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栓
(南开大学汉语言文化学院,中国天津300071)
韩语母语者对汉语作格动词习得中的“被动泛化”现象
王国栓
(南开大学汉语言文化学院,中国天津300071)
英语习得中的“被动泛化”现象得到了广泛的关注,汉语习得中“被动泛化”的研究却还少之又少。从二语习得的角度说,把作格动词和非宾格动词分开研究是一条可行的途径。韩语母语者对汉语作格动词习得中产生“被动泛化”的原因是“使役”,习得的过程是“U”型。
非宾格动词;作格动词;被动泛化
二语习得中的“被动泛化”(overpassivization),是指下面这样的句子:
近些年来,学者们对“被动泛化”产生的原因、产生及消失的过程、教学对策等方面进行了一些很深入的研究,但这些研究主要是针对英语学习者中的“被动泛化”现象(Zobl1989,Yip1995,Han1998,Oshita2001等等),对汉语学习者中相关现象的研究少而又少(薛常明2005,赵杨2009等)。本文拟以韩语母语者为研究对象,对汉语习得中的“被动泛化”现象进行一个实例性的研究。
据学者们研究,产生“被动泛化”现象的动词大部分是非宾格动词,因此,我们就从什么是非宾格动词谈起。
根据Perlmutter(1978)及后来者的研究,不及物动词分为两类:非作格动词和非宾格动词。非作格动词是原生的、纯粹的不及物动词,其主语在所有层面都相同,总是出现在动词短语的指示语位置。而非宾格动词是派生的,其主语在深层结构中是动词的直接宾语,在表层结构中有时出现在动词短语的宾语位置,有时出现在动词短语的指示语位置。例如:
(2)a中的open为使役动词,(2)b中的open为非宾格动词;(3)a中的cry为非作格动词。
非宾格动词和非作格动词的区别主要有以下几点:(一)在深层结构里,非作格动词的唯一论元是动词的主语,而非宾格动词的唯一论元是动词的宾语。
非作格动词:NP[vpV]
非宾格动词:_[vpV NP/CP]
(二)非作格动词大多具有[+意愿][+可控]的语义特征,非宾格动词大多具有[-意愿][-可控]的语义特征,因此可以说,非作格动词和非宾格动词的区别决定于语义,区别于句法(Levin&Rappaport1995、2005)。
(三)非作格动词大多表示无界行为,非宾格动词大多表示有界行为。这一点和我们要讨论的问题关系不大,这里不详谈。
非宾格动词的分类,学界争议比较大。有的分为2类,有的多达7类。我们采用Yip(1995)的二分法,把非宾格动词分为两类:一类可以进行起始/使役交替,另一类不可以。
可以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动词也叫做作格动词,如例(2)中的open。曾立英(2007)找出了汉语中的135个作格动词,如“藏、成立、关、立、降、沉”等。
不可以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动词一般都是表示存在、出现或消失的动词,如“有、来、去、出现”等。
这两类非宾格动词在“被动泛化”方面的表现差别很大。具体见下文。
关于二语习得中的“被动泛化”现象,学者们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了研究:①“被动泛化”的动词。这一方面,学者们基本上达成了共识:只有非宾格动词才会发生“被动泛化”现象,非作格动词几乎从不发生“被动泛化”;②“被动泛化”产生的原因;③“被动泛化”产生和消失的过程。
为什么会产生“被动泛化”?学界主要有三种观点:
(一)母语迁移说。这种观点认为,母语非宾格动词的形态句法特征会影响二语非宾格动词的习得。
这个观点起源于母语为意大利语的二语习得研究。在意大利语中,非宾格动词和非作格动词有形态区别:Ne-cliticization及助动词选择。以Ne-cliticization为例,Ne-cliticization适用于及物动词的宾语和非宾格动词的唯一论元,却不适用于非作格动词的唯一论元。例如(转引自杨素英1999):
因此,有些二语研究者认为,只有母语为意大利语的二语学习者才会发生“被动泛化”的错误。这个观点当然不全对。因为根据学者们的研究,母语为汉语、阿拉伯语、荷兰语、日语、西班牙语等语言的二语学习者同样会犯“被动泛化”的错误(参看Oshita2001:282)。当然,我们不是说,母语非宾格动词的形态句法特征对二语非宾格动词的习得没有影响,需要研究的是,母语非宾格动词的形态句法特征对二语非宾格动词的习得到底有多大影响。这个方面的研究还比较匮乏。因为本研究只针对韩语母语者,缺少比较对象,所以,我们的研究也不涉及此问题。
(二)动词使役说。这个观点的核心是二语习得者首先把非宾格动词当做使役动词(及物动词),然后再进行被动化(参看莫俊华2006):
非宾格动词的论元结构使役动词的论元结构被动态的论元结构
上图表明,动词使役说认为,二语习得者首先错误地把非宾格动词当做使役动词(及物动词),然后在这个“使役动词”进入深层结构前,又通过抑制外部论元(x=%)的方法把它被动化。
动词使役说的证据是:1.英语中介语中存在非宾格动词使役化的错误。比如:…he falls a piece of note into dough by mistake。2.被动化的非宾格动词表示被动意义。比如:It was falled down in order to get a bigger green house.
支持动词使役说的人比较多,主要有Yip(1995)、Balcom(1997)、Montrul(1999)、Ju(2000)、蔡芸(2002)、俞建耀(2005)等。
(三)NP移位说。这个观点和动词使役说的核心区别是认为“动词泛化”不经过使役动词的中间阶段,而是直接把非宾格动词的唯一论元从深层宾语的位置移位到主语位置。
NP移位是生成语法中两大移位变化过程之一,指将一个名词短语从一个主目位置移至另一个主目位置。被动式的形成涉及这类移位。
英语被动式的深层结构是这样的:
在这里,主语必须是空的,因为“be”没有指派主语论旨的能力(但有指派主格的能力);宾语必须移位,因为“-en”取消了动词指派宾语格位的能力。因此,宾语就移到了主语的位置上。
NP移位说认为,和被动式一样,在深层结构里,非宾格动词的唯一论元占据宾语的位置,因为这种相似性,二语学习者就可能过度概括被动规则,用“be V-en”形式来表示非宾格动词句中宾语的移位。
Zobl(1989)和Oshita(2000)等人支持这一观点。
关于“被动泛化”产生、发展和消失的过程,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是Oshita(2001)的“U”型论,一种是薛常明(2005)的“犁”型论。
“U”型论把“被动泛化”的过程分为三个阶段:(1)在这一阶段,二语学习者不能区分非宾格动词和非作格动词,经常把非宾格动词当做非作格动词使用,也就是认为它们的结构都是“NP+VP”(如:The cup broke;The girl jumped)。这一阶段不存在“被动泛化”的错误。(2)在这一阶段,二语学习者意识到了非宾格动词和非作格动词的区别:非宾格动词的唯一论元在深层结构里是动词的宾语,非作格动词的唯一论元在深层结构里是动词的主语,但同时他们也把被动规则错误地“泛化”了。(3)在这一阶段,二语学习者已经习得了目标语的语法,“被动泛化”现象消失了。
“犁”型论实际上是把“被动泛化”过程分为两个阶段。“U”型论的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在这里合并为了一个阶段。在这一阶段里,二语学习者不能区分非宾格动词和非作格动词,都会产生“被动泛化”现象。“犁”型论的第二阶段和“U”型论的第三阶段相当。
本文的研究目的有三个:①从语言习得的角度看,把非宾格动词分为两类(能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和不能进行起始/使役转换的非宾格动词)是否合适;②母语为韩语的汉语学习者习得汉语非宾格动词时出现“被动泛化”的原因到底是“动词使役说”还是“NP移位说”;③母语为韩语的汉语学习者习得汉语非宾格动词的过程到底是“U”型还是“犁”型。
本文的测试工具有两个:一个是可接受性判断测试,一个是造句测试。
在可接受性判断测试中,本文选取了3个和非宾格动词有关的句式,如例(7)和例(8):
进行这个测试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测试把非宾格动词分为能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和不能进行起始/使役转换的非宾格动词在二语习得中是否有根据;一个是测试“被动泛化”是否经历了“使役动词”阶段。
本测试采用选择形式,每个句子后面附有三个选项:
A.可接受B.不可接受C.无法判断
为了防止被试发现测试目的,问卷中涉及了一些干扰项,和测试句随机排列。可接受性判断测试共30个题,测试25个非宾格动词的用法。其中能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10个,不能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15个。干扰动词5个。
造句测试很难设计好,也因此可能使本测试变成一个无效测试。在本研究的前期阶段,被试造出的句子和我们的测试意图相差甚远。后来我们在题干里进行了这样一些例示,效果就好多了。
用下列词语造出尽量多的句子。例如(1)死:张三的父亲死了。张三死了父亲。路上死了一条狗。(2)吃:我吃了面包。我把面包吃了。面包被我吃了。面包我吃了。
进行这样的例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如果被试用非宾格动词造出了“把”字句或受事话题句,也就能说明“被动泛化”经过了“使役动词”阶段。
造句测试共26个题,其中能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15个,不能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8个,干扰动词3个。
本文的测试对象为南开大学、辽宁师范大学和韩国汉拿大学母语为韩语的汉语学习者,汉语控制组来自国内一所大学的在读本科生。
在主体测试前,我们首先要求被试完成60个新HSK语法试题,根据成绩把被试分为中低组、中高组和高级组。这60个新HSK试题选自新HSK考试三级、四级和五级,每级20个题。在非宾格动词“被动泛化”研究中,学者们对被试汉语语法水平测试所使用的手段不尽相同(如薛长明(2005)用产出性任务(组词成句)和语法判断任务,赵杨(2009)用完形填空),这样得出的结论很难有可比性,“被动泛化”的过程到底是“U”型还是“犁”型也就难以确定。本文采用新HSK语法试题,就是为了使后来的研究者能够和我们的研究进行比较。
表1被试信息
根据调查的初步结果,从二语习得的角度来看,把非宾格动词分为两类(可以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和不能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是有道理的。
有使役用法无使役用法无法判断例数占比例数占比例数占比动词类一99 20 363 73 33 7 231 70 66 20 33 10动词类二
可接受性判断测试结果(以中高组为例):类一指可以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类二指不可以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
看来,因为动词类一可以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二语习得者更容易把它们看成及物动词;而动词类二相反。
下面我们列举一组可接受性判断的实例:
(9)a选B和(9)c选C都说明,有些被试对动词类一的用法还没有掌握;(9)b选A说明,有些被试对动词类二的用法还没有掌握。
造句测试结果一样表明把非宾格动词分为可以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和不能进行起始/使役交替的非宾格动词是有道理的:
造句测试结果(以中高组为例):
有使役用法总例数有使役用法数占比动词类一141 66 47动词类二81 0 0
这里的“总例数”包括“VP+NP”、”“把”字句和受事主语句的总数。造句测试相对比较难,我们得到的有效例句不是很多,但调查结果非常能说明区分两类动词的重要性。
同是非宾格动词,为什么在二语习得中的表现差别这么大呢?这个差别能给我们什么样的启示?
在文献里,动词类一也被称为作格动词,和动词类二(非宾格动词)不一样。我们也倾向于把作格动词从非宾格动词里分离出来,理由如次:
第一,从作格动词的角度来说,它们都可以进行起始/使役交替,作不及物动词/及物动词,表示起始/使役意义;而非宾格动词不是。例如:
第二,从非宾格动词的角度说,它们的主语在深层结构里是动词的宾语,而作格动词的主语不管在深层结构里还是在表层结构里都是动词的主语。没弄清这一点是有些语法学家把作格动词和非宾格动词混为一谈的关键原因。
以(10)为例。在“船沉了”中,“船”不管是在深层结构里还是在表层结构里都是主语(它只是在另一个句子“水手们沉了船”中是宾语)。我们可以说“船自己沉了”,就能证明“船”不是“被沉”的,它不是从宾语位置移位到主语位置的。从类型学的角度来看,非宾格动词来自于使役动词的观点也是站不住脚的,因为有的语言(如蒙古语)的使役动词是从非宾格动词转化去的(Haspelmath1993)。“客人来了”中的“客人”不一样,它在深层结构里是宾语,在表层结构里是主语。
第三,一般来说,作格动词表示非自主状态或状态变化,非宾格动词表示[-意愿控制]和[-自主]的动作。
下文我们就把动词类一称为作格动词,把动词类二仍然称为非宾格动词。
下面我们讨论“被动泛化”的原因。
上文我们提到,“使役”说和“NP移位”说最主要的区别是“被动泛化”是否经历了“使役”阶段。上一节我们已经看到,在可接受性判断测试中,中高级被试作格动词使役率为70%,非宾格动词使役率为20%;在造句测试中,中高级被试作格动词使役率为47%,非宾格动词的使役率为0。这似乎暗示了作格动词和非宾格动词的“被动泛化”有不同的原因。下面我们再看一下中低组和高级组的测试结果。
可接受性判断测试结果:
有使役用法无使役用法无法判断例数占比例数占比例数占比中低组作格动词192 42 0 0 268 58非宾格动词00 30 0.44 660 95.6高级组作格动词252 90 4 0.4 24 8.6非宾格动词0 0 402 96 18 4
看来,中低组和高级组的判断测试结果同样支持作格动词和非宾格动词的“被动泛化”有不同原因的观点:作格动词可能经历“使役动词”阶段,而非宾格动词不经历“使役动词”阶段。
中低组和高级组的造句测试结果:
有使役用法总例数有使役用法数占比中低组作格动词122 44 36高级组168 96 57非宾格动词中低组117 2 0.02高级组237 2 0.01
总起来看,作格动词的使役率明显比非宾格动词的使役率高很多,我们可以下结论说,作格动词的“被动泛化”经历“使役阶段”,它“被动泛化”的原因是动词“使役”;非宾格动词的“被动泛化”不经历“使役阶段”,它“被动泛化”的原因是“NP移位”。
下面我们探讨“被动泛化”的过程到底是“U”型还是“犁”型。
可接受性判断测试结果:
被动泛化情况总例数被动泛化例数占比中低组作格动词460 3 0.01非宾格动词690 0 0中高组作格动词330 89 27非宾格动词495 13 0.03高级组作格动词280 7 0.03非宾格动词420 0 0控制组作格动词100 1 0.01非宾格动词150 0 0
从上表可以看到:①作格动词和非宾格动词的“被动泛化”情况不一样,尤其是中高组,作格动词的“被动泛化”率明显高于非宾格动词的“被动泛化”率。我们甚至可以说,所谓“被动泛化”,实际上只是作格动词的“被动泛化”,非宾格动词基本上不存在“被动泛化”现象;②就作格动词来说,中低组和高级组的“被动泛化”率很低,都只有0.01%;中高组的“被动泛化”率明显偏高,达到27%,这证明了“被动泛化”过程是一个“U”型过程,而不是“犁”型过程。
我们注意到,有的被试在判断有些作格动词的用法时,出现了很奇怪的现象:使役用法判断为“错”,但“被动泛化”用法却判断为“对”。例如第6题,有1个被试是这样判断的:
我们的生活方便了。A.可接受√B.不可接受C.无法判断
这家超市方便了我们的生活。A.可接受B.不可接受√C.无法判断
我们的生活被这家超市方便了。A.可接受√B.不可接受C.无法判断
这样的现象值得进一步研究。
造句测试结果:
被动泛化情况总例数被动泛化例数占比中低组作格动词122 0 0非宾格动词117 0 0中高组作格动词141 25 18非宾格动词81 4 0.05高级组作格动词168 4 0.02非宾格动词237 0 0控制组作格动词337 2 0.01非宾格动词289 0 0
造句测试的结果和可接受性判断测试的结果基本一致。
结论:①从二语习得的角度,把作格动词和非宾格动词区分开是有意义的:所谓“被动泛化”,只是二语学习者在习得作格动词过程中所产生的现象;非宾格动词很少会产生这种现象;②作格动词的“被动泛化”过程是一个“U”型过程:在中低级阶段,二语学习者不能区分作格动词和非作格动词,把它们都当做“NP+VP”来学习,很少产生“被动泛化”现象。到了中高级阶段,“被动泛化”现象大量产生。到了高级阶段,二语习得者基本上已掌握了作格动词的用法,“被动泛化”现象急剧减少;③作格动词产生“被动泛化”的原因是“使役”说。
余论:①本文只是就母语为韩语的汉语学习者在“被动泛化”方面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其他语言的汉语学习者的情况尚待学者们研究;②作格动词和非宾格动词的区别尚需进一步探讨。从意义上说,作格动词的唯一论元是受事(客体)还是施事(主体)?过去普遍的看法是把作格动词的唯一论元看作受事,但又认为非宾格动词所代表的动作是“自己”发生的,这里面恐怕有些矛盾。如在“雪融化了”中,“雪”一般认为是受事,但同时,人们又说“雪”是“自己”“融化”的。“自己”“融化”的,它怎么还能是受事?从句法上说,作格动词的唯一论元在深层结构里是动词的主语还是宾语也还需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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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ic the Overpassivization in L2 Acquisition of Chinese Ergative by Korean-Speaking Learners
WANG Guoshuan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NanKai University,Tianjing 300071 China)
The Overpassivization in L2 acquisition of English ergative has been widespread concern,but the research on Chinese is still rare.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the ergative is different from the unaccusativity.The trigger mechanism of overpassivization is"causative",and the acquisition process is"U"shaped.
unaccusativive;unergative;overpassivization
H193.5
A
2221-9056(2017)01-0092-09
10.14095/j.cnki.oce.2017.01.010
2015-03-13
王国栓,南开大学汉语言文化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现代汉语语法和对外汉语教学。
Email:wgsh662@163.com
本文得到了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非宾格理论与汉语存现结构研究”(项目号13YJA740054)和
南开大学汉语言文化学院项目“二语习得者对汉语作格动词习得中的“被动泛化”现象研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