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毅
回顾所来径,登攀不计归——学术生涯自述
蔡 毅
云南批评家
·主持人语·
蔡毅是一位活跃于云南文坛多年的老批评家了。作为一名批评界的前辈,他谦逊、真诚,不拿架子,往往被年青气盛的后生误以为“过时”。在我看来,人文学科,越是往精神思想乃至生命的境界,越无法“过时”。当下文学批评的状态有时也在鲜明地体现出中国当代社会的积弊——百姓越是关心的地方,生态越是令人堪忧,改革的道路越是艰难。批评的各种流弊,已经被各路批评家以观他人也是观自身的方式捋了一遍又一遍,当说到批评家的“品质”,大家都有些心虚。批评的声音那么喧哗,各种思想和方法以时尚的潮流形式风云变幻,每一个荣登舞台的人物恐怕都不免把张爱玲的“出名要趁早”奉为信条,迎着浪头都来不及,哪有信心和静力去沉潜,去探索属于自己的道路。而在前辈批评家身上,我们往往能看到“品质”的闪光。比如自我对时代、文学的一以贯之、孜孜不倦的思考;对批评的身份与责任的自查和担当;甚至一种以批评为平台的“殉道”信念。前辈批评家的批评,不华丽,不矫情,但包容了个人的生命情怀和文学理想,往往于无声处最动人。此辑关于蔡毅和他的批评,能展示前辈风采诸面。(周明全)
蔡 毅 男,1951年8月出生于广东汕头。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二级),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云南省文史馆馆员、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昆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昆明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2006年被评为云南省“四个一批”优秀人才,被授予“云南文学艺术贡献奖”。长期从事文艺理论、艺术评论和美学研究工作。出版专著《幻想的太阳——宗教与文学》《文艺沉思集》《创造之秘——文学创作发生论》《渴盼辉煌——诺贝尔文学奖与当代中国文学发展方向》《不朽的魂灵——文学永恒性探秘》《价值之变——消费时代文学现象观察》《文坛与批评》《探寻真知》《为了心中的辉煌》和散文选《快乐的行走》《心灵中的圣地》。在《文学评论》《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和《文艺报》等报刊发表过文学理论、评论与艺术评论文章数百篇。总计出版发表三百余万字作品,先后有五篇论文被《新华文摘》全文转载,有多篇被“人大报刊复印资料”全文转载,共荣获全国及省、市一、二、三等奖40余项。
广袤天宇,哪一朵白云是你最钟情喜爱的?辽阔大地,哪一块地方是你最向往最渴望去往的?世间万事,哪一件是你最想投身去做的?每个人各有所爱,自行选择,从而迈出自己人生的脚步,走上追求的路途,开启自己命运的序幕。
我之所以走上文学探索道路,主要是受兴趣支配,谈不上多自觉多明确,而是一步一步走着,慢慢就方向确定、道路明朗、信心坚定,并在其中自得其乐,不想改变,也无法掉头。
开始是想从事创作,不论是诗歌、小说、散文、随笔都想试上一把,少年心事当拏云嘛。然而写来写去,感觉进展不大,似乎诗情不足,想象力不够,写得干瘪不来电。反倒是随笔类评说类文章写得意气风发,兴致勃勃。于是渐渐转向,完全是顺心顺意,就势下坡。
在大学里写就的《说灵感》在受到赞誉也遭到攻击的同时,使我深感连灵感这样创作现象都不敢承认,都会被视为唯心之物加以排斥的现状令我气恼,于是我更加想投身批谬论、破禁区、冲束缚、求自由解放的时代初潮,为争取生活在一个无拘无束、自由活泼、舒心畅意的社会而笔战鼓呼。
最早我是从批判文艺反映论、庸俗社会学开始,写下一批类似檄文挑战书般的文章,诸如否定简单化的“生活是创作的唯一源泉”。我主张说生活是源泉可以,说唯一就绝对化了。而且被作为权威口号可以打人的棍子,必须崇奉的绝对真理就荒谬了。我提出必须深入到文艺大厦的内部基因中去寻找根源。具体就是到独特的艺术感觉,整个创作过程的最早胚芽,又是构造文艺的最小基因中去,弄清创作源泉是产生于审美主客体以灵感方式的结合,是一种从主体到客体和从客体到主体的相互作用的双向运动以及由此产生的双向复合因果关系。文艺源泉的诞生是一个崭新的事物,是创作主客体结合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新质态。它不是任何东西所现成给予的,是逐渐发生的而不是预先既定的,因此它不能用任何先此存在的材料来解释。完成《创作源泉探》后,我又接着对当时理论界提倡的“写最熟悉的”理论质疑反思,对关于“深入生活”的口号提出再思索,对当时流行的从生活到艺术的直观论,生活决定文学的传统理论,一个个重新审察,辨别真假,指认缺陷,分析其是如何受极“左”思潮和机械反映论影响,变得蛮横无理,无法讲清文艺之理。我陆续写出了《从生活到艺术》《关于生活与文学的新议》《艺术是生活的导师》《艺术即变形》《艺术是智慧的产物》《艺术家:上帝的竞争对手》一批锋芒毕露、言辞犀利、观点独特的文章,有五篇文章被《新华文摘》全文转载,引起文坛一些学者的呼应和社会的广泛关注。
20世纪80年代是一个思想解放、高歌猛进的时代,我在那时也乘自由东风纵横驰骋,跃马横枪狼奔豕突。对《为什么写作?》《文学的裂变及其理论的裂变》《文学读者的失落与创作意识的倾斜》《文学的盛衰与文学的社会性》多种现象认真阐释、尖锐批评、凛然指斥,提出改造文艺理论的一揽子方案,以弱击强,以小撼大,向僵化、沉闷的文坛发出个人有力的抗辩。那是激情燃烧的年代,我春风得意的岁月。我以怀疑、拆毁、颠覆和批判作为武器,矛头直指当时的政治意识形态和文化禁忌,多想飞得更高,狂风一样呼啸,仿佛真能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及至风云突变,狂飙遭挫,激进探索之路受阻,只能折转身心,埋头做些沉潜而踏实的理论研究。
我一直对文学创作这个玄奥深邃的世界,一方妙不可言的秘境充满兴趣,对才华横溢的作家诗人们是怎样神灵附体般地创作出许多让人看了心驰神往、落泪感叹的作品深怀好奇,对流行的认为作家的创作心理是一个黑箱,创作过程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谜一类观点非常不服气,我想通过自己的研究,追踪作家艰辛的创作历程,透视作家创作过程的生理、心理成因,去破解创造之秘。于是就投入精力大量阅读书籍资料,与人交流讨论,遍寻一切创作谈以及投入地玄想思考,这期间从最早的构思、孕育到写作完成一共花了十多年,即使是从动笔写作到成书也超过三年,多少个美好的日子悄然逝去,可怜白发生!我终于写出了《创造之秘——文学创作发生论》一书,26万字。这是一项探微寻幽的工作,我首先把整个文学创作看作一种从无到有、从隐到显、从小到大的发生过程,看作一种审美的创造,一种美的生成活动,并加以详细描述论证。其次把文学视为一种特殊的有意识的生命活动,它是作家表现、反映、释放生命的活动,也是主体生命对象化的过程,以此阐明它既源于人,又表现和反映人,既观照生命又复现生命、超越生命和创造生命的深刻意义。将文学创作的结晶文学作品视为是主客体的一种化合物、创造物,而不是生活的简单摹本,不是一种纯自然物;也不是主体精神的独自显现,不是一种纯意识物。并阐明文学创作是一个“主客体相互作用,不断生成演化的过程,是经物理、生理、心理、信息、审美等一系列的运动发展过程,是一种心灵的自由创造”。此书每一章节都作为论文单独在《文学评论》《文艺理论研究》《上海社会科学》等刊物发表,成书后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于2002年出版。后又获得昆明市茶花奖银奖、省文学艺术基金。九年后又被云南文库编委会当作“当代云南社会科学百人百部优秀学术著作”再版,广受好评。
对于中国人为什么一百多年没有一个人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许多人一直迷惑不解。一次有个老先生询问我,我被难住了。他约我写一篇谈论此事的文章。我也觉得有意义,从此就开始一个大问题新课题的研究。花三年多功夫,于2003年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专著《渴盼辉煌——诺贝尔文学奖与当代中国文学发展方向》。此书从介绍诺贝尔这个人开始,详细讲解了诺贝尔奖的设立、评选、评奖概况、选评标准和特色意义等,对历史上发生的诺贝尔文学奖效应、得失一一列举辨析,并结合所有能看到听到的蛛丝马迹进行内幕揭秘,追问瑞典文学院对中国文学的偏见及错误态度,从历史、文化、文学原因到语言交流障碍、心态的不适、实际操作程序的欠缺,包括“文革”的负面影响、翻译背后深隐的东西,都给出了自己分析思考后的明晰解答。重点对中国人、中国文学究竟该怎样认识诺贝尔文学奖,它是金苹果,还是酸葡萄?细加分剖,清理问题,透视心态,满怀深情地呼吁中国人必须正确对待诺贝尔奖,中国作家应当改变不配、不适心态,去积极努力争取早日夺取这一世界最权威的文学桂冠。为实现这一崇高目的,特意提出中国文学的现状与努力方向,那就是要让理想之光照彻文学,注重文学的超越性,以更严肃、真诚的精神从事文学创作,发展民族文学,树立全球意识,不要拖延,莫再迟疑,勇敢地上路吧!此书出版10年后,莫言荣获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用事实最好地回答了中国人、中国文学应该不应该去争取这个奖,和中国人能否获得这个奖。我的书中原本就将他也列为可能中奖之人选之一,为此我感觉“我骄傲”!
紧接着我转入文学永恒性探秘的研究,因为在对创造之秘和诺贝尔文学奖的研究过程中,我深感创作也罢,获奖也罢,当然都是重要的,但还应当追问的是创作出来的东西有无生命力,有多大价值,能否经得住读者挑剔、时间筛选和历史考验?如何在当今世界巨变,时代、社会、文坛虚火旺盛,许多文艺成为过眼云烟,“各领风骚三五天”之际,寻求一些医治浮躁短命的良药,与之对抗。因此我开始从文学史上诸多经典作品中寻找根据与资源,去探寻“不朽”之源,破解“永恒”之谜。从多个方面提出我们该怎么办?如何认识“变”与“不变”、短暂与永恒、速朽与不朽,力争使自己所写更厚重,更具活力,更拥有长远的生命力。于2007年9月在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专著《不朽的魂灵——文学永恒性探秘》。
进入21世纪后,时代与社会生活更是变得加速度运行,科技和文化时尚变化之快,任何人都会产生难以适应,一不留神就赶不上趟的感觉。我敏锐地感到全球化的推进,极大地加速了世界文明的进程,中国的经济社会发展,也改变了人们生存的环境,把我们共同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消费时代和消费社会。我们必须适应这个时代,必须研究这个社会。我想对于潜隐在文艺现象中价值的起伏嬗变与趋势流向进行捕捉与把握,通过对它们的描述与叙说,帮助人们认清乱相,做出明智的价值选择。这就需要我透过纷繁现象去追寻某些深层的社会动态、人性表现,不断去挖掘其存在意义、情感流向、价值轨迹,从中发现它的嬗变特征与规律。
为此,我又差不多花费五六年时间投入新著《价值之变——消费时代文学现象观察》的写作。将文学置于整个时代变迁之下,既观察时代社会对文学的影响,又分析文学如何对此做出回应,是随波逐流还是抗风击浪,是丧魂失魄还是坚守本性,希望能从当代中国文学流变的浮光潜影中,发掘它是如何形成与消费时代的社会文化双向互动、互促共生之态势的。我指出了当代中国社会价值观的变迁,从大一统向多元,从集体价值观向个体价值观,从精神价值观向物质价值观,从神圣、理想价值观向世俗、现实价值观的巨大变化,对文学出现的消费性和消费性文学现象进行描述,指出趣味压倒意味,欲望取代愿望,快感压倒美感,煽动取代感动,技术僭越艺术,从“育人”转向“娱人”的多种病态表现。我认为消费时代是物质化的时代,不光是文学、艺术,包括文化和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都在滑落下降,弃雅趋俗。我当然不想听任这种弃高取低、下滑坠毁的状态甚嚣尘上,占据主导,而想用一己之微力,来做抗击、阻挡,防止它的随意堕落。因此慎重地向文坛及其一切从事文学的人提出必须认清利弊交织、得失相伴的文艺变化,顺应时代,趋利避害,进行积极的价值引导与价值建构。
对“价值之变”的关注,促使我将时间精力全部转向对价值问题的研究。最近七八年来,自从价值、选择与创造进入我的脑海,我把这几个核心语词与文学创作捆绑起来,反复咀嚼,不断揣摩,时刻都把它们与许多事物相连,由语词生发出遐想,欲将它们的深奥含义吃透挖尽。我感觉一切文学创作,包括人类所有的理论思考与建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追求真理,创造价值,为人类的文明和文化进步做出贡献。而只要是谈到价值,那就要回答什么是价值,何来价值?怎样创造价值等一系列深层次的理论问题,我觉得必须将文学的核心追求视为价值追求。在研究中,我提出了“价值心”“价值芯”“价值为王”、“价值至上”、“文学及文学创作的本质都是对价值的追寻”、“文学创作是以价值为中心的价值创造活动”、创作价值的活动是一种“炼金术”等新的命题和观点。我用满腔激情描绘创造的炼金术、价值的炼金术:其内涵就是在激情的催化下冶炼思想、冶炼情感、冶炼文字和灵魂,使之产生质变,结出精神文化果实。犹如一个巨大的冶金炉,风火大作,吐纳万象,熔炼大千,蒸腾着形声色,流溢着精气神,催生着宝物——价值的诞生。
这是一个汇聚化合的过程,需要把一切积攒和能调动的材料全部投入,诸如历史的、现实的、想象的、虚拟的、心理的素材原料悉数集中,进行归类、排序、叠加、混合、转换,同时释放作家内心的全部情感能量、智性能量,以供随意驱遣,混合糅捏超常发挥。
这是一个加工提炼的过程,通过熔炼、淬火、锤击、敲打,强化塑形,增加硬度,祛除杂质,升华品格使之定型。需要把身、心、灵合一,投入到每时每刻的创造中去。此刻,想象加虚构,理性伴逻辑,白日梦加情感实验,现实观察与虚构创造血肉交融。激情是火,大脑是炼丹炉,自由意志往来驰骋,心魂游走在事物和精神、发散与收敛、遮蔽与敞亮、芜杂与纯粹之间,感知生命最隐秘的疼痛,倾听自我内省的声音;直面良心,探寻人性光明与黑暗的两极;精思勤索,以获取生生不息的灵感;通过内心与外界对象不断的对话,深化体验与感受,促进记忆与经验的相互联络,个体与心流的相互沟通。必须动用复杂多样的艺术、技术手段,召唤思想,破解客体的密码,将事件、人物和现实的相互关系深入揭示出来,通过变形化、陌生化、典型化等方法穿透各种表相,戳破人们内心的隐秘,穷尽生活,进行于平淡中觅奇险,于寻常中见异常,化腐朽为神奇的艺术加工熔铸。
这也是一个创造发生的过程。从一个创意、一种梦想开始,思维展开了集中而不倦的钻探掘进,灵感闪耀、思绪翻飞,心灵经腾跃起伏、反复试验、克服阻力,解决矛盾、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突破既有的东西,抓住事物的本质和关键,于是感知为之拓展,精神为之提升,世界为之敞开,花朵结出全新的果实,创造出了新的精神文化成果。
创造是精神企图冲破现实束缚的形而上追求,是原创爆发,是在变动中建构、融会中提炼、积累中壮大、化合中生成,它使精神、生命和作品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可以独立自存、沟通交流或传播扩散。创造犹如炼丹,要把金丹炼成,就要阴阳协调、水火相济、材料精当、方法奏效,还要软硬兼施虚实交替,各方面都配合很好,才会有预期效果出现。
创造是清溪穿岩,流云出岫,是虎奔龙腾,燕舞鹤飞,是云破月来花弄影,海上明月共潮生,是一种精神灿烂——美丽理想的实现与绽放。不论是综合创新、集成创新、协同创新,还是原始创新、跨界创新、前瞻创新,创新是它最核心的构成、最根本的价值,没有创新此前所有的努力就白搭,就会变得毫无意义。惟有创新,才使这一切的努力生出意义,生出价值,结出硕果——生产出精金美玉。同时也使创造者——作家感到“长出翅膀的自由”, 实现自我的激动和幸福。总之,文学的价值创造,包含着情感、思想和审美创造的痛快与喜悦,使人获得了人生的“高峰体验”,这是文学最伟大的价值。
能写出这类的观点文字,我的内心有种自得其乐的满足感。
从事文学研究和评论多年,饱尝其中的酸甜苦辣,爱恨怨喜。我究竟是在其中做了些什么工作,扮演了什么角色,通过上述介绍就能大体看清。我从来觉得,写文章就是写自己,写自己的思想、情感、见识与主张,写自己的心性、脾气、追求与企盼,写自己的为人、为事和对他人及世界、社会、生活的态度,用不着遮掩,也无须矫饰,白纸黑字会将一切都透显。
我历来认为,一个真正学者的学术研究、思想理论和观点主张,是凝聚他心血、智慧和所思所想的生命结晶,是他探寻真知,追求真理,以及表述自己对社会人生看法的宝贵记录,轻易不会过时。台湾学者韦政通在《中国的智慧》一书中说:“一种真知识,就是一种真理。”我欣赏此话,并想努力实践它。因此只要有机会,我倡导每一个学者,都该用文字发出自己真诚的声音,批判不良现状,赞颂和肯定某些好的东西,以图纠偏除弊,促使社会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卢梭的座右铭“我把一生献给真理”,是我最服膺的信条。我相信,不论是做人做事,或是在从事学术研究、进行文艺评论,若能将其作为自己的追求方向与努力目标,那就走上了一条金光大道——人间正道。快慢暂且不计,结果总是可以预期的。
当然,时代与其价值都是在不断变异、始终未完成的存在物,文学更是善变的精灵难以把握,任何人之所写都不过是某一时段他之所感所想,永远都不存在什么完美的、完善的写作和研究,因此我坚持只要能写出了自己心中所感受、理解和认识的现象,表达自己对于现实的认知,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及主张,就基本满足了。
回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喜忧情复杂,登攀不计归。我的努力目标尚未完成,围绕着文学创作之秘、创造价值这一核心方向的探索不会终止,研究还将继续深化。我非常清楚自己下边要做的事。向更深更广的地方努力吧!
责任编辑:万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