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推进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的路径——基于福建省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的思考

张文东，雷培梁

(1.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福建福州350117； 2.福建农林大学发展规划处，福建福州350000)



分类推进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的路径
——基于福建省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的思考

张文东1，雷培梁2

(1.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福建福州350117； 2.福建农林大学发展规划处，福建福州350000)

摘要：分类推进应用型和学术型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是提高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关键。针对当前福建省属高校应用型与学术型研究生培养区分度不高、培养特色不够鲜明、培养质量与职业岗位要求还存在一定差距等问题，结合深化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要求，提出推进以提高就业创业能力为核心的应用型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以及提高科研创新能力为核心的学术型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

关键词：应用型研究生；学术型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分类管理

研究生培养模式是指在一定教育思想或教育观念的指引下，为达到人才培养目标和要求，而对培养过程的诸要素进行系统构建，从而形成一定组织样式和运行范式的设计和安排[1]。它反映的是研究生培养过程“整体性设计”与“过程性安排”的有机统一，主要构成要素包括：培养目标、课程体系、教学形式和质量评价等。研究生培养过程是研究生教育全链条的核心环节。研究生教育质量的优劣很大程度上受制于研究生培养模式是否科学。当前，应用型研究生和学术型研究生并存已成为世界研究生教育的共同趋势。明确学术型和应用型研究生培养特点、培养要求，分类推进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已成为提高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关键。笔者以福建省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为例，结合深化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要求，对分类推进学术型和应用型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作一探讨。

一、研究生分类培养的必要性和初步构想

学术型人才培养是我国研究生教育的传统，自中国学位制度建立以来，我国研究生教育就以培养高校教师或科研机构的科研人才作为重要办学任务。但随着经济建设和产业转型升级，适应职业岗位需求的应用型人才培养越来越受到重视，传统单一的学术型人才培养模式已成为制约研究生就业和发展的重要瓶颈。根据《应用型高层次人才培养途径的研究》调查结果，95%的社会需求是从事生产实施、设计开发、经营销售和管理类人才，即专业学位人才；而从毕业研究生就业去向调查看，90%左右的硕士在高校和科研机构之外的党政管理、企业经营管理和专业技术等岗位，高校和科研机构吸纳的博士生不足30%[2]。美国、英国等发达国家都把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作为服务产业专业技术人才需求的重要来源。在美国，应用型人才培养是硕士学位教育的主要任务，大约有85%的硕士学位专业注重实践应用，仅15%的硕士学位专业注重基础理论[3]。在英国，以培养应用型人才为导向的硕士课程学位(Taught Degrees)获得了大学拨款委员会和各科学研究委员会的支持，近40年统计数据表明，其应用型研究生增长幅度明显高于学术型研究生[4]。2009年，我国教育部在研究生招生中开始推行招收全日制专业学位研究生，成为转变单一学术型人才培养模式，实现学术型与应用型研究生并存发展的重要转折点。

从学术型和应用型研究生培养要求上看，学术型研究生具有较为扎实的培养传统，培养方案、基本要求、评价标准和质量保证体系都比应用型研究生培养来得成熟，而应用型研究生培养起步相对较晚，人才培养经验还相对不足，多从国外学习借鉴，人才培养标准、评价和质量保证体系还处于不断完善中[5]。根据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关于深化研究生教育改革的意见》，学术型研究生以拔尖创新人才为培养重点，培养模式改革突出科教结合、突出系统科研训练、突出创新能力培养，强调以高水平科研支撑高水平研究生培养；应用型研究生即专业学位研究生以复合应用型人才为培养重点，培养模式改革突出产学结合、校企合作、实践教学，突出实践能力和创业能力培养，强调研究生培养与特定职业岗位要求相适应。

福建省重视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和高层次应用型人才培养，在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发展上起步较早。2011年，省学位委员会、省教育厅、省财政厅联合下发了《关于积极发展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加快培养高层次应用型人才的意见》，明确了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发展的主要任务，并提出了具体的改革举措。如，重点支持福州大学、福建师范大学、福建农林大学、福建医科大学等4所高校在工程硕士、农业推广硕士、临床医学硕士等领域开展硕士专业学位教育综合改革试点，探索符合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规律的培养模式、质量标准保障体系和办学管理体制。但总体上看，福建省属高校对研究生教育改革举措落实还不够到位，分类推进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还不够深入，应用型和学术型研究生培养特色不够鲜明，特别是应用型研究生培养方案学术化倾向比较突出，实践训练环节相对薄弱，培养质量与职业岗位要求还存在一定差距。根据对福建省11所省属研究生培养高校调查统计，有9所高校赞同“现在的专业学位硕士培养方案与学术学位硕士相比区分度不大，特点不够突出”，占调查总数的81.8%，其中完全赞同和比较赞同比例达45.5%；有9所高校赞同“目前我省研究生培养中的主要问题是理论型人才缺理论，应用型人才缺实践”，占调查总数的81.8%。被调查高校都认为应用型和学术型研究生分类培养对提高研究生培养质量有影响，其中认为影响“很大”或“较大”的有64%。因此，当务之急是针对应用型和学术型研究生教育特点，遵循研究生教育规律，加快推进研究生分类培养和人才模式改革，不断提升研究生教育质量和水平。

二、分类推进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的路径探讨

(一)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提高就业创业能力

专业学位是针对社会特定职业领域的需要，培养具有较强的专业能力和职业素养、能够创造性地从事实际工作的高层次应用型专门人才而设置的学位类型[6]。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的核心是加强研究生实践能力训练，提升就业创业能力，不断满足职业岗位的需求。

1.建立适应职业要求的课程结构体系。2008年5月亚欧教育部长会议认为，学生在大学期间所获取的知识与能力并不一定能适应企业的需求[7]，因此，大学应该对市场和社会的需求及时作出反应，改革课程以适应学生就业能力的需要。专业学位培养的是面向特定社会职业领域的应用型高层次人才。因此，专业学位研究生的课程结构和内容体系都必须突破传统“学科”“专业”的逻辑限制，以行业就业需求为导向，针对特定职业资格标准，设置模块化、复合型课程体系。首先，应根据产业行业发展动态变化和新时期工作特点，建立课程的动态调整机制，适时增设或撤销一批相关课程。其次，课程设置应更具多样性，应针对职业岗位工作特点，开设一批方向性的选修课程，丰富研究生的课程选择和扩大知识面。第三，课程设置应更加体现针对性，针对应用型人才培养要求，加大实践课程的比重，增设就业创业指导课，突出实践能力的培养和训练。此外，专业学位课程设置要充分发挥校企两个系统的作用，即学校系统主要负责开设专业基础课，行业企业系统负责开设实践训练课。

2.建立“双师型”的导师队伍。建立由校内导师和行业专家共同参与的双师型导师队伍，是提高专业学位研究生理论知识水平和应用实践能力的重要保证。福建省11所省属高校研究生培养调查显示，有10所高校认为目前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双师型导师队伍建设薄弱，占调查总数的90.9%。加强双师型导师队伍建设是深化专业学位学位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一项十分紧迫的任务。首先，要加强与行业企业对接，积极从行业企业聘请实践经验丰富的高水平专家担任研究生的校外导师或实践基地导师，全程指导研究生的实践环节和学位论文工作，并参与培养方案制定和承担部分教学任务。其次，要鼓励和推动校内导师“走出去”，走到行业企业、工厂、车间、生产线等一线实践锻炼，不断提高教师的实践教学和工程实践能力。如重庆大学从2012年6月开始，4年将选派100名青年教师赴长安、福特汽车、西南铝等单位接受工程素养训练。上海市教委还专门制定了青年教师产学研见习计划，选派优秀青年教师到政府和企事业单位挂职锻炼，每人给予5万元的资助；同时允许高校拿出3%的师资编制，鼓励教师脱岗进企事业单位工作，其编制予以保留[8]。最后，要鼓励和支持校内导师积极承担行业企业横向课题，参与一线科研实践、技术研发和获取专利，及时掌握产业和技术发展的最新动态，构建科研反哺教学的长效机制。

3.建立产学研相结合的实践基地。充分的实习实践训练是专业学位区别于学术学位教育的一个显著特征。而通过建立产学研相结合的校内外实践基地是保证实习实践训练的有效途径。一方面，高校可通过“引进”的方式，引进行业企业优质资源，在校内建立企业研发中心、生产基地和技术服务平台，为专业学位研究生接受基本实践能力训练和知识迁移提供条件，为实现专业学习与实际应用的无缝对接搭建桥梁；另一方面，高校要积极寻求龙头骨干企业合作，在行业企业建立校外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基地。可围绕某一企业急需解决问题，在校企双导师共同指导下，借助实践基地平台进行专题攻关，不断提高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创新能力；也可围绕行业企业全产业链活动，参与到企业产品设计、技术研发、工艺改造、生产管理、销售推广、检测维护等具体活动中，掌握行业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全过程，为就业创新打下坚实基础。

4.建立体现应用型人才培养的考核评价机制。专业学位不同于学术学位，具有一定的职业指向性特点。对专业学位研究生的考核评价也应与学术学位有所区别，体现应用导向、实践导向和职业潜力的价值取向。在成果撰写上，应充分体现专业教育实践性的特点，注重对实际问题的解决。在成果表现形式上，应该更加灵活多样。在美国，有部分高校把修完课程之后所参加的综合水平测试成绩作为是否授予学位的标准[9]。我国北京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等高校也在专业学位毕业论文(设计)上进行改革探索，如北京大学法律硕士专业学位学生可选择取消学位论文，而把法律文书写作或谈判课程等作业作为评判是否达到学位要求学术水平的载体，也可选择将实习报告、案例分析等替代学位论文，实现学位论文的多元化表达。福建省硕士学位教育也可以在成果表现形式上大胆探索，改变以往单一以论文作为成果的评价机制，允许采用项目完成报告、发明专利、技术成果鉴定书等作为考核成果。在评价主体组成上，应改变以往以学校专家作为单一考核评价主体，让更具实践经验的行业企业人士参与到考核评价中，充分听取行业企业人士对专业学位研究生学习实践成果的评价。

(二)学术学位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提高科研创新能力

学术学位研究生培养是以专业为基本单位开展的围绕专业领域进行的相关教育[10]。这类研究生培养以提高创新能力为重点，基本要求是要有精湛的专业知识和广博的学科视野，能够围绕专业领域独立开展科研创新和学术探究活动。

1.优化课程体系。学术学位研究生教育以学术创新为价值取向，因此，在课程体系建构中，应以学科为核心，按照学科的逻辑设置课程。首先，课程体系要尽量体现前沿性。美国设立了联邦基金奖励高校教学改革，把迅速发展的科学，如神经科学、认知科学、组织科学等领域的最新科研成果运用到教学中去。我们在进行学术学位课程设计时，要注重课程学习和科研创新的有机结合，开发一批体现科学前沿和最新研究成果的课程，淘汰一些过于老旧、明显不适应科学发展方向的课程。其次，课程设置应体现连续性，要按照培养高层次科研创新人才的要求，合理衔接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三个培养阶段，系统化设计课程体系。如天津大学2008年修订博士生培养方案时，就打通了博士生与硕士生数学课，丰富了博士生数学课种类，加强数学基础与专业知识结合。厦门大学通过加强硕博贯通课程建设，提高课程比例，即由2014年前的6%增加到现在的86%，减少了不同培养阶段课程的重复设置[11]。最后，课程设置的数量不宜过多。学术学位研究生的首要任务是学术研究，应为他们提供更多的自主科研时间，创造更宽松的学术氛围，而不是用开课的方式管住学生。2014年厦门大学在对学术型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时，就对课程设置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将硕士总学分由之前的31～35个学分减为现在的22～26个学分，学术型研究生课程门数由之前的4 000多门减为现在的1 900多门，必修课比重由之前的44%减为现在的25%[12]。厦门大学的作法值得福建省属高校学习和借鉴。

2.推动多学科交叉培养。学科交叉与融合是现代科学研究的重要趋势。多学科交叉能够拓宽研究生的学术视野，对提高学术创新能力具有十分重要作用，为国内外高水平大学所推崇。厦门大学就专门设立“田昭武学科交叉奖励基金”，用于激励师生积极投身跨学科研究。高校应当鼓励学院或者是学院之间设计交叉学科培养项目，进行跨专业、跨院系人才培养；对于非交叉学科培养项目，在培养方案的设计上，应鼓励学生跨专业、跨院系选修部分课程，以满足研究生专业学习与知识掌握的合理宽度，从而激发创新。同时，学校应当整合校内外学科和科研资源，成立交叉学科中心，为跨学科研究和研究生联合培养积极搭建平台。福建省属高校可积极借鉴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组建“生态与环境研究交叉学科中心”“中科院合肥物质研究院”等一系列交叉学科中心的作法，围绕“自贸区建设”“海洋经济”和“生态文明”等主题，整合相关高校和科研院所资源，适时成立一批跨学科联合培养研究生的交叉学科中心。此外，在多学科交叉培养中，还要特别注重科教之间的联合培养，充分发挥科研院所第二导师在研究生科研能力训练中的作用。例如，可借鉴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课题绑定”的教师指导模式，由校所双方共同组成导师组，共同承接科研项目，联合培养的研究生作为课题参与者参与项目研究，导师组和学生组成一个研究团队，在开展科研攻关的同时，对研究生论文和学术创新进行指导，让研究生在实际的科研实践中获得锻炼。

3.加强科研训练和学术交流。独立开展创造性科研工作的能力和国际学术交流能力是学术学位研究生的两大关键能力。加强科研训练和学术交流是培养这两大关键能力的基本途径。一方面要重视对研究生进行系统科研训练，只有通过系统的科研训练，才能形成严谨的科研思维和科研方法。要把科研训练和学风建设的有关要求纳入学术学位研究生培养方案，学校建设或合作共建的省部级以上重点实验室、工程研究中心等科研平台原则上都应向研究生开放，积极创造条件鼓励和支持研究生独立承担市厅级以上科研项目，参与国家级重大科研项目等前沿性、高水平的科研工作，以高水平科学研究支撑高水平研究生培养。同时，在学位授予标准修订中，应对科研成果提出明确目标和有一定难度的要求，强化研究生自主开展科研训练。另一方面，要为研究生营造浓厚的学术交流氛围，只有通过充分的学术交流，才能把握学术前沿动态和激发创新思维。可通过实施研究生创新计划等载体，鼓励研究生参与研究生学术论坛、研究生暑期学校、研究生夏令营等活动，激发科研兴趣；通过搭建科学前沿论坛、专家讲坛等，促进研究生与专家学者及权威的对话；通过实施“研究生参加学术会议资助项目”，支持研究生走出校门参加国际国内重要会议，参与学术交流。此外，更为重要的是要建立Seminar制度，即各专业在导师组的指导下，经常性地围绕某一主题以Seminar形式开展研讨，相互碰撞思想的火花，产生创新灵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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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克拉克.研究生教育的科学研究基础[M].王承绪，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 275.

[4]颜建勇.现阶段我国研究生教育发展的主要问题及对策[J].探索与争鸣，2007(9)：63.

[5]英爽，康君，甄良，等.我国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的探索与实践[J].研究生教育研究,2014(1)：1.

[6]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关于印发《硕士、博士专业学位研究生发展总体方案》《硕士、博士专业学位设置与授权审核办法》的通知[EB/OL].(2010-10-22)[2015-09-10].http://www.cdgdc.edu.cn/xwyyjsjyxx/zxkb/hyxx/yyxz/267719.shtml.

[7]周满生.中外高等教育体制及动态趋势之比较[EB/OL].[2015-07-16].http://www.docin.com/p-985278942.html.

[8]陆靖，束金龙，赵坚.以“六化”模式为核心，推进专业学位人才培养模式改革——以上海市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试验为例[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4(1)：2.

[9]章晓莉，郁诗铭.我国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培养模式的反思与改革[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2(10)：59.

[10]郭锐.新时期我国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探究[J].高教探索,2013(5)：116.

[11]林世雄，李静.厦门大学博士学制变四年研究生课程压缩一半[EB/OL].(2014-11-02)[2015-08-08].http://edy.people.com.cn/2014/1102/c1053-25958527.html.

[12]梁静，李静.学术型研究生课程减半——厦大修订培养方案[EB/OL].(2014-10-25)[2015-08-03].http://news.163.com/14/1025/08/A9CVE5LS00014AEE.html.

(编辑：马川建)

收稿日期：2015-09-24

基金项目：省教育厅B类社科研究项目(JB12103S)；省中青年教师A类教育科研项目(JA13147S)

作者简介：张文东(1972-)，男，福建师范大学2010级中国近现代史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教育史。Email：87091321@qq.com

中图分类号：G643.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4784(2016)01-002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