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一
(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行政管理系,江苏南京 210023)
浅谈侗族大歌传承模式转型探索
赵可一
(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行政管理系,江苏南京 210023)
随着现代化浪潮的逐步推进,侗族大歌原生传承环境发生变化,近年来由传承范围、传承主体、传承方式架构起的侗族大歌传承模式的转型趋势愈发显现,这一转变主要表现在传承范围点状扩张、传承主体多元协作、传承方式多重适应等方面,在这一情况下,正视转型趋势、尊重与保留侗族大歌的文化内核,同时培养侗族人民的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就显得尤为重要。
侗族大歌;传承;转型;少数民族;文化
侗族大歌作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序列中的一员,对于侗族的社会结构、价值观念等方面起重要作用,其传承不仅延续了侗族文明的传递,也促进了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存与发展。近年来,城市化、工业化为主要导向的现代化,推动了经济的快速发展,文化产业、文化市场应运而生,却始终未能良好地解决侗族大歌传承所面临的窘境。目前,针对于侗族大歌的原有传承模式,即其传承主要表现形式中传承范围、传承主体与传承方式所构成的这一传承框架,可进行具体分析。
在传承范围上,普及率是决定侗族大歌传承范围的基础要素。侗族大歌在侗族地区依旧呈现较高的普及率,绝大多数侗民会唱并喜欢侗族大歌,在观看侗族大歌演唱时能产生一定共鸣。在此基础上,侗族内部以族群村落作为一个传承体,外部则以族群村落间的各类活动交流进行传承互动,内生力量与外部交互的结合使得侗族大歌的传承范围总体呈现在侗族族群村落之中,其余少部分随其传承主体活动范围而有所扩张。
在传承主体上,侗族大歌主要由歌师、歌队两大传承主体维系。歌师在传承过程中主要开展教学、创作与交流等事项。他们主要是在侗族大歌演绎方面有所造诣、有所威望的侗族中年男性或女性,通过各类方式开展侗族大歌的记录、教育与创作,同时作为代表开展侗族大歌在族群村落间的交流活动。歌队主要是歌师组合或歌师及其学生组合形成,他们以一个结合体的形式出现,承担侗族大歌在本部族村落的传承与发展责任,同时也作为该地区侗族大歌的杰出代表队伍开展相关活动。
在传承方式上,侗族大歌主要通过亲子相传、师徒相授、学用相长、文字相辅四种方式进行传承。亲子相传是指由父母传授侗族大歌给孩子们这样一种代际相传的方式,这样一种传承方式不仅可以从小使侗族人民对于侗族大歌耳濡目染,激发其学习热情,同时也可以对父母的侗族大歌曲库进行二次扩充与调整。师徒相授则是指侗族的孩子们进入歌堂跟随歌师系统性地学习侗族大歌,这样的方式更多依赖于地缘关系所产生。学用相长是与侗族习俗相对接的传承方式,侗族人民通过各类民俗活动歌唱侗族大歌从而提升侗族大歌歌唱水平与技艺,也因此促进社会关系家庭结构的维系。同时,文字也很好地辅助了侗族大歌的传承,由于侗语没有相应的文字记载,所以侗族人民利用和侗语相似的汉字和汉字拼音将部分侗族大歌记录在册,更好地保存了侗族大歌的歌词与歌谱。
侗族大歌的传承范围随着现代化传播手段的普及以及交通方式的更新,逐渐影响了侗族大歌原有传承的地缘基础,其传承范围也因此由原有的族群村落下的伞状扩张转为依赖于原子化(个体或群体)行为的点状扩张。为了将侗族大歌流传出去,从而提高传承的广泛性,部分歌师自发选择以区域性走动传播的方式对侗歌进行传承。在一定的时间段,他们会前往临近在村落进行侗歌的交流,传播本地区的歌曲,吸收其他地区的歌曲,为各区域的侗族大歌提供更多的传承素材与传承条件。较为年轻的歌师或是在外工作的侗族人民同样会将侗族大歌记录在电子设备中在互联网上交互传承。原子化个体或群体作为传承载体,承载侗族大歌信息,通过其相关行为方式相外界输出传承信息,从而达到传承效果。随着其可流动性的大大加强,侗族大歌的传承范围也逐渐由一个中心扩散转为多个中心扩散。因此表现出了传承范围点状扩张的趋势。
侗族大歌的传承主体在原有的二元化基础上逐渐扩展为多元并行,并具有协作化趋势。近年来,侗族大歌不仅依赖于歌师和歌队的传播,其余的侗族人民或是其他对侗族大歌有所接触的群体同样对侗族大歌的传承相较以往发挥更多作用。人们对侗族大歌关注度的提升以及非政府组织对侗族大歌的传承介入,有效扩充了其传承主体涉及人群。同时,这些传承主体还具有了协作传承的趋势,侗族大歌的传承不再只是单一的依赖于歌师和歌队的力量,主体之间开始相互合作。一定时间同一地区或相近地区的歌师也会聚集起来共同商讨创作新歌曲,分析传承形式,规划传承方案,撰写相关书目。非政府组织与政府之间的合作也推动了侗族大歌传承的科学化、体系化进程。综上,歌师和歌队成员以及零散的侗族或非侗族人群在具体传承活动中所开展的交流、调研与传播,民间参与的多元助推力量对于侗族大歌传承主体的扩充在当下都发挥着较以往而言的更大作用。
侗族大歌的传承方式在时代变迁中也开始有所转变,虽然仍旧以原有的亲子相传、师徒相授、学用相长三种传承方式为主要,但是这三种方式都分别做出了自我调整从而应对传承环境的变化,显示出了多重的适应性,也突显了侗族大歌对社会结构所起到的功能弱化的趋势。在亲子相传方面,父母逐渐将侗族大歌传授曲目所起到的教化功能减弱,保存方式上也青睐于选择电子设备记录传颂。在师徒相授方面,歌师可接收生源有所减少,越来越多的侗族青少年外出上学或务工,同时许多父母也开始担心侗族大歌师徒相授的方式会影响孩子在学校课堂上的课程学习而放弃让孩子拜师学习侗族大歌,因此,师徒相授基础开始变得从广泛到狭窄。在学用相长上,侗族民俗活动的保存也为这一传承方式带来了活跃的源泉,但是由于人们婚恋选择方式的多样性,这一传承方式更多开始注重一种交流性和娱乐性,降低了对于侗族婚恋与家庭等结构的影响。除此之外,在侗族大歌传承中也开始出现了新的创造方式,在现代侗族大歌创作中,歌师们引进了汉语为词侗歌旋律为曲的方式,这些新的侗族大歌曲目多数保留了原有侗歌的曲调,再用汉语对歌词进行新的创作,使得侗族大歌更具普适性与适应性,推动了侗族大歌的发展进程。
面对侗族大歌传承方式所出现的转型趋向,有效的应对可以使得侗族大歌取得可持续的发展,
首先,尊重原生文化,亦不忘顺应历史潮流。侗族大歌传承模式的变化是对于外部环境所做出的自觉调整,虽然其作为一种“原生态文化”在历史演进的维度上象征着某种“欠发达”社会的产物,但从生命本原维度来看,却彰显着人类的原初性、本真性、天然性的面貌与价值。因此,全面否定侗族大歌的原生性是不可取的,而侗族大歌现在所做出的转变也未尝不是一种顺应历史潮流的表现。
其次,培养文化自觉与自信,亦不乏交流与协作。侗族大歌发展至今离不开侗族人民所带有的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这种精神维系是侗族大歌传承的纽带,也是侗族人民凝聚力、价值感的来源,培养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是在侗族大歌传承模式转型中对于侗族大歌自身价值的肯定与认可。在加强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的过程中,吸纳多元力量协助传承,加强文化内部与文化间的交流也是应对转型的重要措施。
最后,拓展传承方式,亦不失文化本真内核。在侗族大歌的传承方式加强适应性的过程中,相关的拓展也是可取的。在拓展过程中,难免会有商业化的因素介入侗族大歌的传承发展,在这一过程中,保留住侗族大歌的文化内核就显得尤为必要,它是侗族人民的精神寄托,也是侗族社会的凝聚之源,因此,侗族大歌传承模式的转型探索中不可忽视其最本真的文化内核,同时也要接受传承方式所做出的改变与拓展。
侗族大歌作为“一种民族的声音,一种人类的文化”,为侗族的发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也为世界文化丛林做出了杰出贡献。侗族大歌始终贯穿引导着侗族人民的生活的方方面面,作为侗族的社会结构、婚恋关系、文化传承和精神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侗族大歌具有社会史、思想史、教育史、婚姻史等多方面的研究价值。如今,侗族大歌的原有传承模式出现转型趋势,在传承范围、传承主体与传承方式上开始做出了调整与转变,这种变化更需要得到侗族与社会的正确认识与关注,做出合理有效的回应,从而保障侗族大歌文化的保存与延续,创新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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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4110(2017)05(a)-0026-02
赵可一(1997-),女,白族,贵州六盘水人,在读本科,研究方向:文化保护,行政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