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代照料对老年人健康状况的影响*
——基于CHARLS的实证研究

2017-03-31 01:45肖雅勤
社会保障研究 2017年1期
关键词:社交活动隔代祖辈

肖雅勤

(华东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上海,200062)

隔代照料对老年人健康状况的影响*
——基于CHARLS的实证研究

肖雅勤

(华东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上海,200062)

“421”型家庭结构的涌现和人口老龄化进程的加快使隔代照料成为目前我国家庭照料的一种重要形式。但是作为隔代照料提供者的老年人,他们的健康状况却经常被忽视。本文试图通过使用2013年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CHARLS)数据,运用STATA数据分析方法,研究提供隔代照料与不提供隔代照料的老年人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自评健康状况和心理健康状况三方面的不同。研究结果发现,提供隔代照料对老年人的日常活动能力障碍、自评健康状况、心理健康状况三方面均产生了负面影响。

隔代照料;生理健康;心理健康;CHARLS;STATA

一、引言

实行多年的计划生育政策使我国形成了“421”型的家庭结构,劳动人口比重不断减少,家庭结构小型化趋势明显。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我国15-64岁的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2010年为74.5%,2014年下降至73.4%,下降了1.1个百分点。我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在20世纪50年代之前,家庭户平均人数基本保持在5.3人的水平。1990年缩减到4.0人,2010年缩减到3.1人,2012年进一步缩小为3.02人。大量处于家庭中间层的独生子女肩负着养育子女与赡养父母的双重压力,不得不努力工作,从而缺少时间来照料子女,因此出现了大量由祖辈替代父辈对孙辈进行照料的家庭照料方式。

另一方面,我国人口老龄化进程不断加快,人均预期寿命也有所提高。根据相关统计,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从2010年的13.26%增长至2015年的16.1%,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从2010年的8.87%增长至2015年的10.5%,人均预期寿命从2010年的74.83岁上升至2015年的76.34岁。根据上海市201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全市户籍人口平均期望寿命达到82.75岁。其中,女性甚至达到了85.09岁,超出全国平均水平近10岁。这些都为老年人进行隔代照料提供了更好的身体素质条件。

二、国内外研究现状

(一)隔代抚养与隔代照料综述

隔代抚养与隔代照料虽然仅两字之隔,但是含义却是相去甚远。目前我国学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隔代抚养,学者们也对这一名词做出了解释。宋卫芳(2014)认为隔代抚养指子女的抚养责任大部分由(外)祖父母承担,父母与孩子接触较少(如周末或偶尔回家照看),甚至是完全不顾的情形。[1]刘靖(2014)对隔代抚养的定义是祖辈单独抚养孙辈,或者是与父辈共同抚育但以祖辈抚育为主的教养形式。[2]总的来说,隔代抚养侧重抚养,内容具有复合性,既要有生活上的照顾,又要有经济上的支持、教育上的付出以及言传身教,使生活抚养与家庭教育有机统一起来。

而隔代照料的内容具有单一性,指的仅是祖辈在生活方面对孙子女的照顾,而不涉及教育、经济等方面的内容。

隔代照料作为家庭照料的一种重要方式,在全球都被广泛地采用。据调查在我国有将近一半的儿童接受隔代抚养(吴航,2010)。[3]台湾学者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在接受调查的对象中,有80%的祖辈照料者是由于成年子女全职工作而向孙子女提供日常照料(Lo & Liu ,2009)。[4]1998年,美国有43%的祖母们定期为她们的孙子女提供一定程度的照料(Baydar & Brooks-Gunn ,1998)。[5]2003年,美国抚养孙辈超过6个月的祖母占总数的14.5%(Lee et al,2003)。[6]欧洲的调查也发现,超过一半的祖父母参与了隔代照料(Hank,2008)。[7]

(二)隔代照料对老年人生理健康的影响综述

关于隔代照料是否会对老年人的生理健康产生影响,学者们给出了不同的研究结论。有些学者认为隔代照料行为会增加老年人不健康的概率。美国学者的一项研究结果表明,每周花费9小时及以上的时间照料健康孙子女的人群患冠心病的风险更高(Lee et al.,2003)。[6]Musil(2002)在健康方面的研究结果表明,自我评估健康状况具有显著的群体差异,主要照料者表现出比非照料者更为糟糕的健康状况。[8]Lo和Liu(2009)研究后发现,照料提供者与非照料提供者,尤其是照料提供者,他们的生理健康状况都要比精神健康状况差。[4]

一些学者的调查也发现,相比不照料孙辈的祖母们,定期照料孙辈的祖母们拥有更好的健康状况,她们更倾向于报告无日常活动能力障碍以及更好的自评健康状况(Baydar & Brooks-Gunn,1998)。[5]

但是,也有学者得出了不同的研究结论。Cooney and Jeong(2006)指出,更为年轻的祖母辈照料者(平均年龄为52.36岁)与更为老迈的祖母辈照料者(平均年龄为63.08岁),二者在自我报告的健康状况方面不存在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9]美国的一份研究表明,非裔美国人中的祖辈照料者与不提供照料的祖辈在自我报告的健康状况方面不存在显著差异(Fuller-Thomson & Minkler 2000)。[10]

(三)隔代照料对老年人心理健康的影响综述

健康状况不仅包括生理方面,同样也包括心理方面。国内外很多学者关于隔代照料对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也有一定的成果,而且大部分人得出的结论都是提供隔代照料会对老年人的心理健康产生不利的影响。抑郁症和照料家庭的压力是两种最明显的祖辈照料者会产生的心理后果(Lo & Liu,2009)。[4]美国的一份研究表明,非裔美国人中的祖辈照料者要比不提供照料的祖辈产生更多的抑郁症状,且超过1/3的照料者和超过1/5的非照料者报告了临床相关水平的抑郁症(Fuller-Thomson & Minkler 2000)。[10]一些学者提出,提供隔代照料的祖母们报告的自我满意度明显低于不提供隔代照料的祖母们(Baydar & Brooks-Gunn,1998)。[5]Musil(2002)在压力方面的研究结果表明,非照料者的压力小于主要照料者或部分/补充照料者,情绪低落方面,部分/补充照料者比非照料者表现出更为抑郁的倾向。[8]但是Lo & Liu(2009)经过研究后发现,在抑郁状况方面,照料提供者的抑郁水平得分要略高于非照料提供者,但是二者的得分都较低,反映出相对较低的抑郁情绪水平。[4]

(四)国内外研究不足

一方面,目前我国关于隔代照料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对于未成年人的心理、社会化、亲子关系等方面的影响,对提供隔代照料的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却很少涉及,大部分的研究来自国外;另一方面,这些研究未能全方位地探讨隔代照料对老年人生理及心理健康的影响。

隔代照料逐渐成为家庭照料和养老的一种重要形式,因此,本文希望通过研究隔代照料对中国老年人生理及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使人们更多地关注老年人的生活状况,合理地运用隔代照料这种家庭照料方式。

三、数据、变量和模型设定

(一)数据和变量选取

本次研究采用的是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tudy,CHARLS)2013年的全国基线调查数据,共包含18个数据库,8579个变量,267508个观测值。本文在根据研究内容进行筛选处理后,最终纳入了18310位观察对象。

本文的被解释变量有3个,分别是日常活动能力障碍、自评健康状况以及心理健康状况。前两个属于生理指标,后一个属于心理指标。其中,日常活动能力障碍变量是对老年人的ADL(穿衣、洗澡、吃饭、起床、如厕、大小便)和IADL(做家务、做饭、买东西、管钱、吃药)等11项日常活动对老年人的日常活动能力进行的统计。将回答“有困难但仍可完成”“有困难,需要帮助”和“无法完成”都认为是存在障碍,并将11项结果加总。如果存在任意一项及以上活动存在障碍,赋值为0,认为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如果11项活动都不存在障碍则赋值为1,认为不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

自评健康变量通过问卷中2次出现的“您认为您的健康状况怎样?是很好,好,一般,不好,还是很不好?”之一问题进行的统计,将回答“很好”“好”的赋值为1,认为自评健康状况好,回答“一般”“不好”“很不好”的赋值为0,认为自评健康状况较差。

心理健康变量是通过对问卷中关于认知和抑郁部分的10个问题统计,这些问题包括:“我因一些小事而烦恼”“我在做事时很难集中精力”“我感到情绪低落”“我觉得做任何事都很费劲”“我对未来充满希望”“我感到害怕”“我的睡眠不好”“我很愉快”“我感到孤独”“我觉得我无法继续我的生活”。将这10个变量分别生成新的变量,其中,对于8个反映负面情绪的问题,包括:“我因一些小事而烦恼”“我在做事时很难集中精力”“我感到情绪低落”“我觉得做任何事都很费劲”“我感到害怕”“我的睡眠不好”“我感到孤独”“我觉得我无法继续我的生活”,回答“很少或者根本没有”和“不太有”赋值为0,认为不存在心理问题,否则为1。对于两个反映正面情绪的问题——“我对未来充满希望”“我很愉快”,回答“很少或者根本没有”和“不太有”赋值为1,认为存在心理问题,否则为0。将这10个新变量加总生成1个新变量,赋值从0到10。再对其进行赋值的合并,得分为0则赋值为1,表示无心理方面的问题,得分为1-10分赋值为0,表示存在心理问题。

本文的主要解释变量是照料孙子女。根据受访者对“过去1年,您或您配偶是否花时间照看了您的孙子女或重孙子女?”这一问题的回答,区分了照料孙子女与不照料孙子女的老年人。此外,由于老年人的健康状况还受到其他诸多因素的影响,因此,参考Grossman 模型,本研究还加入了年龄、性别、教育水平、婚姻状况、户口所在地、子女经济支持、社交活动、参加或领取养老金、家庭年平均收入等9个变量作为模型的控制变量。具体变量信息参见表1。

表1 变量统计情况

(二)描述性统计

对样本数据进行初步统计分析可知,全体样本的平均年龄为60岁;样本中男性所占的比例为48%,女性为52%;已婚的受访者占87%,未婚的受访者占13%;74%的受访者接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22%的受访者拥有非农业户口,78%的受访者拥有农业户口;68%的受访者接受着来自子女的经济支持;53%的受访者会参与社交活动;79%的受访者正在参加或领取养老金;全体样本的家庭年平均收入为2316.063元。

整个样本中,有49%的受访者为孙子女提供隔代照料,与非照料者的数量基本持平。非照料者的日常活动能力障碍、自评健康状况和心理健康状况的得分都略高于照料者的得分,说明相比非照料者,照料者在3个方面的健康状况都差于非照料者,但是差异并不大。其他方面,照料者的平均年龄为63.86岁,非照料者为59.28岁。两者在性别方面的分布相等,女性占到53%。婚姻状况方面,照料者中已婚人数占比比非照料者中已婚人数占比低9%。照料者在拥有非农业户口、获得子女经济支持、参加社交活动方面的人数占比均略低于非照料者。而在参加或领取养老金方面,照料者的人数占比则比非照料者高出2%。在家庭年平均收入方面,照料者的收入较非照料者低约200元,差异不大。

表2 照料者与非照料者的情况对比表

(三)模型设定

由于3个因变量全部都属于二元离散因变量,因此采用Probit 模型进行估计。模型形式设定如下:

Hn=β0+β1×Z1+β2×Z2+β3×Z3+…+βi×Zi

其中,H表示被解释变量,包括日常活动能力障碍、自评健康状况、心理健康状况,Z表示解释变量,包括照料孙子女、年龄、性别、教育水平、婚姻状况、户口所在地、子女经济支持、社交活动、参加或领取养老金、家庭年平均收入等。因为心理健康状况和自评健康状况也受到日常生活能力障碍的影响,因此,这两类变量的模型中的控制变量应当再加入日常活动能力障碍变量。β表示待估计的系数。在对模型进行回归的过程中,家庭年平均收入已做取对数处理。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隔代照料对老年人生理健康状况的影响

1.日常活动能力障碍

本部分针对全体样本的日常活动能力障碍进行考察,通过Probit模型进行回归,回归显示出的主要结果如下:

第一,照料孙子女对老年人的日常活动能力障碍的影响为负,但是照料孙子女者与非照料孙子女者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方面的差异并不显著。

第二,性别和年龄对老年人的日常活动能力障碍会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在1%的显著水平上,女性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的可能性比男性高9.1%。另外,年龄越高,老年人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的可能性越大。

第三,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户口所在地、社交活动、参加或领取养老金对老年人的日常活动能力障碍产生显著的正面影响。拥有受教育经历的老年人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的可能性与未受过教育的老年人相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降低了7.3%。已婚老年人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的可能性与未婚老年人相比,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降低了3.5%。拥有非农业户口的老年人较拥有农业户口的老年人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的概率要低5.1%。平时参加社交活动的老年人较不参加社交活动的老年人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的可能性要低5.1%。参加或领取养老金的老年人较未参加或领取养老金的老年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的可能性要低2.6%。

第四,子女的经济支持和家庭年平均收入对老年人的日常活动能力障碍不存在显著的影响。

2.自评健康状况

本部分针对全体样本的自评健康状况进行考察,通过Probit模型进行回归,回归显示出的主要结果如下:

第一,照料孙子女对老年人的自评健康状况产生负面的影响,但影响并不显著。

第二,户口所在地、家庭年平均收入对老年人的自评健康状况产生显著的正面影响。拥有非农业户口的老年人较拥有农业户口的老年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自评健康状况较好的概率要高2.9%。在1%的显著水平上,家庭年平均收入每增加1元,老年人的自评健康状况较好的可能性会增加1%。

第三,性别、受教育程度、日常活动能力障碍对老年人的自评健康状况会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在1%的显著水平上,女性自评健康状况较好的可能性比男性低5.5%,有过受教育经历的老年人自评健康状况较好的可能性比未受过教育者低4.5%,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的老年人自评健康状况较好的可能性相比不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者低15.4%。

第四,总体看来,年龄、婚姻状况、社交活动、参加或领取养老金、子女经济支持对老年人的自评健康状况不存在显著的影响。

表3 回归结果汇总

说明:***p<0.01,**p<0.05,*p<0.1。

3.隔代照料对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

本部分针对全体样本的心理健康状况进行考察,通过Probit模型进行回归,回归显示出的主要结果如下:

第一,照料孙子女对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为负,但不显著。

第二,性别和日常活动能力障碍对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状况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在1%的显著水平上,女性心理健康状况较差的可能性比男性高3.4%,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的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较差的可能性相比不存在日常活动能力障碍者高10.5%。

第三,婚姻状况、户口所在地、社交活动、子女经济支持、家庭年平均收入对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状况会产生显著的正面影响。在1%的显著水平上,已婚老年人较未婚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较差的概率要低5%,参加社交活动的老年人相比不参加社交活动的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较差的可能性要低2.2%。在5%的显著水平上,家庭年平均收入每增加1元,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状况较差的可能性会降低0.5%。在10%的显著水平上,拥有非农业户口的老年人相比拥有农业户口的老年人,他们的心理健康状况较差的可能性要低2.9%,获得子女经济支持的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状况较差的可能性比未获得经济支持者低1.7%。

第四,总体看来,年龄、受教育程度、参加或领取养老金对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状况不存在显著的影响。

4.对研究结果的进一步分析

上述回归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结论:在控制其他与老年人健康相关的变量的前提下,隔代照料对老年人的生理健康状况以及心理健康状况,都产生了负面的影响。产生这一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第一,隔代照料的内容较为繁琐且具有重复性。祖辈的照料通常包括洗衣、做菜、上下学接送等,内容较为繁杂,这就要求祖辈拥有充沛的精力来应对。但是,由于年龄的增长,老年人的生理机能本身就在不断的衰退。这些繁杂的照料活动很有可能使老年人面临着更加不利的生理健康状况。另一方面,这些照料行为仅仅是老年人在生活方面对孙子女的照顾,包括接送孙子女上下学、完成家务等。这些行为具有重复性和机械性,老年人长期进行照料会产生枯燥感,引发抑郁的情绪,从而影响心理健康。

第二,隔代照料使祖辈推迟了自己的医疗需求。照料围绕着孙辈而进行,老年人的重点都放在了孙辈的身上,对自身的生理及心理健康都无从顾及,从而导致了健康状况的恶化。

第三,隔代照料影响了祖辈的正常社交活动。为了照料孙辈,祖辈们不得不减少自己的社交活动以保证孙辈得到充分的照看。祖辈们一方面减少了参加社交活动的时间,一方面又因照料孙辈而错失了参与其他社交活动的机会。这使老年人囿于照料孙辈而缺乏与他人的正常沟通和交流,产生孤独感,且无法排遣。

第四,隔代照料的压力大。孩子是一个家庭的核心,承担照料责任的祖辈面临着来自多方面的压力。一方面,祖辈需要对孩子的衣食住行的安全全权负责。很多父辈由于上班需要没有空余时间带孩子,而不得不将孩子交给祖辈照料。因此,孩子的安全问题就落在了祖辈的身上,这一问题本身就令人头疼,容易使老年人产生极度忧虑的心情;另一方面,祖辈和父辈在如何照料孩子方面存在较大的分歧。在缺乏沟通的情况下,这种分歧容易导致家庭冲突,致使祖辈在趋避冲突和面临冲突中倍感焦虑、沮丧和无奈。

五、结论与对策建议

随着隔代照料行为愈加普遍发生,担负照料孙辈责任的老年人的健康状况更是不容我们忽视。本文从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两个层面,共包括日常活动能力障碍、自评健康状况、心理健康状况三个方面,来定义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并选择CHARLS2013年的全国基线调查数据,运用stata12.0探究了在控制年龄、性别、婚姻状况、受教育水平等变量的前提下,隔代照料对老年人健康状况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隔代照料对老年人的生理健康状况和心理健康状况均产生了负面影响。

随着这种家庭照料方式更广泛地被采用,我们必须制定和实施具有针对性的措施来缓解和消除负面影响的发生,引导正面影响的产生。

第一,让照料责任适当回归父辈。父辈才是真正应当承担家庭照料责任的主体,他们不仅需要负责孩子的照料,还需要对父母的养老负责。让祖辈来担负父辈的照料责任,长此以往产生不利的影响不容忽视。我们应当让家庭照料责任适当的回归父辈,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对孩子和父母给予照料,从而缓解由于照料观念分歧导致的家庭冲突。譬如,可以采用更为灵活和具有弹性的工作时间制度,让面临工作时间限制而无法承担更多照料责任的父辈更多地参与家庭照料,逐步减少老年人的照料内容,减少这些行为给老年人带来的健康压力,同时也使老年人能够享受到子女对他们的照料,保证老年人的身心健康。

第二,增加社区医院的全科医生数量。提供多代同堂、一站式服务的医疗机构和医护人员,让父辈和祖辈不致因为照料孩子而推迟自己对生理及心理健康方面的医疗需求。这一做法可以使家庭中的几代人可以同时享受到便捷的医疗卫生服务,既能有效防止和缓解祖辈因照料孙子女产生的抑郁情况,又能提高医疗卫生服务提供的效率(Leeetal.,2003)。[6]

第三,多举措舒缓老年人的健康压力。照料责任的回归非一时可达,多种措施并举以舒缓健康压力不失为目前一种较为有效的方法。从上文回归方程中可以我们发现了另一个结论:从老年人的生理及心理两方面来共同考虑老年人的健康状况,户口所在地、社交活动、参加或领取养老金对老年人的健康状况都会产生正面影响。据此,我们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来改善和预防老年人的健康问题:一是加大对农村地区公共医疗卫生资源的投入。户口所在地实际上代表着户籍老年人能够在农村或城镇享受到的公共医疗、卫生等方面的服务。因此可以通过加大对农村地区公共医疗卫生资源的投入,改善农村户籍老年人的健康状况;二是增加老年人的社交活动时间。可以在各个社区设立专门的托老托幼活动中心,将托老所、托幼所和老年人活动中心结合在一起,并配备专门人员,让老年人能足不出社区,既进行社交活动,又照看到孙辈;三是提高养老保险参保率,保证养老金的按时按量发放。参加或领取养老金实际上是给予了老年人未来生活的保障,老年人能够使用或有预期能够使用养老金,会增加老年人为自己的健康进行消费的次数,同时也会使其产生由于生活得到保障而开朗愉悦的心情;四是我们还可以加大对儿童上下学交通、学校基础设施、食品安全等方面的监管,让老年人对孙辈所处环境更为放心和安心,减少忧虑的情绪。

隔代照料有利有弊,随着隔代照料的日益普遍,我们应该及早采取相应的措施应对其对老年人健康的不利影响。

[1]宋卫芳:《隔代抚养对幼儿社会化的影响及应对策略》,载《人民论坛》,2014(8)。

[2]刘靖:《对隔代抚养家庭儿童亲子关系的社会工作实务研究》,吉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

[3]吴航:《家庭教育学基础》,上海,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

[4]LoM&LiuYH."Qualityoflifeamongoldergrandparentcaregivers:apilotstudy",JournalofAdvancedNursing,2009.

[5]Baydar N & Brooks-Gunn J."Profiles of grandmothers who help care for their grandchildren in the United States".FamilyRelations,1998.

[6]Lee S,Colditz G,Berkman L & Kawachi I."Care giving to children and grandchildren and risk of coronary heart disease in women".AmericanJournalofPublicHealth,2003.

[7]Hank K& Stuck S."Volunteer work,informal help and care among the 50+in Europe:Further evidence for linked productive activities at older ages".SocialScienceResearch,2008.

[8]Musil CM & Ahmad M."Health of grandmothers a comparison by caregiver status".JournalofAgingandHealth,2002.

[9]Cooney TM & An JS."Women in the middle:generational position and grandmothers’ adjustment to raising grandchildren".JournalofWomenandAging,2006.

[10]Fuller-Thomson E & Minkler M."African American grandparents raising grandchildren:a national profile of demographic and health characteristics".HealthandSocialWork,2000.

(责任编辑:H)

Health Status of The Elderly Who Provides Inter-generational Care for Grandchildren: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CHARLS

XIAO Yaqin

With the emergency of the"421"type of family structure and the acceleration of the aging population,inter-generational care becomes an important form of family care.However,the elderly,as the provider of inter-generational,their health is often overlooked.Therefore,this research is designed to measure whether providing inter-generational care will have effect on the daily activity disorder,self-rated health status and mental health status of the elderly,using the 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tudy(CHARLS) data.The method used in the present study is STATA data analysis.The results of the research indicates that the elderly who provides inter-generational care for family is in worse health condition than those who does not provide inter-generational care.

inter-generational care,health of the elderly,CHARLS,STATA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0JJD630009)成果,第二届全国人口与健康学术研讨会、第六届全国社会保障与社会政策优秀研究生学术论坛交流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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