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送苦菜香

◎王一迪 王延东

春风又送苦菜香

◎王一迪 王延东

苦菜，又称苦苣菜、曲麻菜、苣荬菜等，是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曲麻菜全株有乳汁。根状茎黄白色，细长横走，着生多数须根；茎直立，无毛，具棱。单叶互生，无柄，叶片长圆状披针形或广披针形，先端锐尖，有小刺，头状花序，单一或数朵排列成伞房状花序，直径2～4厘米；总苞及花柄有白色绵毛，花鲜黄色，皆为舌状花。瘦果侧扁。花果期7～9月，常成堆成片生于田间，路旁，荒地。

民间采挖食用曲麻菜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诗经》中《芣苢》就有：“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这不就是描写古人当时挖曲麻菜的场景吗？在《诗经 邺风 谷风》中言：“谁谓荼（曲麻菜）苦，其味如荠。”那意思是说，曲麻菜不但不苦，那味道还很清香甜美呢？

三月，是曲麻菜旺盛生长的季节。它们伏地而生，随遇而安。那点点新绿活像一群群刚刚散学的顽童，它们在田野山间河畔撒欢，横无际涯的漫延，无畏无惧，难拘难管。挖曲麻菜，堪为童年时的一大乐趣。

小时，最喜欢去山上玩耍。无奈，奶奶管得紧，女孩要留在家中帮着大人做事。可我偏偏执著于山野的空旷。曲麻菜一露头，我就对奶奶说，我给你挖曲麻菜去。曲麻菜是宿生植物，凭着记忆，就是在曲麻菜极其稀少的时候，我也能挖到一些。放了学，一个人，或者是三五个小伙伴，挎着一个柳条筐，筐里放上一把小铁铲，一路上跑着闹着，奔向山野。遇到几株曲麻菜就欣喜地奔过去，手起铲落，挖出放到筐里，然后再跑再闹。日之夕矣，也不管筐子满不满，都唱着歌回家。那种情景，也可以和夫子一比了：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无，童子二三人，风乎舞雩，咏而归。

新生的曲麻菜，大多是三四个叶片，即使是嫩叶，它的颜色也是深绿的，叶子的周边还镶嵌些许紫色，它的根部是白嫩的，一棵曲麻菜，就像一棵小花，脆嫩新润，惹人垂爱。

荒野中找到一片曲麻菜，马上就会眼不够用，手不够使。左一棵，右一棵，前一棵，后一棵，常常感觉忙不过来，完全忘却了镇静从容，分明被它们促狭的失了态。但心中是无限欢喜的。

“三月里，三月三，曲麻菜，钻了天……”歌谣起处，百姓餐桌前，便涌来一片清新。传说曲麻菜会搬家，并非荒诞。农家经验，曲麻菜滋生在禾苗兴旺之地，每三五年，便有一回“见异思迁”。东北地方戏“二人转”中有这样一句“三吔吗三月里，三月里是清明，曲麻菜钻天柳条又发青……”，有人误解为这一句唱出了曲麻菜和柳蒿菜两种野菜，其实只唱出了曲麻菜，发青的柳条不是柳蒿菜而恰恰是柳条本身。人们每每采挖到三月的曲麻菜，总会发现它具有质地新鲜、风味独特、营养丰富的特点，尤其是对饥荒年代的乡下人，有着一份不可回避的苦涩情缘。

近年来，曲麻菜走俏，不仅由于它的野味诱人，更重要的是它具有独特的营养价值。从营养学角度看，每100克曲麻菜鲜品含胡萝卜素3.22毫克、维生素B20.53毫克、维生素C88毫克。每百克干品含钾37.6毫克、钙17.2毫克、镁4.60毫克、磷2.60毫克、钠0.81毫克、铁124微克、锰63微克、锌34微克、铜10微克。此外，尚含人体所需的多种氨基酸及甘露醇、蒲公英甾醇、胆碱、酒石酸、苦味素等化学物质。食用曲麻菜有助于促进人体内抗体的合成，增强肌体免疫力，促进大脑机能。曲麻菜中丰富的铁元素、多种无机盐和微量元素、多种维生素等，有助于预防贫血、利于儿童的生长发育、促进伤口愈合等。

“无论田间与地头，春来自发绿荒丘。叶茎虽苦加良药，去火除疴不用愁。”曲麻菜的食用方法很多，一般在4～5月间采嫩幼苗及嫩茎叶，洗净，蘸酱生食，加盐生拌或沸水焯后，换清水浸泡，除去杂质和苦味，煮粥、和面蒸食、做馅、炒食等。如今，曲麻菜成了民众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在丰盛的菜单中加上一碟苦菜，不仅可增添醇厚的山野风味，吃起来也清爽可口，十分惬意。

曲麻菜，不仅是人们喜欢吃的美味佳蔬，它的药用价值也较高。曲麻菜全草可药用，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的功效，可治急性咽炎、痢疾、肺热吐血、便血、尿血、妇女血崩等症。民间常用曲麻菜加水煎汤，代茶饮，可帮助治疗急性细菌性痢疾等。

（责任编辑 冷杉）

● 王一迪、王延东，中国林业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