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标记“才对”的功能性

2017-03-11 18:20
渭南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23期
关键词:主观性叙述者语气

辛 慧

(海南师范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海口 571158)

【语言文化与文学研究】

语气标记“才对”的功能性

辛 慧

(海南师范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海口 571158)

语气标记“才对”在日常口语中较常用,其核心功能是表确认、强调。说话者或言语叙述者使用“才对”主要是标记其主观态度上的确认与强调,进而对自己言语意图、语用效果给予强调。语气标记“才对”具有比较强的交互主观性,其对语篇语境的顺应主要是通过主观肯定强调说话者主观必要性结论、假设、意愿等进而对语用效果进行强化,从而顺应其所在的语用语境。

语气标记;“才对”;功能性

一、 关于“才对”

现代汉语中我们经常在人们的日常口语对话或影视剧作品中,甚至是一些文学作品中听到或看到“才对”这个词,它往往出现在一句之末尾因而较为吸引听话人或是读者的注意。那么“才对”是词还是短语?它在句之末尾传达的是怎样的含义呢?

(1)难道世界上只有你的原则才对,其它不同的原则统统都错了?(《读书》)

(2)时代在前进,个人的见识阅历在增进,说“昔非今比”才对。(《读书》)

(3)如果要为点心取个名字,当叫泪盈点心才对。(梁凤仪《风云变》)

(4)这种在中国商界开天辟地的大事,能给天下人带来大利的事,是国之大利,向来只能由国家来管,朝廷来办才对!(《乔家大院》)

我们不难发现,虽然上例中的“才对”出现在句之末尾,但其词性、用法及功能却有不同。例(1)中的“才对”是副词“才”与形容词“对”的关联组合,副词“才”重读,语义较为实在可理解为“……才是正确的”。例(2)中“才对”在句中充当了句法成分。例(3)中“才对”语义同例(1)中的“才对”相比语义没有那么实在,而更加倾向于传达说话者或话语叙述者的一种语气态度,其所在小句中往往有“当、应当、应该、应、要、得”等与之搭配。李宗江、王慧兰在《汉语新虚词》中将这类“才对”收入语气词典内,并指出:“‘才对’表示某事应该发生。句中常有‘该、应、得、要、应该’等词与之搭配。”[1]475我们认为从其前与之搭配使用“当、应当、应该、应、要、得”等词语的消失,进一步认为例(4)的“才对”是例(3)中同样表语气“才对”进一步演化而来的结果,即表达语气的成分,随着演化语义将更为空灵且句法结构依附上也更加松散,成为句子命题之外的非真值成分,因此我们将之称为语气标记“才对”。那么“才对”在语气表达上有什么特点,其语气标记的功能性如何呢?

二、 语气标记“才对”的功能性

李宗江、王慧兰认为语气标记“才对”表“某事应该发生。句中常有‘该、应、得、要、应该’等词与之搭配”。左双菊在研究“才是”时曾指出“才是”主要表“在对某一命题或对人、物进行判断的基础上进一步确认和强调”而“才对”是“一种主观的积极判断”[2]。结合两位研究来看,语气标记“才对”所涉及的是说话者主观上对事物、事情等积极的推断,而推断的结论是认为“某事应该发生”。那么在这个过程中语气标记“才对”所突显的是说话者或话语表述者怎样的主观视角、认识、态度及感情呢?从其常与其搭配的“该、应、得、要、应该”[3]42-481来看均为助动词,说话者在做出积极主观推断的过程中,必定涉及语篇信息以及语用、语境背景等,那么我们对语气标记“才对”功能性的分析将从其主观性、人际功能及语篇顺应性方面展开。

(一)语气标记“才对”的主观性

李宗江、王慧兰在解释“才对”时用“才是”与之互释。左双菊研究语气词“才是”认为其具有三种情态义:强调确认、辩驳建言、责怪埋怨。左文也指出现代汉语中用于句尾的“才对”与“才是”相似。那么语气标记“才对”是不是也表“强调确认、辩驳建言、责怪埋怨”呢?

(5)村干部找到老蒋家去,老蒋知道了田大瞎子不认账,说:“……这公粮也应该由他负担才对。”(孙犁《风云初记》)

结合语境分析,例(5)中的“才对”表达说话人确认强调的语气。

(6)“请进,杨叔叔。”……“我的心灵受伤了,我还是单身汉,应该叫我哥哥才对嘛。”(田中芳树《银河英雄传说》)

例(6)的“才对”表达说话人辩驳的语气。

(7)他在党委会上是不大发言的,大概是觉得自己是党委中唯一的教授,应当谦虚才对吧!(戴厚英《人啊人》)

例(7)中的“才对”表达说话人确认强调的语气。

(8)“这发型对您再合适不过了。”男人又说话了……“是吗?”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真蠢,应该像电影上那些漂亮的外国女人一样道声“谢谢”才对。(郭昕《发型》)

例(8)表达说话人埋怨责备的语气。

(9)“哈哈……知夫莫若妻,丁夫人,看来我们事先应该跟你先讨教一下才对,那也不会损失一个弟兄了。”(古龙《圆月弯刀》)

例(9)表达说话人追悔的语气。

由此看来,语气标记“才对”传达了较为丰富的说话人的感情色彩。但我们认为从主观性方面来说,表确认、强调是语气标记“才对”的核心功能,说话者或言语叙述者使用“才对”主要是标记其主观态度上的确认与强调,进而对自己言语意图、语用效果给予强调。而表辩驳、埋怨责备、追悔等是由其语义语境、语用语境所赋予的,语气标记“才对”在表达说话人主观肯定强调态度的同时,又进一步将语境所赋予的语用力强化——将说话人传达出的语用效果放大化,使得听话者或读者能感知到说话者较强的主观评价态度及语用力度。

语气标记“才对”在表达强调确认语气时,其前通常出现“应该、应当、应、得、要”。左双菊指出“才是”也常与能愿动词“应该、应当、理当、要、当、得”等共现,并根据邢福义、汪国胜《现代汉语》对能愿动词的分类,“表必要性、表可能性、表意愿性”[4]208-213,认为与语气词“才是”共现的属“表必要性”的能愿动词,即“某人应该、必须做某事”。吕叔湘将“应该”释义为:“1.情理上必须如此;2.估计情况必须如此。”[5]623-624齐沪扬《现代汉语语气成分用法词典》将“应该、应当、该、得、要”等收录为助动词,释义划分可归纳为以下几类:一是表事实、情理上应该如此;二是表示说话人主观上认为该怎么样;三是表示推测,估计情况应该如此。

通过分析上下文语境,“才对”所确认强调的说话人认定应该如此的话语由来可分为三类:一是根据事理推断,如例(5);二是推测估计,如例(7);三是说话人主观认为,如例(6)(8)(9)。其中第三类又可细分为:说话人主观认为,如例(6);说话人主观对比比较,如例(8);说话人对过去事件的假设,如例(9)。句中助动词“应该、应当、该、得、要”其后引出的是说话人经过上述思维活动后得出的主观结论,而语气标记“才对”是对说话人自己主观结论的二次心理扫描,即以审视者的视角对整个思维过程以及主观结论给予主观评价,此时说话者将自身视角置于舞台下,并将全部注意力投射向舞台,对观察对象进行快速扫描,此过程中最易发生主观化产生主观性,形式上的标志就是句尾语气标记“才对”,标记说话者的主观再评价——确认与强调,对其前由“应该、应当、该、得、要”等助动词引出话语的确认,对说话者自己主观态度及语用效果的强调与强化。例(5)语气标记“才对”是说话人“老蒋”根据前文交代的事理推断“应由吴大印负担公粮”予以确认肯定。例(6)“才对”是说话人“我”根据主观经验认为“你应该叫我哥哥,而不是叫杨叔叔”进行确认强调,同时说话人为进一步增强辩驳的语用效果,添加语气词“嘛”进一步强化了说话人的主观态度。例(7)是说话人“我”根据自己的主观推测估计“他”“想他自己应该谦虚”进行确认强调。值得注意的是此例中的说话人“我”将自身经验及主观认识通过观察视角代入到被观察者对象“他”中,推测估计“他想他自己应该谦虚”,由于是从“我”的主观视角、主观认知推测,所以说话人在对自己推测估计结论表确认强调时也流露出对自己猜想的一丝不确定性,并将这样的主观情感通过语气词“吧”得以标记,“才对”传达说话者较强的主观肯定与强调,因此语气词“吧”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才对”的肯定性。语气标记“才对”与语气词“吧”连用共同承担标记了说话者较为曲折复杂的主观情感及态度。例(8)语气标记“才对”是说话人“我”通过主观对比比较,比较的对象是对男人夸赞的回答方式“是吗”,比较的基础是说话人先前累积的经验背景知识“电影上那些漂亮的外国女人的应答处理方式——谢谢”,对比的结论是责备自己已行动化了的回答方式,并对比较对比后应该如此进行确认与强调。例(9)是说话人“玉无瑕(花花公子)”通过听得话语,经过主观加工后对过去事件提出假设的肯定与强调。语气标记“才对”主要出现在未然句中对未然结果(过去的未然、现实中的未然)进行主观确认强调。通过分析我们发现句中同样表语气的助动词“应该、应当、该、得、要”引导了说话人或叙述者的主观判断——即[-应该]与[+应该],而句尾语气标记“才对”不仅是对[+应该]的主观确认,同时也是对说话者或叙述者整个思维活动过程、路径:<事理推断/主观经验认为/主观估测,[-应该][+应该]>合理性正确性的主观再肯定,因为说话者只有在主观认定自身推理思维正确合理的情况下,才会对推理所得主观必要性结论更加肯定进而进一步进行强调,当说话人自身审视对任何环节有些微怀疑不确定时,就会运用一些特殊的表达手段来弱化主观的确认性与强调性,如例(7)的“才对吧”。

(二)语气标记“才对”的交互性

语气标记“才对”除具有强主观性外,我们认为还具有比较强的交互主观性。从“才对”的主观认识路径来看,说话者在进行思维推理过程:<事理推断/主观经验认为/主观估测,[-应该][+应该]>中往往会涉及人物对象,比如例(6)的“你”、例(7)的“他”、例(8)(9)的“我”,当说话人或叙述者将观察视角转向非“我”——“你、他”的时候,说话人往往会不自觉地将主观关照、主观认知、情感态度等迁移向或强加给“你”与“他”,在这个过程中就容易产生交互主观性,语气标记“才对”在表建言类语境中,常具有这样的交互主观性特点。

(10)这时,倒是卢嘉川老练、沉着,他对砰然关上的房门望望,又对道静痛苦的神情漠然看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近道静的身边:“这位余兄我见过。既然他急着要吃饭,小林,你该早点给他做饭才对。我们的谈话不要影响他。你把炉子搬进来,你一边做饭,我们一边谈好不好?”(杨沫《青春之歌》)

例(10)说话人“卢嘉川”根据事理推断认为“你应该早点给他做饭”。说话人在推断出主观必要性结论的过程中考虑到了谈话对象“你”这一因素,结合了“你”的实际处境及情况,将更多的主观关照投向了谈话对象,设身处地替“你”着想并给出建言,因此说话人给出的主观必要性建言就带有了交互主观性痕迹,形式上的标记就是句尾语气标记“才对”。“才对”是对说话人自身主观思维推断过程及主观必要性推断结论的确认,同时也是对具有交互主观性痕迹的建言。

(11)叶美兰:“……你不要听爸的,他的想法要是对,为啥他自己一辈子都挣不到钱!他折腾得还少吗?你既然这么满意这个老婆,就更该收心好好上班才对,别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李可《杜拉拉升职记》)

例(11)说话人根据爸爸以往经历及弟弟目前家庭情况认为“你应该还收收心、好好上班”。说话人认为的主观必要性结论带有很强说话者的主观性,同时由于谈话对象与之关系亲密,在说话者主观认为过程中不自觉地将主观情感关照给谈话对象,因此句尾语气标记“才对”在强调主观确认的同时,将说话者表规劝建言的交际意图放大化,并借此希望引起听话人注意并能够接受建言。

(12)这时,有许多女孩额手称庆,以为她们的竞争对手退场了,留下的全是她们的舞台。其实她们是该感到悲哀才对,因为失去了领头人,每一轮时尚都难免平庸的下场了。(王安忆《长恨歌》)

例(12)言语叙述者(作者)在进行事件叙述时,由“有许多女孩额手称庆”激发起其主观判断,在言语叙述者主观认识过程中将主观视角转向被叙述对象“她们”,语气标记“才对”突显了主观性及交互主观性,其主观必要性认知结论易于引起读者共鸣。

(13)郭老严肃地说:“村干部干的是国家的工作,你应该支持他才对啊!”(《人民日报》1993年)

(14)林监督绽开胜利的笑脸……然后说:“现在你已经来了,很好,事情当然是好办了。不过,从今往后,你得听话一点儿才对呢!”(夏衍《剧本(5种)》)

(15)朱海鹏迟疑一下和方怡握了手,“谢谢!你应该盼我失败才对呀。”(柳建伟《突出重围》)

句尾有些语气标记由于交互主观性较弱,往往需要与其他具有较强交互主观性的语气词进行组配来完成交际,达到言语使用者满意的交际效果。通过CCL现代汉语语料库整理发现语气标记“才对”与句尾语气词连用的用例并不多见,可与之连用的语气词主要有:“呀”25例、“啊”20例、“吧”10例、“呢”9例、“嘛”1例、“哩”1例,共计占总例的不到8%。我们认为这与语气标记“才对”具有较强的主观性与交互主观性有一定关系,更重要的是当言语使用者的交际效果达到满意时,就不需要额外更多的辅助表达手段,语气词“呀”“啊”“吧”“呢”“嘛”“哩”与语气标记“才对”的组配模式是适应言语使用者主观交际表达需求的。例(13)感叹句中语气词“啊”与语气标记“才对”组配使用是主观强调增量,是说话人通过强调增量进而希望引起听话者注意并接受信息这一交际意图的显现。例(14)语气标记“才对”后的语气词“呢”是指明“你应该听话一点儿”并提醒说话人注意。例(15)说话人经过主观认定正确的认识推理路径,对推测结论予以主观确认及肯定,但当发现实际出现情况与主观认知推测结论相悖时,流露出“惊讶、怀疑”的主观情感,形式上的标志就是句尾语气标记“才对”与语气词“呀”的连用。

(三)语气标记“才对”的顺应性

(16)春玲听完了淑娴的叙述,……愤愤地说:“犯得着吗?……那样的人,离得远远的才对,不值得正眼看!”(冯德英《迎春花》)

(17)看到陆小凤未死,牛肉汤应该高兴才对,但她却忽然瞪起一双大眼,怒道:陆小凤为什么不能死?陆小凤死了最好。(古龙《陆小凤传奇》)

(18)华夫人:以你这么好的才华,应该考取个功名才对呀?怎么会到我们华府来当下人呢? (《唐伯虎点秋香》)

(19)在他们理想的“三结合”中,革命委员会主任应该是范正美才对。因为范正美……是在中央文革挂了号的人物。(梁晓声《一个红卫兵的自白》)

语气标记“才对”出现在未然句中,表对未然(过去未然、现实未然)事件主观认知推测的主观必要性结论的确认及强调。从句法分布上来看,语气标记“才对”分布在陈述句、疑问句、感叹句及祈使句中,从CCL语料库用例分布来看其所在陈述句明显高于祈使句、感叹句及疑问句。从句法位置来看,语气标记“才对”可以出现在小分句末尾与其他小句组成复句,可记为“M1才对,M2”,如例(16)(17);也可单独出现在句子末尾,记为“Ma才对。Mb”“M”为句子命题成分,“才对”作为句尾语气标记独立于命题之外,如例(18)(19)。左双菊将语气词“才是”在复句中的关联模式概括为“X才是,Y”,并认为“X、Y”间语义关系可有“转折类复句、因果类复句(因果、假设、目的)、并列类复句(并列、递进、连贯)”三类。通过CCL现代汉语语料库,我们认为语气标记“才对”在“M1才对,M2”模式中,其前后语义关系大致也是转折关系,如例(17),并列关系如例(16),因果关系如例(19)。Verschueren在《语用学新解》提出了语言顺应论,我们知道语言顺应理论有三大重要概念和四个研究的角度,即“语言选择的可变性、协商性、顺应性”与“语境、结构、动态性、意识突显”[6],顺应理论对我们研究言语交际过程及此过程中涉及的心理机制等有很重要的建设性意义。我们认为语气标记在语篇的顺应性方面是有强弱之分的,其会在交际的动态过程中对语篇语境(语义语境、语用语境)、语篇结构、语篇关系进行顺应并在动态的顺应过程中凸显交际者的主观意识。语气标记“才对”其主观性主要是凸显说话者对其自身主观认识推理过程、以及主观必要性推测结论,主观再审视后的确认与强调,因此说话者在使用语气标记“才对”时常将其置于句末(小句末、单句末),因此其在语篇的顺应方面主要是对说话者的主观意识顺应与突显,语篇结构上也着重于其前的命题部分“Ma”或“M1”,当“才对”前的“M”未然推测主观必要性结论同其后小句或单句中现实已然事件结果两者相悖时,在语篇关系上产生强烈的反差,作者借此叙述手段吸引读者,说话者借此达到其需要的交际效果及交际目的,而在此之间的语气词“才对”对这种反差性起到了增量的作用,即通过更加肯定强调Ma/M1,反衬Mb/M2所带来的反差效果,如例(17)(18)。不同的是例(17)中的M2是(叙述者)作者事先不知的,而例(18)的Mb是说话者实际已知,并将此作为主观认知推理过程中的参考项[-应该]进而提出[+应该]结论并进行强调,说话者有意识地颠倒认知思维序列中的两点,是为突显说话者的内心疑惑并征求对方予以解答。张谊生认为:“近代汉语的‘才好’大致可以用于下面四种语境: A.表示按照实际情况客观需要应该如此、必须如此。B.表示请求,委婉地敦促或规劝对方做某事。C.表示主观意愿,仅仅表达一种愿望或情态。D.表示与事实相反的虚拟假设,大多用于事后的追悔。”[7]语气标记“才对”同“才好”“才是”的用法接近但又有区别,通过CCL语料库我们发现,现代汉语句尾语气标记“才对”的所在语境大致可以为以上的A、B和D类,“才对”对语篇语境(语用语境)的顺应主要是通过主观肯定强调说话者主观必要性结论、假设、意愿等进而对语用效果进行强化,从而顺应其所在的语用语境。

三、 结语

综上所述,日常口语中常见的语气标记“才对”主要出现在未然句中,在表达语气功能时其前通常出现“应该、应当、应、得、要”等助动词,其功能性主要表现为表确认与强调,语气标记“才对”具有较强的主观性,同时在表建言类语境中常具有交互性的特点。语气标记“才对”在使用时,其后有时会出现与其他语气成分“呀”“呢”“吧”等的组配模式,这均与言语使用者根据主观表达意图需要,强化或弱化其主观性、交互性有关。语气标记“才对”同形式上与之近似的“才好”“才是”在功能方面接近但又有区别。

[1] 李宗江,王慧兰.汉语新虚词[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1.

[2] 左双菊.语气词“才是”的情态义[J].汉语学报,2015,(1):89-94.

[3] 齐沪扬.现代汉语语气成分用法词典[K].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4] 邢福义,汪国胜.现代汉语[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5] 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6] 钱冠连.语用学:统一连贯的理论框架——J.Verschueren《如何理解语用学》述评[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0,(3):230-232.

[7] 张谊生.试说近代汉语副词“才”的特殊用法[J].徐州师范学院学报, 1993,(4):77-81.

TheFunctionalityofMoodElement“CaiDui”

XIN Hui

(College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Hainan Normal University, Haikou 571158, China)

“cai dui” is often used to emerging mood elements in daily spoken language, the core functions of the mood element “cai dui” is to express affirmation and stress, the speaker or verbal narrator uses “cai dui” mostly to mark the confirmed the subjective attitude and stress, and to give emphasis on his speech purpose with the pragmatic effect. Mood element “cai dui” has a relatively strong intersubjectivity, the discourse context adaptation is mainly through subjective certainly to emphasize speaker subjective necessary conclusions, assumptions and willingness, and the pragmatic effects are strengthened to conform to their pragmatic context.

mood element ;“cai dui”; functionality

H04

A

1009-5128(2017)23-0048-05

2017-09-04

海南省教育科学规划项目:海南高校留学生汉语课堂教学研究(QJY13516013)

辛慧(1983—),女,河南洛阳人,海南师范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对外汉语教学和汉语语法研究。

【责任编辑郝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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