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所谓“逍遥游”,即没有任何束缚地、自由自在地活动,从常识和人类历史进程来讲,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庄子却以他雄辩的口才,通过一系列的例证,告诉人们,人可以达到一种绝对自由的境界。其精髓就表现在《逍遥游》中。
关键词:逍遥游;自由;比喻;抱朴守拙
人教版高中语文教材必修五第二单元的选读课文《逍遥游》,节选自《庄子·内篇》的首篇《逍遥游》,它是最能体现庄子的自由不羁思想和汪洋恣肆文笔的篇目。教完此篇课文,笔者感触颇深,故在此做一点分享。
所谓“逍遥游”,即没有任何束缚地、自由自在地活动,从普通常识和人类历史进程来讲,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庄子却以他雄辩的口才,通过一系列的例证,告诉人们,人可以达到一种绝对自由的境界。其精髓就表现在《逍遥游》中。
司马迁认为庄子是“其学无所不窥,然其要本归于老子。”[1]老子对自由的探讨从未终止,同样,庄子的著述也为人类对于自由的探索与追求提供了极为重要的思路与言路。而这种思路与言路在很长的历史时段里,是塑造东方人类极为重要与纯正的智慧力量。通观全书,《庄子》追述了人类自由失落的历史,也在其中宣示着人类可以也必须让自由失而复得的希望与天命。
庄子擅长以比喻来说理,《逍遥游》也不例外。煌煌千言的《逍遥游》,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开篇,一开始就将读者带入了一个阔大而辽远的境界:在那遥远而蒙昧的北方,有一只大得不知边际的鱼,当它鲲化之后,会变成一只翅膀张开时触到天边的云彩的鸟——同样大得没有边际。
这种开篇,有一種奇特而强大的张力:一种表达形式的自由和表达对象的不自由紧紧地融合在一起。不管是鲲鹏庞大的形体,还是鲲化的过程,抑或鹏翼高举时的壮观景象,都远远超过了人类的想象。这里似乎有一种力量突破了人类想象力与表达力的极限,这是一种时空意识的突破,是一种想象的自由舞蹈。
这就不难解释蜩与学鸠、斥鴳对大鹏的嘲笑了,尽管在庄子笔下,大鹏并未实现真正的“逍遥”,但相比于这些“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翱翔蓬蒿之间”的这些小鸟和小虫而言,由鲲变成的大鹏,显然拥有比它们更开阔的视域,以及更明确的自我认知。这就例证了后文所谓的“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斥鴳这些小鸟小虫对大鹏的不理解,就如同见日则死的大芝不知一个月的概念,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的寒蝉不知一年是何种概念一样,是一种视域的差异,一种天道赋予使命的差异。
就表达方式而言,庄子为了例证鹏鸟之大,使用了深水负大舟的例子,来说六月的海啸所托起的鹏鸟翅膀的巨大。以人仰望苍穹的模糊不清,类比了鹏鸟向下望的情景,用一种逆向思维,极力强调大鹏飞翔的高度,唯其飞得高,才会无所阻拦,唯其无所阻拦,方显其形体之大。这种想象超越了人类的时空意识,是语言的自由舞蹈。
但是,不管鲲鹏形体如何庞大,但它们其实并不是自由的,尽管它们所在的时空远远超过了大地上大多数物体的日常时空,但是它们依旧有时空意识,依旧没能摆脱对时空的依赖,即所谓的“去以六月息者也”,依旧“有所待”。有所凭依,必然就有所束缚。
正是因为不能绝对自由,所以鲲鹏渴望自由,也许这是庄子赋予它们的使命,也许这也是它们强烈的自我意识。但不管如何,它们都显示了在不自由的状态中对自由的壮观追求。所以,鲲得化为鹏飞往南冥,从北冥到南冥,是一种从禁锢到飞翔实现自由的过程。
然而,不管大鹏如何振翅,终究要有所凭依,形体无比巨大的鲲鹏,依然要在宇宙空间的范围内进行追求。如果站在另一个视角来看,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鲲鹏也如同蜩、学鸠、斥鴳这些小虫小鸟一样,只是宇宙空间中活动的一部分。那么,在无极无穷的宇宙面前,以鲲鹏的追求来对比蜩、学鸠、斥鴳的追求,则就又显得有点可笑。
这一观点同样适用于生活中的社会人,那些“知效一官,行比一乡,而征一国”的人,如同蜩与学鸠一样,将自己的世俗成就建立在有限的时空范围之内。宋荣子对他们只能付诸悲悯的微笑,因为他深知自我与外物的分野,明识荣耀与耻辱的界限。宋荣子如此境界,似乎能够比得上大鹏高飞。但在庄子看来,即便是比宋荣子有少凭借的,能够御风而行的列子,也依旧“有所待”,不能实现真正的自由。
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逍遥游”?庄子给出了三种状态:无己,无功,无名,也就是没有自我,没有功名。这是一种破除了自我偏执,不示功名,化解了区别和界限的状态。在庄子看来,唯有化解了区别和界限,才能无所凭借,无所依傍,实现真正的“逍遥游”。
总之,正如庄子所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2]因此,顺应自然,忘掉自己,无意于求功,无意于求名,质性自然,抱朴守拙,是庄子在千年之前留给人们的自由的回响。
参考文献:
[1]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16-01.
[2]庄子.庄子[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15-06.
作者简介:贾怀武(1976—),男,甘肃会宁人,中学一级教师,主要从事高中语文教学研究工作。
编辑 赵飞飞
新课程·教师2017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