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松
(杭州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杭州 311121;扬州大学 文学院,扬州 225002)
相映成趣的颠僧与疯神
——济公故事与“惹事者”故事的对比分析
石 松
(杭州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杭州 311121;扬州大学 文学院,扬州 225002)
济公形象在我国民间流传久远,有着别具一格的艺术魅力和丰富的审美感受。无独有偶,在印第安传说中,有“惹事者”形象如济颠一般,疯癫中带着哲理与讽喻。然而,两者在各自民族的口头文学中的发展模式并不相同,通过分析找出其原因能进一步研究这两种形象存在的价值,同时也可窥见口头文学在发展过程中的某些特点。
济公;惹事者;口头文学;疯癫;
济公故事自南宋流传至今,最初以口头方式传播,济公的文学形象家喻户晓。《北磵集跋》云:“《北磵文集》十卷,宋释居简撰,……《湖隐方圆叟舍利塔铭》即俗所传济颠者也。道济,一号湖隐,又号方圆叟,亦世所罕知者。文颇简练,无南宋冗长之习。”《钱塘湖隐济颠禅师语录》已形成济公形象的大致梗概,影响较大。以济公为主要人物的作品颇多,上述之外,还有《济颠罗汉静慈显圣记》、《济颠大师醉菩提全传》、《南屏醉迹》、《济公传》、《麴头陀新本济公全传》、《评演济公传》、《醉菩提》等等。据当前的研究表明,济公既有历史真实性,也有文学虚构性,关于历史人物的真实考证,在此不论。而济公传说的兴起却是因为其故事情节不断增加,历代的知识分子和说书艺人的搜集整理,最终形成话本。济公角色的深层特点也是文人不断加工的原因之一,如济公角色具有一定的开放性和普适性,而不断增加的材料又是后人继续加工的基础。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卷十四“方外玄踪”:“济颠者,本名道济,疯狂不饬细行,饮酒食肉,与市井浮沉,人以为颠也,故称济颠。”
济公形象具有一定的独特性,“疯癫”是他区别于其他文学形象的一个显著特点,这也成为了济公形象的一个标志性特点。从衣着到言行,颠狂的个性都孕育其中。《钱塘湖隐济颠禅师语录》中的济公已然是一位“离经叛道”的僧人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狂放不羁的个性为民众所喜爱。从口头传说到用话本小说的《钱塘湖隐济颠禅师语录》,济公形象一直带有民俗性和宗教性的双重特点。《济颠语录》既是一部传播禅理和佛理的文本,又是一部描写民俗民风的道德话本。因此,作品中的济公具有很强的亲和力,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济公形象具有宗教与民俗的双重性。单纯的宗教劝诫往往显得平淡无力,接近民俗生活的故事才是民众欢迎的催化剂。在小说开头的济公出生故事中,就已经注入了由“神”到“人”的活力了,“有一金身罗汉。在天台山,托化来临安府显圣。”所谓“活佛”,也许是这位民间神最恰当的称呼了。而在这尊“活佛”身上,所蕴藏着的其实是“神仙”“疯僧”“游侠”三者的有机结合。“神仙”一面表达的是其活动能量,“疯僧”一面是其表现形态,“游侠”一面是其精神内核,这是一种市民阶层最欢迎的多重品格的结晶体。
这里重点探讨其表现形态,济公又称济颠,“济”与“颠”实是这个人物性格的对立统一。“济”即济世。小说中,济公对世人行善救济的例子并不少见。如替人预言灾祸、显神通搭救孝子、帮助张工还债、替酒店家女儿治愈痨虫等;“颠”即癫狂,济公饮酒吃肉不坐禅,然而“禅门广大岂不容一颠僧,颠者乃真字也。”宗教中凸显的神性与世俗道德中的人性有机地寓于济公故事之中。
无独有偶,在美国的印第安民间故事中,有“惹事者”(Trickster)形象,神似我国的济公形象。周永明《论济公形象的构成及其文化意义》认为济公其实就是“惹事者”式的人物,是融合了捣蛋鬼、救赎者以及骗子等形象的复合体。
惹事者形象来自美国印第安的民间故事。惹事者故事并非仅仅是单一的故事,而是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它形成了一个系列故事。不同部族关于惹事者的故事不尽相同,在美国民俗学者斯蒂斯?汤普森所著的《北美印第安故事集》 中,惹事者的称呼在不同地域的部族中也是不一样的:“Coyote”(郊狼),“Trickster”(惹事者),“Raven”(渡鸦)都是他的名字。这个角色常被描述成动物形体的半神,有的时候直接又以人形出现,不过他们一致的特点是这个角色喜欢恶作剧,拥有一些超自然的力量。该人物角色在美国民间影响很大,人们对其耳熟能详。国外对惹事者的研究非常丰富,有不少专著,如《神圣的惹事者与魔法师》(Exu, Divine Trickster and Master Magician)从印第安土著居民的传统语言与咒语的角度对惹事者和魔法崇拜进行了分析研究;《自由的惹事者》则讨论了惹事者在神话与小说中的转变,正如沃里克(Warwick Wadlington)所说,“神话是稳定的代理人,而小说却是变化的代理人。神话需要的是一种绝对,而小说却需要相对的赞同。”《惹事者:美国印第安神话研究》(The Trickster, A Study in American Indian Mythology)中则从多个角度对惹事者进行了分析,书中不仅综合了具有代表性的惹事者系列故事,而且还分析了惹事者故事与希腊神话的关联,更多的专著不再赘述:如《惹事者——神话或传说》(Cycle Myth or Folktale)、《惹事者为主角的三个印第安叙事》(Trickster Protagonists of Three Contemporary Indian narratives)、《艺术中的惹事者》(The Trickster in the Arts)、《惹事者的神话形象》(Mythical Trickster Figures)等等。
惹事者的系列故事中充满着生活的气息,这类故事雅俗共赏,故事角色来源于神话,而情节却都是世俗的故事。惹事者巧设计谋抓取湖中鹅与鸭子的故事就是一例:惹事者并不是利用他的超自然能力去捕捉,而是通过玩游戏的方式骗取了鹅和鸭子的信任。他让鹅与鸭子闭上眼睛唱歌,结果很多鹅和鸭子上当被抓食。故事到此仍然是一种童话般的描述,然而接下来的情节则突出了它的生活化特点,当惹事者抓到很多鹅和鸭子之后,就开始焙烤吃掉,其间惹事者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烤好的鹅和鸭子被聪明的印第安人偷去吃了,反映生活的这类故事俯拾皆是。又如惹事者戏弄两位盲眼印第安老人,通过恶作剧的手段巧设离间计,当两个盲眼老人争斗的时候,他快乐地享用了这两位老人准备的美食。伊斯莱塔部族的惹事者故事却则更加直接地将惹事者列为“俗人”。这个故事叙述的是郊狼(惹事者)偶遇啄木鸟,后请啄木鸟全家来自己家做客,其间因为啄木鸟无意中的展翅动作显露了美丽的羽毛而导致了郊狼的妒忌。后来,啄木鸟回请郊狼一家,郊狼让自己的孩子在身上绑上燃着的树枝,照亮身上的毛发,以此来媲美啄木鸟的漂亮羽毛。结果燃着的树枝不是将郊狼的孩子烫着,就是熄灭了,这让郊狼丢尽了颜面。当郊狼回家教训他的孩子的时候,啄木鸟却教导自己的孩子们不要为了面子而去尝试自己并不适合完成的事情。这个故事中的惹事者却没有任何神力或者魔力,几近于一个寓言故事。
惹事者在神话中扮演者一位“平民神”的形象,他有着神一样的魔力,却如人一般思维和行动,这也是惹事者名字的由来——正是因为“神性”与“人性”之间的辩证关系,才惹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事端。惹事者并非史诗中的伟大神祗或英雄,虽然他拥有魔法的力量,但这些力量却经常消失,他与啄木鸟的这段故事就是例证。惹事者的故事更多地偏重在生活细节和生存智慧的描写方面,这与故事产生的现实形态紧密相连,印第安土著文学多以大自然为主题,揭示自然和谐的思想内涵。在印第安神话传说中,惹事者成功地将印第安人崇拜的神力与现实生活结合在了一起,如果用福斯特的观点来看,那么惹事者就是一个圆形人物,他也会犯错误,甚至是愚蠢的错误,这与高高在上的英雄与圣贤不同,因为圣贤与英雄往往是从现实中不断抽象出的形象,在日积月累的完美想象中不断丰满,而逐渐成为人们所崇拜的偶像。然而现实的生活并不事事如愿,圣贤与英雄们的精神固然可贵,然而生活的智慧却远远不止他们身上所赋予的抽象的精神,古代的印第安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惹事者便成为了糅合神与人特点的角色。
惹事者形象中的神性和人性是难以区分的,毕竟神性和人性之间并不存在明确的分界线,两者之间相互转化的思想和内容很多。既然不是泾渭分明,那么从其他角度也许可见一二。惹事者故事的最大特点就是“开放性”——这是其他以某特定角色为主要人物的作品所不具备的。惹事者的系列故事分散在印第安不同的部族之中,虽然都以惹事者为主要人物,但是这些故事彼此之间并没有较大的联系,可谓“异曲同工”。从创作的角度来看,不同部族对这个形象的加工肯定是不同的,然而描写的内容大同小异,很多故事甚至是一种重复。这种创作角度上的开放性反映了惹事者神性的民俗化特点:当这个人物已经不再是完美的神祗和英雄时,与他相关的故事便能由任何熟知其故事情节的人们所加工和创作了,这是一个非常自然的过程,甚至在某些时候都不需要创作者的主观目的所驱动。生活化的细节于是越来越多,生活中的智慧便不断充实着这个人物形象。由于地域和环境的不同,惹事者的具体形象也不再统一了,于是他拥有了孙悟空一般的变化手段。这种来自于民俗的人性中,又孕育了它的神性,较之神话传说中那些完美的神和英雄,也许惹事者才是最贴近人们生活的神祗。
济公形象同样是一个从神走向人的形象。与惹事者不同的是,济公故事并没有惹事者故事那么“开放”。描写济公故事的文本虽然在不同的朝代都有不同版本,而且内容也是越来越丰富,然而整个济公故事大多相互关联,不同版本中也有重复的故事,并非毫无牵连。如果说惹事者系列故事是一种“横向”的发展,那么济公故事则是一种“纵向”延伸了,济公作为一个相对固定的角色,还是具有一定封闭性的,这种封闭性还是来自于他的神性。《钱塘湖隐济颠禅师语录》中对济公的描写,就有意为之。“且说大宋高宗时,有一金身罗汉。在天台山,托化来临安府显圣,天台山在浙东台州府。”在小说的开头就将济公的身份归于神灵,在接下来的文字中,更有烘托这身份的描写:“……赞善乃令丫鬟捧出面僧,长老忙接过手曰:‘你好快脚,不要差走了路头。’儿但微微笑。长老看讫。递与丫鬟曰:‘此子日后通天达地,入圣超凡。’”文中多有烘托济公是罗汉转世的描写,然而这样的描写只是浮于表层的,若深入探寻济公神性的描写,还是要从故事中分析济公的言行举止。
济颠的这个“颠”字是济公言行举止的最大概括。疯癫的特点类似惹事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济公的神性与人性之间调和物。在嬉闹中含有对社会的讽刺,在逗笑中含有对生活的心酸,这正是现实生活的写照。在对其疯癫的描写中充满了幽默与讽刺。在《语录》中有济公“狎妓”的一段描写:“渐渐天晚,五官曰:济公晚了,回寺不得。五官令当直扶济公下楼,与李提点别了。二人径到新街刘行首家,虔婆接见,十分欢喜。道五官人:今日如何带这醉风和尚来?五官曰:他晚了回寺不得同来借歇。虔婆曰:无碍。便叫两个女儿来相见,令安排酒。五官曰:我们已醉。五官令大姐同济公去睡。五官与二姐睡了。大姐推济公入房中,坐在床上,关了房门,与济公脱衣裳。济公曰:阿呀!罪过相。被大如缠得酒醒,起身开房门欲走,又怕巡夜的捉住。只见春台畔大火箱,有些热,便扒上去,放倒头睡了。大姐也自去睡了。济公听得朝天门钟响,急扒起来推窗一看,东方已动。遂题一绝云:‘暂假夫妻一宿眠,禅心淫欲不相连。昨宵姑顺君台意,多与虔婆五贯钱。’题罢见台子上有昨夜剩的酒一壶,乃饮毕。”济公虽然喝酒吃肉,并且经常违背佛门的清规戒律,然而“狎妓”却是假的寥寥数语就将济公的神性和人性结合得非常贴切。可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俗世化的神灵和英雄身上的神性仍然可见,而这种神性其实也就是人们最本质的人性。
巴赫金提出了“对待世界和人类生活的双重认识角度,在文化发展的最初阶段就已存在。在原始人的民间创作中,有严肃的(就其组织方式和音调气氛而言)祭祀活动同时还有嘲笑和亵渎神灵的诙谐性祭祀活动(“仪式游戏”),有严肃的神话,同时还有诙谐和辱骂性的神话,有英雄,同时还有戏仿英雄的替身。”惹事者与济公较为符合巴赫金所述的“戏仿英雄的替身”,或者说他们就是已经被戏仿之后的英雄。
惹事者的形象在最初是何种模样已经难以考证,究其故事发展的特点,可见印第安人的生存方式和状态——相对独立分散的部落和族群之间既有相互影响、相互联系的文化基础,也有各自的独特性,由此才会产生分散而较为统一的惹事者故事。济公故事与此不同,我国传统思想对其影响较深,因此济公故事并不分散,而多是在前者的基础上继续发展而成。
巴赫金提出的双重角度,实际上也含有话语权的变更问题:严肃的神话往往带有一定的封闭性,其严肃性本身就是保持封闭性的根本因素之一,在流传的过程中,不易被改动,民众并没有话语权。这也就是神话英雄与平民英雄之间的本质区别。而带有诙谐和辱骂性的“仪式游戏”则是相对开放的,话语权多属于平民百姓,在嬉笑逗乐的同时,民众对生活的态度也蕴含于作品之中。“巴赫金认为中世纪的人可以说过着两种生活:一种是‘常规的生活’,服从于严格的等级秩序生活,充满了恐惧、教条、崇敬、虔诚;另一种则是‘狂欢广场式生活’,自由自在的生活,充满了两重性的笑,充满了对一切神圣物的亵渎和歪曲,充满了不敬和猥亵,充满了同一切人、一切事的随意不拘的交往。”两者都是从口头文学发展而来,具有俗文化的特征。民众对生活的态度与俗文化是紧密相连的,这些普世观念不仅是俗文化的主要内容之一,也是民众对美好生活的期待。
惹事者故事产生的年代久远,主要反映了的仍然是自然经济下的原始生活,因此故事的内容大多与大自然、动物相关,其中包含的哲理也是与生存汲汲相关的。前文中惹事者捕猎动物、偷吃食物等多个故事都佐证了这个特点。在残酷的生存环境中,人们能够通过一种诙谐有趣的方式对待生活,传递文化,这不仅反映了印第安人对生活的美好向往,更透射出了他们人性中美好向善的一面。
在传统文化以及伦理道德相对稳定和封闭的时代,济公的“癫狂”之所以能够被广泛接受与传播,其实并不仅仅因为其癫狂,他本身所具有的复杂性才是符合大众口味的主要原因。济公的形象满足了不同社会阶层的心理需求。罗汉转世的身份符合当时宗教群体的热衷;癫狂不羁的性格暗合了文人向往自由的特质;而最突出的特点——救苦济世的“游侠”性格则在社会底层民众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确实是一位“活佛”。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济公救世济世的方式常常有着一笔生意经,这与商业文化的发展不无关系。选择性的不畏权贵则深刻了反映出了市民阶层的主动性和局限性。在封建专制的社会中,我国民众的生活无外乎巴赫金所说的两种生活,而所谓的常态生活常常会引起人们的愤懑不满,因此对这种常态的社会生活的控诉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以济公的疯癫的语言表达出来了。这种疯癫的行为和“非常态”的语言恰是巴赫金所提到的“狂欢化”语言。当然,济公形象的形成并非一日之功,影响它形成过程的力量和因素也并不仅仅限于上文所述。
幽默与诙谐是口头文学传播中非常重要的方式和手段。在口耳相传的过程中,这种手段所达到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它比书写的文本更加有效,也更方便,然而口传过程中的变更和遗失也是缺憾之一,所以它具有相对的不稳定性。济公故事的相关话本与“惹事者”故事相似,他们最初的源头都是口头文学,但是两者的发展特点却极不相同。由于两者所处地域、文化背景、传统观念等方面的不同,两者的文体就各不相同,济公故事从话本小说历经各个朝代发展到章回小说,而“惹事者”故事仍然还是呈现为短篇故事或者口述,在这里并未有孰优孰劣之分,文体发展的不同只是印证了两者的发展特点。最大的相似点还是幽默诙谐的方式,这在两者的文本中俯拾皆是,这种蕴含了人们美好愿望的幽默与诙谐也是该故事广泛传播、经久不衰的动力所在,如若这种幽默和诙谐不被广泛接受,这两种故事也许早就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因此幽默诙谐的手段不论是因为巴赫金所提的“狂欢化”角度,还是由于饱含民众美好愿望的内容,它就是俗文学在传播过程中的特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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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光波)
杭州市哲学社会科学常规性规划项目“环西湖口头文学研究”(Z15JC082);江苏省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项目“长三角地区说唱文学若干重要故事在美国的传播”(KYLX_1328)
2016—10—14
石松,男,湖北黄石人,杭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扬州大学文学院博士生。
I206.2/.4
A
1009- 4733(2017)01- 0008- 04
10.3969/j.issn.1009-4733.2017.0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