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东,郭鹏程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4)
【文学研究】
《文化苦旅》与20世纪90年代的文化民族主义
周维东,郭鹏程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4)
出现在20世纪80、90年代之交的《文化苦旅》,是考察这一时期文化转型的重要文本,对于认识90年代兴起的文化民族主义思潮有重要参照价值。《文化苦旅》借用“西部”意象,表现出的“苦旅”姿态和“自我感伤”趣味,可以看出作者对这一时期文化民族主义思潮的迎合。《文化苦旅》在形式上保持了80年代关注民族命运的精英传统,但在内核里放弃了启蒙和反思的冲动,以“伪精英”的姿态开启了中国消费文学的新范型。
《文化苦旅》;余秋雨;文化民族主义
1988年,余秋雨在《收获》(1-6期)发表了14篇“文化苦旅”系列散文,这些散文以“文化访古”为主题,谈民族命运、文化兴衰,饱含学养而不乏忧患,引起学界的注意。后来,这些散文以《文化苦旅》为名结集出版,在大陆掀起“文化大散文”热潮,一时众人追捧;但与此同时,非议之声逐渐出现,一些批评家甚至用“酷评”的方式对余秋雨进行道德评判。或许是因为太热太火,作家中如余秋雨般引发持久争议的还不多见,自《文化苦旅》之后,但凡余秋雨有任何新的作品出现,媒体必定会有一番唇枪舌剑。
实际上,余秋雨本人就是一个现象。他率先以“文化名人”的姿态游走于学院和大众之间,无论这种身份是否是其自愿,都已经让他打破“作家”与“明星”的界限、严肃文学与消费文学的壁垒。这是20世纪90年代,文学市场化之后出现的一个现象,步他后尘,一批文化名人尾随而来,据象牙塔之顶端,却坐拥万千粉丝。所以时至今日,对于余秋雨以及《文化苦旅》,学界应该有更历史的眼光去审视,了解其出现的来龙去脉,而不是仅站在某种立场,陷入没有结果的口舌之争。
因为90年代之后特殊的历史语境,在审视如余秋雨创作的现象时,“纯文学”的视野可能往往不得其所,只有兼收文学研究和文化研究双重视野,才能将他们落实到历史之中。如今重看《文化苦旅》和“文化大散文”现象,它的影响力绝不仅仅停留在文学史内,只有将之放在文化转型的大背景中去考察,才更能知其来龙去脉。对于“文化大散文”的说法,余秋雨本人并不认同。他认为:“散文本身是文化的一部分,哪一篇散文是非文化的?”[1]在他看来,如果“文化大散文”是对中国文化作宏观的、历史的评价,《文化苦旅》显然就不是,因为其中约有三分之一是他对早年故乡的回忆。不过,历史的命名并不随个人意愿为转移,今日谈论“文化大散文”依然将《文化苦旅》作为滥觞之作,它所表现出来的特点,如大量融入历史文化的内容,并站在一个民族、一种文化立场上表达整体性的看法,是《文化苦旅》具备的。不过,本文所要谈论的内容,不是《文化苦旅》究竟属不属于“文化大散文”的范畴,而是探讨这种散文在20世纪90年代突然蹿红的原因。在本文看来,“文化大散文”之兴不仅是这种散文的魅力,也与这一时期文化民族主义的兴起有极大的关联。
《文化苦旅》中的很多作品都是以西部为书写对象。如其中的名篇《道士塔》《莫高窟》《阳关雪》《沙原隐泉》等,目光都投向大西北,关注敦煌壁画、出土经典、文明兴衰,审视废墟之美、苍凉之境、历史之叹,既礼赞古人创造的璀璨文明,凸显景观的文化内涵,又悲叹古老文明的遗失。不管“苦旅”是有意设计,还是作者漫不经心,它在今天都成为一个符号,正如余秋雨声称的,《文化苦旅》中三分之一是对故乡的回忆,似乎并没有留下多少深刻记忆,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却是黄沙满天、废墟无语。“文化苦旅”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可能不是作者刻意的追求,但“西部”对于《文化苦旅》引发的热潮,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缺失了西部的这些意象,可能造成20世纪90年代文化史中这部作品的缺失。
如果我们注意“新时期”以来文化发展的历程,“西部”是文学(文化)作品重要的书写资源。1985上映的电影《黄土地》,是标志“第五代导演”崛起的旗帜之作,也是新时期影视中的重要作品。该作以厚重、博大的黄土高原为主要背景,多次出现几乎占据整个银幕的黄土地与一角暗淡的天空,通过这种方式传达出闭锁的农业中国那种沉重、压抑、保守的文化品格。长镜头下的茫茫黄土更表现了古老东方国家的缓慢与迟滞,农民走在黄土梁上弯曲的脊背承受了太多生存的重压,令人思考,发出新时期电影的一声号角。或许是受到《黄土地》名字的限制,如果导演不以黄土地为背景,不出现大面积黄土的意象,整个电影的厚重感和力量感都要大打折扣。
与“黄土地”浓厚的文化意味相比,青藏高原上的“内陆”,让人体会到神圣和崇高。“孤独的内陆高迥沉寂空旷恒大/使一切可能的轰动自肇始就将潮解而失去弹性。/而永远渺小。/孤独的内陆。/无声的火曜。/无声的崩毁”。在昌耀如刀锋般的诗句下,西部、孤独、空旷、博大,如同生命的圣坛。在它面前,生命不值一哂,唯有臣服喟叹赞美,别无他途。但是在这样的土地上,挑战者依然开始他的历程,“人”也只有在这样的圣坛上,才能获得正名。通过昌耀,西部扩大了自己的精神疆域,从民族复兴之地变成人类的精神高原。
值得玩味的是,莫言创作的小说《红高粱》虽然描写对象是山东高密,但当它被张艺谋拍成电影,为了表现“民族寓言”的功能,电影取景选择了张贤亮所在的宁夏影视城。而通过观影体验,具有西部特色的外景:大片的黄土、废弃的残垣、干涸的自然环境,不仅烘托了余占鳌、九儿的人物性格,更增强了《红高粱》文化寻根的意味。
总的来说,“西部”具有这样的功能,与其在中国文化的地位有关。“西部”是中国文化的起源之地,具有图腾和象征的意义。因此,当作品中出现西部的场景,有意去描写西部的风景,都让人产生民族、国家的联想。在新时期,主流文化从“革命”回到“民族”,当中国人又一次自觉思考国家的命运,再一次回到“西部”是必然的选择。另一方面,“西部”也是被遗忘之地、苍凉之地,在长期封闭的中国,具有很强的自我隐喻内涵。在《黄土地》中,厚重苍茫的大地让我们第一个想到了中国,其次看到的大概是中国的现状,贫瘠、闭塞、迷茫……在《内陆高迥》《红高粱》(电影)中,西部固然滋生了彪悍、顽强的性格,但反过来想,在如此贫瘠的土地上,如果连彪悍勇猛都失去了,民族还有什么希望呢?
《文化苦旅》的“苦”,“文化大散文”的“大”,“西部”在其中占据重要的地位。正如前文所说,《文化苦旅》今天留给人们最大的印象正是黄沙、敦煌、古道、雄关,以至于让我们忘记散文的作者来自东部,来自繁华的上海。而“西部”在这些作品中的作用,与20世纪80年代有相一致的地方,依然从中可见民族的影子,也可见作者有意通过他们来表现自己对传统中国和文化的看法。但在《文化苦旅》中,贫瘠、落后的西部与写作者当下感受并没有自然的共鸣。不同于陈凯歌在《黄土地》当中探索与寻找,余秋雨写作西部,一直保持着距离和理性,如同一个成熟的人回首过去的岁月,因此生出诸多唏嘘。
在《文化苦旅》中,余秋雨礼赞古典文明的辉煌,感慨古人的智慧,但更多的是用一种怜悯的眼光,感叹因为蒙昧和无知,中华文明的辉煌走向暗淡,从高峰滑入低谷,直到进入无尽的黑暗。这种姿态所导引读者的情绪,也不是通过西部思考民族思考自我,取而代之是一种文化的痛惜。这种将自我置于“清醒者”的假设,实际让所有人放弃思考,所激发的也单纯是一种民族主义的情绪。
今天回头再看《文化苦旅》,其作为消费文化的特征十分明显。如此说,不是为了贬低《文化苦旅》的文化品位,而是更准确地把握其文化特征。《文化苦旅》中的消费卖点,在于“旅行”,这是改革开放以来最能牵动中国人心的一个词汇。旅行本来就是一个令人向往的活动,对于长期生活在计划经济之下、受到户籍制度限制的中国人来说更是如此。计划经济让人生活在“计划”的阴影里,不按部就班可能永远失去“饭碗”;户籍制度限制了人口的迁徙,在没有单位介绍信连火车票都买不到的岁月,“旅行”无疑是一件十分新鲜的事物。
改革开放后,中国苏醒过来的典型表现是人口的迁徙——另外一种“旅行”。知青陆续返城,出国潮开始出现,计划经济松动后流动商业活动开始出现,诸多现象与之前的“上山下乡”相比,此时迁徙更具有自觉的性质,因此也更贴近“旅行”的本质。旅行令人向往的地方,是一种自由自在、不受牵绊的生活状态。在文学上,“旅行”是新时期以来一个重要主题。
20世纪80年代浓郁的政治氛围,读者的兴趣主要在严肃文学和文化读物之上,但“旅行”依然是这一时期一个潜在的文学主题,表现为读者对于“走向世界”的渴望。这一时期的“走向世界”,除了一小部分真正能走向走出国门的道路,多数人都处于一种精神漫游的状态。第一是欧美文学、学术作品的大量译介。改革开放后,禁锢太久的中国人对西方文化表现出如饥似渴的状态,迫切要了解中断很久的西方文学、学术作品,参与翻译的人很多,要接受的人就更多了。第二是对近代以来“走向世界”历史的重新回顾,如严复、郭嵩焘、黄遵宪等人走向世界的经历和心路历程,被学者们重新整理出版,所要体会的便是整个中国开始“旅行”的状态。第三是内心走出国门的冲动。在“实现四个现代化”大旗下,学习西方成为思想界探索现代化道路的重要话题。李泽厚回忆“80年代”,说这一时期的思想界几乎众口一词“反传统”“全盘西化”[2]。
到了90年代之后,大众文化的兴起让“旅行”有更直观的展示。而经过近十年走出国门的积累,“旅行”也有更多的故事展示出来。90年代,两个现象的出现体现出“旅行”在大众文学中的价值。首先是“三毛热”的出现。台湾人三毛是一个旅行家和作家,青年时期先后留学西班牙、德国,一生游历多国并写下大量记叙异域旅居的文字。“三毛热”的根本,是一个东方女性敢于走向世界的传奇性,对中国读者来说,通过三毛可以对世界由“观看”到“体验”转移。在《雨季不再来》中,三毛认为旅行的意义不在目的地,而是“遭遇到奇奇怪怪的事,克服种种的困难,听听不同的语言”[3]。这也是三毛成功的根本,如果单纯介绍世界各地民俗或风景,通过各种旅行杂志、纪录片,甚至直接走出国门,可以获得世界更丰富的知识,但三毛带给国人的是“体验”。在《撒哈拉的故事》中,她讲述与“洋老公”在西撒哈拉沙漠的生活,在撒哈拉做中国菜、举行西式婚礼、各种探险经历生死考验,他们与善良又爱占便宜的非洲邻居相处,看沙漠中人们用石头刮身上的黑浆,叹惋非洲娃娃新娘的命运,这些丰富的情感投入,让国人如同置身于沙漠之中。在《万水千山走遍》中,三毛去拉美,看到墨西哥的自杀神、日月神金字塔。在其他集子中还有转机时因移民局的误会被关入监牢的经历,这些让旅行有了更加偶然不可预料的魅力。
另一个例子是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的巨大成功。该剧讲述“出国潮”中一对中国夫妻寻梦美国所遭遇的酸甜苦辣。初到美国,他们被夜晚曼哈顿的街景迷住了,不由幻想未来的生活。然而很快,现实就给了他们重重一击,去美国第一个晚上住的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姨妈一家的冷漠,让他们感到美国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他们不得不放下音乐梦想,从最底层的工作做起,受尽别人的歧视。在付出了超乎常人的努力后,主人公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对比几年后依旧在路边靠卖艺维生的美国艺人和始终在后厨打工的其他人来说,他终于获得了成功。其实,“成功”不过是电视剧取悦观众的一种手段,还有很多人在国外也不过平平淡淡,对广大观众来说,电视剧更重要的是展示了在海外更具体的生活,这是旅行必然要经历的阶段。
所以,对于20世纪80、90年代的中国读者而言,“旅行”无疑是一个具有诱惑力的话题,这是《文化苦旅》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不过,相对这一时期的“旅行”文学作品,《文化苦旅》又显得别具一格,表现在于其旅行的目的地。虽然如三毛所说,这一时期旅行文学成功之处已不在于目的地,但目的地依旧是重要的因素,如三毛的多本文集和《北京人在纽约》都是以“国外”作为旅行的目的地,这与“走向世界”的潮流较为吻合。虽然改革开放经历十多年时间,“世界”依然显得神秘而令人神往。《文化苦旅》旅行的对象不是国门之外,而是国门之内,而且多数处于偏远的大西北,这也是“苦旅”的现实依据,相对于“走向世界”的豪迈,走在大西北荒原和废墟之上,有一种孤独的感受。
按理说,在“走向世界”的浪潮中,《文化苦旅》并没有成功的因素,但此时文化民族主义的悄然兴起,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读者的趣味和选择。随着“走向世界”日渐深入,对所谓“世界”产生警惕和反思是正常的现象,例如这个“世界”究竟包含哪些内容,是不是用“西方”来概括更准确?而在“走向世界”的过程中,如何保持民族性也是值得思考的问题。这些问题,是“全球化”过程中各个民族普遍遭遇和出现的问题,而在中国80、90年代之交,对“全球化”的警惕和民族主义情绪的高涨显得更加突出。90年代初期,中国改革开放的步调一度放缓,警惕西方由一种自发的文化行为变得更为自觉,在此背景下,“苦旅”不仅新颖也符合主旋律的方向。
其实,“文化苦旅”背后的余秋雨,比起此时在海外“刷盘子”留学生,日子要优越得多。余秋雨此时已经是高级知识分子,并担任大学校长之职,在文化故里行走寄托一种情怀,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实现的目标。所以,“文化苦旅”的“苦”,不是个体孤独、痛苦,而是一种民族情感、文化情怀,在文化消费的过程中,这种情感被置换到个体的身上,似乎作者一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秋雨散文”一时风靡神州也在情理之中。
新时期以来的文学中,文化访古并不是一个陌生的主题,而且有别样的意味。纵观新时期以来的文化访古类作品,对民族和个体命运的“反思”是最重要的内容。新时期文学为了文学史写作的需要,将文学分为“伤痕文学”“反思文学”“改革文学”“寻根文学”“先锋文学”等,但若论其本质,其实只有一种,都可称为“反思文学”。没有“反思”,就没有伤痕,就不会有改革,也不会去寻根,更不会出现先锋的浪潮。若论20世纪90年代之后,中国文学发生了怎样的改变,根本便是这种“反思”的趋势停止了。80年代最可贵的地方,是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非常一致地交织在一起,个人的迷茫就是国家的迷茫,对国家命运的反思离不开对个体命运的思考。这一时期文化访古类作品,如《神女峰》《敦煌》《诺日朗》等诗歌,《北方的河》《爸爸爸》《棋王》《红高粱》等小说,都是将历史与现实、国家与个人紧密地结合起来思考。此时的知识分子敢于直面自身的问题,勇于改变现状、面向未来,这是改革开放最核心的精神,缺失了他们改革就无从做起。
到了《文化苦旅》,与80年代一些影响较大的作品相比,其自我批判的精神已经丢失,剩下的只有文化感伤,还有一丝淡淡的怨气。面对敦煌文物散落一空,空留一座遗址于黄沙之中,《文化苦旅》大为痛惜,探讨的是对文物、文学、文化的传承问题,探讨王道士出卖文物背后的民族悲剧,感怀颓败的阳关不再有唐人风范,对于探险而来的西方传教士则或明或暗表现出一丝恨意。相对于一些作品的勇猛,《文化苦旅》显得绵柔了很多。它们的差别在于,前者力图改变现状,而后者则更考虑到民族的利益;“感伤”是一种情感,而不是理性的反思,面对历史纵然有万千感叹,除了知耻而后勇实际并无太多意义。《文化苦旅》后来招致一些非议,其中就包括感情上的矫揉造作,其实这也是这部作品在市场上能大获成功的原因之一。当一个民族暂时停止了思考,情感就可以成为日常生活中的消费品,《文化苦旅》最成功的地方,就是让读者消费到这种情感。当然,面对沉重的历史,空发几声感怀时时让人觉得过于轻佻,遭受非议也就在所难免了。
总体而言,《文化苦旅》是20世纪80、90年代文化转型期的产物。它上接80年代文学关注国计民生、民族命运的传统,关照中华文明在过去几个世纪遭受的苦难和衰落的趋势,乍看起来与这一时期出现的大多数文学没有丝毫不同。但在内核里,作者悄然用民族主义代替这种文学传统的启蒙思想,空有感伤而没有反思,以精英文学的姿态履行了消费文学的职责。
从文化立场来说,认为《文化苦旅》是投机主义的作品有失公平。因为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文化民族主义的兴起具有必然性,这与90年代初期反思“现代性”和“全球化”有一致之处。但《文化苦旅》对文化民族主义也有迎合,或者说它是潜伏的保守主义的异军突起,因为在整个“苦旅”当中,作者只是自怨自艾的自我抚慰,这种姿态并不是改革开放走向纵深后的自然产物。
《文化苦旅》所引导出的“文化大散文”,实际引导消费文化的一种新的范型——伪精英(或者名“文艺范”)。与之前严肃文学与消费文学相当泾渭分明的情形有变,《文化苦旅》将80年代精英文学有效地引入市场,满足伴随市场经济兴起后,新富阶层更多元的文化需求。这种传统伴随“文化名人”现象发扬光大,出现了如“于丹现象”“韩寒现象”等新的变种,让90年代之后的文学生态日渐复杂。这是考察90年代后文学现象值得注意的地方。
[1]余秋雨,王尧.文化苦旅:从“书斋”到“遗址”——关于文学、文化及全球化的对话[J].当代作家评论.2000,(5).
[2]李泽厚,陈明.浮生论学——李泽厚,陈明2001年对谈录[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2.
[3]三毛.三毛全集(2)——雨季不再来[M].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任屹立)
Cultural Perplexity in Agonized Traveland Cultural Nationalism in 1990s
ZHOU Wei-dong,GUO Peng-cheng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Sichuan 610064,China)
Cultural Perplexity in Agonized Travelappeared at the turn of the 1980s and 1990s and it has typical significance to investigate the cultural transformation of this period.The book was filled with a lot of western China images.The attitude of“agonized travel”and the taste of“self-sentimentalism”in the book showed the author’s catering to cultural nationalism in this period.AlthoughCultural Perplexity in Agonized Travelsuperficially kept the tradition of nationalism in 1980s in form,it basically gave up the pursuit of enlightenment and reflection and opened a new paradigm of Chinese consumption literature with pseudo elite posture.
Cultural Perplexity in Agonized Travel;Yu Qiuyu;cultural nationalism
I207.6
A
1671-0304(2017)03-0096-05
URI:http://kns.cnki.net/kcms/detail/65.1210.C.20170616.1213.002.html
2017-02-10[网络出版时间]2017-06-16 12:1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抗战时期国共辖区间的文学互动研究”(15BZW 153);四川大学中央高校科研业务经费专项杰出青年基金项目(skqx201304)。
周维东,男,陕西白河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现代中国文化与文学》集刊编辑部主任,文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