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孔生
(广州南洋理工职业学院 基础部,广东 广州 510925)
《红楼梦》的生命意识及教育功能
郭孔生
(广州南洋理工职业学院 基础部,广东 广州 510925)
《红楼梦》一书站在生命的立场,体悟生命的意义;站在哲理的高度,叩问生命的价值,体现了生命意识的觉醒。教师在实际教学过程中,要想让学生深入挖掘《红楼梦》一书中生命意识的内涵,就要指导学生在阅读小说的过程中,通过“以我观他”的视角来进行自我审视,这不但可以让每个学生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目的、人生理想以及自己活着的理由,而且可以让学生领悟生存的意义、理解生命的价值,进而活得更幸福。
《红楼梦》;生命意识;教育功能
《红楼梦》是曹雪芹在经历了从富贵到落魄的人生变故之后,感伤人生无常,并重新审视生命价值的经典著作,其中体现着强烈的生命意识[1]。甲戌本《红楼梦》旨义中说:“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眉批中又说“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可见,“一部《红楼梦》,是天才、痴情、血泪和人文主义思想的结晶”[2]。
甲戌本《红楼梦》旨义中有一首大家都非常熟悉的诗:“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漫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长。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这是理解《红楼梦》旨义非常重要的一首诗。第一句“浮生着甚苦奔忙”说的是芸芸众生辛辛苦苦奔忙了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第二句“盛席华筵终散场”带出来的是一种非常深沉的空无与悲寂之感,它非常明确地告诉人们,所有的豪华筵席一定都会散场,所有的团圆盛会一定都会成为过眼云烟。曹雪芹在这里提出了一个非常独特、非常重要的关涉生命哲学的问题,那就是:既然盛筵必散,盛会必分,那么,浮生们为什么还是那样苦苦奔忙,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换一个角度看,其实这就是“人为什么活着”“为谁活着”“如何活着”“活着的意义何在”“活着的理由是什么”等一系列问题,这些问题都是关涉生命、关涉生存、关涉生活等极具生命意识的问题。
在中国传统文化视域之下,“人”被看作类的存在物,不仅强调天与人的合一,而且强调人与人的和谐。任何一个生命的存在,都是上天给的,都是父母给的,所以,《周易》中说“乾为天,坤为地。乾为父,坤为母”[3]。因此,在《红楼梦》一书中,贾政可以把自己的儿子贾宝玉打得皮开肉绽,但是,面对自己的母亲贾母,他还要毕恭毕敬。只要贾母一出现,整个场面就完全不同。这是因为在我们中国传统文化教育观念之下,父母就是天地,父母是不能违逆的,逆父母就是逆天地。在家里必须对父母尽孝,在朝廷必须对皇帝尽忠,所以,中国自古以来就一直有“百善孝为先”的传统。我们任何个人的存在都必须首先依存于自己的家庭和宗族,任何个人都是以血缘为基础,以亲情为纽带的社会细胞,只有依存于家庭和宗族,才能进而依存于国家、依存于社会。
中国传统文化视域下的这种依存关系,使得每个中国人都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家国观念,都可以在这个相对固定的人际关系网中获得一种安全感与归属感,因为每个人的许多社会性需求在这里都可以得到满足,不过,人们也必须同时履行各种必不可少的责任与义务。这种传统观念与社会秩序,如果按当前国际流行的说法,那就是在“社会本位论”的思想观念之下,个人的主体地位是很难得到体现的,个人的独立人格更是微不足道的。但是,《红楼梦》中的贾宝玉是一个向往自由、追求平等、关注个体生命、注重个性张扬的人,所以,他的生命所面临的两难问题就是:到底是该克制自己、抑制自我、顺应家国进而保证家国的团结、稳定与和谐呢,还是应该坚持自己真我的本色,秉承自己的独立个性,率性而为。贾宝玉选择的是后者,用《红楼梦》中《西江月》这首词来形容就是“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这是一个“于国于家无望”的、坚持“个人本位论”的、与家国要求背道而驰的叛逆典型。
钱穆曾经说过:“文心即人心,即人之性情,人之生命所在。”[4]从这个角度看,《红楼梦》中对一系列关涉生命、关涉生存、关涉生活等极具生命意识问题的追问,其实是《红楼梦》生命意识觉醒的重要标志,是作者曹雪芹站在生命立场,探寻生命意义,站在哲理高度,叩问生命价值的最好注脚。
生命最大的意义在于个人生命意识的觉醒,生命最大的价值在于生命意识觉醒下的经历、认识与体验。对贾宝玉来说,如果没有生命意识的觉醒,就不会有他对真我本色的坚持,就不会有他那独立个性的出现,就不会有他那率性而为的表现;如果没有生命意识的觉醒,他就不会成为于国于家无望的叛逆典型。这种觉醒了的生命意识,具有非常丰富的生命内涵。
(一)对生命意义的追问和思考
《红楼梦》中经常思考生命价值、经常追问生命意义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林黛玉,另一个是贾宝玉。
林黛玉因为母亲早逝,被姥姥接到贾府过着寄居的生活。这种飘零的身世,在强化了她多愁善感性格的同时,也激发了她强烈的生命意识。那篇被称之为千古绝唱的《葬花词》就是最好的明证。面对满地落花,她触景生情想到了形单影只的自己。她最强烈的生命感叹就是:“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她最生动的生命追问就是:“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林黛玉把她与贾宝玉的爱情视为生命存在的唯一意义,当这个意义不复存在的时候,自杀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贾宝玉虽然经常动不动就诅咒自己死亡,但这并不代表他觉得活着没有意义,而是源于他在和这些女子相处的过程中,经历了人生中的很多无奈与纠结。为了证明自己对黛玉的真情,他愿意用生命作交换、作抵押。在宝玉生命意识的深处有一种喜聚不喜散的深切期望,所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能永远和姐妹们生活在一起,如果真有痛苦或不幸降临,那么,他渴望自己先“化烟化灰”。他尊重每种不同的生命状态,欣赏每个生命中的精彩,懂得珍惜可贵的生命,可是,他的力量太过微弱,他连自己的命运都主宰不了,当然也无法挽救他同情的人,这一切让他苦恼不堪。面对种种他无法解决的无奈与纠结,当黛玉焚稿断痴情自杀之后,出家便自然而然地成了宝玉最终的选择。
黛玉也好,宝玉也罢,他们认为生命的全部意义都在于一个情字。他们认为,只要有情的存在,生命就是有意义的,而当人间没有真情的时候,那也就到了他们该离开的时刻。在《红楼梦》中宝黛两人都是为情而活、为情而生的典型代表。他们对生命意义的追问和思考所获得的答案,就是《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所要告诉我们的答案。
(二)对个体生命的关怀和尊重
贾宝玉是《红楼梦》中生命意识最强的一个文学典型,他的博爱之心,以及他对个体生命的关怀与尊重都是与生俱来的。他天生有一颗慈悲与怜悯之心,台湾美学大师蒋勋甚至把《红楼梦》当成佛经来读,认为宝玉就是出家前的释迦牟尼。这对贾宝玉是一种非常高的评价,从生命意识的角度看,也是一种非常恰当的评价。
贾宝玉的生命意识首先体现在他拥有一种对世间万物的生命情怀。他认为世间万物、芸芸众生都是有生命的,都可以与之进行对话。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写得最精彩的就是《红楼梦》第三十五回中,傅家两个婆子在贾家亲睹宝玉的呆气后所发的一通议论,贾宝玉“时常没人在跟前,就自哭自笑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咕咕哝哝的……”。在傅家的两个婆子看来,宝玉是一个充满呆气的糊涂虫,而贾宝玉却认为每一种生物,甚至星星月亮这样的非生物,都是有生命的,都需要同体共悲。这种强烈的生命意识与亲切的生命情怀,与庄子所说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思想非常相似,与陶渊明关注山野风光、禽兽虫鱼等山野生物的田园情怀也极为相似。贾宝玉在与世间万物充满生命情怀的对话中所体现的生命意识之境界,甚至超过了庄子与陶渊明。
贾宝玉的生命意识还体现在对人特别是对女子的关注与赞赏。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他喜欢经常与姐妹们待在一起,认为“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尽管他曾经踢伤袭人,他也曾经把茜雪赶出贾府,但不能因此而否认他的生命意识,否认他对女子的关注与赞赏。在《红楼梦》的文本中,从藕官“杏子阴假凤泣虚凰”、晴雯“撕扇子作千金一笑”、“龄官画蔷痴及局外”、“喜出望外平儿理妆”、“呆香菱情解石榴裙”,一直到“不了情暂撮土为香”偷奠金钏、“俏丫环抱屈夭风流”私探晴雯等众多环节,都可以看到贾宝玉在这些女子甚至是婢女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真切的生命关怀和深沉的生命意识。在《红楼梦》第六十回春燕说:“宝玉常说,将来这屋里的人,无论家里外头的,一应我们这些人,他都要回太太全放出去,与本人父母自便呢。”虽然这是春燕转述的话,但从这里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贾宝玉因为爱惜这些女子,所以,要放她们出去,让她们得到人的待遇。贾宝玉的生命关怀意识以及尊重个体生命的理想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三)对人身自由的向往与追求
自由是人类在很早以前就拥有的一种理想,自由更是社会文明与进步的重要标志。在《红楼梦》中,贾宝玉就一直向往、追求自由洒脱的民间生活。在宝玉眼中,与贾府的贵族生活相比,民间的平民生活更有趣味、更加自由,他非常渴望自己能走出贾府去亲身体验一下。在贾宝玉结交的朋友当中,就有来自平民家庭的秦钟、蒋玉菡、柳湘莲等。但是,他这种对平民生活的无限向往,与贾府家长们的要求是完全不同的,就连宝钗也曾劝说过他要多注意仕途经济。贾宝玉差一点被他父亲打死,除了由于贾环的挑唆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就是他私交并匿藏琪官,忠顺王府还因此事特意派人来到贾府要人,这一事件因为关涉到整个贾府的命运,所以,贾政怒不可遏,扬言要把宝玉打死。贾宝玉虽然被父亲打得皮开肉绽,可是,当黛玉劝他“从此可都改了罢”时,宝玉却说:“你放心,别说这样话。就便为这些人死了,也是情愿的!”宝玉所说的话从封建家长的角度来看,他是一个彻底的叛逆之子,可是,如果从平民生命意识的角度来看,这正好说明了宝玉对自由充满着无限的向往与追求。
在《红楼梦》中,除了贾宝玉之外,还有一个对人身自由充满向往与追求的典型代表,她就是贾探春。在第五回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所翻阅的“金陵十二钗”的簿册当中,象征探春的册子上所画的就是两人在放风筝,风筝自古在文学作品中就有对自由的向往与追求的象征意义。探春在协理荣国府的过程中深切地感受到这个安富尊荣、奢侈糜烂的贾府,其内部矛盾已经相当严重,就连一家亲骨肉也会出现“一个个像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现象。特别是面对抄捡大观园这样的举措,使她对这个死而不僵、奢侈糜烂的大家庭彻底绝望。她说:“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一番道理。”探春痛恨自己是个女儿身,这正如宝玉厌恶自己是个男儿身一样,因为他们内心深处都充满了对自由和理想的向往,所以,他们都非常不愿意在这个没有一线光明和希望的贾府里等死。后来,探春因为远嫁东南亚而成为贾家唯一一个逃离抄家命运的人。
在《红楼梦》中,曹雪芹塑造了两个象征自由与理想的典型场景,一个是太虚幻境,一个是大观园。太虚幻境是作者塑造的一个突出女子“至高无上”的、充满自由与理想的天上仙境,大观园是作者塑造的另一个可以让少男少女实现梦想、实现自由的人间至境。但是,到最后,在大观园这个处于理想状态的人间至境中,虽然有代表着向往自由的新声音,也有一小股追求自由的新力量,但这种新声音与新力量都太微弱了,又由于它们只能完全依附于贾府这个旧格局而生存,所以,其所向往与追求自由的梦想也注定要破灭。
当然,《红楼梦》中所蕴含的生命意识绝对不止以上这几个方面。其中所蕴含的极为丰富的生命意识还有待深入挖掘。在授课过程中,教师只有深入挖掘与理解蕴含其中的生命意识,才能有目的地指导学生在阅读小说过程中,更好地通过拉开距离“以我观他”的视角来进行自我审视,最终领悟生存的意义,理解生命的价值。在这里,我们还是以男主角贾宝玉的思想来谈《红楼梦》生命意识的教育功能。教师应该让学生在阅读之后,理解“人为什么要活着”“为谁活着”“如何活着”“活着的意义何在”“活着的理由是什么”等一系列对生命教育、生存教育、生活教育都具有极强指导意义的、以“存在”为根本的、带有哲学性的问题。
(一)从贾宝玉的生命目的看生命教育,理解人为什么活着
贾宝玉的生命是一个非常普通、又非常特殊的生命。说他普通是因为他的前世是女娲为了补天而准备的那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石头中的一块而已,就像芸芸众生中非常普通的一个人一样。说他特殊是因为虽然贾宝玉的生命目的是为“补天而生”的,但不巧的是女娲补天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下一块没有用上。于是,这块“无才补天”的灵石就萌生了远涉洪荒,跨越天界来到“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体验尘世人生、分享荣华富贵的热切愿望。曹雪芹在小说中特意安排了这样的生命历程,充分展示了作者悲切古今仙界尘世的生命思考。从这个角度看,贾宝玉是为“补天”的生命目的而活着的。
(二)从贾宝玉的人生理想看生存教育,理解人活着的意义
这块“无才补天”“幻形入世”的灵石本来只是想体验一下尘世人生,享受一下荣华富贵,但是,来到人间之后,他发现尘世人生存在很多问题,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延续了几千年的“男尊女卑”观念。于是,他提出了:“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更尊荣无对的呢!”等诸如此类的观点,认为女子比阿弥陀佛、比元始天尊还要尊贵的观点,以及把女子放在三十三层天那么高的太虚幻境装载入册的做法,都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宝玉那种惊世骇俗的女子观[5]。这块灵石于是有了自己新的人生理想,那就是希望自己能在现世人间补一补“男尊女卑”这片天,这是贾宝玉对中国几千年来“男尊女卑”传统观念的直接挑战。在《红楼梦》中,作为“绛洞花主”的贾宝玉一直扮演着高扬女性之美、赞扬女子行止见识、呵护弱势女子的重要角色。虽然他不曾对顽固的传统势力有半点撼动,虽然他无论怎么努力,最终也改变不了他心中的那些“女神”们遭受“万艳同悲”“千红一哭”的悲惨结局,但是,他这种关注生命的精神,这种注重生命平等的意识,这种高扬女子之美的思想都是非常可贵的,因为他毕竟曾经为他心中的那些“女神”们呐喊过、争取过。从这个角度说,贾宝玉活着的意义就在于可以践行自己的生命目标和人生理想。这种目标与理想也许有其本身的局限性,但其独特性也是非常明显的。他属于那个特定的时代,但又超越那个特定的时代。
(三)从贾宝玉的“情不情”看生活教育,理解宝玉为“情”而活的理由
在太虚幻境之上,警幻仙姑所制的《红楼梦曲》开首就说“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告诉我们,《红楼梦》开天辟地第一件事就是谈情,“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另据脂批透露,《红楼梦》这部伟大经典最后有一个“情榜”,怎样的人才能排到“情榜”上?当然是有感情又深情的人,贾宝玉就是凭借“情不情”三个字而排在榜首的。如果从贾宝玉的整个生命历程来说,其实就是从“情”到“不情”的过程。从“情切切良宵花解语”“痴女儿遗帕惹相思”“埋香冢飞燕泣残红”,一直到“痴情女情重愈斟情”“情中情因情感妹妹”等众多环节中,特别是宝玉给黛玉送三块旧手帕的细节[6],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贾宝玉在林黛玉身上所用的情真的是非常之深。其用情最深的表现,就是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林黛玉就是贾宝玉活着的最大理由,贾宝玉认为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一个情字,他觉得与黛玉之间的真情就是生命存在的全部意义,黛玉是他心中的“女神”,在黛玉死后,他不但可以丢下娇妻美妾,而且可以丢下父母亲人,徐志摩再别康桥的时候还挥一挥手,可是宝玉连手都不挥一挥就离开了。这是多么决绝,多么无情。不过,只有一个经历过真情、深情的人,才能走向无情,因为他爱过、恨过,因为他纠结过、无奈过,并且他不知道怎么解决这样的纠结与无奈,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这种纠结与无奈也许永远无法解决,所以,他选择了离开。用贾宝玉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随风化了,自此再不要托生为人”。其弃世的决绝,其表现的无情,不仅包括今生,也包括来世,不仅包括仙界,也包括尘世。在“无才补天”的悲号之后,又是“枉入红尘”的悲叹,最后是“再不托生为人”的决绝,这其中隐含着作者曹雪芹对活着的理由与生存的矛盾的多少纠结、多少无奈、多少痛苦、多少挣扎!教师如果能够带领学生在阅读中通过拉开距离“以我观他”的视角进行自我审视,那么,不但可以让每个学生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目的、审视自己的人生理想、审视自己活着的理由,并最终领悟生存的意义、理解生命的价值,而且可以使学生活得更幸福,活得更惬意。
综上所述,《红楼梦》不但有丰富深沉的生命意识,而且还有非常特殊的教育功能,因此,在当前特别注重生命教育、生存教育、生活教育的社会背景下,加强对《红楼梦》生命意识的探索,让学生在阅读过程中领悟生存的意义、理解生命的价值是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的。
[1]刘衍青.论《红楼梦》的生命意识[J].哈尔滨学院学报,2011,(3):78-83.
[2]李广柏.红学史[M].广州:广州教育出版社,2010.2.
[3]王文采.周易经象义证[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2.504.
[4]钱穆.略论中国文学[M].中国台北:台北东大图书出版公司,1984.6.
[5]郭孔生.《红楼梦》“至高无上”的女儿立场观[J].河北北方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3):16-19.
[6]郭孔生.《红楼梦》手帕意象的解读[J].语文建设,2014,(10):30-31.
[责任编辑 张敬燕]
I207.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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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701(2017)01-0100-05
2016-12-09
2015年度广东省学校德育创新项目(编号:2015DYYB116)、2015年度广东省高职院校文化素质教育教学改革项目(编号:WHSZ15YB006)阶段性成果
郭孔生(1975— ),男,广西岑溪人,硕士,广州南洋理工职业学院基础部副主任,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