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琛
(河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河南新乡 453007)
唐代诏敕文书形式下的行幸决定制度考
张琛
(河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河南新乡 453007)
诏敕文书形式下的行幸决定是在礼制范围内运行的制度形式,适用于皇帝离京巡幸及行驻跸礼的活动,具体包括:皇帝往返京师与离宫别馆;皇帝往返其它巡幸地;皇帝在京或离京行驻跸礼。行幸决定讲究行必有名,因而行幸活动不同,文书内容也略有变化,一般而言,包括行幸时间、行幸路线、行幸供备等。皇帝诏令天下的行幸活动不一定能够成行,要受多种因素影响,人为因素有战争出现、皇帝自身健康问题、大臣的劝谏等情况,非人为因素主要有天气突变、自然灾害、星象异常、庙灾异象等情况。
唐代;行幸决定;诏敕文书;巡幸①
行是指出行,幸是指所至,行幸是指皇帝出行到某个地方,从行幸距离上看既包括皇帝在京的出行也包括皇帝离京的巡幸;从行幸内容上看,则有微行、行驻跸礼、临幸、播迁幸、嵬狩幸、游幸、巡幸等。[1](P6)一般来说,皇帝在京的出行具有随意性,是不需要诏令天下的,只有离京的巡幸及行驻跸礼的决定需要以诏敕文书的形式来完成。学界对巡幸及行驻跸礼关注颇多,高文文、何平立、陈戍国、任爽等人或关注巡狩制度、或关注巡狩礼、或关注封禅礼、或关注郊祀礼等,对于皇帝巡幸及行驻跸礼的行幸决定则鲜有关注。笔者不揣浅薄,爬梳史料对诏敕文书形式下的行幸决定进行研究,庶几使相关研究不断走向深入。
1.行幸离宫别馆
这是贞观六年(632)监察御史马周给唐太宗上封事的内容,他建议唐太宗中止行幸九成宫,免得太上皇挂念。“臣伏见明敕”是指唐太宗以敕文的形式下达行幸九成宫的决定,这是监察御史马周的消息来源。“九成宫在凤翔府麟游县,”[3](卷37,P966)不在京师,马周也说九成宫“去京三百余里,”显然九成宫是京外的离宫别馆,唐太宗行幸九成宫是要诏令天下的。
皇帝自京外的离宫别馆行幸京师也是要以诏敕文书的形式诏告天下的,武则天诏敕行幸京师可为例证。
《文苑英华》卷六百载:“臣闻明王不恶切陈,以博览忠臣不敢隐,忠以曲辞。伏愿陛下特加裁察,臣说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陛下屯万乘,幸离宫,暑退凉归,未降还旨。愚臣固陋,恐非长策,请为陛下陈其不可。”[4](卷600,P3118)
久视年间,武则天幸三阳宫不回,身为右补阙的张说上封事请皇帝回京,也就是返回到武周王朝的首都洛阳。“陛下屯万乘,幸离宫,暑退凉归,未降还旨”,说明武则天自三阳宫返回洛阳是要诏告天下的,张说没有见到诏书,证明皇帝还没有打算回京,于是上封事劝谏皇帝。“三阳宫在河南府登封县”,[3](卷38,P983)不在京师,张说也说:“三阳宫去洛阳城一百余里,”可见,三阳宫是京师外的离宫别馆,武则天自三阳宫行幸京师要诏告天下。
2.行幸巡幸地
巡幸是指皇帝离开京城到地方的巡察活动,这种巡察是多方面的,既包括对地方政绩的考察也包括对叛乱者的征讨。皇帝往返巡幸地是要以诏敕文书的形式诏令天下的,例如:开元九年(721)九月,驾在京师,唐玄宗下诏:“以明年正月十五日幸东都。”[5](卷79,P450)开元二十年(732)七月,驾在东都,唐玄宗下诏于“今年十月十二日幸北都。”[6](卷113,P1356)开元二十三年(735)十月,驾在东都,唐玄宗下诏“以来年正月七日,取南路,幸西京。”[6](卷113,P1356)至德二载(757),驾在凤翔府,唐肃宗下诏:“以十月十五日还京。”[5](卷123,P657)唐玄宗开元九年自长安行幸东都;开元二十年自东都行幸北都;开元二十三年自东都行幸西京即京师长安;唐肃宗至德二载自凤翔府还京,既有自京师巡幸地方,也有自地方返回京师,还有自地方巡幸其它地方,这些行幸决定都需要皇帝以诏敕文书的形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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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征伐地方叛乱势力也是如此。贞观十八年(644)八月,唐太宗下诏亲征高丽,要求全民支持,并告诫行幸所过州县,“务存俭节,不要过度劳民。”[5](卷130,P703)乾元二年(759)史思明再陷洛阳,唐代宗皇帝于当年九月下诏,决定于“本月十七日行幸东京,率六军取路进发,亲征史思明。”[5](卷79,P455)可见,皇帝征伐地方的行幸决定也要以诏敕文书的形式完成。
3.行驻跸地礼
皇帝在京外行驻跸礼是要以诏敕文书的形式决定的。开元十年(722),唐玄宗自东都北巡,幸太原,便还京,乃下制:“以来年二月十六日祠后土,所司准式。”[2](卷24,P928)开元十二年(724)十二月唐玄宗下诏:“将于开元十三年十一月十日式遵故事,有事于泰山。”[5](卷66,P370)开元十一年(723)唐玄宗巡幸至汾阴祭祀后土,开元十三年(725)巡幸至兖州封禅泰山都是要诏告天下,可为例证。
皇帝在京内行驻跸礼也是要以诏敕文书的形式决定的。唐太宗行籍田礼,所以下诏“亲祭先农,籍于千亩之甸。”[7](卷24,P280)唐代皇帝行籍田礼是在先农坛进行的,先农坛在长安万年县县东北一十五里,浐水东,[8](卷11,P256)在京师内。天宝元年(742)唐玄宗下制:“以来月十五日祔玄元皇帝庙,十八日享太庙,二十日有事于南郊。宜令中书门下与礼官等,即详定礼仪,具录闻奏。”[7](卷24,P280)南郊坛在“万年县南一十五里,启夏门外,”[8](卷11,P256)在京师内。太庙在“承天门街之东第七横街之北,从西第一太常寺,寺东安上门街,街东第一,”[8](卷7,P152)在京师内。可见,皇帝行籍田礼、郊祀礼或祭祀太庙礼均在京师内进行,这种行驻跸礼的行幸决定仍需要诏令天下。
皇帝行幸必有缘由,这是诏敕文书形式下行幸决定的首要内容。开元五年(717)正月十日,唐玄宗行幸东都,右散骑常侍禇无量上表曰:“陛下将幸东都,仍从北路,岂不观览圣迹,想象遗风?且人主行幸,礼必有名,请下制书,晓示天下,知取北路之意。”[9](卷27,P604~605)“人主行幸,礼必有名”是说皇帝行幸必须有行幸缘由,且要以制书的形式晓示天下,这样才合乎礼制的要求。这种制度得到了很好的执行。
开元四年(716)十二月三日唐玄宗下诏行幸东都,其文曰:“黄门,朕闻遂物之宜,上则听其和乐。违人之欲,下则生于怨思。一物安,可弗遂万人安。可固违且,先王卜征观乎风俗,大易顺动应乎天地,由是巡以五载,尚偏于人寰,设于为两京,况称于帝宅,东幸西顾乃其常也。然朕以行,必清道,不为无事,至而供帐,是则有劳。故恤人之隐,忧人不足于,今四年矣,遂使东土耆老,倾心而徯予。中朝公卿屡言以沃,朕或谓国之中洛,王者上地均诸侯之赋,当天下之枢,陆行漕引,方舟击舦费省万计,利踰十倍,更知夫便于物者,非自奉以怀安,嗟于人者,岂不诚而阻愿。于是乎见品会之阜,因京坻之饶,则无夺农矣。陈太师之言,献史臣之颂,则无缺政矣。信可以备法驾,乘阳春,归于成周,布我时令,以来年正月五日行幸东都,仍取北路,所司准式主者施行。”[4](卷462,P2351)
这篇诏书中,唐玄宗提出了行幸东都的缘由有三:一是循行古先王遗志,巡幸地方,维护国家安定;二是满足东都父老的望幸之心;三是就食于洛阳,可以减轻长安城的粮食危机,节省运输的开支。显然这篇行幸诏书符合储无量所说“人主行必有名”的宗旨。
值得注意的是这篇诏书中还有其它的内容。“来年正月五日”系指行幸时间,“仍取北路”则指行幸路线,“所司准式”明确所司供备仍依惯例执行,说明诏敕文书形式下的行幸决定在行幸的原因外,还会有行幸路线、行幸时间、行幸供备等部分,是诏敕文书形式下行幸决定的重要内容。其它行幸的诏书大致也有这几部分组成,由于皇帝行幸状态不一样,诏书内容的关注点也会有所不同。
贞观年间,唐太宗下诏封禅,其文曰:“以贞观二十有二载仲春之月,式遵故实,有事于泰山。诸内外臣僚,岳牧卿士,既相敦喻,将事告成。各罄乃心,无亏政道,恪居所职,务协时邕。所司宜与缙绅先生载笔圆冠之士,详求通典,裁其折中,深加严敬,称朕意焉。其今年朝集使宜集洛阳宫,应朝集依十五年三月八日敕,诸王并听来朝。其北蕃自碛以南,大首领赴会。仍令天下诸州,明扬仄陋。其有学艺优洽,文蔚翰林,政术甄明,才膺国器者,并宜知日申送,限以来年二月一日总集泰山。庶令作赋掷金,不韫天庭之掞;被褐怀玉,无溺屠钓之间。务得英奇。当加不次,主者施行。”[7](卷8,P98~99)
这条诏令内容颇丰,其一,明确了封禅的时间,大致在贞观二十二年(647)的仲春之月。其二,明确了封禅的参与者,包括内外臣僚,岳牧卿士,外夷酋长,在学监生等。其三,明确了参与者朝集的时间、地点等。这条诏令基本具备了诏令行幸决定的基本内容,因关注点集中在行驻跸礼之上,与一般的行幸状态的内容略有变化。
诏敕文书行幸决定制度另外一种形态就是皇帝诏令得不到推行,或者行幸决定需要临时更改之时,皇帝同样会诏告天下。例如:永淳二年(683)十一月,河南、河北有十余州水旱灾害,加上边关危机,唐高宗只得下诏停封中岳。开元十五年(727)六月,唐玄宗诏令于当年九月十日取北路幸长安,但由于同州大水,沿途缺乏供备,不得已,只能更改行幸路线。元和五年(810)十一月十九日,唐宪宗以江淮水旱灾害以及河朔兵起,不愿劳民为由,停元和六年(811)正月十八日的籍田礼,而诏告天下。影响皇帝中止行幸决定的因素有很多,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非人为因素,另一类则为人为因素。
1.非人为因素
皇帝更改或放弃行幸决定的非人为干预来自多方面的:天气突变、自然灾害、星象异常、庙灾异象等都属于这种情况。
天气突变是皇帝更改与中止行幸的原因之一。永淳二年(683)正月甲午朔,唐高宗“发东都,庚子至奉天宫。四月己巳,还东都。五月庚寅,幸芳桂宫,至合璧宫,属大雨却还东都。九月癸亥,幸奉天宫。十一月丁未,自奉天宫至东都,文武百官见于天津桥南路左。”[6](卷113,P1351)唐高宗行幸芳桂宫,到了合璧宫以后,因遇到大雨不能成行。唐玄宗在《停封西岳诏》中也指出:“自春以来,颇愆时雨,登封告禅,情所未遑。所封西岳宜停。”[7](卷32,P149)停封岳的原因来自于雨涝,不能行告封之礼。这些都是天气突变引发更改与中止行幸的例证。
自然灾害的出现也是皇帝更改与中止行幸的原因之一。贞观二十一年(647)春正月,唐太宗下诏准备以来年二月有事泰山,八月则以河北大水,不得不下诏停封禅了。[10](卷109,P159)开元十五年(727)六月,唐玄宗诏令于当年九月十日取北路幸长安,但由于同州大水,沿途缺乏供备,不得已,只能更改行幸路线。同年八月再次下诏行幸长安,打算“从南路幸长安”。[6](卷113,P1355)这些都是自然灾害的出现引发皇帝更改与中止行幸的例证。
星象异常也是皇帝更改与中止行幸的原因之一。“贞观中,唐太宗将封禅泰山,有彗星现,薛颐因言考诸玄象,恐未可东封。会褚遂良亦言其事,于是乃止。”[2](卷191,P5089)可见,贞观十五年(641)唐太宗停东封的原因是星象异常。唐太宗《停封禅诏》中也有解释,其文曰:“今太史奏:有彗星出于西方。朕抚躬自省,深以战栗。良繇功业之被六合,犹有未着,德化之覃八表。尚多所阙。……解而更张,抑有故实。前以来年二月有事泰山,宜停。”[7](卷6,P78~79)唐太宗认为星象异常是因为自己德化不高,冒然封禅泰山,遭到了上天的警示。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停封。
庙灾异象也是皇帝更改与中止行幸的原因之一。先天二年(713)唐玄宗将行幸东都,是时太庙屋坏,唐玄宗犹豫是否要中止行幸。为此,群臣展开了大讨论。宋璟为代表的群臣认为:“陛下三年之制未毕,诚不可行幸。凡灾变之发,皆所以明教诫。陛下宜增崇大道,以答天意,且停幸东都。”[2](卷96,P3025~3026)太庙灾发是对皇帝的警示,要求皇帝不要去东都。姚崇则认为庙灾与皇帝行幸没多大关系。他认为“太庙殿本是苻坚时所造,隋文帝创立新都,移宇文朝故殿造此庙,国家又因隋氏旧制,岁月滋深,朽蠧而毁。山有朽坏,尚不免崩,既久来枯木,合将摧折,偶与行期相会,不是缘行乃崩。且四海为家,两京相接,陛下以关中不甚丰熟,转运又有劳费,所以为人行幸,岂是无事烦劳?东都百司已作供拟,不可失信于天下。”[2](卷96,P3025~3026)太庙年久失修,太庙屋坏是正常的现象,不能妄加猜测。他还鼓励皇帝继续东幸,认为皇帝行幸事宜已经准备好了,不可失信于天下,唐玄宗采纳姚崇的建议,继续东幸。尽管这次庙灾没有中止皇帝的行幸决定,但至少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庙灾的出现是影响皇帝更改与中止行幸的重要因素。
2.人为因素
更改与中断行幸决定的人为因素是指在人为的干预下,皇帝放弃行幸决定。这种人为干预来自多方面的,如战争出现、皇帝自身健康问题、大臣的劝谏等。
战争的出现是皇帝更改与中止行幸决定的原因之一。唐高宗《停封中岳诏》曰:“朔方寇盗,时或侵边,关内流离,未能复业。一物失所,犹甚纳隍,数郡不宁,岂宜备礼?前欲以来年正月封中岳者宜停。”[7](卷13,P161~162)边疆不稳,战事频仍带来了民生凋敝难以供备中岳封禅,这是因战争更改与中止行幸决定的例证。
龙朔二年(662)十二月,唐高宗因国家有战乱下诏停封禅,他说:“海东二蕃,久愆职贡,近者命帅薄伐,军务事殷。缘河州县,劳于征役,比虽多有蠲免,庶事优矜。万邦俱会,恐致烦扰。劳逸二途,理无兼遂。介邱大礼,及幸东都,并宜且停。”[7](卷12,P149)“仪凤元年(676)闰三月,吐蕃寇鄯、廓、河、芳等州,敕左监门卫中郎将令狐智通发兴、凤等州兵以御之。己卯诏以吐蕃犯塞,停封中岳。”[11](卷202,P6379)龙朔二年(662)讨伐高丽、百济,仪凤元年对吐蕃的战争使唐高宗两次放弃封中岳的决定,是因战争更改与中止行幸决定的例证。
皇帝的健康问题也是更改与中止行幸决定的原因之一。“弘道元年(683)七月,庚辰,诏以今年十月有事于嵩山;寻以上不豫,改用来年正月。”[11](卷202,P6415)“十一月,丙戌,诏罢来年封嵩山,上疾甚故也。”[11](卷203,P6415)唐高宗一再更改行幸驻跸礼日期,均因身体原因不能成行。
群臣劝谏也是皇帝更改与中止行幸决定的原因之一。群臣劝谏使皇帝中断行幸的较多,有谏止游幸离宫别馆、谏行幸东都、谏行驻跸礼等情况。群臣一般认为皇帝游幸无度有碍于社稷,因此不愿皇帝过多行幸。唐太宗将幸九成宫,姚思廉谏曰:“离宫游幸,秦皇、汉武之事,固非尧、舜、禹、汤之所为也。言甚切至。唐太宗谕曰:朕有气疾,热便顿剧,固非情好游赏也。因赐帛五十匹。”[2](卷73,P2593)可见,姚思廉就是其中的代表。他认为皇帝频繁游幸是皇帝荒于政事,贪图享乐的表现。
大臣还可以谏止皇帝行驻跸礼。贞观中,百官上表请封禅,唐太宗允百官所请,魏徵认为不可,他说:“陛下功则高矣,而人未怀惠;德虽厚矣,而泽未滂流。诸夏虽安,未足以供事;远夷慕义,无以供其求。符瑞虽臻,罻罗犹密。积岁一丰,仓廪尚虚。此臣所以窃谓未可……太宗不能夺,乃罢封禅。”[12](卷13,P196~197)魏徵力排众议,反对皇帝的封禅决定,原因是隋亡百业凋敝的创伤还没有抚平,皇帝冒然行幸,会使百姓耽于劳役,建议皇帝中止行封禅礼,唐太宗接受了他的建议,罢行封禅事。
也有劝谏皇帝中止行幸东都。唐敬宗欲行幸洛阳,宰相李逢吉及两省谏官不能止,宰相裴度曰:“国家营创两都,盖备巡幸。然自艰难已来,此事遂绝。东都宫阙及六军营垒、百司廨署,悉多荒废。陛下必欲行幸,亦须稍稍修葺。一年半岁后,方可议行。帝曰:群相意不及此,但云不合去。若如卿奏,不行亦得,何止后期。旋又朱克融、史宪诚各请以丁匠五千,助修东都,帝遂停东幸。”[2](卷170,P4428)唐敬宗欲行幸东都,当时唐朝的国力已经不能支持皇帝行幸了。宰相李逢吉及两省谏官集体劝谏皇帝。以战事未息,政局不稳。乱后百业待兴,行幸过于扰民,实属不易为理由劝诫敬宗,唐敬宗不听,决然行幸。后来裴度用一种比较和缓的方式,以东都修缮尚需时日为由劝诫敬宗,唐敬宗才决定罢行幸东都事。谏亲征与谏行幸东都一样,都属于谏皇帝远行。
综上,皇帝巡幸或行驻跸礼都必须遵循“行必由名”的要求,因此需要以诏敕文书的形式诏告天下,行幸的缘由也就成了诏敕文书形式下行幸决定的首要内容。自然灾害、星象异常、庙灾异象等对皇帝的作为都有暗示作用,皇帝没有办法完成宣扬功绩的封禅礼等,只能更改或中止行幸决定。可以说,诏敕文书形式下的行幸决定是在礼制的范围内运行的制度形式。
[1]张琛.唐代皇帝行幸礼仪制度研究[D].暨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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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全顺]
Research for Royal Tours to Decision for Emperor in the Form of Dahir Instruments in the Tang Dynasty
ZHANG Chen
(School of History and Literate,Henan Normal University,Xinxiang 453007,China )
The royal tours to decision in the form of Dahir instruments is suitable for the emperor who left the capital of a country and hold sacrifice in ground. These activities will include the emperor travel between the capital to the detached palace, the emperor who travel between the local to another local.the emperor hold sacrifice between the capital and the local and so on. The content of Dahir instruments get many aspects, in the first place, royal tours to the emperor must get a reason.the second, royal tours to time,royal tours to line,royal tours to provision are all the most conten of Dahir instruments.The conten of Dahir instruments get a little different from different travel activities. Royal tours todecision for emperor in the form of Dahir instruments can not accomplish get two reasons. One reason is nonhuman factors,the other reason is human factors. Weather changes, natural disasters, astrology abnormal and temple calamity are all nonhuman factors. The emperor is not healthy, the outbreak of war, the secretary persuade are all human factors.
Tang Dynasty;visit the living situation for XunXing;the table for visiting the living situation;XunXing
2017-05-20 [基金项目]河南师范大学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唐代仪卫制度研究”(项目编号:2014QK44)。
张琛(1982-),男,山东济宁人,河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历史学博士,主要从事隋唐五代史研究。
K242
A
1004-7077(2017)04-001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