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崇雯
(河海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8)
浅析公众信任对我国研究型大学发展的重要性
唐崇雯
(河海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8)
我国现代大学的发展已逐步迈入后大众化阶段,研究型大学的数量也与日俱增。在大学繁荣发展的背景下,教育质量低下、功利化、行政化等问题的日益显著,已使得我国高等教育的公众信任度不断下降。分析我国研究型大学所面临的信任危机,重申公众信任对大学研究的意义,对促进我国大学的繁荣发展十分重要。
公众信任;研究型大学;信任危机
大学的研究者们不同于企业、政府等其他机构专家,他们所从事研究的目的往往更多是源于个体对研究的兴趣,并非长远的经济效益。但是随着知识经济的不断发展,研究及其宗旨贯穿于整个现代大学的体系中,人们对科学研究的界定不再是单纯的科学、技术领域,还包括了许多人文、艺术类的范畴。大学为研究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是研究发现的摇篮。研究型大学的良好发展不仅需要自由与独立的研究氛围,更加离不开公众对大学研究的信任支持。
1.1 公众信任
早在1900年齐美尔首度提出了信任研究的问题,指出社会的长久发展必须建立在公众的信任基础之上,高等教育领域中的大学信任研究也由此兴盛起来。1966年,美国社会学家科尔曼便提出,美国公立大学在实施教育公平问题上的系列举措受到了公众的质疑与不满。导致这种状况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方面是源于对大学政策实施过程的抨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群体对其制度丧失了根本的信任[1]。据此,从个人层面来看,公众基于对大学的信任,将自己以及子女送入大学中学习深造,以期待对个人及其子女的发展带来促进作用。从社会发展的层面上看,人才是社会发展中不可或缺的助推器,而大学作为主要的公共教育机构,理所应当地承担起为社会服务的功能。社会期待大学不断输出优质的人才,同时要求大学作为一个学术创新的团体,为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作出贡献。
1.2 研究型大学
何谓真正意义上的研究型大学?1973年,美国卡内基教育促进基金会首次对美国高等教育机构制订分类标准,经过了多次的验证修订,截至2005年卡内基分类方法已成为美国高等教育界普遍接受并广泛采用的方法,并得到了国际上的广泛认可[2]。依据卡内基分类法,研究型大学有以下特点。首先,研究型大学应该具有一流的师资与生源,一所好的研究型大学不仅需要汇聚学术精英还应该具有吸引高质量生源的能力。其次,研究型大学应该具有高水平的学科以及完善的教学和科研设施,其主要体现为两个方面,一是图书馆藏书数量,二是实验室的条件和数量。第三,为了确保研究的长期性与可持续性,研究型大学还应当具有充足的科研经费。此外,科学规范的管理、鲜明国际化的办学特色等也是研究型大学所不可或缺的办学要素[3]。
1.3 信任危机
信任危机也是近几年学术关注的新的研究话题,主要以社会学的研究居多。部分学者认为,信任危机主要是存在于社会成员与成员、个体同组织之间的信任度下降问题。但也有部分学者认为,信任危机主要是源于社会信任出现问题的一种普化状态[4]。将这两种观点结合一下,我们便也可简单地将信任危机理解成个人或社会群体对外部环境的认可程度与信任程度较低,从而导致了个人与个人之间、个人与社会之间缺乏信任感,从而影响人际交往和社会发展。本文主要探讨分析的是高等教育的信任危机,分为三个方面:财政危机、信任危机和发展危机,并将此归为高等教育发展的长期危机[5]。
2.1 学术界的批判
近年来,我国高教界人士埋怨研究型大学发展不景气,很多科研都被迫处于停滞状态,甚至有些一流大学出现入不敷出的现状。有评论家批判,中国高等教育近十年间的发展是停滞不前的,因此要弱化高等教育的附属责任,将高等教育从履行繁杂社会职责中解救出来,使其从本质上追求自由与真理。其实,造成这样一种研究局势的缘由是显而易见的。目前,我国研究型大学的经费主要还是源自政府,为了要获取更多的经费支持,很多大学研究人员不得不投其所好,将研究重点多数倾向于政府的需求,使很多人文社科以及暂无显著收益的课题很难引起政府的关注。然而,这些所谓的“无用研究”真的就没有价值么?它就不能给社会带来利益么?很多研究者表示,这些研究反而比所谓的现有的热门研究还具有意义,从整个人类的发展角度看,它们帮助我们了解自身,理解人类发展的历史规律,领悟生命的真谛。知识本身是无分界的,不管是能带来实用价值的科学技术,还是暂时处于公众轻视的人文社科,它们对整个人类的发展都是具有重要意义的,简单地以短暂的经济价值来衡量知识的研究价值是一种割裂知识完整性的行为。
2.2 公众的质疑
从中国古代的太学到现今的研究型大学,公众一直将大学放在功利目标的向往与追求上。市场企业期待大学培养出高质量的专业人才,学生期待经过大学的深造之后自己可以取得更高的劳动报酬与收益。因此,我们可以总结归纳出,我国研究型大学作为国家重点扶植资助的教育机构,从物资到研究层面的技术支持都比普通的大学要高,这也就直接体现了公众对我国研究型大学所带来的未来预期效益也比较大。正是基于公众如此高的期望值,在当今这样一个知识大爆炸的时代,高等教育的入学人数逐年递增,据调查显示2015年我国高校毛入学率已达37.5%,还有许多其他社会教育组织,如成人夜校、函授教育等。这些多样化的教育平台使得大众受教育的程度普遍提高,大学不再是昔日的顶端,也不是一所与社会脱离隔绝的象牙城堡。这就使得今日的大学在市场竞争中的经济价值有待商榷,个体不能再单以一所好大学来作为自己求职竞聘的敲门砖,研究型大学所带来的经费投入和产业回报也并非是正比关系。这些矛盾引发了公众对大学的质疑,研究型大学更是被挤在了风口浪尖中,甚至一度兴起“读书无用论”的观点。
2.3 经费资助的限制
与世界发达国家的研究型大学相比,我国的科研经费资助水平还存在较大的差距。美国的研究与开发经费投入中,有接近50%的比例投给了大学科研。日本和英国分别达到了48.45%和46.79%,而我国政府对大学科研的投入比例只有20.62%。[6]尽管我国研究型大学也正在努力积极地争取更多的企业合作,但从长期稳定的投资来看,企业对我国研究型大学的资助金额也是有限的。这就导致了几乎所有开展科研项目的研究型大学都在纷纷以国家大力推崇发展的科学技术为导向,自主研究经费十分紧缺,尤其是一些文学、艺术类的人文社会科学,甚至连学科生存发展都显得岌岌可危。弗兰克·H.T.罗德斯指出,只是以单纯的未来经济或社会价值或其他标准来评判研究是不全面的。研究型大学进行研究的主要意义不仅在于对科学与学术的进步有着巨大的影响,同时也对其中的学生所接受的教育有着深刻的意义。尽管自然科学、医学等学科占据了大量的研究经费,但是我们还是应当潜下心来去认真研究它[7]。
3.1 有利于弥补教育管理的不足
研究型大学向公众证明了它在人类创造性工作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不论是科学的进步、人类的健康还是关乎国家文化的发展都同科学紧密结合。然而,并非所有的研究都可以产生预期的经济效益,有些甚至需要花费一代人甚至好几代人的时间去验证。因此,这就需要公众能够摒弃传统陈旧的知识观念产生新的知识选择的方式。尽管我国研究型大学的主要经费来源于政府,但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随意忽视掉公众的作用,依据美国社会学家托克维尔的观点,国家在组织集体行动的时候会存在内在的缺陷,并且法律规则的作用也是极其有限的[8]。大学教育的选择不仅是基于公众对其良好的期待与信任,更是一种充分理解互相信任的集体行为,这样的信任关系可以有效地弥补国家管理大学教育的不足,因此,研究型大学的科研活动作为一种集体活动,最终的发展还是需要依赖于公众的合作来补充国家教育管理的不足。
3.2 有利于促进产学研的良性循环
现如今,大学中的科研活动几乎影响着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些研究已经有了显著直接的效果。比如,人类生物工程技术的演进、新的医疗设施的改善等。但也有一些研究产生效果比较缓慢,比如教育研究的价值、文学艺术的创新等。而研究型大学作为支撑这些研究的载体,不仅为这些研究提供了良好的试验设施、图书资源等,还在为个人从事研究项目提供资金援助与实验设备。这就要求研究型大学首先要具备充足的资金来源,不光是来自政府的拨款项目还包括企业、公共组织、艺术团体和个人投资者的资助。这些外部的支持力度也体现出公众对大学科研的信心。试想一下,倘若公众对大学的信任满意程度增高,政府对研究型大学的投资比重加大,研究型大学在科技发展创新的过程中会给公众更多的回报,同时也带动研究者更加深入地探究,如此循环往复的良性研究过程会给人类的发展带来持续性的收益。因此,公众信任有利于推动我国研究型大学的创新与研究。
3.3 有利于形成健康良好的社会认知
安东尼·吉登斯在《现代性与自我认同》中指出,风险与信任是交织在一起的,信任本质上是有风险的。[9]我国研究型大学的长期发展离不开公众信任的大力支持,建立坚实的公众信任基础有利于形成良好的社会认知。
作为一个国家,尽管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创办研究型大学是我们紧迫的社会需求。但我们也必须了解到,科学研究是人类发展的必要行为,但作为普通的公众,我们也需要对人类丰富的精神财富有所追求。在科研的过程中,我们不应当单纯地以经济效益为主要指标,也要对我们周围事物有探索发现的欲望。不经过时间的检验,我们不能准确地判断怎样的研究将会带来长期的利益与长远的发展前景。或许有些研究其本身就是没有任何功利价值的,但探求知识本源的过程本身是有价值的,毕竟人类生命的最终价值不应当仅依赖于生物过程和经济生活。
综上所述,科学研究与社会发展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要想科学研究发展得更加长远,来自公众与社会的信任是不可或缺的。研究型大学的科学研究需要个人的求知欲,需要自由独立的学术空间,需要依赖团体的洞察发现,更加需要来自公众的大力支持,只有社会公众与大学科研真正地形成一种良好的信任循环,人类才能创造更多的精神和物质财富。
[1] 詹姆斯·S·科尔曼.社会理论的基础[M].邓方,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226.
[2] 潘懋元,吴玫.高等学校分类与定位问题[J].复旦教育论坛,2003,(3):8.
[3] 王战军,中国研究型大学建设与发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4] 高兆明.信任危机的现代性连释[J].学术研究,2002(4):5.
[5] 菲利普·G·阿特巴赫,等.为美国高等教育辩护[M].别敦荣,陈艺波,译.青岛: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07.
[6] 康小明.政府对大学科研资助体系的国际比较[J].北京教育,2008(4).
[7] 弗兰克·H.T.罗德斯.创造未来——美国大学的作用[M].王晓阳,等,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7.
[8] 克拉克·克尔.高等教育不能回避历史[M].王承绪,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261.
[9] 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M].南京:译林出版社,1994:186.
[责任编辑:王晓青]
2016-12-15
唐崇雯(1993-),女,江苏盐城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教育管理研究。E-mail:1570518729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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