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逻辑、异化与全民网络直播

2017-03-28 10:11龙柏林刘伟兵郑礼肖
重庆三峡学院学报 2017年5期
关键词:主播全民逻辑

龙柏林 刘伟兵 郑礼肖



资本逻辑、异化与全民网络直播

龙柏林 刘伟兵 郑礼肖

(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广州 510275)

移动媒体的即时性、低门槛以及互动性带来了互联网的新一轮全民直播狂欢。这一社会现象,不仅反映了技术革新对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还揭示了资本逻辑下的全民网络直播的异化。资本的可量化、利益追求最大化、空间生产的特点以及资本逻辑与生活逻辑的冲突,使得资本逻辑下的全民直播成为制造异化的“温床”。因此,深入探究资本逻辑下的全民直播形式,以及全民直播形式背后的资本逻辑运行方式,对于建设积极向上的网络移动直播平台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

全民直播;资本逻辑;异化

任何一种新媒介的产生,必然带来一种全新的文明。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推动着自媒体时代的来临,促使信息传播方式从文字、图片传播向视频直播转变。尤其是随着社交平台视频技术的广泛运用,空间束缚得以摆脱,“面对面”式的即时社交掀起了网络直播的热潮。“2015年全国在线直播平台覆盖用户达到两亿,大型直播平台每日高峰时段同时在线人数突破400万,直播房间数量超过3 000个。”[1]“无直播不传播”“无直播不生活”的观念逐渐深入人心。当下,网络直播正处于爆发式增长阶段,并呈现全民化、社会化、底层化的发展态势。全民网络直播时代的来临必然会对社会风气、生活习惯、大众意识等产生重大影响,应引起足够的重视。

一、资本逻辑下全民网络直播的异化

资本逻辑是支配整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客观力量,其终极目的是追逐利益的最大化。“我国实行的社会主义制度,社会总体发展规律并非‘资本逻辑’,而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规律,但是由于在我国社会上仍然存在着十分强大的资本力量,所以‘资本逻辑’会成为我国局部社会现象的重要形成要素。”[2]在网络社交领域,随着全民网络直播的兴起,资本开始强势介入,并不断推动网络直播行业的发展。“2016年2月以来,中国网络直播平台野蛮生长的态势有增无减,数量已经接近200家,腾讯、YY、陌陌[3]、小米、优酷等互联网巨头都已竞相杀入,或搭架直播平台,或投资直播网站、直播APP。”[1]随着资本的不断流入,加上网络直播市场管理的缺失,资本追逐利益最大化的固有逻辑开始在全民网络直播中发挥主导作用。资本的介入使得原本作为单纯的网络社交手段的网络直播发生了异化。这种异化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全民网络直播的泛娱乐化。作为社交方式的网络直播,其形式不同于传统生活中普遍的“一对一”“一对多”等社交形式,而是“个人对群体”形式。“个人对群体”的形式造就了主播的单场空间的表演,其他人成为了流动性极强的观众。为最大限度吸引观众“驻足”,获取更多的财富回报,受“资本至上”观念主宰的主播们必然会“投其所好”,采用最大限度激发观众兴趣的方式来吸引观众关注,使网络直播逐渐呈现泛娱乐化的倾向。人造笑料、无底线娱乐、无边界的猎奇、“戏说”过滥等成为网络直播的中心要素并“大行其道”。这种全民直播的泛娱乐化,就是资本逻辑下人的异化和资本对社交原有意义的消解。正如尼尔·波兹曼所说:“互联网时代正在构建这样一种娱乐化的大众媒介,其提供的肤浅甚至是恶俗的快乐是欲望发泄式的,是缺乏思索和精神参与的。一切文化内容都无声无息甚至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4]4

其次,全民网络直播发展的低端化。移动直播狂潮的兴起推动了网红经济的快速发展。网红经济又称为“宅男宅女”经济。网红经济的受众一般空闲时间较多,并有一定的经济能力,而其中又以宅男宅女最为典型。移动直播平台塑造了网红经济,同时也越发依靠网红经济。根据《2016中国网红经济白皮书》,“中国的网红人数超过100万,其中作品创作网红占11.6%,新闻事件网红占18.2%,自媒体网红占27.3%,其他类网红占7%,视频直播网红占35.9%”[5]。在网红经济催热移动直播发展的同时,也不断改变着移动直播的内容形式,使直播内容呈现低端化的态势。移动直播内容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以游戏直播为主要内容的移动直播,另一部分是以主播的日常生活及与网民互动为主要内容的秀场直播。其中,游戏直播的内容具有明显的同质化,对观众的吸引力主要是依靠主播的个人能力。而秀场直播则是主播娱乐化的日常生活的视频体现,决定性要素是直播能否迎合观众的需求与口味。

再次,全民网络直播发展的野蛮化。移动直播自身就是互联网+社交的深层次变革[6]。从以往的文字图片和静态视频交流到如今的移动直播,互联网社交迎来又一个风口。在资本全球化流动日益加深的大背景下,资本自身的趋利性与增值性,使得资本疯狂涌入移动直播领域,通过巨额国际国内资本的投入,快速催熟这一刚开始的竞争市场。“资本作为投入到生产过程中追求自身增值的物化了的剩余价值,必然不断地通过其所支配的物质力量来追求扩张和积累。”[2]移动直播平台进入了市场资本“跑马圈地”、烧钱竞争的资本竞争时期。“据国元证券研究报告显示:目前斗鱼、虎牙、龙珠、战旗、熊猫的估值分别为10亿美元、25亿元人民币、30亿元人民币、10亿元人民币、25亿元人民币。”[7]而更多的互联网巨头更是直接介入,进行收购和融资。可以预见的是,移动直播进入了资本大举进入的野蛮发展时期。此外,在网络直播中,资本的不平等,又造成了直播空间的不平等,并导致人与人的互动成为了人与资本的互动,人与人的社交成为了资本的社交,一种新的资本异化方式,正通过技术更新、社交方式变革的方式强势渗透进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最后,网络移动直播内容的同质化和网络直播平台的囚徒困境现象。网络移动直播的内容主要分为以游戏为主的游戏直播和以高颜值和日常生活为主的秀场直播。内容的日常性和直播的低门槛性,加上互联网+的复制性,使得移动直播在快速发展的同时,直播内容在直播题材、情节架构、人物形象等方面同质化现象严重。内容的同质性使得移动直播平台的吸引力更加依赖于主播自身的特点以及吸引力。在与网红经济捆绑、市场资本的野蛮注入与发展以及自身内容的同质性三重因素的影响下,移动直播平台陷入了囚徒困境之中。不断溢价的主播身价、前期扩张所需要的大量的资金以及难以持续大规模盈利的盈利模式,都使得移动直播平台的盈利空间遭到挤压,进入了囚徒困境的模式。这种恶性竞争致使资本最雄厚的几家互联网企业,通过并购的办法实现移动直播领域的垄断,使社交方式变革处于夭折的状态。

二、全民网络直播背景下的资本逻辑

移动直播成为全民直播,本身便是互联网社交的一次大变革。而快速催熟移动直播方式,使其全民化的正是现代性中的资本逻辑。“资本逻辑是资本作为占支配地位的现代生产关系,成为了一种主体性的存在,其活动历程具有必然如此的内在联系、运动轨迹和发展规律,这便是资本的逻辑。”[8]在全民直播领域,伴随着资本逻辑的运行,作为活动主体的主播和观众们出现“不应有的偏差、缺陷”[9]337,而这正是马克思所理解的异化。究其原因,主播和观众以及他们的生活方式被异化的表征下,实质上是资本逻辑在全民直播中运行的内在体现,反映出资本逻辑的可量化、追求利益最大化、推进空间的生产以及与生活逻辑的冲突的特征。

首先,是资本逻辑的量化标准化。资本逻辑下的现代性哲学,最大的特征就是理性主义。通过自然科学的发展,西方社会对宗教进行了祛魅,理性主义使匍匐在上帝脚下的人们站了起来。理性主义的发展,将量化标准化从自然科学的领域拓展到了人类社会的其他领域。在理性至上的资本逻辑中,标准化的量化成为了资本逻辑运行的重要基石。一切事物的量化,包括人本身。人们在资本逻辑中,被异化为数据人。人的快乐、颜值、智商,与人所唱的歌、画的画等都在资本逻辑中被量化了。在移动直播中,量化标准化得到了最大的体现。移动直播系统中拥有虚拟货币、观众数、点赞数等量化标准的设置,一个主播是否受欢迎,或者长得是否好看,从观众数量、打赏的虚拟货币和点赞数量可以得出结论。移动直播平台往往会设立一个主播排行系统,依据主播们接受到的打赏数额和观看数额进行排序。此外,当日观看流量最多的主播们,也会被系统设置为首页进行置顶。这就使得主播和观众们被这些量化指标操控,成为统治自身的异己力量。将人自身的颜值、情感这些资源,通过量化标准化,纳入了资本逻辑的体系中,为资本逻辑的自我增值提供了基础。

其次,是资本逻辑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体现。资本的天性就是趋利性,具有自我增值的需求。“在资本的这种逐利冲动推动下,‘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大量废弃’的现代生产生活方式成了最经济、最合理、最有价值的方式。”[10]在资本逻辑这种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特质下,移动直播成为了新的异己力量。人的交往,实际上变成了货币的交往,人与人之间的互动被虚拟货币取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货币的买卖关系,变成虚假的互动,是“人对物的互动”。“随着资本拥有者和金融市场聚集更大的能量和支配性的影响力,他们追求更高回报率的意图逐渐专一:脱离社会事务和商务现实。”[11]281以往社会中,对美的感受本是感性下的朦胧的感觉;在资本追求效益最大化的逻辑下,追求美成为了资本吹捧下的“角斗场”。每个人都开始追求美的最大化,男主播们都去健身,女主播们都去打扮,更有甚者去整容。在资本逻辑下,美不再是人们解放自我的存在,而成为了资本逻辑中的一个增值元素。排行榜的设置,更是将量化与追求利益最大化相结合。每个人都极力向排行榜第一靠拢,以追求更多的虚拟货币的打赏和更高的观众点播的流量。这就使得移动直播出现了同质性,消弭了每个主播自身的特点,更消弭了观众们对美的欣赏。因此,移动直播平台陷入了同质化、利益化竞争,使得互联网的“烧钱模式”难以为继。社交平台的革命性突破还未完成,就陷入了由资本追逐利益最大化带来的行业早期同质化竞争中。

再次,是资本逻辑空间的生产。资本逻辑自我增值的需求和追逐利润最大化的本性,让资本突破空间的界限,将空间纳入了资本逻辑自我增长的系统内。“资本按其本性来说,力求超越一切空间界限。”[12]521就如列斐伏尔和大卫·哈唯等人所关注的一样,资本不仅仅将自然和社会双重维度的空间纳入了资本逻辑中,还进行了空间的生产。空间的生产就是生产从空间中的物的生产转至实际空间的生产。空间的生产是一个社会关系重组与社会秩序实践性的建构过程,也是一个动态的矛盾的异质性实践过程,它“类似于任何种类商品的生产,已纳入整个社会的资本循环和商品生产,因此,每一个社会,每一种生产模式,每一种特定的生产关系都会生产出自身独特的空间”[13]。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资本逻辑已经不满足于在现实社会中对空间的占有和生产,现实社会的资本增值已经难以满足资本的逐利本性。资本逻辑开始延伸到对虚拟空间的生产和创造上,虚拟空间成为了资本新的实践场所。“资本累进式积累越来越要求‘压缩时空’以满足资本的加速运动,以信息与通讯技术为物质基础的全球性网状生产体系能通过‘消灭时间’来‘延伸空间’,资本逻辑的历时性与共时性融合了。”[14]移动直播平台的建立,本身就成为了资本下的空间生产。移动直播平台的建设需要前期的资本投入和运营,虽然直播间的开设门槛较低,不需要资本,但是不同直播间的等级,却是依靠资本来区别。受关注的直播间,就能够获得更多的流量,获得更多的虚拟货币。关注少的直播间,则获得较少的虚拟货币。同时,受大众欢迎的直播间会被移动直播平台放在平台首页进行置顶,或者以其他方式让更多的观众们熟知,从而实现利润的最大化。相反,无法吸引观众的直播间,则不会得到平台的推荐,更不会有资本去推动它。这就使得原本受欢迎的直播间更加受欢迎,不受欢迎的直播间就没有发展空间,这就出现了资本控制下的虚拟空间的资本分层,视频直播空间产生了新的“贫富分化”。

最后,资本逻辑与生活逻辑的相背离。“所谓生活逻辑,是指生活自身追求本真化的生存之维,即‘人诗意地栖居’的本性,亦即人之形而上学本性。”[15]每个人都有追求自由全面发展的需要。在资本逻辑的操控下,人们被资本异化了,产生对物的依赖,出现了商品拜物教和资本拜物教等现象。资本逻辑与技术逻辑的结合,更是让人的内在否定性消弭,人成为了单向度的人,社会成为了单向度的社会。人们永远活在追逐资本的日子中,人们的生活主题成为了资本,人的内在本质也被抽象成“经济人”。人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被纳入了资本逻辑中,成为资本增值的环节。因而,资本逻辑越加发展,与人的生活逻辑就越远,人们就越加异化。在移动直播平台中,主播们不是为了分享日常生活而直播,而是为了人们手中的金钱去直播。什么样的形式最受欢迎,什么样的动作更容易收到观众的打赏,主播就做什么动作,直播什么样的形式。人与人的互动成为了人与资本的互动,主播成为了资本手中的木偶人,其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资本而进行。“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16]40越受欢迎的主播,越红火的主播,离生活逻辑越远,资本渗透越强,其异化越严重。资本已经介入生活世界和社会交往,使人每时每刻都处在追逐利润的过程中。这种资本逻辑与生活逻辑的冲突,已经通过技术的进步,全方位进入人的生活世界。

三、基于马克思主义利益关系理论指导下的网络直播平台的建设

利益范畴是唯物史观的基础范畴,经济利益关系是马克思在研究政治经济学时关注的核心关系,由此而形成的经济利益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基础理论。马克思认为利益的本质实际上是一种社会关系,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重要追求,“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7]82。在分析处理经济利益矛盾的过程中,马克思确立了利益共同体的价值本位,成为解决经济利益问题的指导性思想。资本逻辑控制下的全民直播,用泛娱乐式、泛生活式的狂欢遮蔽了人在现实中被异化的实质。全民网络直播成为了资本追逐利润最大化的平台,出现资本人格化、人格的资本化,人被资本彻底控制了,资本逻辑成为直播平台发展的核心逻辑。为实现人的本质特征的复归,以及网络直播平台的理性发展,最根本的是将马克思主义体系中关于经济关系理论的论述以及和谐利益的思想与网络直播平台建设结合,其核心是合理驾驭资本。这就要求我们在应对资本逻辑导致的人与物的异化时,正确看待资本逻辑,通过建立经济利益共同体协调资本逻辑与人的发展的关系,实现网络直播平台的革新。

首先,驾驭资本逻辑,实现资本的合理导向。资本逻辑自身具有解放生产力和促进生产力发展的作用。资本逻辑可以充分调动一切生产要素,用来促进技术的变革,实现社交形式的革新。在驾驭资本逻辑时,要避免被资本逻辑控制,因此如何合理利用资本逻辑就成为了管理者工作的重中之重。在移动直播平台发展中,管理者可以通过将直播平台收益与社会和谐发展挂钩的方式对平台进行监管。管理者可将移动直播内容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符合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要求的直播内容,例如直播学习、直播说课等,可以进行免费直播或者是给予提成优惠,也就是直播平台在主播收成中不进行提成或者减少提成。国家对这一类直播也可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补贴,进行资本的引导。第二类是比较生活化的网络直播内容,例如情感交流、日常健身、旅游观光、日常技能授课、唱歌、搞笑等等,这些内容按照直播平台的正常提成规则来进行。第三类就是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要求不符合,与社会主义价值观相违背的内容,例如色情、反动言论、抽烟、自残等等,都应该直接禁止直播。这种通过对资本流向进行引导,进行网络直播平台的分成,可引导网络直播的健康发展,是合理驾驭资本逻辑的体现。

其次,完善网络直播理念与方式。如今的网络直播市场,“蛋糕”不断被做大,然而资本的“横冲直撞”造就现在网络直播市场的非理性化倾向,“蛋糕”并没有做好。在资本逻辑主导下的直播方式更像是一种“作秀”直播。主播一个人在直播间,面对着网络上的观众们,进行一对多的迎合式互动与表演。这种聚光灯下的直播,并没有体现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平等社交。因此,一方面,必须恢复网络直播发展的理性,认识到“社会秩序存在于经过精心调整的平衡之中”[18]193,只有协调好自身经济利益与社会责任、大众合理需求的关系,才能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另一方面,必须改变网络直播方式,实现“一对一”“一对多”“多对多”的直播形式,赋予社交交流性、贴近性的本来意义。同时,去除移动直播的虚拟货币的设置,摈弃资本逻辑的内在控制,直接将其生活化,融入人们日常的生活中。这样,移动直播就只是人们虚拟社交的一种,而且是最为生动形象的社交形式,实现了真正的社交变革。

再次,加强对网络直播行业的监管。移动网络直播的管理者主要有两个:政府相关部门和网络直播平台。网络直播平台监管的主要对象应该是网络移动直播的内容,以“内容至上”的理念发展网络直播市场,生产出观众喜闻乐见的文化内容,并致力于实现网络直播内容的创新和网络直播内容与社会主义价值观相符合。政府既要设置网警对网络直播内容进行督查,也要对网络移动直播的资本市场进行监管。资本的自我扩张和逐利性,使得移动直播领域从自由竞争的状态进入到了烧钱的囚徒困境的模式。任由资本的市场化运作后,移动直播平台的吞并与收购的资本大战,会使得该领域出现几家垄断的大公司。垄断公司的出现,只会加剧资本逻辑在网络移动直播领域的存在,不断实现其个人在该领域的资本增值。这种发展,只会阻碍真正的社交方式的变革,造成社交方式的娱乐化发展,出现了新的资本增值方式而已。因此,政府既要加强在该领域的立法,规范资本准入制度,也要合理地引导网络移动直播的发展。

最后,建立网络直播平台和谐利益共同体的发展模式。在马克思看来,经济关系的对立导致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产生了对立。在网络直播领域,资本逻辑的主宰地位造成了投资者、主播以及广大观众之间的紧张关系,如何分“蛋糕”成为决定网络直播市场是否良性发展的重要因素。利益是“把人和社会连接起来的唯一纽带”[17]337,因而,只有当网络直播市场主体间的利益相对均衡时,网络直播才会迎来良性发展,资本才能实现理性的进出。一方面,遵循统筹兼顾、循序渐进的原则,重新理顺网络直播市场的利益关系。所谓统筹兼顾,就是要首先满足投资者、主播和广大观众的利益,同时给予利益受损者适当补偿,通过引导利益分配多元化发展来控制资本的单一向度发展。在具体推进的过程中,要细致分析各利益主体的特点以及需求,找出共同点,不可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激进思想。另一方面,打造网络直播的“分享经济”。每个人只要通过直播平台认证便能取得分享资格,主播们通过自建互联网视频等方式将自身闲置的资源拿出来,并能通过弹幕与被分享者沟通,供有需要的观众有偿使用。投资者通过提供平台获取利润,主播们通过分享取得报酬,观众因为利用资源而自愿付费,从而实现利益的和谐分配。

总之,网络移动直播的发展,是资本逻辑与技术逻辑的又一次结合。它打着社交方式的变革、实现人的新的发展的旗号,却不断加深对人们资本逻辑的控制,加深人的异化。而人们的异化却被全民直播的泛娱乐的表征所遮蔽了。通过网络移动直播,人们似乎实现了真正的时空压缩,实现了人们的深层次互动,将社交深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感受到了美。然而这种泛娱乐化的表征,却是虚假的。人与人的互动只不过是人与资本的互动。所感受到的美,是被资本逻辑控制下的美。这种资本控制下的同质化,进一步延伸到人们的日常与自身。因而,在对待这种全民直播的狂欢时,我们既要看到资本逻辑带来的巨大生产力的发展,也要看到其所带来的新的社会问题。然而,作为一种全新的社交模式,网络直播有其自身独特的优势,只要进行正确的引导和严格的管理,尤其注重对资本的引导和利益分配的协调,那么网络直播有可能成为一种“新职业”和“新经济增长点”,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发挥积极的社会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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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新玲)

Capital logic; Alienation; National Wide on-line Broadcast

LONG Bolin LIU Webin ZHENG Lixiao

The immediateness, the low professional requirement and the good interaction of mobile media have caused a round of on-line national wide broadcast carnival. This phenomenon not only reflects that the new technology has changed people’s life style, but also reveals the alienation of national wide broadcast based on the capital logic. The quantifiable capital, the maximized profits, features of production space and the conflict between capital logic and life logic are all the breeding ground of this alienation. Therefore, in order to construct a positive internet-based mobile broadcast platform, it is important to explore the forms of national wide broadcast in the capital logic and its operation principle.

national wide broadcast; capital logic; alienation

G20

A

1009-8135(2017)05-0038-06

2017-06-17

龙柏林(1972—),男,湖南涟源人,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意识形态与文化。刘伟兵(1994—),男,浙江青田人,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意识形态与文化。郑礼肖(1991—),男,江西上饶人,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资本逻辑。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思想魅力·价值自觉·共同行动:《概论》课教改研究”(14JDSZK091)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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