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婉莹
(新疆师范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7)
异化与解放: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建构的理论基点
冒婉莹
(新疆师范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7)
马克思主义宗教观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如同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最终落脚点是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一样,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对宗教的批判也是以此为基点的。马克思主义宗教观认为,宗教的本质是人的本质的异化。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对宗教的批判,力图还原人在现实社会中创造者的本质,以此摧毁那些“虚幻的花朵”,激励人在现实社会中通过奋斗而创造真实的幸福。只有构筑一个和谐的、发展的社会,才能满足人对现实幸福的需要而不再沉溺于天国世界里。
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异化;解放;人
恩格斯在1840年所写的《风景》一文中有这样一段十分优美的文字:古希腊是一个泛神论的国家。它的全部风景镶在,至少可以说曾经镶在和谐的框子里。它的每一棵树,每一泓泉水,每一座山都太引人注目了,它的天空过分蔚蓝,它的阳光过分灿烂,它的海洋过分浩瀚,所以它们不能满足于雪莱所颂扬的自然精神的纯朴神化,不能满足于包罗万象的帕恩神的纯朴神化;大自然的每一个完美无缺的单独部分都要求有自己的神,每一条河有自己的河泽女神,每一片树林有自己的森林女神,古希腊人的宗教就是这样创立起来的。恩格斯用华丽的辞藻明确地指出宗教是人的创造,是人赋予了“神”精神品质而使其成为宗教的核心要素这一实质。这生动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独具的特质,即从阐明不同社会阶段的现实性与人在社会生活中的主体性来展开对宗教的批判,进而明确人在现实社会中所具有的创造者主体作用的地位、并且以实现自身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为最终目的。马克思主义宗教观提出的人的发展目标,是从人的本质的异化中解放出来并且需要依靠人自身的努力才能实现的现实幸福。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对宗教的批判就是,力图还原人在现实社会中创造者的本质,摧毁那些“虚幻的花朵”,激励人在现实社会中通过奋斗而创造真实的幸福。尽管我国目前的宗教问题与马克思、恩格斯生活时代所面对的宗教问题确有不同之处,但是宗教存在的世俗根源显然是相同的。因此,只有构筑一个和谐的、发展的社会,才能满足人对现实幸福的需要而不再沉溺于天国世界里。马克思主义宗教观体现出来的人文关怀对解决我国当下的宗教问题、促进社会和谐与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马克思、恩格斯的宗教研究聚焦于19世纪西方社会的宗教现象,对宗教历史回顾的部分也主要基于欧洲历史。列宁在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宗教观时,结合俄国当时的社会现实,制定了许多富有创建性的宗教政策。马克思、恩格斯对宗教批判的目的在于,构建社会主义理论及阐明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合理性。列宁则更进一步,他所提出的宗教政策是其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并没有把宗教囿于纯精神的领域,它对宗教问题的论述总是基于宗教所处的社会现实,认为宗教的天国是人为了回避现实世界的压迫而幻想出来的避难所。正是基于以上视角,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力图从现实社会中寻找宗教产生的根源,以此来说明宗教是人的本质的异化,而天国则是虚幻的存在。
1.宗教的本质是人的本质的异化。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提出了最具代表性的关于宗教本质的论述:“一切宗教都不过是支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在这种反映中,人间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间的力量的形式。”在此,他明确指出了宗教的两个本质:其一,“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表明宗教是颠倒的世界观;其二,“人间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间的力量”,表明宗教的核心要素“神”其实就是人的异化。马克思主义宗教观揭示了宗教在世界观上的颠倒性——人创造了宗教,而非宗教创造了人。马克思这样形容企图在天国寻找超人的人:“一个人,如果想在天国这一幻想的现实性中寻找超人,而找到的只是他自身的反映,他就再也不想在他正在寻找和应当寻找自己的真正现实性的地方,只去寻找他自身的映像,只去寻找非人了。”[1]宗教允诺于人的天国不过是人幻想的现实性存在,之所以产生超人力量的意识,只是个体的人有超越现实的需要,但却无法认清或忽略人存在的客观性与局限性,因而在意识世界中产生了对人类的超越性与无限性存在的强烈需要的对象性投影。正如马克思所说:“宗教是还没有获得自身或已经再度丧失自身的人的自我意识和自我感觉。”[2]
2.宗教寄生于人的敬畏心理。马克思主义宗教观认为,宗教产生的原因是异己力量对人的压迫。宗教出现从泛神到一神、从自然崇拜到人格神信仰的发展样态,乃是由于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以致压迫人的异己力量的来源从自然界变为现实社会。如同本文开篇所引用的恩格斯的那段描述,早期泛神论宗教的产生是源于人对自然力量的敬畏心理。除了对希腊诸神的描述,恩格斯还在该文中描述了与希腊人的河流、森林神截然不同的犹太人的神,即烈日、沙漠的超人品质。显而易见,在宗教处于泛神论、自然神时期,人生活的自然环境直接决定了他们的崇拜对象。而像基督教这样人格化的一神论宗教出现时,人已经对奇特的自然物有了更为正确与全面的认知,不再惶恐于风雨雷电的自然力,感到压迫与无奈的力量更多来自于现实社会。在人的发展更为成熟的社会阶段里,人的社会身份也变得更为复杂多样。这些身份使人在或自觉或不自觉的状态下,或被动或主动地履行着那些或公平或不公平的社会义务时产生的来自社会的压迫感愈发强烈。恩格斯说:“除自然力量外,不久社会力量也起了作用,这种力量与自然力量本身一样,对人来说是异己的,最初也是不能解释的,它以同样的表面上的自然必然性支配着人。最初仅仅反映自然界的神秘力量的幻象,现在又获得了社会的属性……许多神的全部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都转移到一个万能的神身上,而这个神本身又只是抽象的人的反映。这样就产生了一神教,从历史上说它是后期希腊庸俗哲学的最后产物,它的现成体现是犹太的独一无二的氏族神雅赫维。”[3]人没有从根源上厘清这个必然性的支配力量是什么,换言之,就是不知道社会的压迫来自于哪里。于是,就需要一个全知全能的创世者用来说服自己接受这种天注定的命运安排。这样,宗教的产生及其存续的动力就变得源源不绝了,因为在人类的历史中,人似乎未曾有过这般体会——“我”完全创造了我的生活。正如恩格斯所说,“任何一个存在物只有当它用自己的双脚站立的时候,才认识自己是独立的,而且只有当它依靠自己而存在的时候,它才是用自己的双脚站立的。靠别人恩典生活为生的人,把自己看成一个从属的存在物。如果我的生活不是我自己的创造,那么我的生活就必定在自身之外有这样一个根源”[4]。
3.宗教属于上层建筑范畴。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对宗教的社会作用的论述是十分客观的,它包含了对宗教存在的客观性及其在特定历史时期起到的作用的肯定。正如马克思所说,宗教既是人民的鸦片,又是人对现实苦难的抗议。马克思主义将宗教、艺术、政治、哲学等归于上层建筑的范畴,把宗教视为人类社会的文化现象。而宗教属于上层建筑范畴的划分依据是,宗教从来没有恒定地属于过某些人,这一点既表现为宗教形态不恒定,也表现为对某一宗教信仰人群的不恒定。这种不恒定事实上是因为宗教的价值在于塑造人本身,所以宗教产生社会作用的表现直接由其依赖的社会经济基础的形态而决定。马克思、恩格斯以基督教为例进行了说明:“不是按照基督教建立起新的世界秩序,而是基督教随着这种世界秩序的每一个新阶段的到来而发生变化。”[5]基督教在欧洲资产阶级运动中,既是阻碍者又是推动者,这种矛盾现象产生的根源就在于教派势力所处的经济地位的不同。
4.宗教衰亡于人对真理的掌握。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对宗教的批判目标在于“使人能够作为不抱幻想而具有理智的人来思考,来行动,来建立自己的现实”[6],而完成这个目标需要的历史条件是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马克思主义宗教观不仅指出了宗教一定会衰亡的历史必然性,而且也阐明了其衰亡所依赖的必要条件。宗教是人创造的,目的在于满足人对超越性的需求。生产力的发展使人逐渐接近这种超越性,使无数的不可能正在成为可能。人对此岸世界的真理占有越多,对彼岸超人力量的依赖就会越少。正如恩格斯所说:“当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的时候,现在还在宗教中反映出来的最后的异己力量才会消灭,因而宗教反映本身也就随着消灭。原因很简单,这就是那时再没有什么可反映的了。”[7]马克思主义宗教观指出了宗教衰亡的历史必然性,同时也强调了这个必然性的实现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为“思维的至上性是在一系列非常不至上地思维着的人中实现的;拥有无条件的真理权的认识是在一系列相对的谬误中实现的;二者都只有通过人类生活的无限延续才能完全实现”[8]。
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对宗教的认识是以宗教存在的物质基础为出发点的,这实质上是找到了宗教产生的世俗根源,从而把天国世界还原为现实生活。因此,马克思主义对宗教的批判是以宗教产生的世俗决定性和未来发展的应然性为基本关切点的。马克思主义宗教观认为,人就是人的世界。这一论断把人是创造主体的本质还原出来,因为现实物质生活条件如何是由人的创造能力来决定的,宗教对人的本质的剥夺使人失去了自我而陷入对虚幻世界神灵的崇拜之中。要打破这个虚幻世界对人的控制,就必须彻底清除宗教在世俗社会中的一切根源,也就是要将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使人认清宗教产生的世俗根源,进而产生敢于面对与突破现实困境的勇气。这是人的社会创造主体的本质得到还原的重要表现。
1.人就是人的世界。人就是人的世界揭示了人本身的意义,是对人的存在的主体性的肯定。一方面,人就是人的世界表明人是人意识世界和物质世界的创造者,而宗教是人意识世界的产物,人的创造能力决定了宗教的形态。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根据就是,“人创造了宗教,而不是宗教创造了人”[9]。人的思维能力与实践能力决定了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犹如不同的历史阶段人的世界有不同的国家形态、政治形态、艺术形态等。原始宗教的内容不外乎对各种各样的自然力量的崇拜以及祈求祖先灵魂的保佑,此时人的世界是最不可控的,而最使人困扰的必然是自然变幻和死亡降临。当形态更为高级的一神论宗教出现后,此时不仅某一种宗教的组织制度、信仰体系可以在现实社会中找到其世俗样态,而且不同宗教之间的关系也能在现实社会中找到其世俗样态,在这个意义上,最早的上帝观念的出现,一定不会早于帝王观念的出现。同样,人群与人群之间为宗教信仰而展开斗争发生的时间,一定不会早于他们为了劳动成果和生产工具而展开的争夺战的时间。虽然人在思维和实践所及的范围内创造了人的世界,但是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它创造不出绝对完美的世界,因而又幻想出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人们以幻想的样式去修复现实世界里能被感知的不完美。另一方面,人就是人的世界表明宗教不能离开人的世界而存在,因为宗教就是人类把握世界的一种方式。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导言》中曾说,理论、艺术、宗教和实践是人类把握世界的4种方式,而宗教则是一种人类把握世界的特殊方式。马克思认为,人对世界的把握方式既有物质的方式又有精神的方式,精神把握世界的方式是在物质把握世界的基础上形成的,而宗教就是人的精神把握世界的方式。人必须要思考自身同宇宙、社会的关系以及自身存在的目的、价值等根本性问题,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就是人对世界的整体性认识。人以艺术的方式表达时,便有了绘画、雕塑、舞蹈等作品;人以理论的方式表达时,便有了纯粹理性的、逻辑的理论体系;人以宗教的方式表达时,便是以“神”的角度回答这些人的根本性问题。人能够幻想出“神”,根源在于人开始了对自身同外界关系的思考,只是这种思考必然会受到历史条件局限性的束缚——自然的不可抗力和社会的压迫力的存在使人必然去幻想一个超越性的存在来对抗苦难。恩格斯说:“宗教是这个世界的总的理论,是它的包罗万象的纲领,它的通俗逻辑,它的唯灵论的荣誉问题,它的热情,它的道德上的核准,它的庄严补充,它借以安慰和辩护的普遍根据。”[10]人一旦接受了神对人的根本性问题的回答后,就必然会形成宗教的世界观——忠诚宗教信仰、谨守宗教道德、服从宗教组织与制度。由此可知,宗教必然存在于人的世界之中,是人选择了以宗教这种方式来把握世界。
2.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是对宗教本质清晰认识后的批判,它把批判的矛头对准了被批判者的要害。首先,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表明,宗教是人的虚幻的、颠倒了的世界观,人所具有的超越性的本质应当为人在现实中的发展发挥作用而非为神灵所占有。宗教不过是人的类本质的对象化,“神”则是拥有卓越品质的人的异化。可悲的是,人却被自己所创造的“神”奴役且忽视了对自身的类肯定。在这种颠倒的世界观下,人幻想着天国世界并把支配自己命运的权利交给了“神”,进而在想象的宗教世界里获得安慰。马克思主义把对宗教的批判从天国拉回尘世,就是希望人能够立足现实,摆脱对彼岸世界的幻想,成为一个有理性的人去生活。其次,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表明,因为宗教产生的根源在世俗,所以宗教的衰亡则依靠现实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人正是由于遭受了苦难才逃避于宗教之中,因而“反宗教的斗争间接地就是反对以宗教为精神抚慰的那个世界的斗争”[11]。只有消除现实社会带给人的苦难,才能从根源上消除人对宗教的依赖心理。由此,对宗教批判的矛头就指向了尘世生活。这种批判不仅是从宗教的幻想中恢复人的本质,而且是从现实的压迫中夺回人的本质。只有使人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历史的创造者和社会财富的生产者,人才会认识到自己在现实社会中的意义与价值。马克思主义宗教观之所以强调“对宗教的批判只是一切批判的前提”[12],乃是因为只有消除现实社会中限制人自由与发展的消极因素,发展先进文化、先进生产力,真正满足人的精神、物质需要,才能实现“一切批判”的最终目的。最后,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表明,人只有追求现实生活中的自由与解放,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当代社会有人会提出这样的质疑,宗教并没有因为社会与科学的愈发进步而逐渐衰亡,反而以更多的形式继续存在与发展并深深影响着人们的生活。这是因为人始终有着对幸福的无限追求,而宗教恰好给了人这种终极关怀。但是,由于宗教的终极关怀寄托于来世,来源于“神”的恩赐,因而这显然是一种虚幻的无法兑现的幸福。在人追求幸福的道路上,宗教更多地起着麻醉作用,而真正的幸福应该是人在现实社会中获得自由和解放。其实,对尘世的批判就是鼓励人发挥自己对社会的创造性作用,充分展现人作为创造者的本质,去努力争取现实的幸福。恰如马克思所说:“废除作为人民的虚幻幸福的宗教,就是要求人民的现实幸福。要求抛弃关于人民处境的幻觉,就是要求抛弃那需要幻觉的处境。”[13]
马克思主义宗教观从人的本质的角度揭示了宗教产生的世俗根源,揭露了天国存在的虚幻性,把天国还原为世俗,指明了人的发展出路在于承认与尊重宗教规律的前提下充分发挥人的能动性,进而创造真实的幸福。马克思主义宗教观认为,“宗教本身既无本质也无王国”,“只有到宗教的每个发展阶段的现成物质世界中去寻找这个本质”[14]。宗教寄生于人的敬畏心理,只有构筑一个不断发展、更加和谐的社会,才能为人构建一个现实的天国,也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宗教问题。
1.树立信仰,抵御腐蚀。马克思主义宗教观体现出来的人文关怀对防止腐朽思想侵蚀、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有积极意义。人从异化到解放的最终目标乃是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种发展必然是正向的、积极的。马克思主义宗教观认为,人应当是对社会具有能动作用的主体,这种主体性决不能被物化或者奴役。在社会极大发展的情况下,自然力量、疾病等已经不会对人产生绝对不可抗的压迫,但是温饱之后的精神空虚与对物欲的贪婪之心,一样会影响人对自身本质的认识。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将人创造者的本质还给人,指明人的真正的幸福是实现人自身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而绝不是逃避现实、沉醉物欲。抵御腐朽思想的根本就是树立坚定而崇高的信仰——科学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对世界的科学认识,是人抵御封建迷信思想的坚实屏障。那些形形色色披着宗教外衣的迷信、个人崇拜乃至邪教,实质上就是在利用人的无知、愚昧。学习科学知识,用科学的态度看待、改造现实生活,是人消除恐惧、贴近真理的必由之路。只有树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能够防止拜物心理作祟、道德底线消失。人的本质不能被神灵夺走,更不能被物欲夺走。如果丧失对社会的责任感,丢弃对公平、自由、进步追求的精神,那么作为社会创造者的人就必然会沦为社会的生产机器。
2.尊重规律,缓和矛盾。马克思主义宗教观体现出来的人文关怀对正确认识宗教,正确处理宗教问题有积极意义。人从异化到解放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人作为拥有复杂社会属性的存在,其能动性的发挥必然受到诸多客观因素的制约。要实现人从异化中获得解放,必须以尊重宗教规律为前提。马克思主义宗教观指出了宗教衰亡的历史必然性,同时也指出宗教衰亡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当前,中国面临的形势极为复杂,如果采用不当的方式希冀一劳永逸地解决宗教问题,只会激化矛盾。只有尊重宗教规律,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相适应,弱化宗教的消极功能,发挥宗教的积极作用,缓和由宗教问题引发的各种矛盾,才能够保证社会稳定,为发展创造有利条件。宗教是特殊而复杂的社会文化现象,在某种程度上是人精神世界的需要。人在长期的宗教生活中形成了固定的习俗、文化等,如果不厘清宗教同民族、习俗、思想之间的关系,而一味地予以否定,就必然会伤害众多爱国信众的感情。宗教问题引发的矛盾需要一个缓和的过程,只有逐渐用先进文化和先进生产力弱化宗教消极、落后的影响,获得信教群众的心理认同,才能够真正从“神”的手中夺回人的本质。
3.专注发展,共创和谐。马克思主义宗教观体现出来的人文关怀,对促进社会发展、创建和谐社会有积极意义。人完成从异化到解放的最重要的表现就是不再逃避困难,能够充分发挥对现实世界的能动性去克服困难。社会的发展依靠人民群众不懈地创造实践,而发展是化解社会矛盾的钥匙,有利于创建和谐社会。人一旦拥有了不断追求真理的信念,就能够推动社会的进步。宗教衰亡的必然条件是人对真理的掌握,而发展先进文化、先进生产力则是人趋近真理的必然选择。只有专注于社会的进步与发展,才能真正使人摆脱对宗教的依赖。当前,我国宗教人群较为集中的地区大多与经济、文化较为落后的地区相重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经济贫困与文化落后对人就是一种压迫力量,而物质匮乏与精神空虚往往会使人陷入对虚幻幸福的信仰。先进文化和先进生产力所带来的科学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是促使人逐渐摆脱颠倒的或者错误的思想观念的催化剂。社会发展的过程就是不断妥善解决矛盾以创建和谐的过程,而和谐的社会正是人的文化心理趋于统一的社会。这种发展促和谐、和谐利发展的良性循环,带来的乃是社会矛盾冲突的淡化与文化价值心理的逐步统一,为从根本上解决宗教问题提供了重要前提。在解决由宗教引发的社会矛盾时必须尊重宗教规律,这是制定合理宗教政策的基本原则,这之中当然也包括对广大爱国信教群众宗教心理与情感的尊重。广泛团结爱国信教群众,调动他们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积极性,有利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进而有利于营造发展的国内环境。
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对宗教批判的理论核心就是,还原人作为社会创造者的主体地位。马克思主义宗教观中的人是从人的本质异化中解放出来的人,是不断发挥主观能动性而追求现实幸福的人。这种人文关怀促使我们坚定信念,以构筑一个发展的、和谐的“人间天国”。
[1][2][4][6][9][10][11][12][1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56, 460,195,453,455,462,459,453,453.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34.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41.
[7][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95,283.
[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3.
[责任编辑 陈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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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701(2017)01-0025-05
2016-11-08
2012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编号:12XZJ021)阶段性成果
冒婉莹(1991— ),女,新疆博乐人,新疆师范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