来看,其最主要的特点是宽紧相济,即在对特定目标主体实施相对宽松的政策同时,也在对特定目标实施紧缩性政策,通过这种做法尽可能避免财政赤字的增加。然而上述特朗普政策将不可避免地增加美国财政赤字。尽管当前中美关系较之奥巴马时期有了极大改善,但面对特朗普上述主要新政内容以及因此产生规模更加巨大的美国财政赤字,中国应当更加清楚地认知其影响,尽可能避免贸易市场被挤占的风险,尽可能避免为 “美国第一”买单。
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刘洋副教授等认为,随着 “逆全球化”浪潮的兴起,当前全球政治经济发展已处于全球化进程的十字路口,全球化的利益分配不均引发 “受益群体”与 “受损群体”之间的矛盾冲突、西方发达国家在现有全球产业分工布局下出现的产业空心化与高失业率问题、新自由主义政策范式的惯性影响,以及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在全球化上的战略收缩,是导致保守主义、孤立主义与民粹主义盛行下全球化进程出现逆转的主要原因。面对 “逆全球化”浪潮的冲击和影响,他们主张,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应致力于以 “中国方案”和 “中国应对”使自身成为新一轮全球化规则的建设者与全球治理者,在推动“新全球化”的过程中,中国需要更好地贡献全球治理理念和治理规则等公共产品,来创造新的全球化净收益,这是中国从 “逆全球化”到 “新全球化”的战略选择。
经济金融化并不是独立的经济发展阶段,而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是一国经济高度发达的标志。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商学院崔顺伟教授等认为过度金融化会冲击美国霸权地位,因为过度金融化的发展,在经济中凝聚了巨大的泡沫,一旦泡沫破灭,均会对美国经济乃至政治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威胁美国的世界霸权地位。他们给出了以下三点理由: (1)冲击美元的中心地位。过度金融化发展模式下,经济危机的冲击使得美元难以承担世界货币的责任,美元开始走向弱势,再加上国际金融格局的动荡、新兴经济体的崛起,美元乃至美国都难以维持独大的格局,但事实上美元退出世界历史舞台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2) “中心—外围”模式的可持续发展问题。美国是世界经济发展的中心,外围包括金融账户区 (欧洲、加拿大、日本等发达国家)和贸易账户区 (东亚以及一些石油输出国家),其中贸易账户区向美国输入资源,同时为了保持资本的安全性以及流动性,再将挣得的美元购买美国国债,资本再次回流入美国;金融账户区的投资者则大量购买美国的债券、股票等金融资产。但由于金融危机的影响,国际收支账户受到了严重的侵害, “中心—外围”模式难以可持续发展,外围国家开始向美国回流美元,加之新兴经济体的冲击,美元国际中心地位逐渐降级。(3)美国经济霸主地位遭受冲击。在国际金融格局变动冲击下,新兴经济体成为推动世界经济增长的火车头, “脱美”倾向逐渐显现,金砖五国的经济地位越发重要,美国与新兴经济体的关系由最初的“主导—依附”发展成了如今的 “平等—相互依赖”,种种倾向均表明新兴经济体的世界市场地位越来越重要。
陈孝兵,湖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湖北武汉,430077。
(责任编辑 辰 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