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丛松日
(青岛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中国崛起:中国模式的可持续性发展
周健,丛松日
(青岛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中国崛起;中国威胁论;中国模式;可持续性
中国崛起已经成为一种客观存在,由于缺乏解释,“中国威胁论”的质疑声此起彼伏。这一心理的产生是西方国家对中国模式指导之下的中国崛起的不确定性的恐惧。我们有必要而且必须通过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的实际行动来驳斥西方国家的不利舆论导向。
当下,中国正在以迅猛的势头崛起,国内外出于不同的政治考量,对中国崛起抱有十分复杂的心理,无论国际国内舆论导向如何,中国的崛起已经成为一种客观事实,它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而我们关注的焦点也应该放在指导中国崛起的中国模式上。“中国经济崛起对世界的影响不仅仅是战略和军事上的,更重要的是价值观上的。前者可以预见,而后者则是西方所难以接受的。”
中国模式就是有中国特色的发展模式,这种模式不同于以往指导西方大国崛起的西方模式。因为缺乏对这种模式客观公正的了解,引起了那些通过传统西方模式崛起的大国的恐惧,进而围攻中国,炮制“中国威胁论”,扬言“黄祸”和“红色革命”。习近平总书记说过:“偏见往往难以消除。”[1]正是因为西方国家对中国崛起的看法带有意识形态和政治化色彩,因而缺乏对中国崛起的客观判断,进而引发了西方大国对中国的围攻。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在经济发展方面所取得的举世瞩目的成就表面上可以揭穿“中国威胁论”,但是这并没有触及揭穿这一阴谋的根本性问题,如果不触及根源,那么“中国威胁论”的声音会伴随着中国取得成就的增加而增加,到那时中国的处境只会更加被动。“中国经济崛起对世界的影响不仅仅是战略和军事上的,更重要的是价值观上的。前者可以预见,而后者则是西方所难以接受的。”[2]所以根源性的问题就在于如何增进国际社会对中国模式的客观理解,并使之认同这一模式。中国模式当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GDP那么简单,总的来说,中国模式涉及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内生性动力,也就是中国崛起所依赖的政治经济体制,它主要包括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两个方面,但它绝不是这两种体制的简单相加。在这种政治经济体制之下,政治体制居于主导地位,经济的发展主要依靠政治权力的强有力推动,我们习惯于把改革开放以来在经济上取得的成就归因于此。与西方自由市场经济体制中市场与政府相分离的模式有所不同的是,我国的市场经济与政治权力实现了紧密结合,实现了市场在政治框架之内的有序发展,这是中国崛起所依赖的硬实力方面。另一方面是外部性认同,就是如何让国际社会接受中国崛起的事实,并且以此获得中国在国际事务上应有的话语权。与西方大国崛起的传统模式不同,中国并不是用坚船利炮的战争方式实现中国模式在西方世界的“诺曼底登陆”,而是采用了和平崛起的方式,这种方式没有伴随普世价值的植入性行为,也就是说中国并没有因为中国模式的有效性而把这一模式强加给其他国家,相反,它以一种求同存异的包容性心态,融入国际社会,这就是中国崛起所展现出的软实力方面。一般来说,软实力提升依赖于硬实力基础的强大,只有强大了才能获得应有的话语权的地位,而这也是西方大国的对崛起的思维逻辑。但是正如前文所说的那样,伴随着中国的崛起,我们不仅没有获得认同,反而产生了“外部负效应”,导致和平崛起被质疑,中国崛起获得的影响力,本应该用来取得推动世界更好发展的制度性话语权,反而被西方大国所消化,用来抵消他们发展过程中所出现的危机。
我们应该充分理解西方大国的固有思维模式,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分析产生差异的原因,尽管西方的思维模式带有强烈的“后冷战”思维指导下的意识形态对抗、对普世价值观认同差异,以及与不同文明之间的冲突。
首先,原因仍然在于对中国模式的两个方面的理解。在中国崛起的过程中,我们看到的这种怪相——外部性认同并没有随着内生性动力的提升而得到提升,反而被西方大国视为“威胁”。产生问题的主要方面仍在于处于基础性地位、起决定性作用的内生性动力方面,也就是中国模式所特有的政治经济体制。在西方看来,市场是配置资源最有效的方式,而民主、自由、平等的普世价值观只有在市场经济体制中才能得到保障,而在中国模式之下政治权力的触手延伸到市场,造成了市场对政治权力的依附。这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引起了哈耶克的恐惧,“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专政,即使形式是民主的,如果它用集中的权力去指导经济体系的话,可能和任何专制政体曾做的一样,它完全破坏了个人自由。”[3]所以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何欧盟通过了不承认中国市场经济地位的的决议。在他们看来,政治权力对市场经济的渗透和干预,无疑是对西方主流价值观的威胁,“是以通向天堂的美好愿望来铺设一个国家通向地狱的道路”。[3]
其次,西方思维中固有的零和博弈思维。零和博弈在国际社会上有着广阔的市场。以米尔斯海默为代表的进攻性现实主义认为,国际政治中安全是稀缺因素,必须获得权力以维护本国的安全,“每个国家压倒一切的目标是最大化的占有世界权力”[4],这意味着一国获取权力是以牺牲他国为代价的。经济全球化使世界成为一个开放性的系统,为维护世界的均衡,一方有得,而另一方必定有失。一个国家崛起所必须的原始积累必定是从其他国家中取得的,因此崛起必定会在一定程度上给其他国家的发展造成负面的影响。在“大国注定要进犯他国”[4]这种偏见性思维的主导之下,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中国的崛起必定会损害自己的利益,由此产生的“恐怖谷心理”自然引导他们抛出“中国威胁论”的论断。但中国崛起的方式——和平崛起却抛弃传统的零和思维,用共赢的思维定义一种全新的大国崛起的模式。在这种模式之下,一国的崛起能够给其他国家提供更多的“搭便车”的机会,而不是各国利益的损益相等。
再次,东西方文明的差异。亨廷顿认为当今世界所出现的问题是东方的儒家文明与西方基督教文明的冲突所导致的,冲突的根源是社会和文化方面的根本差异”[5]。尽管中国进行了改革开放打开国门,积极融入国际社会,但实际上为了维持原有政治生态的稳定性,仍具有较强的封闭性,这恰恰与具有开放性和进攻性的西方基督教文明在全球化的过程中的“布教”活动发生了严重冲突。在当今世界畅通无阻的基督教文明竭力鼓吹“自由民主目前以及于全球的不同地区与文化成为唯一一贯的政治憧憬对象”[6],利用资产阶级自由化浪潮的方式,在中国所进行的传教活动却处处碰壁,充分显示出中国模式强大的防御能力,无疑让标榜文明优越性的西方人感到震撼。“结果,在21世纪初期可能会发生非西方力量和文化的持续复兴,以及非西方文明的各民族与西方之间以及他们相互之间的冲突。”[5]
最后,中国内在文化基础的缺失。中国取得成就所带来的喜悦感与发展中所产生的问题同样引起人们的关注,伴随着发展而产生的不可忽视的问题就是社会问题的严重性和普遍性都有所加剧。“现代性孕育着稳定,而现代化进程却滋生着动乱。”[7]在现代化进程中,我们形成了有自己特色的文化体系,这套体系继承并改造了优秀的儒家传统文化,并将其与具有现代性的马克思主义文化相融合,但是前者与后者并不是相容的,传统文化是指向过去,而现代性的文化是指向未来社会,正如福山所说的那样:“支撑中国体系的不是一套内在统一的理念。”[8]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文化道德基础与经济发展的断层,内部单向面的经济崛起对内政和外交构成了严重的挑战,对社会造成了摧毁性的影响,由于缺乏文化道德解释,社会失范愈演愈烈,必将造成社会动荡。
“问题不在于解释世界,而在于改造世界。”面对“中国威胁论”的围攻,我们必须找到中国崛起的正确方向。“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们应该从取得的成就和对中国模式的解释中树立自信,不要有妄自菲薄的虚无主义情绪;同时,应该在西方质疑声中反思中国模式存在的问题,树立大国崛起不可或缺的危机意识,不要存在妄自尊大的封闭僵化心理。中国能否实现有效崛起的关键在于能否保证中国模式的可持续性发展,这就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一)坚持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任何国家的发展必须要走符合本国国情的道路,照抄照搬别国成功经验的做法无疑是把自己架上了“普罗拉斯提斯之床”。邓小平说过:“现在中国搞建设,也要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中国的实际相结合,走自己的路。”[9]在中国崛起的过程中难免有质疑声的存在,但是我们必须坚信只有实践是检验认识真理性的唯一标准。历史规律告诉我们,真理并不是掌握在旁观者的手中,而是掌握在通过实践活动来检验真理的人民的手中。邓小平关于判断姓“资”姓“社”的标准是“三个是否有利于”,是能不能抓住“老鼠”,这些判断标准就为我们提供了正确的方向。三十多年来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显著发展,综合国力显著增强,人民的生活水平显著提高,这就证明我们走的道路是正确的。历史上,西方国家试图对采用和平演变和高压封锁的策略来阻止中国的崛起,但均以失败告终,其原因不在于西方国家“不够努力、策略不得法,而是中国找到了一条具有本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10]只要我们能够选择好适合自己国情的正确的政治制度和发展道路,就能够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二)坚持一元化领导与多样性参与相统一
中国崛起的可持续性在于中国模式的内生性动力能否有效激发,而这最终归结为政治体制与经济体制能否实现良性互动。萨缪尔森认为:“一个好的混合经济应该是且必须是有限制的混合经济,那些希望政府缩减为警察加灯塔的人只能生活在梦幻的世界中。”[11]这就需要建立一种兼具自由市场与政府宏观调控两种体制优势的、带有折衷主义色彩的有限的混合型经济体制。就世界发展的趋势来说,经济市场化是现代化进程中的必要环节,中国的市场经济依靠政治权力的推动取得了显著成就,但我们却囿于此种模式,致使思维僵化,突出表现就是政治体制改革的滞后性,政治权力依恋市场,致使发展结构呈现出以权力为中心的星状体封闭性结构,“一旦权力失灵,一切都会崩塌”[12]。然而,政府却迟迟不肯放权,严重制约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进程。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市场经济体制改革要“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和更好的发挥政府的作用”,正是在深受这一制约性因素的负面影响后,而采取的“壮士断腕”的行动。
为保证中国崛起的可持续性,必须加速政治体制的现代化进程。福山认为,一个好的政治制度要拥有强权国家、法治和民主责任制三个因素。在中国,由于中国共产党是代表人民的利益的政党,所以实现了三个因素的有机统一。在现代化进程中,要坚持中国共产党的一元化领导,建立起一个稳定高效的国家治理体系,进而推动我国的法治化进程。在这个过程中,原有的封闭的政治系统要因势而动,变得更具开放性。要注意运用互联网等新媒体技术,拓宽人民的多样化参与渠道,培养现代公民意识,促进政治过程由传统的、单向垂直的执行过程向现代性的、双向立体的互动过程的转型。
(三)构建坚实的文化基础和文化话语体系
由于对文化层面的崛起缺乏重视,中国没有很好地回答什么是经济增长的道德问题。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不相容,导致我国没有建立起内在统一的能够进行自我解释的文化体系,长期缺乏对道德制高点的控制。所以我们亟需建立起一个有中国特色、中国气派、中国风格的文化价值体系,填补中国文化基础的空缺。这个价值体系必须具有强烈的内在价值认同感和文化约束力,它既能够为中国的崛起提供合理解释,又能够维持中国崛起的可持续性。一方面,这个体系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文化的核心地位和指导作用,要充分吸收具有共识性的现代性价值原则,用马克思主义引导其与中国现代化过程的各环节、各要素进行融合,实现中国化;另一方面,要实现马克思主义文化对中国本土性文化的批判继承,剔除落后成分,最终建立起一个既彰显时代特色、又展现民族特色的、内在统一的现代性文化价值体系,实现内生性动力与外部性认同的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1]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交出版社,2014.
[2]郑永年.为中国辩护[M].浙江:浙江人民出版社,2016.
[3]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冯·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
[4]约翰·米尔斯海默.大国政治的悲剧[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
[5]萨缪尔·亨廷顿.文明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北京:新华出版社,2010.
[6]弗朗西斯·福山.历史的终结[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7]萨缪尔·亨廷顿.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8]西村博之.历史的终结、中国模式与美国的衰落——对话弗朗西斯·福山[J].国外理论动态,2016,(5):1-6.
[9]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10]邹治波.美国的价值观输出与全球战略布局[J].学术前沿,2016,06(下):26-35.
[11]保罗·萨缪尔森,威廉·诺德豪斯.萨缪尔森谈效率、公平与混合经济[M].北京: 商务印书馆,2012.
[12]熊培云.重新发现社会[M].北京:新星出版社,2011.
Rise of China: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China Model
ZHOU Jian, CONG Song-ri
(College of Marxism, Qingdao University, Qingdao 266071, China)
:Rise of China; China threat theory; China model; sustainability
The rise of China has become an objective existence. Because of the absence of explanation, the voices of "China threat theory" did never stop. This psychology arises because Western countries fear the rise of China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Chinese model. We need and must against the adverse opinion by insisting on the road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 socialism.
2095-2708(2017)01-0012-04
C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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