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媒体2016年8月29日报道,10年前,“读经热”进入高潮,大批少年离开体制教育,进入读经学堂求学。如今,最早的一批读经孩子已经成人,他们也成为了这场体制外“教育”的实验品。济南少年郑惟生便是其中一员。
小学四年级时郑惟生便离开了体制教育,当时正是“读经运动”在中国勃兴之时。这种新的教育模式,宣称能帮孩子找到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造就大才,甚至圣贤。在这些学堂里,学生背诵的经典,虽然也包括四书五经的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净土宗的佛经。背诵,不认字、不释义地背诵,就是这些学堂的全部课程。19岁的郑惟生在背完20多万字的经书后意识到,自己为之努力的一切都已付诸东流。2015年,他终于下定决心,准备自考。但辅导老师发现,他的功底太差,识字量不行、错字连篇,英语更是处在小学入门水平。
到底是谁害了读经少年
离开体制教育闭门读经给孩子们造成了难以逆转的伤害,问题或就出在望子成“圣贤”的父母自身。推进一步,则可归咎于教育。因为我们的教育没能给“父母”这代人塑造出独立思辨的人格。由于蒙昧,有些父母以爱的名义亲自参与了对孩子的戕害。独立思辨人格的形成,在于对常识的坚持。常识并不是知识,而是人皆可知、应知的准则。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的治学之路被简化为国学心灵鸡汤,当读经成了可复制的连锁培训模式,家长难道对此没有丝毫防范之心吗?
“读经热”的一个核心症结,就是“死记硬背”。反对僵化的死记硬背,本也是常识之一。影响家长判断的,也许是有许多学者、大师从小背诵的事实。但这只是一个常识性的逻辑问题:学者、大师能背诵,不等于能背诵就是学者、大师。事实上,成名成家者毕竟凤毛麟角,死记硬背造就的更多是食而不化的腐儒。其实,只需要坚持简单的常识,我们就可避免大部分陷阱。因此,常识本身很简单,需要的,只是独立思考的自信和勇气。
传统经典不可读“歪”
多年来有一批孩子脱离体制教育,进入私立“学堂”“书院”,接受所谓的“读经教育”,以死记硬背的方式背诵为数不多的几部传统经典。时至今日,很多孩子所面临的却是识字困难、厌学和与现实格格不入的困境。
北宋著名理学家张载曾主张“为往圣继绝学”,它或可理解为继承过去先贤们的思想文化之意。但是,“继绝学”的方法不应该是死记硬背,更不能完全抛弃现代教育理念。读书之乐,乃在于通过文字与作者达成某种思想上的共鸣。死记硬背,从来不是古圣先贤们倡导的学习方法。孔子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无不是符合当时社会发展和现实的真本领。儒墨道法、诸子百家,均立足当时的时代背景,提出了或针对社会问题或针对人修养的解决之道。传统经典中有中国人的文化基因,我们必须立足当下,以时代之精神发扬和继承传统之精髓。不顾现实、逆流而行、过于狭隘地“读经”,只会把经读“歪”。