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一头牵着农村,一头牵着城市
近几年,留守儿童已然成为一个社会关注的群体,时常发生的一些悲剧刺激着人们的神经。据《春城晚报》报道,1月27日除夕之夜,云南镇雄县留守少年小龙(化名)决绝地喝农药自杀了。经了解,小龙年仅15岁,读初三,迫于生计,父母常年外出务工,只有春节等重要节假日才回家一趟。小龙平常由爷爷奶奶隔代抚养,是一个典型的农村留守少年。在小龙的遗书里,小龙将个人自杀的原因归咎于父亲,并“述说”了父亲对他生前抚养和教育的种种不是:火爆脾气一直不改,常把怒火撒在儿子小龙身上,经常打骂小龙,让小龙在阴影里度过童年。悲剧再次引发媒体舆论的热议。
中国青年报记者注意到,小宝生前不止一次有过自杀想法,他虽然贪玩,但是帮爷爷奶奶干农活时从不惜力,打猪草、收玉米、扛东西……在小宝的遗书中,有这样一段话:“我的死与我的家人有着很大的关系,原因是我爸爸总是给我压力,给我难过,我死了是对我自己的一个解脱,从而为家庭减轻负担,为他们省下一笔钱,同时我将不再受我爸爸的气。”也许正是这种“懂事儿”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新华网评论认为“打骂孩子非小事”。留守少年除夕夜自杀,遗书直指父亲的抚养和教育问题。要避免悲剧重演,需要落实留守儿童关爱保护机制,也需要加强家庭教育的引导。要落实家庭监护主体责任,确保留守儿童得到妥善监护照料、亲情关爱和家庭温暖。要落实救助保护机制。监护人不履行监护责任,留守儿童疑似遭受家庭暴力等情况,应及时向公安机关报告,调查确定属实后,民政部门等相关机构应有针对性的安排心理疏导、行为矫治、法律服务等专业服务。
新京报提出一个问题:留守少年之死能改变什么?他们认为,留守少年之死有放在更大背景下解读的价值。留守儿童未必个个都不幸福,但留守家庭面对共同的情感困境是必然的。我们尽可以责怪其父母生而不养,但责怪不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父母若没有尽到监护的义务,应该感受到法律的压力。而孩子在家庭内部受到不公对待时,也应该能在家庭外部找到求援的渠道。
环球网转发一个记者的评论则很有深度。他认为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留守儿童其实是社会压力的最后承担者。父母背井离乡外出打工,在外维持生计压力很大。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很多父母态度不好,表面上是他们教育方式不当,实际上是把气撒在孩子身上。爷爷奶奶既要种地又要带孩子,生活的操劳免不了让孩子成为他们的抱怨对象。甚至在学校中,乡村老师的待遇和工作环境不佳,难以对孩子教育保持耐心。留守儿童问题的背后,实际上就是扶贫问题。各地的精准扶贫中,无论是扶贫还是扶智,都没有把留守儿童问题当做一个突出的关注点。扶贫的考核还是单一的“GDP主义”——只衡量收入的增长,而没有关注农民的幸福感和获得感。记者建议:经济上,发展农村经济,让农民在家门口就可以实现就业,解决了本地的贫困问题也就不存在留守儿童问题。社会上,在城市化进程中,要让城市更包容,慢慢地接纳外来务工人员和他们家庭,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再抛家舍子到城市务工,留守问题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就制度设计层面而言,留守儿童福利应纳入扶贫考核体系和城市化进程体系,毕竟留守儿童牵着两头,一头农村,一头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