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 叶 炅
(西南民族大学城市规划与建筑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
武侯祠藏族聚居区的发展对街道空间的影响★
卢 叶 炅
(西南民族大学城市规划与建筑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
以成都武侯祠藏族聚居区为例,从历史的脉络出发,阐述了藏族聚居区的起源及发展历程,并从生活、宗教、商业、文化活动方面,探究了聚居区在发展过程中对街道空间产生的影响,提出了该聚居区街道空间的发展思路。
藏族聚居区,街道空间,生活方式,宗教文化
自改革开放以来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迁入城市,他们在城市扎根,群居,同时带来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宗教信仰和文化习俗,随着人数的不断增长形成民族聚居区,这些聚居区往往独具特色,并且在传统城市空间中独树一帜,但与此同时也对当地传统街道空间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因此本文以成都武侯祠藏族聚居区为例,研究其发展对街道空间的影响。
武侯祠藏族聚居区位于成都武侯祠大街以南,肖家河以北,是一个集三国文化,西藏文化以及大学文化碰撞交融的三角地带。整个聚居区的公共活动、商贸交易与闲谈交流,都以武侯祠横街,武侯祠东街,洗面桥横街,蜀汉街所组成的街道空间为主,见图1。街道总长度1 900余米,当前共有店铺403家,其中藏族店铺多达282家(70%),整个聚居区的发展时期可分为三个阶段:明清至解放前、建国后至改革开放前、改革开放后。
1.1 明清至解放前
明朝期间,中央虽对西藏没有实际管辖权,但存在名义上的“宗主国”与“藩属国”的关系,双方以贡赐的方式保持着来往,明太祖朱元璋于洪武六年规定了西藏及附近属国的入贡路线必须以四川为主,而川藏线的终点——武侯祠横街片区就成为了藏人入京重要的交通中转站。清朝后加强了对西藏的直接控制,促进了双边的经济往来,武侯祠浆洗街片区成为藏人商队的落脚点,出现了稳定的流动人口,数百年的贸易往来为这一片区的藏文化底蕴打下了基石。
1.2 建国后至改革开放前
新中国成立后的1956年中央将西藏驻四川办事处从重庆迁往成都,地点就设于武侯祠横街,之后甘孜驻成都办事处也设于此,并于1951年在洗面桥横街南设立西南民族大学,使此片区汇聚了大量藏族知识分子,求学学子与政府办公人员,加上百年的历史沉淀,因此在这里他们能感受到在陌生大都市里的归属感和认同感[1]。从此该片区开始有了长住藏民,并且人数逐年增加,由藏民开设的店铺数量也随之增加,藏族聚居区初具雏形。
1.3 改革开放至今
改革开放后,伴随大规模的城市建设,城市化进展迅猛,大量少数民族涌入城市,无论流动人口还是常住人口都大幅增加,从20世纪末至今是该街区变化最快的时期。根据实地调研的数据,在2000年武侯祠横街仅有藏族店铺80余家,2016年的店铺总数达403家,其中藏族店铺282家,占总数的70%,增加2倍多。民族符号与装饰充满整个街区,从传统的城市街区中脱颖而出,聚居区发展成熟并随着人口膨胀有向外扩张的趋势。
街道空间是指由街道一侧或两侧围合而成的空间,由连续的建筑物、植物和设施共同构成了街道的侧界面[2]。根据场所理论“空间只有当它从社会文化、历史事件、人的活动及地域特定条件中获得文脉意义时可称为场所[3]。”武侯祠横街在几十年的发展过程中其空间形态并未发生过多变化,但由于使用者的改变,其社会文化、活动方式都已与早期截然不同。
2.1 生活方式对街道空间的影响
整个街区是采取的下商上宅的成都传统街道的街道模式,店主大多居住在店铺上面的住宅楼内,但由于老旧的街区缺乏公共活动空间,使得街道边小叶榕下的空间成为了店主的“后院”。不少店主在树下支起雨棚,放置桌椅,与亲人或好友闲聊,喝茶,吃饭或三五成群进行棋牌游戏,在清晨还时常有妇女和老人在这里洗菜,打扫,并将扫帚和拖把等日用品靠放在行道树旁,见图2。居民的私生活占据了部分街道空间,使原本并不宽敞的街道截面变得更加狭窄。
在另一方面,该片区原住民对街道空间的使用情况也发生了变化,根据对蜀汉街残留的几个汉族小区的居民进行访谈得知,这些小区在最初建成时并没有设围墙,整个片区的街道空间结构是与成都其他老街区类似的“街巷”空间,“街”与“巷”之间能够相互穿行,空间之间能够彼此渗透。居民间的麻将,棋牌等活动经常由小区内延伸至街道上。近年来随着藏民迁入人口的增多,各小区都建起围墙,“街“与”巷”的联系被切断,活动仅仅发生于小区内部,街道仅仅作为交通和商业买卖的场所,如图3所示。
2.2 宗教文化对街道空间的影响
藏传佛教是由印度佛教与西藏本土的苯教相互吸收融合产生的,是藏民唯一敬仰和信奉的宗教[4]。街边的403家商铺中,宗教用品店,如佛像、佛画、僧衣等多达197家,这些店铺通常通过佛像的摆放,文化符号的装饰形成了独特的立面效果。如武侯祠横街南段的一家名为“糍粑文化”的宗教用品店,虽立面全为透明玻璃,但玻璃上挂唐卡和摆设大型佛像,只在侧面留下一扇宽不足1 000 mm的玻璃门,使人从外面几乎看不到店内的情况,这与本地传统商铺开放型的入口空间存在明显差异。这样的处理方式既保持了藏族的文化习俗又营造了街道的文化氛围。
2.3 商业发展对街道空间的影响
根据调查问卷,商家的主要销售对象依然为藏族僧侣、很信仰藏传佛教的藏民,其次才是游客和本地居民,因此白天在店前驻足停留的也多是僧侣和藏民。而到了夜晚街道的使用情况又有所不同,7点过后,商铺开始逐渐关闭,而在街道边的小叶榕下开始出现形形色色小摊贩,卖水果、衣服、日用品等等,驻足停留的人也增加,有藏民,本地居民,旅客等等,生活气息浓厚,如图4所示。
2.4 传统习俗对街道空间的影响
锅庄是藏族的民间舞蹈,武侯祠藏族聚居区的藏民依然保留了跳锅庄的传统,因为原有的街道空间无法满足跳锅庄场地的需求,使得藏民们都集中在武侯祠横街南端的锦宏大厦前广场处举行跳锅庄活动,见图5。
藏地与成都武侯祠片区虽有几百年的商贸往来,但此街区在最初规划与建造时并未考虑藏民的需求与藏文化的特征,导致街道空间形态与成都其他街区并无太大区别。如今的街道风貌是汉藏文化碰撞和交融中产生的结果,必然有与众不同的特点。
3.1 历史的片段性
武侯祠藏族聚居区虽已形成一定规模,但整个街道立面并没有统一而是一个破碎的界面。例如建筑底层为装饰精美的藏族商铺,而上层是破旧的素色住宅楼,或是在一排藏族餐厅之间夹杂着几家开了30年之久的苍蝇馆子。不同文化,不同历史时期的产物杂糅在一起共同界定了街道空间的界面。
3.2 文化的融合性
街道的西端和北端连接武侯祠,东端连接西南民族大学,南端连接肖家河片区,一个街区连接着数个各具文化特征的空间和地点,不同的文化能在此街区中共存和发展并最终融合。
武侯祠藏族聚居区是经过多文化的碰撞交融及漫长的历史发展所形成的结果。藏区的宗教信仰,文化特色,依然能在街道空间上得到呈现,但因为原有的街道空间和藏区传统的空间形式差异较大,再加上在此定居的藏民生活习惯的改变,所以藏文化更多的是以一种与本土文化相结合的形式呈现。这种文化的融合不但没有导致街区的衰弱,反而促进其繁荣。
自古以来,街道不仅承担着通行、交流、活动与商业的职能,同时也承载着街区历史与文化。武侯祠藏街就是在这多元文化的碰撞之下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街道空间,我们不能将其视为一个与城市文脉格格不入的异质空间,而应该将它视为一个集多元文化于一身的城市特色街区,并尊重其街区文化的特点,在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下改造和发展。
[1] 窦存芳.宗教的神圣性与世俗化关系的人类学研究——以成都藏文化用品街为例[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12.
[2] 周可斌,矫鸿博.城市街道侧界面连续性的控制研究[J].河北工程大学学报,2009(3):46-47.
[3] 罗杰·特兰西克.寻找失落的空间城市设计的理论[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8.
[4] 阿旺加措.苯教与藏传佛教关系概说[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11(5):26-27.
Influence of Wuhou temple Tibetan-inhabited area development upon street space★
Lu Yejiong
(CollegeofCityPlanning&Building,SouthwestUniversityofNationality,Chengdu610041,China)
Taking Wuhou temple Tibetan-inhabited area in Chengdu as an example, starting from the aspect of historical culture, the thesis describes the origin and development history of Tibetan-inhabited area. Staring from aspects of living, religion, commerce and cultural activity, it explores the influence of Tibetan-inhabited area development upon street space, and finally puts forward spatial development concept of the Tibetan-inhabited area.
Tibetan-inhabited area, street space, living style, religious culture
1009-6825(2017)06-0012-03
2016-12-20 ★:西南民族大学2017年国家级大学生创新项目,项目名称:基于外来文化影响下的城市空间问题调查研究——以武侯祠藏族聚居区为例(项目编号:201610656061)
卢叶炅(1995- ),男,在读本科生
TU984.113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