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萍蓉
(杭州市富阳区教育发展研究中心,浙江杭州 311400)
初中小说教学内容的选择和重构
——以《我的叔叔于勒》的教学为例
俞萍蓉
(杭州市富阳区教育发展研究中心,浙江杭州 311400)
在小说教学中,教师应运用已有的语言文学知识和阅读经验,从篇章结构、行文线索、选材立意、表达方式、修辞手法、遣词造句等方面对文本的言语形式进行一个全面细致的解读,找出文本的教学价值,进而对文本的教学价值点进行梳理、甄别和筛选,从文本的核心价值中整合、重构、加工出具有语文核心价值的教学内容。
初中小说教学;教学内容;《我的叔叔于勒》
小说教学内容极其丰富。面对一篇具体的小说,教师首先要明确“可以教什么”,然后思考“应该教什么”,最终确定“实际教什么”。下面试以《我的叔叔于勒》的教学为例,探索小说阅读教学中教学内容的选择与重构的路径。
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通过塑造生动典型的人物形象,反映广阔的社会生活,呼唤人性的真善美。这篇课文的教学,教师应运用已有的语言文学知识和阅读经验,从篇章结构、行文线索、选材立意、表达方式、修辞手法、遣词造句等方面对文本的言语形式进行一个全面细致的解读,找出文本的教学价值。依据文本体式,笔者发现,《我的叔叔于勒》具有如下教学价值:
小说情节的特点主要有:曲折、照应、悬念、合理、回味。这篇小说的情节设计可谓一波三折:“赶”于勒—“盼”于勒—“遇”于勒—“躲”于勒。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小说开头,作者在交代了菲利普一家拮据的家境后,便引出了父亲那心心念念的呼唤:“唉!如果于勒竟在这只船上,那会叫人多么惊喜呀!”于勒,在父亲眼里何其重要!这就构成了悬念:于勒是谁?为什么他在父亲眼里如此重要?这一家为什么这样盼望他?于勒真会回来吗?他们相见的情形会是怎样的呢?这一系列疑问,势必令读者急于看下文。而等待“有良心”的于勒回来,一等就是10年,更是吊足了读者的胃口。
于勒,一个“糟蹋钱”的败家子,不仅“把自己应得的部分遗产吃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大大占用了”“我父亲”“应得的那一部分”,结果被打发到了美洲去,但居然在那儿做了“很大的买卖”,发了财,而一次偶然的旅行中遇见的一个衣衫褴褛、卖牡蛎的老水手,竟就是全家日盼夜想的于勒。这些情节设计无不顺理成章。小说的结尾全家为躲避于勒改乘另外的船回家,更是引人深思。
故事其实很老套,它之所以成为经典,主要在于它讲述故事的方式很特别。
菲利普夫妇固然是可鄙的,但其中也有情有可原之处。他们一家生活拮据,勤俭度日,虽然“哥哥”的遗产被于勒“大大占用”,“哥哥”也只是“按照惯例”行事;平凡的他们热爱生活,心怀梦想——发了财的于勒回来改善他们的生活。于勒的来信点燃了他们的希望,成为他们的精神支柱,是他们“灰色人生中的一抹亮色”。
于勒是可恨的,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他没有泯灭人性中的善良,他感恩,“希望能够”赔偿他哥哥的损失,尽管只是写了两封信。他告诉船长“在哈佛尔还有亲属”,但他“不愿回到他们身边”,可是,他还是让船长把他带回祖国,而且是在离家乡很近的极有可能与家人相遇的“特快号”上当水手,可见他其实很想与亲人近一些,又不敢见到他们。
而若瑟夫面对这位穷愁潦倒的叔叔,也不只是心怀同情,他给了叔叔十个铜子的小费,心里默念道:“这是我的叔叔,父亲的弟弟,我的亲叔叔。”也许,我们从“我的叔叔于勒”这个题目中,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些许温情。
小说以少年若瑟夫的视角来展开故事情节,这种儿童叙事视角的运用,有两方面的作用:一是增加了小说的“可信度”,展现不易被成人所体察的原生态的生存世界,给人以现场感和真实感;二是增加了小说的“反思度”,使读者能从一个儿童的角度来看待并反思成人世界的丑事。这一视角里还有着作者对人情的期待和信心,能感受到作者伟大的人道主义情怀,一种来自人性底处的干净与温暖。[1]
文中明线暗线并行,运用倒叙手法。菲利普夫妇对于勒的情感态度变化是小说的叙事明线,于勒在美洲的生活经历是小说的暗线,“遇于勒”部分则是两线交织。这种双线结构将大量的材料有序地串联,将现实和回忆相融合,拓展了小说的广度和深度,更好地表现了丰富而复杂的社会生活。
洙赵新河干流西起菏泽市东明县宋砦村,向东流经东明县、牡丹区、郓城县、巨野县和济宁市嘉祥县、市中区等6个县区,于刘官屯村入南阳湖,全长145.05 km,其中菏泽境内长106.53 km。菏泽市洙赵新河有邱公岔、郓巨河、巨龙河、洙水河、鄄郓河、太平溜、赵王河、徐河等一级支流。
菲利普一家人终于迎来了“时时刻刻的渴望和梦想”,出发到哲尔赛岛旅行,轮船“在一片平静的好似绿色大理石桌面的海上驶向远处”。作者把海面比喻为绿色大理石桌面,形象而生动地描绘出当时的海面风平浪静,也让我们由“绿色大理石”联想到“高贵”“典雅”,进而联想到菲利普夫妇对进入上流社会的渴盼,甚至揣摩出他们彼时“快乐而骄傲”的心情。而结尾部分,则是“在我们面前,天边远处仿佛有一片紫色的阴影从海里钻出来”。“阴影”,显示了他们满怀失望与沮丧的幻灭心情,而“紫色”,寓意“神秘、高贵、高雅”,用“紫色”来形容“阴影”,正表明菲利普夫妇内心并未泯灭过上上流社会生活的梦想。这样,读者不由得思考——导致他们不幸的,究竟是于勒,还是因为他们自己对不可知的未来寄予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我的叔叔于勒》主题的解读,主要有“金钱至上的人际关系说”“人道主义同情说”“虚荣说”“势利说”等。[2]
“金钱至上的人际关系”说:小说通过对菲利普夫妇对待亲兄弟于勒的前后截然不同态度的描述,艺术地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
“同情”说:小说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下层人物——于勒被整个社会遗弃的悲惨命运的描述,寄予了作者最深切的同情和怜悯。
“虚荣”说:小说通过对菲利普夫妇对待亲兄弟于勒前后截然不同态度的描述,表现了他们爱慕虚荣的丑态。
“势利”说:小说通过对菲利普夫妇渴望见到已经发大财的于勒和在船上遇到的贫困潦倒的于勒后极力躲避的心理的刻画,深刻揭示了菲利普夫妇嫌贫爱富的低级庸俗的势利心态。
到美洲之后,于勒来信说他“赚了点钱”,而且还“希望能够”赔偿他哥哥的损失。那么,于勒在美洲是不是改邪归正了呢?他到底混得怎么样?小说没有明确交代,但可以从于勒的第二封信和“特快号”船长的介绍两处地方进行想象补白。
还有,船长和于勒同在一条船上,可“我”的父亲向船长打听于勒时,船长不能准确说出他的船员于勒的姓氏,这是为什么?小说给我们留下了回味的空间。
小说通过描写人物细微的举动、表情、语言、动作,揭示人物丰富而细微的心理活动,表现人物的性格特点。如:“母亲于是很不痛快地说:‘我怕伤胃,你只给孩子们买几个好了,可别多吃,吃多了要生病的。’然后转过身对着我,又说:‘至于若瑟夫,他就用不着吃这种东西,别把男孩子惯坏了。’”克拉丽丝冠冕堂皇的语言,层次分明地写出了她“得体的大家风范”:既爱惜自己的身体,又关心别人;既爱孩子,又注重对他的教育。但是当这些冠以“很不痛快”的表情时,我们读到的却是一个在艰难生活中挣扎、努力保全面子、吝啬持家的家庭妇女形象。
至此,通过对文本的全面解读,我们可以发掘文本丰富的教学价值,但这只是教学的第一步。
教师在备课的时候,往往会觉得精彩的小说要讲的东西实在太多,难以割舍。但每个作品都有自己的文本特征,教师只有聚集智慧予以深度解读和教学预设,才能提取出其要点和灵魂。所以在实际教学中,在有限的时间内,“可以教什么”不可能也不必全部转化为“实际教什么”的问题。在课堂教学中,教师必然要面对一个取舍的问题。教师须对文本的教学价值点进行梳理、甄别和筛选,从文本的核心价值中整合、重构、加工出具有语文核心价值的教学内容,相应的策略如下:
郑桂华老师说:“一篇课文在存在许多教学价值点的情况下,教学设计不仅应该关注文本的核心价值,更要抓住‘语文核心价值’。尽量把‘语文课’上成真正的‘语文’课。”[3]“语文特征”就是“用语言文字去表达”。如前述第六条有关“主题”的价值点,主要在于思想教育和人文熏陶,而且,它本来就是附着在言语形式之中的。所以,教学时我们可以把这一条拿掉。
所谓“文本的个性特质”,就是“一个文本所具有的区别于其他文本的标志性属性”[4]。相较于《我的叔叔于勒》,从别有意味的环境描写看,《孤独之旅》融叙事于景物描写中,叙描结合,自然天成,因此更为典型。从明暗线交织的叙事结构看,早在七年级的课文《爸爸的花儿落了》《羚羊木雕》中已有涉及,学生并不陌生。从深刻的人物内心活动揭示、细腻的人物性格刻画、细节描写以及语言表现力看,《我的叔叔于勒》虽大有可圈可点之处,但是,立足人物描写进行语言品味的“样本”在教材中经常出现,如在《范进中举》《孔乙己》等课文中可以进行更充分的学习。因此,这三点并非《我的叔叔于勒》独具的“区别于其他文本的标志性属性”。
初中学生基本是以零散的、即兴的、没有受过文学训练的眼光来阅读小说的,他们尚未具备分析人物形象、把握小说主题的意识和能力。因此,选择教学内容时,教师还要充分考虑学生认知实际和个体差异,估量学生应该达到的目标和可能达到的更高目标,以贴近学生的最近发展区为选择标准,遴选出最契合学生发展需要的教学内容。
小说的本质特征是“叙述与虚构”,叙述结构、叙述顺序、叙事人称、叙事视角是其最重要的元素。因此,“儿童的叙述视角”“独特的叙事手法”这些价值点非常重要。但这些必须建立在比较丰厚的积累基础之上才能理解,且必须以整篇作品的呈现为基础,而课文是节选文本,加之学生积累较少,因此学生理解这一写法存在严重困难。这样,根据实际情况相机调整,只好牺牲文本体式而迁就学生实际了。
在叙事学视野中,小说叙事的终极目的在于赢得读者的青睐。因此,小说教学的主要内容应集中于小说“言说的智慧”上,如叙事视角的设置、人物命运的走向等。但别说学生,就是我们教师对小说研究的新成果也不够了解,缺乏对小说叙述视角、叙述者选择等的学习理解,所以“儿童的叙述视角”“独特的叙事手法”,就不能“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了。
综合前述两个方面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教师可紧紧抓住《我的叔叔于勒》的构思和情节安排、留白艺术手法,重构教学内容,彰显小说教学的价值与魅力。
从巧妙的构思和情节安排看,这篇小说故事性强,有着曲折动人的情节,且情节非常清晰,所以,对学生能力的要求不能只限于“概括”,而应在于“探究”。在让学生梳理明确故事情节之后,着重探讨故事情节的构思技巧,从情节出发探究情节的形成过程和艺术手法,这是其核心教学价值之一。
从留白艺术角度看,综观初中三学年的教材,这一知识点在选文中出现较少,因此,可以作为主要教学内容,力求将这一知识点学实、学透。学生的整个学习过程可围绕“留白”“补白”展开,举一反三,找出留白处,并结合相关情节进行合理补白,充分领略留白的艺术效果。
[1]张伟忠.不该删去的开头和结尾——对《我的叔叔于勒》的一种解读[J].语文建设,2009(9):18-21.
[2]谢添玉.《我的叔叔于勒》主题及人物形象解读的嬗变[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09.
[3]郑桂华.语文有效教学:观念·策略·设计[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68.
[4]王君.听王君聊课(119):基于文本特质分类思想的语言应用训练例谈(之一)[EB/OL].(2016-11-10)[2016-12-15].http://blog.sina.com.cn/s/blog_79afc40b0102wnz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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