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热现象冷思考:问题与对策

2017-01-10 05:21吴标兵
关键词:射频联网无线

吴标兵

(南京邮电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互联网+”热现象冷思考:问题与对策

吴标兵

(南京邮电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物联网是互联网的进化形式:从计算机终端互联演化到物物互联,凸显泛在性和智慧化。虽然“互联网+”确立中国在信息经济中的国际话语权,但是“互联网+”政策制度的盲区也会让中国在信息经济洪流中滞留于避风港而落后于时代潮流。从虚拟回到现实,以人为本的分布式物网跨界融合制造是互联网转向物联网产业创新规律。在国家战略层面,我国应该倡导“物联网+” 新观念而不是“互联网+”旧事物,并尽快出台物联网相关政策。

“互联网+”;物联网;智慧城市;硬制造;软制造

随着信息和通信技术的发展,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互联网+”等概念纷纷进入公众视野。从严格意义上讲,“互联网+”并不是一个新鲜的概念。国外在1994年名为《互联网+:训练者工作坊介绍》资料中首次使用该概念(Internet Plus)。作为服务意义上的“互联网+”出现在1998年《图书馆服务目录速递》的一篇文献中[1],其后相关文献寥寥无几。2000年,中国业界蔡洪波[2]和莫晨[3]从互联网对传统产业的改造升级视角,分别发表《互联网+三轮车》《互联网+杂货店=?》的短文。就CNKI数据来看,2000-2013年,“互联网+”文献数量保持在不超过5篇的个位数,2014年也仅有40篇。云计算、物联网在2008年、2009年相继成为热点,比较而言,物联网数据量相对占有一定优势。2011年之后,大数据逐渐成为热点。在缺乏学术积累和关注度的情况下,2015年“互联网+”突然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李克强总理在2015年3月5日召开的十二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的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提出“互联网+”行动计划。2015年7月1日,国务院发布《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简称“指导意见”),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成为“互联网+”技术的配角。深圳、广东、重庆、浙江等地方各省市纷纷印发“互联网+”行动计划通知。2015年篇名中有“互联网+”的文献呈爆炸式增长,“互联网+”概念成为家喻户晓的新宠。云计算、物联网在短暂的繁荣之后,慢慢沉淀。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本文将从学术角度对“互联网+”热现象进行冷思考,对“互联网+”政策民主性、科学性进行审视,以期矫枉过正。为阐明观点,本文从逻辑路径、政策制度、产业创新等问题层面予以解析。

一、逻辑路径

与“互联网+”相对应的概念是物联网。“互联网+”也主要是通过与物联网博弈确立其“合法性”,但陷于先天理论研究不足的路径依赖困境。

(一)物联网定义

物联网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1991年英国剑桥大学的咖啡壶事件。同年,Mark Weiser年对物联网观念进行了最初的阐释[4]。随后比尔·盖茨在1995年《未来之路》一文中描述了各种智能的物物互联的生活场景[5]。1999年Neil Gershenfeld在其畅销书《当物品开始思考》中提出了类似的物联网观念。他写道,“就像扳机引燃现实的爆炸,物开始使用网络(Net)。”[6]而语形意义上的物联网概念(IoT)来自英国工程师阿斯顿在宝洁公司的一次报告,他的创意是用RFID解决供应链问题[7]。国外学界普遍将物联网解释为“物与物互联的网络”,一种不同于互联网的网络新形态,但在视角方面存在差异:一是“物导向”,侧重于无线射频识别标签;二是“网络导向”,比如近距通信(NFC)、无线传感器和执行器网络(WSAN)、无线局域网络(WLAN)、紫蜂(ZigBee)、蓝牙(Bluetooth)等;三是“语义导向”, 对物体进行描述、对数据进行推理、语义执行环境和架构等;四是“物与物互联”的综合视角。国内学者对物联网定义并没有统一认识,大致分为以下几种:(1)物与物相连的互联网或互联网应用[8][9][10];(2)传感网[11];(3)狭义上是指传感网,广义上只是“云计算+泛在网络+智能传感器”[12];(4)物联网是从产业和用户角度来说叫物联网,从技术支撑角度来说,它叫传感网[13];(5)物联网不是网络是应用[14];(6)物联网就是EPC[15];(7)服务型网络系统[16]。上述认知对于物联网概念的普及有一定作用,但是需要进一步理论突破。

(二)物联网与互联网关系

布莱恩·阿瑟认为,技术是实现人的目的的一种手段,是实践和元器件的集成[17]。从技术角度讲,物联网和互联网存在重大不同:技术架构、硬件、节点数、网络速度、技术标准、网络主体、功能、接入方式、数据采集方式与传输内容、智能化程度等。基于技术定义,互联网是指在计算机网络互联基础上发展出覆盖全世界的全球性互联网络。所以互联网最基本的装置、元器件就是计算机终端,而计算机终端由一系列子集合和次级零部件构成,形成诸多复杂的子系统:芯片、操作系统等。但是物联网的元器件极为不同,并且服务于不同的目的。从高容量的工作站到移动手机、平板电脑等手持便携式设备。物联网的神经终端具有微型(在有些场合是隐形的)、低能耗等特征,因而能够广泛地存在。互联网主要以人为主体,内容既由用户提供,又被使用者消费。物联网提供另一种数据维度:它允许物理世界、物、位置自动产生数据。因而物联网首先关于物理世界的感知。物联网不仅以人为主体,还有物,而且物的数量远远多于人。物像人一样自动参与各种网络进程,比如信息的采集、传输和处理。其次物联网还提供很多应用服务。基于各种传感器和软件系统使得物联网和人一样“聪明”:不仅会观察,还会思考和判断。物联网的特性几乎完全排除人为的直接干预。在大多数物联网应用中,智能物体彼此之间通信,这种通信方式是多元的、灵活的。智能物体和连入互联网的计算机的通信是以机器对机器的方式进行。当用户需要介入时,比如做出决定,他们就可以求助于个人计算机、移动手机等设备来来实现。所以,物联网是互联网的进化形式:从计算机终端互联演化到物物互联,从虚拟到虚拟-现实交互,凸显泛在性、跨界融合和智慧化。

(三)路径依赖困境

如果按照“互联网+”叠罗汉、俄罗斯套娃的逻辑进路,即使“互联网+”有无限子集,也没有可能产生互联网的质变。根据宁家骏院士解释,“互联网+” 是指以互联网为主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包括移动互联网、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等)在经济、社会生活各部门的扩散、应用与深度融合的过程[18]。邬贺铨院士认为物联网是“互联网+产业应用的重要组成部分”,“物联网配合云计算与大数据,实现通信、计算与控制的闭环,支撑了制造的智能化”[19]。该观点与“物联网是互联网的应用”论调一致[8],只不过将“互联网”换成“互联网+”。两位院士观点本质都是互联网主导论。与其说这是一场互联网胜利论,还不如说是悬置争议的调和论。

根据拉图尔社会是科技活动的产物观点[20],每一次技性科学活动结束后,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就随之产生。当下次技性科学活动开始时,社会中的行动者就会重新组合,重新博弈,推动着科学活动的进行,直到下一个社会的形成。每一种技术都以技术要素的特殊配置为中心,组成一种社会利益联盟的“社会关系网图”。网络的稳定性取决于各个行动者利益的不断协调。以“互联网+”为篇名,对被引用率前500篇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图略),可发现:作为2015年国家战略意义上的“互联网+”采取的是技术政治路径。通过CNKI文献互引图谱,可以发现关键话语权掌握在少数互联网、新闻传媒、教育学者和业界人士。由此推断,在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不能取得网络行动者一致认同的情况下,业界以BAT为代表和学界以互联网协会、新闻传媒和教育学者等为代表的传统互联网行动者所主导的“互联网+”借助民间智库创意而适逢其时的提案推动。“互联网+”并没有真正协调和多方面的利益,在技术逻辑上走了路径依赖的回头路。

二、政策制度

毫无疑问,“互联网+”充分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精神实质。实事求是、独立自主,走一条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发挥本土人口红利优势、宽松的政策环境和互联网经济存量,促进供给侧改革和培育新增长点,激活增量。“互联网+”确立中国在信息经济中的国际话语权,更加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但是“互联网+”政策制度的盲区也会让中国在信息经济洪流中滞留于避风港而落后于时代潮流。

(一)中国物联网产业政策

从公共政策角度看,“互联网+”缺乏政策连续性、多样性。从图1看出,物联网政策成长梯度较为独立、成熟,其次是云计算。大数据政策起源于2013年2月5日国务院出台的《关于推进物联网有序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该意见把大数据纳入到物联网产业领域,是物联网应用服务层的一部分。物联网是智慧城市的基石,大数据成为智慧城市发展的重要引擎、基础和发展动力。从技术层面上讲,物联网主要分为传感层、网络层和中间件、应用服务层。与之对应数据采集、数据传输和数据处理三种功能。所以将大数据纳入物联网体系是系统论的内在逻辑体现。基于大数据的国际行动背景和未来发展趋势,2014年政府工作报告将大数据作为引领未来产业发展的重要方向。云计算在沉寂三年后重新回到国家战略层面:2015年1月6日,国务院出台《关于促进云计算创新发展培育信息产业新业态的意见》。而“互联网+”从2015年中央政府工作报告的确认到《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的出台,仅仅四个月时间。但从内容和战略高度上看,“互联网+”融合、统帅和涵摄云计算、物联网和大数据。随后,国务院在2015年8月31日印发《促进大数据发展行动纲要的通知》。唯独没有物联网后续相关国家政策。《中国制造2025》强调的依然是“互联网”。

图1 信息产业政策成长梯度图

(二)美国物联网产业政策

经过四十多年初级的RFID研发和应用到现在智慧城市的建设和治理,物联网不仅给人们带来生活上的便利,还带来无限的商机。美国在20世纪70年代初就研发出无线射频识别标签和自动收费系统。20世纪80年代无线射频识别技术得到全面实施。20世纪90年代美国开始全面部署电子收费系统,商业领域在物的跟踪和支付方面也开始使用无线射频识别技术。2004-2008年,美国食品及药品管理局、国防部、联邦航空管理局、社会福利局先后使用基于无线射频识别技术的条码系统。物联网的迅猛发展也给国家网络安全带来巨大隐患。面对物联网带来的重大机遇和挑战,美国总统科技顾问委员会PCAST于2011年、2012年先后提出《保障美国在先进制造业的领导地位》《获取先进制造业国内竞争优势》。2014年10月,该委员会又发布了《加速美国先进制造业》,旨在充分发挥物联网为代表的信息技术领域的领先优势,以谋求抢占制高点、强化新优势。

(三)欧洲物联网产业政策

2005年国际电信联盟发表名为《物联网》的年终报告,有利推动物联网技术和产业的发展。欧盟将无线射频识别视为经济增长的引擎和里斯本战略的驱动力,物联网的重要构件。欧盟成立“全球无线射频识别运作及标准化协调支持行动”(CASAGRAS)旨在提供一个基础研究的框架,以帮助欧盟委员会和全球研究组织确认和协调与无线射频识别相关的国际间存在的问题。2004-2009年间,欧盟在供应链无线射频识别、零售无线射频识别投入巨额研发资金。制药成为无线射频识别第二大市场,货物运输成为第三大市场。英国和德国在西欧无线射频识别市场占有率达到40%。以个别项目资助为例,2000年英国政府投入895万美元“货物芯片”项目,支持系列无线射频识别技术实验。德国政府支持零售商麦德龙(Metro)的无线射频识别部署和e-健康项目。2006年7月,欧盟出资950万美元资助一项为期三年的无线射频识别系统应用计划,重点资助包括无线射频识别系统有效应用的基础性研究、技术研发、培训和示范计划。2009年,欧盟出台了信息通信技术研发和创新发展战略以及《物联网战略研究路线图》,强调加大对信息通信技术和信息化投入的重要意义,其中一项重要的支持方向就是全面深入推进以无线射频识别应用为主要内容的物联网快速发展。英国在2013年制定《信息经济战略》,2015年2月出台《数字经济战略(2015-2018)》,其中物联网是其重要的强国战略方向。

(四)日本物联网产业政策

在日本,无线射频识别的推行基于国家信息和通信战略背景,信息和通信战略在日本经历了两个阶段:e-Japan和u-Japan。日本总务省在该战略中起到主导性作用 。e-Japan将宽带基础设施作为优先政策,e-Japan分为两步骤:第一步宽带基础设施建设,第二步是宽带基础设施的利用。u-Japan将“实现泛在网络社会”作为优先政策。u-Japan有三个技术框架:传感器网络技术、泛在网络技术、应用技术。作为应用技术之一的无线射频识别技术得到日本政府大力支持,2004-2006年三年间,日本对无线射频识别研发投入100亿日元。无线射频识别研发期为四年(2004-2007年),主要研发三项技术:多平台之间的无线射频识别信息交换和监控技术;无线射频识别和网络的连接技术;安全控制技术。有六家企业加入上述项目的研究活动。此项目的目标是通过综合归纳研究成果,最终确立有效应用电子标签的技术体系。无线射频识别技术应用于各种领域,比如零售、物流、残障人生活助理、医疗、文化教育、食品、向导、灾害防治等。日本总务省组织NTT等公司成立“电子标签调查研究会”,主要研究下一代网络协议IPV6与电子标签系统之间的连接软件、电子标签的地址分配和电子标签之间的通信技术等。无线射频识别技术的广泛应用有力地促进泛在网络社会经济的发展。2010年泛在网络直接影响的产业市场值87.6万亿日元,因连锁效应产生的市场值达到120.5万亿日元。无线射频识别卡得到爆炸式的增长,手机支付广泛应用于零售和交通。日本在2010年又制定了“智能云战略”,目的在于借助云服务,推动整体社会系统实现海量信息和知识的集成与共享。2015年10月,日本政府成立“物联网推进联盟”研发热门技术。

(五)韩国物联网产业政策

韩国在2004年3月制定IT839战略后,无线射频识别开始作为下一代的技术以代替条形码系统。现在无线射频识别广泛应用在各个产业部门,比如制药、出版、造酒等。基于该环境,韩国资讯社会局(National Information Society Agency,NIA)在2004年到2005年间选择十二个类部门作为实验项目,比如韩国公共采购局、国防部、兽医科学检疫院、环境部、知识经济部等等。最显著的例子是由CJ GLS开发的“基于RFID泛在电子分布式系统”、三星开发的“Homeplus超市RFID手推车”、Hynix开发的“基于RFID处理控制系统”、卫生和福利部开发的“基于RFID泛在医疗信息分享系统”。如果采用序列化的条码系统(比如无线射频识别、2D条码),就享受韩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战略和财政部制定7%的减税措施。知识经济部提出“制药&IT融合发展战略”,该战略对各行业、部门采用无线射频识别起到重大的推动作用。韩国在2008年制定“中长期工业技术战略”,2014年制定“物联网总体规划”,进一步推进物联网发展。

三、产业创新

辩证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石,如果虚拟世界真可以颠覆世界的物质统一性原理,那么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就无科学基础可言[21]。物联网突出物的导向,进一步强化制造业地位,实现物网跨界融合。

(一)技术革命与产业创新关系

技术革命对社会经济的直接影响反映在产业结构的调整方面。支柱产业对整个经济起引导和推动作用。支柱产业具有较强的连锁效应,诱导新产业崛起,对为其提供生产资料的各部门、所处地区的经济结构和发展变化,有深刻而广泛的影响。弗里曼认为第一次技术革命的支柱产业是铁路,核心产业是煤和铁;第二次技术革命的支柱产业是电力,核心产业是钢[22]。但是弗里曼并没有界定第三次技术革命——信息革命的支柱产业,只是将芯片制造作为核心产业。应该说第三次技术革命的支柱产业是计算机产业。从真空管、晶体管、集成电路、软件到互联网的产生,不断演进的蜂聚性创新导致计算机技术革命,以计算机为终端的互联网创造虚拟世界,并融汇到现实世界中。从技术发展史来看,前三次技术革命的支柱产业都与网络节点的终端设备制造有密切关联,而核心产业则为支柱产业提供重要支撑:能源或材料。能源的需求与网络节点的增长成正比。虽然服务产业目前正在慢慢凸显其重要性,但制造业仍具有无与伦比的重要性,它是基础性的产业。这说明制造业在产业链中的上游地位和战略核心地位。

(二)物联网产业创新规律

物联网突出物的导向,进一步强化制造业地位,实现物网跨界融合。从物联网产业价值链层面上讲,作为硬制造产业链可分为半导体(芯片和传感器)、通讯模块、设备。作为软制造产业链可分为平台(包括软件和中间件产业)、网络和大数据。

如何处理好软制造和硬制造之间的产业关系呢?首先,二者体现的世界观不同:硬制造坚持物质第一性,物质起决定性作用;软制造强调意识对物质的反作用。其次,二者体现的方法论不同:硬制造是跨越横亘在商家和用户之间马奇诺防线的攻坚装备,软制造则是商家接近用户的“胡志明小道”。硬制造用的是以过硬身体素质为基础的硬功夫,软制造则是四两拨千斤、实现弯道超越的借力巧劲。第三,二者体现的作用不同:从产业起源来看,先有硬制造再有软制造。硬制造性质和水平决定软制造的性质和形式。软制造对硬制造起到推动或阻碍作用。诺基亚手机因硬制造而兴,因软制造而衰。无论硬制造还是软制造都必须以人为本。所以基于用户体验的“最后一公里”的软制造也大有可为,但是硬制造始终客观第一性地存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为硬制造业无法撼动的支柱地位奠定哲学依据。硬制造业是产业创新的动力源泉,而软制造是实现弯道超越的关键。

(三)物联网产业创新实践

对于“互联网+”概念者来说,目前中国业界创新点主要在于软制造中基于互联网计算机应用软件、手机等客户端的应用软件、数据挖掘和分析软件。但是真正取得未来技术优势的战略性希望产业在于基于物联网的跨界平台软件、中间件以及硬制造。虽然“指导意见”在“重点行动”中将创业创新和协同制造列为第一、第二位,但是创新点和出发点存在偏差。李克强总理谈大众创业时寄语:高手在民间 破茧可成蝶。国外民间高手更多地在“玩”跨界软制造和原型制造,更接近地气。只有“高硬度”的创新才会产生创新的创业。如果没有开放的安卓系统和上游芯片生产商、传感器生产商的“支持”,中国手机产业就不会有春天。

在中国业界,华为、奇虎360和格力电器等企业在创新思维和实践层面坚持物联网方向,理论上会走得更远。联想、腾讯、阿里巴巴和百度充分抓住利用互联网机遇完成第一次飞跃。BAT抓住物联网机遇,转型到跨界平台、云计算及数据分析,实现第二次飞跃。小米站在物联网风口,从事物联网设备制造,但是跳进其互联网思维大坑,并为之买单。联想固守互联网设备生领域,虽然扩展到平板、手机业务,但是没有彻底转型。尽管联想在2014年收购摩托罗拉,但是已错失物联网先机。从虚拟回到现实,以人为本的分布式物网跨界融合制造是互联网转向物联网产业创新规律。硬制造业是产业创新的动力源泉,软制造是实现弯道超越的关键。

四、结语和对策

无论从技术、政策还是产业层面,物联网是既存的事实和趋势。麦肯锡在2015年物联网潜在经济效益评估中毫不夸张地指出物联网将影响覆盖人类生活和工业活动的方方面面。经济影响程度最高的是工厂,从生产、库存到工人健康,物联网大大地提高了工厂生产力。所以物联网也开启了制造业新时代。另外,物联网在智慧城市、新型城镇化中也得到广泛应用。基于物联网技术的智能设备为个人健康管理、日常生活也带来人性化的便利。美国、韩国、日本等国家强调大数据服务层,因为有强大的硬件技术支撑,同时也在进一步巩固其硬制造的“垄断性”优势地位。中国虽然在传感器、芯片、关键设备制造等核心技术方面与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距,但是无线射频识别、传感器专利总数量排在第三位,有一定的后发优势。特别是2004年国家金卡工程以来,无线射频识别技术有力地推动了产业的迅猛发展。交通行业是中国无线射频识别行业目前应用最成功的行业,形成了覆盖全路的车号自动识别网络,并开发了综合应用系统,实现铁路列车、机车、货车的实时追踪。

“互联网+”问题出在对ICT技术逻辑、政策环境和产业规律的误判。在国家战略层面,我国应该倡导“物联网+” 新观念而不是“互联网+”旧事物。不愿意接受新事物的思维定势必将无益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基于上述分析,针对性地提出三条政策建议。

第一,夯实物联网基础理论研究,尊重学术研究连续性和多元性。从中国学界学者对物联网定义的纷争可见,理论上缺乏对物联网基本技术逻辑路径、产业规律和政策制度等方面的研究。要尊重学术研究的连续性和多元性,不能以“国家战略”指挥棒作为唯一评价标准而否定物联网基本理论研究。盲目跟风、追赶时髦,课题资助、论文发表唯“互联网+”马首是瞻的局面必须改变。

第二,加强物联网知识科普宣传,减少公众认识误区。公众对物联网的误解来源于网络知识科普宣传不到位。根据本人前期对物联网接受度的调查研究[23],公众对物联网缺乏基本了解。从业界马化腾等人的著述立说[24]中可以发现,所谓“互联网+”“工业4.0”“工业互联网”等,从理论上讲就是物联网。马化腾等传统互联网公司正是抓住物联网机遇才完成产业转型和飞跃,否则其遭遇将如同联想“滑铁卢”。

第三,增强“互联网+”政策科学性,重视政策连续性和目标的多样性。作为国家战略,“互联网+”从提案到政策出台,应该经过多方利益主体的充分协商,避免为实现公共目标而牺牲其他主体的利益。因而“互联网+”国策制定必须民主化、科学化,绝不能一厢情愿。要兼顾物联网相关政策之间的连续性以及不同发展阶段、优先发展目标等。鉴于物联网的重要性和物联网政策时效性,国务院有必要尽快出台“物联网行动纲领性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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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d Reflection to the Hot "Internet Plus": 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WUBiao-bing

(SchoolofMarxism,NanjingUniversityofPostsandTelecommunications,Jiangsu,Nanjing210023,China)

Internet of things is an evolutionary form of the Internet: from the terminal interconnection of computer evolution to the interconnection of things, highlighting ubiquitous and smart. From the logic of technology, Internet Plus could fall back and rely on the old path. Although the "Internet Plus" may help China grasp the discourse power in the 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 economy, but the blind area of Internet Plus policy system will also allow China to stay in the safe haven and lag behind the trend of the times. From the virtual back to reality, people-oriented distributed manufacturing of material and network cross-border fusion is the industry innovation law from Internet to the Internet of Things. At the national strategic level, China should promote the new ideas of "Internet of things Plus" rather than old things of "Internet Plus", and adopt related policies as soon as possible.

"internet plus"; internet of things; smart city; hard manufacturing; soft manufacturing

2016-11-1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5BZZ089);南京邮电大学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JDS215002);南京邮电大学引进人才科研启动基金资助(NYY215002)

吴标兵(1976-),湖北黄梅人,副教授,博士(后),主要从事智慧城市治理、ICT与产业创新、ICT与隐私安全等研究。

F49

A

1672-934X(2017)01-0044-08

10.16573/j.cnki.1672-934x.2017.0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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