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河哈尼梯田的“两保护一带动”模式

王冲

（云南世博旅游集团，云南 昆明 650021）

论红河哈尼梯田的“两保护一带动”模式

王冲

（云南世博旅游集团，云南 昆明 650021）

红河哈尼梯田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以哈尼族命名、具有独特“四素同构”特征的世界文化遗产，被称之为世界最美梯田。本文以云南省元阳县哈尼梯田景区为研究对象，以“两保护一带动”为研究视角，以实现利益相关者多赢为目标，探索实施保护梯田、保护传统村落和带动农户脱贫致富的运作模式，以体制机制创新来推动土地资源、货币资本和劳动关系的重构，着力体现叠加梯田保护的“体”“魂”“本”为“三位一体”的综合作用，确保红河哈尼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哈尼梯田；两保护一带动；体制机制创新；可持续发展

红河哈尼梯田于2013年6月被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中国第45处世界遗产。该遗产占据了申请文化遗产6条标准中5个最高品级，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以哈尼族命名、具有独特“四素同构”特征的世界文化遗产，我们称之为世界最美梯田。不言而喻，梯田文化遗产是红河元阳梯田旅游的灵魂之所在，没有梯田就没有元阳哈尼梯田文化旅游。近年来，随着哈尼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持续升温，在给当地带来经济收益的同时也引发了诸如不同群体间经济矛盾、社会文化剧变、生态系统压力和环境污染等负面影响，传统梯田农业更受到了巨大冲击，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撂荒、弃耕和梯田垮塌的现象。有鉴于此，笔者认为，必须通过梯田流转来实现保护梯田、保护村落文化，保持哈尼梯田“四素同构”可持续发展来实现共同致富。本文基于元阳哈尼梯田景区“公司+合作社+基地+农户”梯田流转的实践，试图构建世界最美梯田“两保护一带动”（保护梯田、保护村落，带动农民脱贫致富）的新型运作模式，以“梯田旅游+”，重构农业生产方式，充分调动参与者的积极性，促进精准扶贫、农民增收、产业成长和民俗延续，为世界文化遗产旅游项目开发提供可供借鉴的“元阳方案”。当然，这是一项实践性很强的工作，也是当今世界梯田保护的首创，至今尚无公认的范式。

一、梯田遗产保护研究和开发比较中“两保护一带动”研究视角

世界文化遗产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评定的世界最高级别的自然与人类文化遗存，其重要价值在于它的原真性以及不可再生的特性。一旦遭到破坏，将不会再现其原有价值。梯田是人类依山势就地利，挖掘而成的山地农业生产系统，许多梯田至今仍发挥着农业生产功能，展现了人类适应与利用自然的智慧，其包含的生产技术、农业管理经验和传统农业知识，既是典型的山地生态农业模式，也是杰出的生态与文化景观，更是弥足珍贵的世界农业文化遗产，对农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梯田在世界上分布十分广泛。随着菲律宾的科迪勒拉山水稻梯田、瑞士拉沃葡萄园梯田、中国的红河哈尼梯田相继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全球范围内的梯田文化遗产旅游业得以迅速发展。如何在推进旅游项目开发的同时保护好农业文化遗产，日益成为国内外研究者和开发实践者们关注的重点。

（一）菲律宾和瑞士梯田文化遗产保护的研究和开发现状

菲律宾科迪勒拉梯田于1995年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位于菲律宾吕宋岛科迪勒拉山脉东面，由山地民族伊富高人开垦于2000多年以前，是世界上总面积最大的梯田，达10360平方公里。数千年以来，其最大特点是绿色环保和可持续发展。然而，由于稻米产量不高、耕种劳动量过大、化肥农药使用量提升、外来物种入侵等方面的原因，科迪勒拉梯田呈现出衰败之势，其面临的危险受到世界普遍关注。

1995年，菲律宾前总统拉莫斯宣布建立“国际梯田委员会”，并成立了巴纳维水稻梯田责任组专门管理科迪勒拉梯田，但效果并不理想，科迪勒拉梯田衰败的状况并没有得到遏阻。2001年底，世界遗产委员会将科迪勒拉梯田列入世界濒危遗产名单。之后，在联合国世界遗产委员会和菲律宾政府的共同努力下，科迪勒拉梯田才得以修复。2012年6月，世界遗产委员又宣布将科迪勒拉梯田从世界濒危遗产名录中除去，重获世界文化遗产，当地经济开始好转，又重新吸引了更多的观光游客。

拉舍尔·圭姆巴坦和泰迪·小巴圭拉特（2007）对菲律宾科迪勒拉梯田的研究发现，正是由于当地民众种植水稻收益偏低，再加上当地的教育和医疗服务水平低下，致使年轻人离开村庄而不再从事农业生产，因而没有足够的劳动力来维护梯田及灌溉系统，导致30%左右的梯田被废弃。

梁中荟（2016）发现，菲律宾科迪勒拉梯田濒危的成因是传统文化流失、生态系统破坏、遗产利用混乱、旅游业无序发展、有效管理机构缺乏等。要实现农业文化遗产的保护，就必须坚持本土居民为核心，注重生态技术发展与文化格局的保护，重视农村地区的土地规划，并切实提升管理的有效性。由于在保护力度、保护思路以及与当地民众生活生产及经济利益问题没有得到合理解决，菲律宾科迪勒拉梯田的保护之路仍然任重而道远。

瑞士拉沃梯田位于瑞士洛桑至沃州之间的阿尔卑斯山南坡，沿着日内瓦湖延伸30公里，占地890多公顷，主要种植葡萄，是瑞士最著名的葡萄产地和葡萄酿造基地，于2007年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是迄今为止保护得最好且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世界文化遗产。这主要得益于12世纪中叶，瑞士西都会的教士开垦时有序堆垒石头，并从别处搬来肥沃的土壤，造出梯田。由于这些梯田使当地民众丰衣足食，这让拉沃梯田在人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教士们的毅力和耐心以及当地民众自发形成的保护梯田意识，通过优化资源配置，酿制优质葡萄酒等活动，实现了文化和旅游的融合发展。王浩等（2009）认为，瑞士拉沃梯田旅游业有三大特点：一是充分利用周边城镇和社区调解旅游季节差。二是以地方文脉为支撑的葡萄酒产品开发。三是良性运作的梯田管理和保护机制。拉沃梯田保护得好，且能够可持续，是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成功案例。

（二）我国梯田文化遗产保护的研究和开发现状

我国梯田的起源和发展经历了漫长复杂的历史过程，反映了社会生产力和社会关系的变迁。截至2015年底，我国有7处稻作梯田被列为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云南省红河哈尼梯田、广西区龙脊梯田和湖南省紫鹊界梯田。梯田区内独特的民族语言、多彩的民族服饰、独特的民宅建筑和传统民族风情，为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发展提供了重要保障。

据我们2017年3月下旬的实地调研，我国梯田文化旅游业发展的实际中，湖南省紫鹊界梯田处于旅游地生命周期的初级阶段，2016年8月以来进一步加大交通基础设施、民舍和村落改造力度；广西区龙脊梯田的开发起步时间较早，目前景区门票及相关经营收入已经超过1亿元，净利润3000多万元，开发10多年来，公司针对景区村民利益诉求点的差异，逐步建立了大寨、平安景区与村民利益共享机制，对核心区的保护值得借鉴推广，但是，梯田景区内不同利益主体之间的冲突仍然是可持续发展的影响因素之一。

红河哈尼梯田的开发时间虽然晚于龙脊梯田，但作为中国乃至世界“人类与自然环境相互关系”的突出例证，其在地理环境、地域文化、发展规模等方面的独特优势为文化遗产旅游的强劲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撑，当前正在发展成云南旅游新方向，以世界文化遗产旅游正在逐渐带动云南省“昆明—玉溪—红河”文化旅游产业带的形成。鉴于国内其他梯田尚未被列入世界遗产目录以及旅游发展才起步等实际，目前国内学者大多选择红河哈尼梯田为对象来开展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研究，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以下三个方面。

1.景观保护的视角。梯田是一个包含社会、经济、生态、自然等因素在内的复合生态系统，梯田景观是梯田文化遗产旅游之“体”，必须高度重视梯田景观保护工作。王清华（2003）认为，保护和发展梯田文化的首要措施是发展绿色有机生态农业，把数百万亩梯田建设成中国甚至世界绿色有机生态农副产品的生产基地。姚敏、崔保山（2006）发现，梯田景观是一个“物化”的复合系统，既包括梯田本身，还包括梯田上部的森林生态系统和连接梯田、村寨和森林的水系，所以，对稻作梯田景观进行保护，实质上是对农田结构、水源涵养林、农田灌溉系统和村落系统的保护。角嫒梅等（2006）研究发现，水梯田面积、间距是形成梯田视觉美感的重要元素，水田改旱地缩小了梯田的规模，破坏了梯田分布的节律，降低了梯田的美感。饶碧玉（2009）发现，村落、水源涵养林和农田灌溉系统也是梯田景观保护的内容，村落的合理布局保证了农民田间劳动的便利性，而森林水源涵养功能可以有效调节降水的时间分布不均；灌溉渠网将水源引到村中，再将村中流出的含有养分的水引到下方的田块，保证了梯田的常年用水和养分需求。王大琼等（2014）发现，田埂是梯田保水保肥保土、维护梯田生产功能和景观稳定性的最重要因素，其稳固性受到梯田水深、耕作层厚度和植被覆盖度等因素的影响。张永勋、闵庆文（2016）发现，种植方式是梯田景观保护的重要内容，抛荒会导致梯田垮塌和滑坡发生率的增加，从而破坏梯田景观。李维（2013年）认为，要按照“以田兴旅，以旅养田”的思路，实现资源环境保护和旅游发展“双赢”。陈伟、成竹（2015）从国际自助旅游目的地成长建设的视角出发，从旅游产品丰富和完善、旅游地基础设施配套、体验式旅游氛围营造、遗产地保护与开发协调等方面提出相应对策与建议。但是，笔者研究认为，仅仅保护景观的视角太窄，可作为现行元阳哈尼梯田景区进行的梯田流转及“两保护一带动”视角的一个重要支撑或补充。

2.文化传承的视角。独特的文化特征是梯田长期稳定发展的重要基础，文化的传承是梯田文化遗产旅游之“魂”，是梯田景观和生态保护的内在力量。角嫒梅（1999）认为，源于梯田生产活动，然后通过农业生产经验、传统习俗、婚庆、信仰和崇拜等形式表现的非物质文化和附着于建筑、服饰等实物上的文化，如一股无形的力量，维护着梯田景观与生态的稳定性。吴晓隽（2004）发现，在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开发的同时，保护与管理必不可少。秦臻（2004）发现，哈尼族崇拜森林、禁止砍伐水源林、祭寨神等保护了梯田的正常生产。张文、王声跃（2006）认为，梯田饮食文化则蕴含了人们对自然环境的适应和自然资源合理利用的智慧。邓丽萍（2007）发现，梯田地区的传统服饰与装饰品做工精细、图案精美、工艺复杂、文化内涵丰富。王大琼、角嫒梅（2013）发现，许多节庆与习俗往往与梯田生产有关，如作物成熟时过吃新节。庄磊、李莉萍（2014）发现，梯田地区的各类传统建筑实体外形美观、构思巧妙，内部构造实用，与自然环境和谐共融。龚光明（2014）发现，梯田农业生产经验指导着当地农户如何不违农时进行耕作。然而，随着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发展，文化的传承面临重大的挑战。王龙等（2007）发现，梯田地区的民族语言、传统手工艺、地方歌舞、传统风俗习惯、农谚等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面临很大的困境。唐晓云、闵庆文（2010）发现，梯田地区青年人多外出务工，农业生产知识和经验面临失传，传统文化的传承机制正在慢慢消失；过度商业化的旅游发展模式，一味迎合游客的需要，造成传统文化失真。胡林波（2011）研究发现，梯田地区的民族服饰和装饰品的穿戴越来越少，民族文化特征日益淡化。苑利（2014）认为，农业文化遗产本质上是一个生产系统，在组成系统的诸多因素中，农业的直接经营者——农户——发挥着核心作用，没有农户自觉自愿地参与，农业文化遗产不可能获得有效传承。张灿强等（2017）通过对云南红河哈尼梯田的调查研究发现，农户对遗产系统的认知与保护意愿越强，对环境变化的感知和对生态保护的意愿越强烈，旅游发展可以加强农户对梯田的保护意愿；农户年龄和家庭土地经营规模越大，对梯田系统的认知程度越高，而教育程度和家庭收入越高的农户，对生态环境保护的意愿越强。总体而言，笔者认为当前梯田保护的核心应该是世居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保护古村落以及村落文化习俗等活态文化，突出活生生的、风情万种的少数民族生产生活状态，让哈尼族农民在依靠梯田生产生活的水平逐步改善，让梯田的物质产出和精神的附加价值衍生、挖掘出来，让新一代的农民愿意留在和返回梯田生产生活创造财富，让游客回归乡愁、回忆千年农耕。

3.旅游扶贫的视角。旅游扶贫是把扶贫开发和乡村旅游有机结合，着力拓宽具有梯田文化资源支配权的贫困农户的增收渠道，实现贫困地区农户持续稳定脱贫致富，是梯田文化遗产旅游之“本”。贺剑武（2009）通过对广西桂林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旅游的研究，提出了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应当结合观光旅游、民俗旅游共同发展，并强调社区居民的参与。谢雯颖（2012）认为，要以老百姓的梯田（或人口）作为股份，让老百姓成为股东，让哈尼梯田的保护与开发利用和老百姓息息相关，而不是外来东西简单的灌输或强加。熊正益（2013）指出，红河哈尼梯田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获得成功，有利于提升梯田农副产品的经济附加值，促进乡村旅游服务业发展，为当地群众增收致富创造新途径。段伟等（2015）研究发现，在自然与生态系统保护中，如自然保护区和世界遗产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需要考虑社区居民的感受，尤其是要满足当地居民的生计需求。杨建等（2016）认为，旅游精准扶贫应充分运用市场机制效率高、成本低的特点，在具备旅游资源条件、区位优势和市场基础的贫困地区，瞄准巨大的市场需求，通过开发旅游、构建旅游产业链等形式带动整个地区经济发展，从而使贫困群众脱贫致富。丁建军（2016）认为，旅游精准扶贫的实施，使得贫困群众中的男女老少都能参与，在家门口就可以赚钱，在减少外出务工成本的同时，增加了农民创造收入的途径，有利于提升贫困群众收入的稳定性和可靠性。

由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对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研究，大多是从梯田旅游发展所需要的资源禀赋入手，侧重于对“物”的作用的分析，较少关注梯田保护主体们的作用，更没有将这些因素进行综合分析。本文将以世界最美梯田——元阳哈尼梯田景区为研究对象，以“两保护一带动”为研究视角，以实现利益相关者多赢为目标，探索实施保护梯田、保护传统村落和带动农户脱贫致富的运作模式，以体制机制创新来推动土地资源、货币资本和劳动关系的重构，着力体现叠加梯田保护的“体”“魂”“本”为“三位一体”的综合作用，确保元阳哈尼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二、红河哈尼梯田“两保护一带动”模式及实践

由于哈尼梯田均在山地上开凿，且元阳多为沙土，少坚硬石头，多年耕种的梯田一旦撂荒，成为旱地或改种香蕉、甘蔗、玉米等旱作物，或梯田水放干过1年以上，田埂就会垮塌，无法再保水，难以修复，因此，每年稻谷收获后，整个冬季都用水泡养梯田，形成美丽壮观的梯田水景观，深受游客和摄影家们的追捧、青睐。

通过对科迪勒拉梯田和拉沃梯田的文献研究以及对广西、湖南梯田的实地考察调研，笔者认为，以森林、水系、梯田、村寨“四素同构”为特征的元阳哈尼梯田，以“水”为魂，山上为森林，山胸为村寨，村寨下方是梯田，梯田下面是河谷，生生不息的水，把这些山、林、寨、田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山间梯田高低错落、气势恢宏，是农耕文化和自然资源的完美结合，形成“大自然+农耕文明=艺术品”。目睹这一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使大自然增添了艺术感，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油然而生，称为世界最美梯田，可谓是当之无愧！正如有专家说“中国和世界的其它梯田，都是难望哈尼梯田之项背。”它又集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国家湿地公园、国家重点文化保护单位、国家4A级旅游景区等几顶桂冠于一身，让所有游客和来访者都流连忘返。

为了有效保护、保存和展示世界文化遗产景区，联合国教科文组（UNESCO）要求，各缔约国“通过一项旨在使遗产在社会生活中起一定作用并把遗产保护工作纳入全面规划计划的总政策，制订出能够抵抗威胁遗产的危险的实际方法，采取为保护、保存、展出和恢复遗产所需的适当的法律、科学、技术、行政和财政措施”。2013年6月，哈尼梯田文化遗产申报成功以后，元阳县各界都按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要求对梯田及梯田文化景观进行保护。

（一）“两保护一带动”模式的内涵

梯田文化遗产是从自然景观以及文化多样性保护的角度提出的，保护的前提是传统农业系统得以维持以及传统农业社区通过发挥农业的多功能性来适应现代化的各种冲击。在这些农业多功能性中，生产功能依然是第一位的。正因为这样，梯田农业的价值得到了广大农户的认同。随着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发展，文化旅游的功能作用开始显现，但文化旅游只是传统农业生产功能的补充，而不具有替代作用。任何希望通过发展文化旅游来替代传统农业系统生产功能的想法，都会对梯田文化遗产造成破坏；农业生产、知识、经验、技艺和农业生物多样性等，都是必不可少的旅游基础元素。

在保护传承梯田传统耕作方式的基础上，通过发展梯田文化遗产旅游，以文化要素引领产品挖掘创新和项目开发，重新优化配置梯田生产要素，让哈尼梯田大幅度增加综合产值，长期稳定增加种田农民的收入，将极大地促使劳动力回归土地、吸引资本进入，形成“梯田旅游+”的新生产方式，在保持传统农业系统的同时，保护了传统村落、带来了超越传统农业的新增产值，并使得梯田变得越来越美丽，保住世界最美梯田称号；反之，如果一味单向强调保护梯田农业，而缺少文化遗产旅游的引导，就不会出现“梯田旅游+”的新生产方式，农业收益低下，劳动力外流，农民撂荒弃耕，就可能造成传统农业系统的消亡、传统村落的消失，使得哈尼梯田之美难以维持，世界最美梯田称号和美誉就会丧失。

正是因为我们创新了对“梯田旅游+”新生产方式中不同要素流动状况的“知”，笔者才得以发现保护梯田与保护村落的重要性，认识到了梯田文化遗产旅游业发展的意义之所在，并将“两保护一带动”作为“行”来推进，做到“知行合一”。该模式的内涵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

1.“保护梯田”。对流转梯田进行实地登记、复核，确定流转面积并进行流转费用兑付；兑付流转费同时启动梯田修复、翻耕工作，按照传统耕种模式进行保水管理，对塌方及滑坡梯田进行集中整治，使其恢复为可“保水”梯田；梯田保护势必要依据农事管理模式来进行，按照春播秋收规律来管理，对可以耕种的流转梯田进行育秧、插秧、施肥、除草（虫）管理，对“旱田”恢复水田的流转梯田进行灌水涵养，对塌方、滑坡的流转梯田进行集中整治恢复。这个保护，一是通过流转试点，保护梯田，保护稻田水土，防止水土流失。二是通过实施核心区内控制性规划，将旅游发展的索道项目、牛角寨集散中心、南沙水寨等三大重点建设项目外移，降低核心区承载力。三是严格规范核心区项目建设，凡涉及核心区新建项目，如岩子头帐篷酒店等建设，一律不得破坏自然环境，不砍树、不毁林，不排污。通过增加梯田养殖项目，提高梯田产值；同时雇请农民对流转梯田进行耕种和生产，带动当地农民就业、脱贫致富。

2.“保护村落”。村寨是哈尼梯田景观营造的大本营，也是文化传承的活体。要坚持适量控制、适时管理、适度引导，积极挖掘传统村落的饮食文化、民间工艺、服饰文化，结合老虎嘴梯田流转项目，率先着力抓好爱村、哈达普、勐品村、多沙村、东林寨等传统村落的农舍改造试点，加强与村民合作，改造传统民居，打造民宿客栈，引导农户发展体验旅游和传统村落旅游。总体上，世博元阳公司计划利用景区农户的农舍改造成民宿客栈，大胆尝试，复制推广。假设我们分批选择500户民宿，每家投入改造资金30万，总投资1.5亿资金，可以增加1000间客房，每间房年收入2万元，总收入2000万元，其中50%分给农民，加上其他服务收入，农民的收入明显提高，有助于调动村民保护村落及其文化习俗的内在积极性。虽然公司投资改造民宿的直接收益偏低，但保护梯田和村落以及文化体验的综合效益存在较大的提升空间。

3.“一带动”。按照全域旅游发展模式，大力发展县域旅游，带动全县44万及其中12万贫困人口脱贫致富奔小康。一是梯田流转项目帮助农民增收。二是在保护哈尼梯田文化项目上增加农民就业机会。三是培训农民新的工作技能，让他们参与旅游接待服务，由公司围绕“梯田生态游”“梯田体验游”“乡村旅游”等开发旅游产品，培育村民解说员及服务人员，引导村民参与旅游接待服务；扶持特色客栈、农家乐，结合推进“景区带村”、世博扶贫（民宿）客栈建设，世博集团和元阳公司发挥专业化综合性文化旅游大企业的优势，打造新产品，建立新渠道，组织更多游客，为元阳哈尼梯田文化旅游带来持续增长的现金流，让农户们共享旅游发展红利，带动村民利用自有资源脱贫致富。以老虎嘴观景台、老虎嘴茶餐厅、老虎嘴游客服务中心为例，带动农户开商铺和提供服务；围绕当地特色农副产品及手工艺品，研发具有特色和吸引力的旅游商品，让农户增收致富的同时保护传统手工工艺及当地农副产品。通过构建利益共享机制，不断提升当地民众的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参与度，最终形成“景区带动村落、村落带动乡镇、乡镇带动县域”的良性发展大格局，打造云南旅游新模式，成为“昆玉红”精品旅游线路的重要支撑。

（二）“两保护一带动”工作的探索实践

云南世博集团2008年进入元阳县进行旅游开发，与元阳县政府合作，共同设立了世博元阳公司，积极参与并配合梯田申遗准备、整治等各项工作，按照《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哈尼梯田保护管理条例》进行保护和开发利用，在宏观政策指引下，不断实践探索。2016年，中央印发了《关于完善农村土地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分置办法的意见》对“三权分置”模式作出了明晰的界定，有力地促进了土地经营权流转；2016年8月18日，由国家旅游局和国务院扶贫办召开的第二届全国乡村旅游与旅游扶贫推进大会将红河哈尼梯田景区选入全国“景区带村”项目。这些政策，有力地推动了世博元阳公司探索实施梯田流转试点工作，将“两保护一带动”创新构想付诸实践。

（三）“两保护一带动”模式的基本框架

元阳哈尼梯田文化遗产旅游项目开发，涉及政府、公司、合作社、基地和农户等多个核心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利益博弈。“两保护一带动”模式，实际上是一种促使各利益相关者合作共赢的制度安排，其特征是：以市场为导向，以公司为龙头，以基地、农户为基础，以合作社为平台，以梯田保护、村落保护为抓手，通过“公司+合作社+基地+农户”的产业化运作，最终形成家庭经营、合作经营、公司经营、产业化经营和行业协调“五位一体”、农户、合作社、公司共赢的局面，在推进梯田文化遗产旅游可持续发展的同时实现带动农民脱贫致富的目标。

1.促使核心利益相关者的角色和定位发生了变化。第一，政府不直接参与景区的土地流转、项目开发、利益分配，而是退到了“管理、服务、协调”等政府职能之上，对公司的旅游项目开发进行引导和监督，确保公司对景区资源进行科学合理的开发；对景区内的农户进行培训教育，提高农户参与旅游项目开发的能力。第二，公司是哈尼梯田文化旅游景区的经营管理者，主要负责旅游产品的开发与设计、市场定价与营销、旅游品牌的建立；旅游设施建设、服务标准的制定与管理；投资或引导投资建设公共配套设施或核心功能设施。第三，合作社是景区内乡村旅游项目的经营主体，由农户以承包土地经营权、住宅或农家乐营业场所等资源作价入股来创立，主要负责：对农户的管理及关系协调；组织富余人员，为经营项目提供劳务服务；负责对股东入股资产的管理；负责项目的日常经营；以合作社名义争取政府支持政策；可接受公司委托，负责公司投资项目的经营管理。第四，农户是景区旅游吸引物总体中的一部分，可以多元化参与梯田文化遗产旅游项目的开发：一是作为股东，是合作社经营资源的提供者，如住房、承包土地等。二是作为梯田耕种和旅游项目的劳务供应者，为梯田文化遗产保护和旅游市场提供了有效的人力资源。三是作为社区居民，可以向政府反馈意见和心声，有效推进旅游扶贫工作，不断提高生活水平，并进一步改善社区环境。

2.促进了劳动生产关系的重构。以梯田流转试点为契机，着力打造让景区农户分享“旅游红利”的新型生产方式，重构劳动生产关系，推进梯田景观保护工作，吸引青壮年回归梯田、回到家乡，进而实现村落民俗文化的传承，为梯田文化遗产旅游发展提供不竭的动力。公司通过合作社这一主体来管理广大农户（社员），可以大大降低公司直接与分散农户打交道的成本。同时，借助于合作社这一载体，公司和农户的连接空间变得很大。比如，公司和农户可以共同入股合作社，这样，既可以使公司通过购销合同或技术扶持等机制来稳定上下游关系，又可以通过股权这一利益纽带，深化公司与农户的关系。最后，通过合作社为农户（社员）提供的多种服务，可以形成“生产分散在户、服务统一在社”的新型农业规模经营形态和新型农业双层经营体制，不断改善传统的劳动生产关系。

3.创新了利益共享机制。在全域旅游背景下，依靠和发动当地村民，利用好村民的梯田传统农舍、传统生活方式和文化习俗等物质和文化资源，在政府的统一领导下，在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云南世博旅游集团的积极主导扶持下，把存量资源变成现实生产力，变成保护生态、保护哈尼文化的支持力量，形成农户持续增收和企业生存的重要来源，有效发挥市场的力量，提升文化遗产的经济价值和其他综合价值。通过构建景区旅游资源开发利益共享机制，把景区的收入与农户的收入挂起钩来，不断提高农户参与景区建设、经营的积极性，将红河哈尼梯田打造成为文化底蕴浓厚、旅游产品丰富、配套服务完备的世界一流旅游目的地。

三、红河哈尼梯田“两保护一带动”模式的主要做法、功能价值和推广示范意义

作为世界最美梯田——元阳哈尼梯田“两保护一带动”模式的初步探索实践，是元阳哈尼梯田具有的多元化旅游要素叠加的产物，也是土地产权制度货币化的产物，更是农村社区劳动关系重构的产物，可能会对世界上其他梯田文化遗产旅游地的保护与开发提供示范和借鉴。

（一）主要做法

作为一种制度创新，“两保护一带动”模式对景观保护、县域经济发展、对精准扶贫都将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主要做法4个方面。

1.高层领导关注和重视世界级文化遗产资源的保护和利用。元阳哈尼梯田的保护工作，受到了国家高层领导的高度关注，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中央农村工作会上专门提到哈尼梯田的保护工作。云南省委书记、省长多次要求保护好、利用好梯田。从梯田景观保护到村落文化传承，从农业发展到农旅融合发展，从农户贫困到精准扶贫，无不与元阳哈尼梯田受到的重视程度息息相关。

2.景区属地党委政府重视和梯田管理机构的专业指导。为了更好地发挥哈尼梯田文化遗产对县域经济的带动作用，元阳县委县政府按照世界级的要求来重新对哈尼梯田文化旅游进行规划。2016年6月，正式批准了《哈尼梯田旅游景区总体规划》。在旅游规划编制中，优先考虑广大农户的增收致富；在加快旅游项目建设中，优先考虑保障农户利益；在促进旅游业加快发展中，优先考虑更多地惠及各族百姓。此外，元阳县政府成立了哈尼梯田保护管理机构，组建了执法队伍，积极开展集中整治活动，强化州、县梯田管理队伍建设及执法管理。同时，加强对保护区的巡查，严肃查处擅自在保护区采沙取土、盗伐林木、堆放垃圾、乱搭乱建等破坏哈尼梯田自然风貌和生态环境的各种违法行为。

3.梯田保护与文化旅游开发相互促进，相互联动。世博元阳公司在建设旅游风景区、开发旅游资源时，加强对梯田文化遗产旅游区的环境管理，以保护梯田景观和文化习俗为抓手，为梯田文化遗产旅游业的发展创造出了更好的条件。树立防重于治的思想，无论是梯田、山林、水体，只要是已辟为旅游区，或计划要开发为新的旅游区，都事先就其环境保护方面制定规划，采取措施，按其重要程度，实行分级管理，分级保护。通过梯田景观的保护，使得传统梯田农业得以发展，而且，通过梯田文化旅游项目的开发，增加了农民收入，表明“两保护一带动”所产生的“梯田旅游+”具有十分明显的生态价值、文化价值、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

4.发展依靠农民，发展为了农民，切实注重民族团结和社会和谐。世博元阳公司在推进“两保护一带动”模式的过程中，一是由公司免费向农民赠送鱼苗，积极扶持农民稻田养鱼，增加产出。二是每年拿出景区门票的30%上交县里用于反哺农民。三是通过党支部与社区群众共建和谐社区，促进发展。四是积极争取扶贫、财政等部门支持，整合部门和社会资源，统筹安排农家乐、乡村旅游、传承文化、农村危改工程以及扶贫攻坚项目，集中支持打造民族文化村寨建设。同时，鼓励旅游资源开发商参与民族特色文化村寨的规划建设。

5.推进“旅游+”的创新发展。旅游是硬件的产品与软件的服务的结合体，旅游的本质是人的服务。“旅游+”代表一种新的经济形态、一种新的生活形态，一种新的社会组织形态，一种新的先进生产力。世博元阳公司在推进“两保护一带动”模式的过程中，通过“旅游+”和“梯田旅游+”，把旅游业的服务意识、服务标准、服务质量、服务流程等，渗透融入农业、农副产品加工业、商业等相关行业和领域，带动这些行业和领域的服务水平提升和服务价值提高，从而既增加了相关产业的经济附加值，又提升了相关行业的消费者满意度。

（二）功能价值

笔者研究认为，“两保护一带动”模式的内在逻辑在于，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5大发展理念，以推进梯田文化遗产旅游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围绕传统农业增效、村落文化传承、景区农户增收，以梯田流转为抓手，不断提升梯田文化遗产旅游传统的功能和价值，推动文化遗产旅游项目的保护性开发，确保传统农业价值实现的同时，创造出“梯田旅游+”的新价值，最终形成经济、生态、文化、社会和品牌等5大功能价值耦合的价值增值体系。

1.经济功能价值。哈尼梯田是一个充满生命活力的传统农业系统，既是哈尼族人民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也是梯田文化遗产旅游发展的前提条件。梯田耕作生产作为哈尼族繁衍发展与生计的主要手段，是哈尼族经济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为哈尼族生存、繁衍、发展提供了坚实的物质保障和最强劲的发展动力。哈尼梯田是梯田文化遗产旅游业发展的重要支撑，没有农户开展梯田耕作生产，就没有梯田景区的可持续发展。“两保护一带动”注重提升梯田景区内传统农业的发展能力，吸引劳动力回归梯田、资本进入农业，以种植业、养殖业、加工业和旅游服务业来促进农户大幅增收，助推县域GDP和固定资产投资增长，实际上反映了“梯田旅游+”的经济价值远超出了传统耕作生产创造的价值，成了驱动其他功能价值的初始动力源。

2.生态功能价值。哈尼梯田不仅具有美丽和谐的外貌，且衍生了各种各样的生态功能。哈尼梯田景观由森林、水系、村寨和梯田四个系统组成，在空间上形成森林——水系——村寨——农田错落分布的景观格局，便于人们生活的同时，又可通过梯田，净化生产生活污水、垃圾、粪便；不仅能够提高农田肥力，还能减少环境污染。哈尼梯田以其精湛悠久的农耕技术和“天人合一”生态环境，支撑其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同时，哈尼梯田提供的产品是生态环保的产品，如梯田红米、梯田鱼等产品，可以进行商业化开发。“两保护一带动”注重哈尼梯田景观的保护工作，不仅为“梯田旅游+”经济功能价值的实现提供了有力的支撑，而且为“梯田旅游+”生态功能价值的实现探究了合理的路径。

3.文化功能价值。哈尼梯田是一种农业文化景观，经历千年而不毁，是哈尼族文化与自然环境和谐发展的结果，具有极高的文化价值。哈尼族文化和梯田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内在联系。哈尼族在历史迁徙中选择了梯田，并赋予梯田生命和灵魂，这才形成了梯田文化。“两保护一带动”注重景区内传统村落保护和传统文化活动挖掘保护工作，充分反映了对“梯田旅游+”文化功能价值的尊重，文化功能价值是经济功能价值、生态功能价值的外延拓展，确保了“梯田旅游+”新价值的创造，保护了哈尼族村落的生产生活方式，真正体现了对哈尼梯田文化价值的尊重。

4.社会功能价值。哈尼族的观念、文化、生产、生活是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哈尼梯田稻作是一种自然主义的水稻种植，形成了哈尼梯田耕作的自然社会基础。开垦梯田的成功，促使哈尼族社会历史发展进程发生了重大转折，让他们从漫无边际的游耕和无始无终的刀耕火种中定居下来，并以梯田稻作农耕文化为核心，由此产生了新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人生观。“两保护一带动”注重景区内农村社区的建设工作，让社区成为景区，这是将经济、生态、文化等3大功能价值赋予村落基础设施建设、旅游项目开发之中，通过文化遗产旅游精准扶贫来促进民族团结、社会和谐，充分体现“梯田旅游+”承载的社会功能价值。

5.品牌功能价值。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哈尼梯田本身就是一个世界级品牌，通过借鉴瑞士拉沃梯田、菲律宾科迪勒拉梯田开发的经验，着力塑造一个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目的地，将极大地提升红河哈尼梯田的品牌价值。另外，哈尼梯田良好的稻作可持续循环系统，是广大科技工作者研究可持续农业不可替代的研究基地，千年不退化的红米种植资源的保护，对我国乃至世界的粮食安全、食品安全和生态安全具有重要的价值。“两保护一带动”对传统农耕景观价值、文化价值和人的利益的高度重视，有助于提升“梯田旅游+”的品牌功能价值，为经济、生态、文化、社会等功能价值进一步耦合化提供了重要的新动力。

基于5大功能价值的认识，笔者认为，元阳哈尼梯田“两保护一带动”模式反映了如何解决“梯田保护”与“梯田旅游开发”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保护与开发是一个对立统一体，如果片面过分强调梯田保护，一味讲保护而排斥搞旅游开发，缺乏文化旅游要素的引导，没有旅游开发项目的进入，导致梯田农业的产值提升受限，不能确保梯田农业实现多元化的功能价值，影响哈尼梯田文化遗产的持续保护；相反，过度强调梯田旅游项目开发，缺乏梯田农业的保护意识，导致从事梯田农业的农户利益受损，梯田生态承载压力加大，甚至引发梯田景观的消亡，就不能确保梯田旅游的可持续发展，旅游文化项目的投资将无法得到回报。这两种片面的做法都可能会带来梯田被农户们撂荒弃耕，最终梯田消失！只有把两者辩证地统一起来，通过“梯田旅游+”的新生产方式，将保护与开发统一起来，在体现“梯田旅游+”5大功能价值耦合的同时，形成最大化的综合产值，才能更好地推进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可持续发展。这种方法实际上体现了梯田保护与梯田开发之间存在着对立共容的矛盾同一律，它告诉我们，必须在保护与开发的矛盾对立体中追求平衡，保护是开发的前提，只有保护才能开发，必须在保护与开发的众多矛盾平衡体中追求相互的包容、融合、共享，在矛盾对立中最终走向多元的和谐统一，这是“两保护一带动”的终极目的与永恒动力，也是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哲学思想在梯田保护和开发中的科学应用。

（三）推广示范意义

通过元阳哈尼梯田“两保护一带动”模式的探索实践，我们力求在取得生存发展、保护好世界最美梯田的同时，也可以为世界和国内梯田保护和旅游开发提供借鉴。

1.为世界梯田文化遗产保护提供经验借鉴。借助于“两保护一带动”，构建“公司+合作社+基地+农户”的农村经济发展模式，在保护和传承哈尼梯田农耕文化的同时，使旅游与扶贫相互协同、相得益彰、相互促进，让青壮年回归农村，回到梯田，从而形成长效机制，促进梯田文化遗产旅游的可持续发展。这将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开发的重要样本和实践案例。

2.为中国梯田保护发展提供重要示范。“两保护一带动”将极大地推进红河哈尼梯田文化遗产旅游项目的规模化、规范化、高效化运作，乃至带动和指引广西龙胜、湖南紫鹊界梯田开发，适时成立中国梯田发展联盟。同时，以元阳哈尼梯田景区为基础，谋划成立世界梯田保护开发研究院，积极打造高端论坛，牵头出台中国梯田保护《共同行动纲领》，将使其逐步成为国际性梯田文化遗产保护带动样板。

3.为全球反贫困和中国精准扶贫提供创新模式。“两保护一带动”是对国际反贫困运动的一种积极回应，秉承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彰显企业社会责任的担当精神。这与过去仅仅依靠政府来反贫困，具有很大的不同。通过企业的力量，利用经济手段，让贫困人口获得可持续的生计，让他们彻底摆脱贫困。这将成为一种新的反贫困模式，有助于推进我国精准脱贫目标的顺利实现。

［1］拉舍尔·圭姆巴坦，泰迪·小巴圭拉特，张大川（译）.对保护菲律宾水稻梯田文化景观这一提法的误解［J］.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20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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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罗添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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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2994（2017）03-0113-08

2017-05-19

王 冲（1960-），男，云南昆明人，云南世博旅游集团原董事长，中国旅游协会副会长。研究方向：旅游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