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霓
浅析电影《我们俩》中的情感表现
张 霓
(河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
电影《我们俩》的故事内容较为简单,人物关系构成和技术手段的使用也并不复杂。但这部电影深刻地反映出了现实社会中的问题,表现出了较强的现实意义。展现情感表现是这部电影表现社会问题和寻找解决方式的重要途径。同时,情感表现与影片的主题、情节、人物、语言等都有着密切关联。在一定程度上说,情感表现是这部电影的核心要素之一。这部电影中的情感表现主要为:现代城市中的情感冷漠、传统小院里的情感互动、长期共处后的情感治愈。
电影;《我们俩》;情感
电影《我们俩》上映于2005年,是导演马俪文执导的一部具有纪实风格的电影。这部影片在参加东京国际电影节、中国电影金鸡奖、北京大学生电影节等电影评奖活动时,均受到了好评并获得了一些奖项。这部电影是近些年来女导演拍摄的优秀电影之一,有较高的研究价值。目前对此电影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电影的时空艺术、电影的审美取向、电影的主题等几个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目前对于这部电影情感表现的研究较少,情感表现在这部电影中的地位十分重要。情感表现贯穿这部电影的始终,有效地整合了电影中的各项要素,促进了电影所具有的社会意义的表达。结合这部电影的具体情况,研究电影的情感表现也有利于进一步了解导演的创作意向和创作风格。影片的情感表现分为不同类别,将其进行具体分析,能够较好地发掘出电影在情感表现方面的独特之处,进一步理解电影中所具有的社会意义。
情感冷漠是现代城市生活中具有普遍性特征的问题,也是这部电影所要突出反映的问题之一。同时,其对于影片的情节推进、主题表达、人物塑造等都有着密切关系。这部电影中所表现的现代城市生活中的情感冷漠具体有:冷淡的人际关系和微弱的亲情。
人际关系冷淡是现代城市生活中所普遍存在的问题。在现代城市生活中,人们能够享受到物质文明日益发达带来的成果,对于物质欲望的追逐也十分强烈。但对物质利益的过度崇尚,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人际关系冷淡就是其中的典型问题之一。电影《我们俩》就从不同层面表现着现代城市生活中冷淡的人际关系。
电影的开端部分是女孩小马在冰天雪地里穿过不同的胡同找寻出租房的场景。这个场景首先在角度选取上就力求客观化,避免极端的角度。《认识电影》一书指出:现实主义的导演通常会避免极端的角度。他们喜欢水平视线的角度,约离地五至六尺,也就是接近一个旁观者的真正身高。[1]12在拍摄这个场景时,摄像机的机位并没有移动。摄像机在较为水平的视线内对准行进中的女孩,进行着远景、近景特写等不同镜头的变换。此时的摄像机如同一个“看客”,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这种客观化的镜头,在无意之中就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冷淡的态度。女孩穿过的每一条胡同,每户都紧闭着院门。虽然这和天气寒冷有关系,但也在流露着一种冷淡的意味。这似乎在表示着女孩的艰辛是与他人无关的,并没有人愿意关注她。故事发生在现代化的大都市北京,结合故事的发生地,再加上冰天雪地里的寂静感、自行车的声响和女孩的喘气声等,这种人际关系的冷淡之感就表现得更为明显了。故事开端部分的设定与之后小院里所产生的温情形成了一种对照关系,促进着主题的传达。
不仅仅是影片的开端部分,其他的情景也在有意无意地表现着现代城市中冷淡的人际关系。影片中的故事主要发生在小院之中,但也有其他地点穿插其中。影片中有个别场景表现的是城市的街景。城市的街景虽然不多,但每一次都表现着城市的喧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嘈杂的声音混为一体,给人一种热闹的感觉。但仔细看来,大家却都是在做各自的事情,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陌生感。真正包含在喧闹之中的,是冷淡的人际关系。所以,当女孩因违规使用电器受到处罚后哭着走出派出所之时,并没有人留意到她,更没有人关心她。而后,女孩因要忙自己的事情,去寄存了那只捡到的流浪狗,并且后来也没有继续再找那只狗。女孩遗弃那只她同情的狗并不是出于本意,但她又不得不做。这虽然不是在直接表现人际关系,但从另一个侧面表现着人际关系的冷漠。在现代都市中,冷淡的人际关系的形成也许会有各种原因,但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变成一种生活中的常态。
影片中的老人是一位独居老人,在日常生活中与她来往较为频繁的除了女孩小马之外,基本就只有和她年龄相仿的另一位老人。这和老人孤僻的性格有关,但同时也从另一个方面表现着人际关系的冷淡。当女孩和老人在胡同里拍摄作业时,也只有那位邻居老人出现。当镜头对准胡同时,再没有其他人出现,依然是一个个紧闭的院门,似乎就像一个个“拒绝者”。
当女孩和老人初次见面时,老人虽然已经看出女孩是来北京求学的学生,不富裕但又迫切需要租房子,但态度上也较为冷淡。
影片在表现个体或部分群体行为的同时,也在反映着带有普遍性的社会问题。
与男性话语强调权威性不同,女性话语强调平等的立场,它的特质是情感。[2]特别是亲情,更是女导演的叙事话语中极为重要的。电影《我们俩》与根据女作家张洁的同名长篇散文改编,并于2002年上映,由马俪文执导的处女作《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有相似之处,都注重对亲情的关注。但具体看来,又具有明显的区别。电影《我们俩》侧重于表达亲情的所具有的微弱感。这部影片中情感冷漠的具体表现除了有冷淡的人际关系之外,还有微弱的亲情。在这部影片中,亲情时常是缺失或是被淡化的。这样的亲情是微弱的,传递出了亲人之间情感的冷漠。
影片中的老人长期独自生活,有着鲜为人知的人生经历。在女孩拍摄作业时,邻居老人简单地说出了老人的一些经历以及她早年丧偶的遭遇。但原本就缺失一部分亲情的老人,并没有在其他亲人那里得到补偿,她在其他亲人那里得到的亲情也十分的微弱。
在影片中,老人的孙子一共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来看望老人时,他表现得十分孝顺。镜头留给他的特写也是带着笑容的表情。他帮老人修电话,礼貌地和女孩打招呼。不过,通过后来故事的发展可以推测出他来看望老人的同时也用老人的电话打了较长时间的长途。他第二次来到老人的住处是因为电话费的问题。在和老人进行了简短对话之后,他摔门而出,此时镜头里的老人显得无奈而又失望。他第三次出现在老人的屋内时是希望能和女孩谈恋爱。我们通过老人一系列的话语可以感受到她十分疼爱自己的孙子。为了孙子结婚,她甚至愿意完全让出自己的房子。但是,孙子并没有给老人带来太多亲情的温暖。他以展现亲情的方式出场,带来的亲情却十分微弱。这与老人对他的关爱形成了较为鲜明的对比。作为一个同女孩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他表现出了一些现代都市年轻人对于亲情的冷漠态度。
女儿是被老人收养的。在影片中她只出场过两次。作为老人十分重要的亲人之一,她的出场显得过少。因而,这首先就能令人感受到她与老人之间的亲情十分微弱。她第一次出场时,镜头中首先出现的是寂静的小院,而后是她打电话时的争吵声。她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显得十分突出,达到了以静衬动的效果。放下电话后,女儿简单地说了几句关怀的话,便匆匆离开了。根据情节的发展来推测,女儿此行可能是来告诉老人孙子结婚的事情。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单位里的人在电话中进行了言辞犀利的对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设定,使她一出场便成为了利己主义者。她第二次出场则是在将老人送离院子时,通过她和女孩所说的几句话可以表明作为老人唯一的孩子,她并不了解老人,对老人的关爱也十分有限。作为老人倾注了一辈子母爱的唯一孩子,她的表现说明了她对于亲情的冷漠。
在大年三十,老人的邻居为她做了一顿年夜饭,她的女儿和孙子都没有出现。这尤其突出表现了老人的家人对于亲情的冷漠态度。
相对于老人守寡几十年的经历,她的女儿和孙子对亲情的冷漠对老人造成的伤害更大。他们为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忽视了对于老人的关爱。相比于亲情,个人利益在她们眼中更为重要。
相对于老人而言,女孩和她的弟弟之间则存在着质朴的亲情。但这也是微弱的。女孩独自在大城市求学和生活,她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经历着亲情的缺失。
除夕夜二人共进年夜饭时,影片呈现的整体色彩较为暗淡。传达出了一些感伤的意味。在本该家庭团圆的夜晚两个没有亲缘关系的人聚在了一起,亲情的微弱也就不言而喻了。
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曾在《变形计》中对现代社会的亲情冷漠进行了深刻的揭露。这部影片与其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对亲情的冷漠也进行了一定的批判。就如同影片中的人物都没有具体的名字一样,亲情冷漠也不仅仅是个体的问题,而是现代城市生活中的普遍存在的问题。
影片中两位主人公所经历的故事主要发生在一个传统小院之中。较之于大都市里的高楼大厦,传统小院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这样的小院更适宜于人与人之间情感的互动。两位主人公因冲突引发了情感接触,因交流促进了情感认同。
影片中的老人和女孩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老人性格有些古怪,女孩性格也极为直率,二人年龄跨度也比较大。因而,无论是性格、生活方式还是其他方面,她们都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因而,二人之间会发生一系列冲突,也因此引发了一些情感上的接触。
女孩搬入新家希望打造出焕然一新的生活状态,而老人守旧且生活节俭,所以女孩刚开始入住时,就因为卖废品的问题与老人发生了不愉快。虽然二人当时没有发生直接的激烈冲突,但已经存在了隐形的冲突。这其中也就包含了二人的情感上的接触。她们在不知不觉中对彼此有了一些认识。
此后,因为接电话分机问题、作息时间问题、用电问题等二人开始发生正面冲突。这部影片的对话简洁、朴实、一针见血,两人的冲突经常是直接通过对话表达出来的。对话在表现二人冲突时的作用也是十分重要。在相处的初期,二人在对话中表达了对于彼此的不满。也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中,二人产生着情感上的接触。虽然在这之中二人更多地是在表达对于彼此的不适,但这对处于情感冷漠和孤独状态中的两个人而言,在一定程度上又能够促进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不打不相识”,由冲突引发的情感接触可以在一定层面上打破二人的陌生感。
这部影片在处理一些情节时做到了详略得当。一些略去的内容能够让观众产生自然的联想。二人最为激烈的冲突发生在大年三十。从整部影片的情节发展来看,除夕夜是二人关系的重要转折点。因为高额的长途电话费,二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当老人得知高额电话费的真相时,心中不免产生了愧疚之意。当女孩深夜里回来时,老人努力地呼唤着女孩。下一个镜头便是二人共同吃年夜饭的场景。这中间的内容被略去,但可以想象到,二人在这个被省去的时间内进行了交流,在情感上有了较为深入地接触。
从此之后,二人虽然仍旧有冲突,但冲突少了一些剑拔弩张的意味,多了一些温情的意味。她们之间的情感接触,已经不像此前那么生硬和被动了。有些时候她们的冲突更像是真诚的交流而不是纯粹的发泄。比如,女孩和老人因重新布置老人的卧室而发生冲突,二人虽然观点不一致,但已经完全没有了攻击的意味,老人在表达着自己对于原有布置的不舍,女孩是在表达着想要改造老人卧室的想法。
陌生感与代际差异是造成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的重要原因。这种表现在其他类似题材的电影中也有涉及,比如韩国电影《爱·回家》(又名《外婆的家》,李廷香执导,2002年上映)。从这些电影的情感表现中具体分析,这种原因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情感接触,有利于矛盾的化解。
两人的矛盾冲突在整部影片中时有发生。这一次又一次地引发着二人的情感接触,加深着对于彼此的了解与认识。
影片中的两位主人公出场时是各方面差异都比较大的陌生人,她们相识之初十分缺乏对于彼此的情感认同。在不断进行的交流中,她们增加着对于彼此的接纳,促进着对于彼此的情感认同。
女孩入住之初,便打扫了院子。俯视的镜头中呈现出一条沟通整个院子的路径,预示着她们之间交流的开始。但相识之初因为陌生感和对于彼此的种种不适应,她们之间的交流相对较少。除夕夜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时间点。女孩回来后直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在老人的呼喊中她打开了自己房间的灯。整部电影的布光,都是随着故事情节中老太太和女孩的感情变化随之变化。[3]灯亮了,暗示二人关系要有所缓和。而后,在夜晚整体黑暗的基调下,老人屋内的光线传递出一些温暖的意味。在这个特殊的夜晚,二人的情感认同有了大幅度地增进。
此后,二人的交流日渐增多。较之于此前,二人共处时的氛围也多了一些温和与亲切感。她们虽然都有各自独立的生活空间,但镜头更多地对准了她们共处的空间。她们的交流也大多发生在共处的空间内,特别是女孩每天早上洗漱的时间和每天放学回来的时间,她们共同出现在院子里进行交流,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陌生感,更像是好朋友或者自家人。因为交流的增进,她们对于彼此的情感认同也日渐增加。
老人可以按照女孩的要求帮助她拍摄作业;可以容忍她随意使用冰箱;可以允许她随时躺在自己的屋内……女孩可以兴高采烈地来找老人拍摄作业;可以随意和老人开玩笑;可以像家人一样帮老人剪发、捶背……交流在她们增进情感认同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日久生情”其实不仅仅针对的是爱情,更与“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有些相似的内涵。在不断的交流中,她们对于彼此的接纳程度越来越深,对于彼此的情感认同也越来越深。
情感治愈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而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影片中的两位主人公获得情感治愈就是在长期的共处之后。她们相互陪伴帮助彼此战胜孤独,相处过程中点点滴滴的温情触动着她们的内心。
这部作品的时间结构是按一年四季的自然规律来表现的,即按照冬季——春季——夏季——秋季——冬季这样的时间展开。[4]画面中出现的“春夏秋冬”的字样以及自然景物的变化一直在向我们提示着时间的流逝。在一年的时间里,老人和女孩从陌生到熟悉,从互不理解到彼此认同,互相陪伴着对方。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就是因为在日复一日的共处中,她们互相陪伴着对方,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战胜了孤独,获得了情感治愈。
影片中的老人是现代社会中典型的孤独老人。她独自一个人居住,有基本的生活保障,其他的家人都不经常出现在身边。老人性格孤僻,不善于与人交流,似乎也不喜欢与人交流。其实,从电影的一些细节中可以看出,老人并不真正喜欢孤独,她也渴望与人交流。比如在配合女孩拍摄作业时,她和女孩有一段对话。她从恐惧语言能力退化的角度表达了想要与他人沟通的愿望。进一步说,老人渴望交流其实是在渴望能有人陪伴,她渴望交流也就是在渴望走出孤独。但是由于性格、年龄、家庭状况等一系列的原因,能带给她陪伴的人很少,她拥有的被陪伴的时间也很少。所以,她的孤独感很难被消除。因而,她在情感的激发与表达上存在着一定的障碍。
女孩的到来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老人的孤独状态,使她的日常生活变成了时常有人陪伴的状态。虽然她们日渐熟悉的过程并不十分的顺利。但是日复一日的陪伴,还是在点滴之中消除着老人的孤独感。因而老人对女孩越来越依赖,也越来越宽容。女孩长期的陪伴已使老人把女孩当作了自己的亲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女孩成为了老人的一个精神支柱。因而,当女孩在恋爱中遇到问题突然消失了几天的时候,老人十分地焦急。在这几天中,女孩被设定为了“缺席者”,这也给影片带来了些许悬念。特别是老人在院门口门框的一侧,询问女孩男友时的画面设置和语言表达,表现出了老人迫切想要找到女孩的心情。在点点滴滴的陪伴中老人情感上所遇到的障碍也在被逐步打破。老人看似冰冷的内心不断升温,对情感的表达也越来越自然。女孩的陪伴帮老人战胜了孤独,在不知不觉中对她进行了情感治愈。
女孩其实也是一个孤独者,独自一人来到大都市的她同样也需要情感治愈。她陪伴老人的过程同样也是老人陪伴她的过程。与老人的相处使得在北京漂泊的她有了一定的情感归宿。老人在陪伴她时给予了她亲情和友情,这正是她所迫切需要的。特别是在影片的后半部分,老人对她的关怀越来越多。所以当老人说要让孙子打扫厨房时,她不忍心说出将要搬走的事实。
在长期的相处中,两位主人公共同陪伴着彼此,消除着彼此的孤独感,共同进行着对彼此的情感治愈。
戴锦华在《电影理论与批评》一书中指出:从某种意义上说,作为文化研究的文本分析,其挑战性正在于发现文本与诸多社会因素的耦合过程,呈现其在不同的社会语境中被赋予的不同意义,从而打开若干社会文化实践的场域和空间。[5]24因而,我们可以从一个更高的层面发现,电影在表现情感治愈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呼唤对于女性特别是老年女性的精神关爱。
女导演普遍擅长表现细腻的情感和运用日常生活叙事。这部影片没有紧张刺激、引人入胜的情节,也没有使用复杂的技术手段,有着明显的纪实风格。但观后仍令人印象深刻,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影片中的点滴的日常温情能够触动观众的内心。在影片中两位主人公能够得到情感治愈,也和温情的作用密不可分。点滴的温情触动着她们的内心,使她们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情感治愈。
影片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有温情的流露。这些温情称不上感天动地,但都流露着她们对于彼此的关爱,从而使她们遭受了情感冷漠的内心得到治愈。
在两人相识之初,老人所说的“多穿几件衣服、多盖几床被”、“就一条鲤鱼”、“让我孙子关掉电话的声音”等等,就体现着温情的意味。临近过年时,女孩特意带来装饰品布置院子,体现着过年的氛围,也同样体现着温情。除夕夜,二人团聚。虽然其中不乏凄凉的意味,但屋内的灯光和二人共同进餐的情景也传递出了温情的意味。随着相处的加深,二人之间的温情也越来越多。老人关心着小马的生活和情感,小马也照顾着老人的生活,她们表达着对于彼此的亲近感,产生着越来越多的温情。即便是争吵,其中也不乏温情的意味。比如,老人在教育小马不要掏鸟蛋时也拿出了自己的鸡蛋。小马最终离开时,仍旧体现着温情。她不愿和老人直接告别,让她过于伤心,选择了在老人休息时悄悄地离开。
老人和女孩之间所发生的,基本都是一些日常的小事。这些小事包含着点点滴滴的温情。这在不知不觉中化解着她们内心的苦恼与冷漠,让她们感受着彼此间的包容与关怀。她们的情感治愈就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进行着。所以,在分别后她们彼此之间仍有着深深的牵挂与思念。
从最初二人互相嫌弃,到最后亲密无间,导演仅仅在用白描的手法,简单的呈现,而不是刻意着笔,避免了走入文艺剧情片的煽情俗套[6]。
老人和女孩的关系虽然与电影《我们天上见》的主人公之间的关系不同,不是真正的祖孙关系,电影中的具体故事也各有不同,但她们之间的情感表现却与蒋雯丽执导,并于2009年上映的《我们天上见》较为相似。没有血缘或亲缘关系,人与人之间仍然可以形成与之类似的情感关系。
点滴的温情触动着两位主人公的内心,对她们进行了情感治愈,使他们彼此之间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电影《我们俩》以情感触动观众,以情感带动电影深层次内涵的传达。情感冷漠、情感互动和情感治愈是电影中具体的情感表现,同时也制造出了较强的对比效果,推动者电影所具有的社会意义的揭示。电影《我们俩》作为一部小成本电影,能够获得较为广泛地好评,说明了以日常生活为题材,关注社会现实问题的电影仍是具有较强吸引力的。高成本、大制作和高度娱乐化的观念固然在当今的电影市场中占有重要地位,但细腻、简约又不乏温情的电影也同样不容忽视。电影《我们俩》作为一部优秀的电影,能够为更多现实题材电影的创作提供有效的借鉴。
[1]路易斯·贾内梯. 认识电影[M]. 焦雄屏,译. 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7.
[2]黄亚清. 马俪文电影的叙事话语构建[J]. 当代电影,2010(9).
[3]王淼. 当温暖相逢孤独——评电影《我们俩》[M]. 采写编,2016(5).
[4]葛文治. 电影《我们俩》时空艺术浅析[J]. 电影文学,2012(6).
[5]戴锦华. 电影理论与批评[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6]甘露. 《我们俩》中的写实之美和现实意义[J]. 电影评介,2016(16).
(责任编辑:苏红霞 校对:李俊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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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030(2017)04-0112-05
2017-09-10
张霓(1992—),女,河北邯郸人,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2016级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