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友,宗晓华
(1.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 东北师范大学中国农村教育发展研究院,吉林 长春 130024; 2.南京大学 教育经济与管理研究所,江苏 南京 210000)
2016—2030年中国城乡义务教育师资需求预测
秦玉友1,宗晓华2
(1.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 东北师范大学中国农村教育发展研究院,吉林 长春 130024; 2.南京大学 教育经济与管理研究所,江苏 南京 210000)
从数量上看,师资需求是在校学生数与生师比的函数。2016—2030年义务教育师资需求预测要基于在校生数预测与生师比研究两个工作完成。在义务教育进入全面普及时期,在校生数量往往大于学龄人口数量,预测在校生数量要考虑学龄人口数量变化与毛入学率这个参数。在假定课程开设量基本相同与师资可以充裕供给的情况下,生师比的确定直接受到学生数量与班级规模的影响。政策上确定班级规模受到人口分布、经济发展水平、班级规模对教育质量影响的认识等多重因素的影响。在科学预测在校学生数以及充分考虑政策上的可行性、合理性确定生师比之后,可以预测义务教育师资需求,并基于现有教师规模与年龄结构,预测在不同年段需要补充的师资。
中国;城乡;义务教育;师资;预测
从理论上讲,义务教育师资需求是学生数量与生师比的函数,义务教育师资需求会随着在校生数量与生师比政策规定的变化而变化。一般来说,在一个国家(或一个区域),在校生数量越多,所需要的教师越多,生师比越小所需要的教师越多。基于这一认识,我们认为未来中国义务教育师资需求研究需要基于在校生数量预测与生师比的研究进行。
预测义务教育师资需求的一个基础性工作就是义务教育学龄人口预测。中国义务教育学龄人口预测可以在中国人口预测的基础上进行。目前人口预测的主要方法是基于总和生育率的预测,但这种方法适用于生育政策相对稳定的情况。中国在2013年底和2015年底两次调整了生育政策,第一次实施了“单独二孩”政策,第二次决定自2016年起实施“全面二孩”政策。因此,对学龄人口的预测必须考虑“单独二孩”和“全面二孩”的政策影响。
(一)中国义务教育学龄人口走势
本文的学龄人口基础数据采用李玲等人的学龄人口预测数据[1]22-31。具体预测包含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假定原有生育政策不变,预测未来的人口规模与结构。基础数据采用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其中,总和生育率根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计算。小学和初中的学龄人口分别界定为6—11岁、12—14岁儿童。具体预测使用人口预测软件CPPS计算。第二部分,采用易富贤等测算出的“单独二孩”政策新增出生人口数[2]58-74,王广州预测出的“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2016—2030年的新增出生人口数[3]2-15,126,测算出这两次生育政策实施后的新增出生人口。第三部分,将第一部分的人口预测数据与第二部分的人口预测数据加总,得到最终的2016—2030年中国学龄人口预测数据(见表1)。
表1 2016—2030年中国义务教育学龄人口预测 万人
资料来源:李 玲,杨顺光.“全面二孩”政策与义务教育战略规划——基于未来20年义务教育学龄人口的预测[J].教育研究,2016(7):22-31.
联合国经济社会事务署(Department of Economic and Social Affairs)曾以2005年人口数据为基线对我国人口规模及结构变动进行了预测[4],后来又用2010年人口数据为基线更新了总量数据,但未公布分年龄段的数据[5]1-19。其中,2005年的预测公布了中国5—14 岁的人口预测值。我国目前实施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学龄人口为6—14岁,为了简便起见,将联合国的中国5—14 岁人口预测数据乘以9/10得到中国义务教育学龄人口的近似数据。
与2005—2014年实际学龄人口数据的对比可以看出,联合国2005年的预测学龄人口总量比实际数据大。与联合国2005年预测的中国学龄人口数据进行比较,本文所采用的基础数据更为接近现实,而且变化趋势也更为符合“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的生育人口波动节奏。具体而言,“全面二孩”政策实施之后的学龄人口预测数据总量较小,但波动较大,其中小学学龄人口在2022年开始增加,2027年达到峰值;初中学龄人口在2026年开始明显增加(如图1)。
图1 2016—2030年中国义务教育学龄人口预测数据可靠性检验
(二)义务教育在校生数量预测
2014年我国小学学龄儿童毛入学率为103.8%,初中阶段毛入学率为103.5%,2015年初中阶段的毛入学率为104%,可见义务教育阶段的在校生数与学龄人口数据有所出入。为了预测义务教育在校生数量,我们对2000年以来的毛入学率进行分析,发现了具体变化趋势(如图2)。
图2 2000年以来中国义务教育毛入学率收敛情况
资料来源:2000—2014年数据参见《中国教育统计年鉴》(2000—2014);2015年数据见教育部《2015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
从图2中可以看出,2000年以来,无论是小学阶段还是初中阶段,毛入学率逐步收敛到104%左右。由于毛入学率受入学政策和学制政策的影响较大,中国幅员辽阔,各地教育事业发展情况复杂;因此,我们假定在预测时间区间内,小学和初中的毛入学率稳定在104%的水平上。根据上文的学龄人口预测和毛入学率的分析,可以得到2016—2030年的小学和初中在校生数预测(见表2)。
表2 2016—2030年中国义务教育在校生数量预测 万人
(三)义务教育在校生数的城乡构成预测
在校生数的城乡构成是在校生总数与教育城镇化率的函数。在预测了义务教育在校生总数之后,要想获得义务教育在校生数的城乡构成数据,需要对中国教育城镇化率进行预测。我国教育人口城镇化率显然受常住人口城镇化率的影响。按照《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2020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将达到60%左右,估算城镇化率增速为每年0.925%。然而,我国的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与教育人口城镇化率并不同步,预测2016—2030年城乡学生比例,必须基于过去中国的教育人口城镇化模式。
为了分析和预测义务教育在校生数的城乡构成,依据国家统计指标的分类,将义务教育在校生分为城市、县镇和农村三个组成部分,构造城市集中度和县镇集中度两个结构性指标。其中,小学城市集中度是指城市小学在校生数占小学在校生总数的比例,小学县镇集中度是指县镇小学在校生数占小学在校生总数的比例。同理,初中城市集中度是指城市初中在校生数占初中在校生总数的比例,初中县镇集中度是指县镇初中在校生数占初中在校生总数的比例。义务教育在校生数城市、县镇集中度不断提高(见表3、表4)。
表3 2000—2014年中国城乡小学在校生数量与城市、县镇集中度
表4 2000—2014年中国城乡初中在校生数量与城市、县镇集中度
从总体上来看,我国义务教育学生的城市集中度、县镇集中度呈逐渐上升趋势,但呈现出先慢后快的特征。根据近四年小学、初中城市集中度、县镇集中度的平均增幅,假定按该增幅持续下去,但每年递减0.05个百分点,并且假定无论是城市集中度还是县镇集中度,达到峰值后将进入平台期。参数设置主要基于以下两个方面的考虑:第一,使用近四年的数据,主要原因在于城市、县镇和农村的统计口径在2011年有所调整,因此2010年到2011年之间在数据上有一个跳跃,但是前后的长期增长趋势相对稳定。使用2011年至2014年的数据,一方面可以保持统计口径的一致性,另一方面也能较好地体现这种发展趋势。第二,城市、县镇集中度按照近期的统一增幅持续下去,但是增幅逐年递减,直至一个平台期,这种设置主要是基于对国际城镇化进程一般规律的认识,即城镇化进程一般经历先慢后快再逐步放缓的“S”型(the shape of an attenuated“S”)[6]65-67过程(见图3)。
图3 1990—2014年中国义务教育的城市、县镇集中度变化及其2016—2030年预测
根据小学、初中的城市集中度和县镇集中度的发展预测,结合义务教育在校生数量预测,可以分别得到城市、县镇和农村的义务教育在校生数的预测值。根据预测,可以看出,教育的城镇化虽然一直在提升,但是农村小学和初中始终仍占有一定的比例。具体来看,到2030年,农村小学的在校生数为1 575.34万人,占小学在校生数的比例为16.65%,之后年份这个比例基本进入平台期;农村初中的在校生数为478.43万人,占初中在校生数的比例为8.69%(见表5)。李玲等人估算城镇化率增速为每年0.97%,到2030年中国城镇化率为69.7%,并按照线性插值方法对义务教育在校生城乡构成进行预测,其预测2030年农村小学在校生数为449.29万人,占小学在校生数的比例为20.63%,到2035年占比下降为18.69%,与我们的估计接近;农村初中在校生数为83.76万人,占初中在校生数的比例为5.43%,然后继续下降,到2035年下降到3.49%[1]22-31。这与我们的预测差距逐步拉大。两者相比,根据“S”型而非线型的城镇化发展轨迹可能更为合理一些。我国地域辽阔,国情十分复杂,保留一定的农村学校不仅是一种客观的现实需要,而且也应该成为公共教育政策制定的一种价值取向。
表5 2016—2030年中国城乡义务教育在校生数预测 万人
全景式了解国际社会生师比状况和了解中国生师比变化的历史对当前我们确定合理的生师比,科学预测城乡义务教育师资需求具有重要意义。当然生师比的确定也受人口分布状况、经济发展水平、生师比对教育质量的重要性的研究的影响。一般而言,经济越发达,生师比就越小;经济越不发达,生师比就越大。在义务教育普及的过程中,为了方便适龄儿童入学,国家一般会规定家校最大距离。因此,在人口密度比较小的地区学校规模小,班级规模小,要想开齐开足课程,生师比就需要比较小。人口密度在本文主要反映在对城乡班级规模差异的关注。
(一)国际生师比横向比较
生师比有什么样的意义呢?全民教育全球监测报告《全民教育:教育质量迫在眉睫》认为,李(J.Lee)和巴罗(R.J.Barro)的研究是证明学校资源对考试成绩的重要性的最强有力的结果。他们的研究发现生师比的增加引起了平均考试分数的下降,从而证明班级越小,学生的成绩就越好。他们的研究显示,生师比降低一个标准差(1990年为12.3)会使考试分数提高1.8个百分点[7]465-488。也就是说,随着生师比缩小,学生考试分数会越高。当然,生师比缩小还可以带来分数提高之外的好处。
一个国家的生师比,受到不同因素的影响,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我们这里将从经济发展维度分析国际生师比。世界银行运用世界银行阿特拉斯法(the World Bank Atlas method),按照各国人均GNI(gross national income),把世界各国划分成为低收入国家(Low income countries)、中低收入国家(Lower middle income countries)、中高收入国家(Upper middle income countries)、高收入国家(High income countries)。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按照这一维度测算了国际生师比情况(见表6)。
表6 2014年国际生师比情况
注:*表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UIS)估算(Estimation);资料来源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数据中心”。
从世界银行提供的可观察数据看,1996年及以前中国处于低收入国家;1997年中国进入中低收入国家行列;1998年中国出现反复,又回到低收入国家之列,1999年,再次进入中低收入国家之列;2010年,中国进入中高收入国家行列[8]。从国际比较的视野看,中国义务教育生师比确定可以参照中高收入国家确定。
(二)中国义务教育生师比变化
从小学生师比总体走势上看,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全国生师比呈下降趋势,1990年到达波谷,降至21.93;同年,农村也降到波谷,为22.51;城市与县镇于1991年降至波谷,生师比分别为19.38、20.48。1990年之后,全国生师比开始上升,1997年达到波峰,全国小学生师比升到24.16,城市、县镇、农村生师比分别升至20.51、22.94、25.39。之后,从总体变化趋势看,我国小学生师比呈现下降趋势(见表7)。
表7 1976—2014年中国小学生师比变化
续表7
资料来源:中国教育统计年鉴(1976—2014)。
城市、县镇、农村生师比是不是应该有差异?差异应该有多大?2001年《关于制定中小学教职工编制标准的意见》中的“教职工编制标准”,对城市、县镇、农村小学生师比进行了规定。城市、县镇、农村小学生师比分别为:19、21、23。2001年,城市、县镇、农村的生师比分别是19.21、19.99、22.68*如用教师职工数,城市、县镇、农村的生师比分别是16.53、17.67、21.07。,农村生师比高于城市、县镇,这是因为农村学校班级规模小所致。2014年城市、县镇、农村的生师比分别是18.88、17.65、14.41*如用教师职工数,城市、县镇、农村的生师比分别是16.95、16.86、16.06。,农村的生师比比城镇小了一些,但是要保证农村达到与城市相同的生师比,农村生师比还要降低一些。
从初中生师比总体走势看,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1986年达到一次波峰,生师比达到21.80;之后开始下降,在1990年出现一次波谷,而且全国、城市、县镇、乡村同时达到波谷,全国初中生师比降低到15.67,城市、县镇、农村生师比分别降低到12.68、15.71、16.56。1990年之后,生师比开始上升,2002年达到波峰,全国初中生师比升到19.28,城市、县镇、农村生师比分别升至16.77、19.46、20.22。之后,初中生师比呈现出下降趋势。
表8 1976—2014年中国初中生师比变化
续表8
资料来源:中国教育统计年鉴(1976—2014)。
对初中生师比的确定没有更多集中的国际文献可以参考。2001年《关于制定中小学教职工编制标准的意见》中“教职工编制标准”,对城市、县镇、农村初中生师比进行了规定,城市、县镇、农村初中生师比分别为:13.5、16、18。2001年,城市、县镇、农村初中生师比分别为16.67、19.43、20.15,与城市相比,农村生师比是比较大的。2014年,城市、县镇、农村初中生师比分别为13.39、12.70、10.93,城市、县镇、农村初中生师比有所降低。
城市初中学校由于优质教育资源分布不均衡,存在校际差异,只要有效控制校际差异,现有的生师比完全可以满足教学要求;县镇一般规模也较大,在较大的县镇可能有两所初中,个别县镇会有两所以上初中,对绝大多数初中而言现有生师比完全可以满足教学要求;相对农村小学,农村初中都是比较有规模的,但规模相对较小,生师比近年来也是最小的。
(三)中国义务教育班级规模变化
从小学班级规模的变化趋势来看,农村小学的班级规模一直是最低的,目前班级规模基本上维持30人以下,并呈逐年下降趋势。县镇小学的班级规模变化最大,平均班级规模经历1992年37人到2010年前后的接近49人的变化,之后逐渐下降。城市平均班级规模总体变化不大,最近经历的一次下降是2010年之后,但是从2011年开始城市平均班级规模大于县镇与农村,目前平均班级规模46人(见表9)。
表9 1976—2014年中国小学班级规模变化 人
资料来源:中国教育统计年鉴(1976—2014)。
从初中班级规模的变化趋势来看,除1996—2000年外,县镇初中班级规模都是最大的,目前县镇初中平均班级规模接近50人。城市初中的班级规模1987—2011年之前一直是最低的,目前班级规模基本上维持近48人。2007年以来,城市、县镇、农村平均班级规模均呈现出下降趋势(见表10)。
表10 1976—2014年中国初中班级规模变化 人
资料来源:中国教育统计年鉴(1976—2014)。
(四)基于校际教师教学工作时间均等的生师比
为实现区域间、区域内校际间师资均衡,我们提出基于教学工作时间均等原则进行校际义务教育师资配置。义务教育师资需求需要根据教学工作时间测算所需求的教师数量。教师教学工作时间分为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备课、课堂教学等以班级为单位产生的时间)与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作业批改、个别辅导等以学生为单位产生的时间)。一个区域(学校)的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由班级数量决定,班级数量可以由学校学生数量和班级规模计算得出;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由学生数量决定。
1.两个模拟实例
情况A(如图4):40个学生在一个教室,教师上一节课需要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80分钟,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40分钟(平均每个学生1分钟)。这个班级共需用120分钟(80+1×40=120)。
○○○○○○○○○○○○○○○○○○○○○○○○○○○○○○○○○○○○○○○○
图4 40人班级规模图
情况B(如图5):40个学生分别在4个班级,每10个学生在一个教室,教师给一个班级上一节课需要班级面向教学工作时间80分钟,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10分钟(平均每个学生1分钟)。每个班级需要90分钟(80+1×10=90),4个班级共需360分钟(90×4=360)。
图5 10人班级规模示意图
40人的班级与4个10人的班级教师工作时间之比不是1∶1,而是1∶3。因此,应该基于班级规模与学生数量而不是简单地基于学生数量核定师资需求。
2.几个变量设定
根据上述模拟实例可以看出,计算一个班级(学校/区域)学生应该配置的教师数量需要考虑班级规模、生师比、教师教学工作时间结构三个变量。结合我们的实证研究、政策文件规定和当前中小学的现实班级规模,这里假定小学的理想班级规模为35人,初中的理想班级规模是45人。
考虑国际生师比情况、当前中国现实的生师比、生师比规定以及国家财政承受能力,本研究认为小学的标准生师比为16,初中的标准生师比为12。
经调查显示:小学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和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之比约为2∶1;初中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和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之比约为2∶1。
3.小学教师数量(或生师比)的核算
若小学的理想班级规模为35人,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与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之比为2∶1,小学的生师比为16。由于教师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由班级数量决定,而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由学生数量决定;因此,可以得出在小学阶段每个班级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与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的比值为70∶1。在教师充足条件下,如果学生的总数为N1,班均规模变为n1,那么为了保证在班级平均规模不同条件下教师的平均工作量相等,教师数x应有以下等式:
由上式可得:
4.初中教师数量(或生师比)的核算
若初中的理想班级规模为45人,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与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之比为2∶1,初中的生师比为12。由于教师的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由班级数决定,而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由学生数量决定;因此,可以得出在初中阶段每个班级班级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与学生面向的教学工作时间的比值为90∶1。在教师充足条件下,如果学生的总数为N2,班级规模变为n2,那么为了保证在班级平均规模不同条件下教师的平均工作量相等,教师数y应有以下等式:
由上式可得:
如果保持当前义务教育(2014年)班级规模不变的情况下,根据上述两个公式,城市、县镇和农村的生师比需求为(见表11):
表11 中国城乡生师比需求测算
根据上文对城市、县镇、农村在校生数和生师比需求的预测,下面将对城乡义务教育师资需求进行预测。
(一)城乡小学师资需求预测
城市、县镇和农村的小学在校生数预测值分别除以相应的生师比,可得到小学阶段师资需求的预测。根据前文分析,我们将小学阶段城市的生师比设为19.09,县镇为18.44,农村为13.65,测算出2016—2030年城乡小学师资需求(见表12)。
表12 2016—2030年中国城乡小学师资需求预测 万人
(二)城乡初中师资需求预测
城市、县镇和农村的初中在校生数预测值分别除以相应的生师比,可得到初中阶段师资需求的预测。根据前文分析,我们将初中阶段城市的生师比设为12.53,县镇为12.80,农村为12.04,测算出2016—2030年城乡初中师资需求(见表13)。
表13 2016—2030年中国城乡初中师资需求预测 万人
根据义务教育教师未来需求和目前义务教育教师年龄结构,可以测算未来师资盈缺状况,让我们提前得知义务教育师资补充数量,进而对义务教育教师队伍建设做出中长期规划和布局。
(一)未来小学教师盈缺
由于《中国教育统计年鉴》只有分性别、分年龄全国小学教师总数,因此,这里仅预测全国小学教师盈缺。根据2014年小学教师数量分性别、分年龄统计,小学男性教师处于55—59岁及以上的人数为42.37万人,50—54岁的人数为33.35万人,45—49岁的为28.43万人,40—44岁的为28.87万人;小学女性教师处于50—54岁及以上的人数为31.54万人,处于45—49岁的为40.45万人,处于40—44岁的人数为53.61万人,35—39岁的人数为69.69万人(见表14)。
表14 2014年中国小学教师年龄结构(以5岁为分段区间) 人
资料来源:《中国教育统计年鉴2014》。
一般来说,男性教师在60周岁退休,女性教师在55周岁退休。由于缺乏具体每一个年龄的教师人数,为了简便预测,假定在一个年龄段中每年的退休人数相等,这样就能得出小学教师每年的正常退休数量。例如,2014年55—59岁及以上的男性教师为42.37万人,假定每个岁数的教师均匀分布,那么59岁的小学男性教师数量约为8.47万人,他们在2015年达到60岁这一退休年龄,此时需要补充8.47万新教师才能保持教师数量不变。
根据《2015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2015年小学的专任教师数为568.51万人。我们以此为初始年份(2016年)教师存量,根据每个阶段的退休教师数量和师资需求数量预测值,推算相应阶段应该补充的教师数量。
具体的预测方法如下(见表15):第一阶段(2016—2020年)小学阶段累计退休教师为5年的加总数据,即73.89万人,那么到这一阶段末年,教师存量为2015年的教师存量568.51万人减去累计退休的数量,为494.62万人。对2016—2020年的师资需求预测值取年平均数,可得这一阶段的年平均师资需求为521.57万人。因此,可以推算该阶段的需补充小学教师26.95万人。
对于第二阶段(2021—2025年),假设第一阶段按需求补充教师,小学阶段教师存量为2020年的521.57万人,2021—2025年累计退休教师为75.44万人,而这一阶段的平均师资需求为525.99万人。可以推算,该阶段需要补充的小学教师数量为79.86万人。
第三阶段(2026—2030年)以此方法类推,可以得出该阶段需要补充的小学教师数量为116.53万人。
表15 2016—2030年中国小学教师(分年龄段)盈缺分析 万人
注:※假定到这一时段末教师数量要增减到与预测值相等。
(二)未来初中教师盈缺
由于《中国教育统计年鉴》只有分性别、分年龄全国初中教师总数,因此,这里仅预测全国初中教师盈缺。根据2014年初中教师数量分性别、分年龄统计,初中男性教师处于55—59岁及以上的人数为12.04万人,50—54岁的人数为16.85万人,45—49岁的为27.78万人,40—44岁的为32.22万人;初中女性教师处于50—54岁及以上的人数为9.8万人,处于45—49岁的为22.57万人,处于40—44岁的人数为31.41万人,35—39岁的人数为40.02万人(见表16)。
与小学阶段的假定相似,即假定在一个年龄段中每年的退休人数相等,这样就能得出初中教师中每年的正常退休教师数量。例如,2014年55—59岁及以上的男性教师为12.04万人,假定每个岁数的教师均匀分布,那么59岁的小学男性教师数量约为2.41万人,他们在2015年达到60岁这一退休年龄。
表16 2014年中国初中教师年龄结构(以5岁为分段区间) 人
资料来源:中国教育统计年鉴2014。
根据《2015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公布数据,2015年初中的专任教师数为347.56万人。我们以此为初始年份教师数量,根据每个阶段的退休教师数量和师资需求数量预测值,推算相应阶段应该补充的教师数量。其他推算步骤和方法与小学阶段一致,具体预测结果如下(见表17)。
表17 2016—2030年中国初中教师(分年龄段)盈缺分析 万人
注:※假定到这一时段末教师数量要增减到与预测值相等。
(一)结论与发现
1.本研究基于已有义务教育学龄人口预测,引入毛入学率预测2016—2030年小学与初中在校生数。本文认为,在义务教育进入全面普及时期的当前与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在校生数通常大于学龄人口数。
2.本研究基于当前中国教育人口城镇化率大于常住人口城镇化率的事实以及城镇化的S型理论,预测出中国义务教育阶段教育人口城镇化率S型变化。本文认为,在城镇化背景下,尽管中国教育人口城镇率与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不同步,但是教育人口城镇化率仍然会呈现出S型发展趋势。
4.本研究基于小学与初中在校生数与依据城市、县镇、农村实际平均班额所得的生师比,预测2016—2030年师资需求。在城市班额>县镇班额>乡村班额的现实情况与参量设定下,农村会有更小的生师比。
5.“单独二孩”与“全面二孩”政策效应的显现,会使小学学龄人口数及在校生数在2022年出现增长,2027年达到峰值;初中学龄人口及在校生数于2026年开始增长。
(二)政策建议
1.做好应对“单独二孩”与“全面二孩”政策效应的准备
国家实施“单独二孩”与“全面二孩”政策后,中国学龄人口会产生这些政策实施之初的政策堆积效应(不同年龄育龄妇女会在政策实施之后几年集中生二孩)与之后的政策常态效应,必须及时采集政策堆积效应与政策常态效应下的学龄人口信息,对学龄人口数量变化做出综合研判,提前进行师资培养、招聘、退出政策调整以及其他相关调整,最大限度地减少政策成本,降低政策风险。
2.实施更加体现区域间积极差异的教师编制政策
2015年,中央编办、教育部、财政部联合颁布《关于统一城乡中小学教职工编制标准的通知》,结束了城乡编制倒挂的现象,城乡教师编制政策更加公平。同时,我们应该看到农村由于学校规模、班级规模小,教师使用效率低,未来教师编制政策改革的方向是,在生师比上乡村<县镇<城市。
3.实施体现校际教师教学工作量相等的区域内师资配置政策
当教师编制分配到一个区域后,区域内教师分配应体现校际教师教学工作量相等原则。在这个原则基础上,再实行教师流动政策,逐渐达到校际师资质量相当。地方政府应设置有效措施,必要时要设置有积极差异的教师岗位补贴、其他补偿性与吸引性政策等,在本区域实现这两个师资配置目标。
[1] 李玲,杨顺光.“全面二孩”政策与义务教育战略规划——基于未来20年义务教育学龄人口的预测[J].教育研究,20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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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何宏俭]
Research on 2016—2030 China’s Urban and Rural Compulsory Education Teacher Demand Forecast
QIN Yu-you1,ZONG Xiao-hua2
(1.China Institute of Rural Education Development,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2.School of Education,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210093,China)
The teacher demand is a function of the number of students in schools and the pupil-teacher ratio in terms of quantity.It is necessary to forecast 2016—2030 China’s compulsory education teacher demand based on the forecast of the number of students in schools and the pupil-teacher ratio.In the period of universal compulsory education,the number of students in schools is often greater than the number of school-age population.To forecast the number of students in schools needs to take the number of school-age population and the the gross enrollment rate as parameters.If courses in different schools is basically the same and teacher supply is sufficient,then the pupil-teacher ratio is directly determined and influenced by the number of students and the class size.Class size Regulations are determined by multiple factors such as population density,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the cognition of the impact of class size on the quality of education.After the scientific prediction of the number of students in schools and the full consideration of the feasibility and rationality of pupil-teacher ratio regulation,it can be done to predict 2016—2030 China’s compulsory education teacher demand and teacher supplement in different years based on the existing size and age structure.
China;Urban and Rural;Compulsory Education;Teachers;Demand Forecast
10.16164/j.cnki.22-1062/c.2017.01.002
2016-09-19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重点课题(AFA150007)。
秦玉友(1974-),男,吉林抚松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东北师范大学中国农村教育发展研究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宗晓华(1982-),男,河南平顶山人,南京大学教育经济与管理研究所副所长,副教授。
G40
A
1001-6201(2017)01-000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